标题 | 江心秋月白,江上数峰青 |
范文 | 张梦晗 【摘 要】本文主要探讨与赏析诗词中的音乐元素和背景,以及音乐对诗词意境的再现与诠释,力求展现诗词与音乐这两种艺术形式对情感的细致入微的表达以及和谐动人的藝术境界。 【关键词】艺术形式;诗歌与音乐;情感与意境;精神与寄托 中图分类号:J6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1007-0125(2018)30-0046-01 在上古时期的文艺实践中,诗、乐、舞三者是相通相融,合为一体的。《毛诗大序》曰:“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情发于声;声成文,谓之音。”后来《礼记·乐记》中又对诗、乐、舞三位一体的状况有一个总结:“诗,言其志也;歌,咏其声也;舞,动其容也。三者本于心,然后乐器从之。”所以,我国古代所讲的“乐”,常常不是单指音乐,而是包括了诗、乐、舞三者在内的。我们看到,先秦的文艺理论中,论乐的内容实际上是论诗;同时我们也看到,在不同时期的诗词作品中,也有着大量对音乐情境和对音乐魅力的出神入化的描绘或细致入微的阐释。从《诗经》、《楚辞》到汉乐府及南北朝乐府民歌,再到唐诗宋词,诗歌艺术经历了许多变化,诗与乐舞逐渐分离,但音乐的背景和成分始终存在。 南朝时期刘勰所著《文心雕龙》,是一部重要的古典文学理论著作,其中有关音乐的论述,强调音乐与诗歌的关系。其中有《乐府》一篇集中论述乐府音乐,另有《声律》一篇专论音律。《乐府》开篇即阐明“乐府者,声依永,律和声也”。刘勰很看重乐府创作中诗与音乐的关系,他在《乐府》篇中提到:“故知诗为乐心,声为乐体。乐体在声,瞽师务调其器;乐心在诗,君子宜正其文。”他又阐述,在乐府诗歌创作中,应该是“音以律文”。很显然,《乐府》一篇主要讲“声依永”,而《声律》一篇,则主要讲“律和声”。 声,是指宫、商、角、徵、羽五声,声依永,指的是五声中声音的高低又和长言相配合。律和声,是指用音律来调和歌声。所以,我们基本上可以这样来理解“诗言志,歌咏言,声依永,律和声”。 刘勰《声律》篇中就讲到了“人声”与“声律”的关系。从诗乐的起源来说,是“声含宫商,肇自血气,先王因之,以制乐歌。”汉语言的声调本来就具有音乐性,古人甚至把音乐中的五音宫、商、角、徵、羽也分配到金木水火土五行中去。《礼记·月令》记载:“孟秋之月其音商。”商亦指秋声,言其伤也,物既老而悲伤。欧阳修《秋声赋》中多有描摹。如此,商自然宜表现绵长、哀怨的情绪。古诗与乐府民歌中有许多相关的描绘。但是,尽管有如此种种细腻的描绘,如此百转千回的表达,刘勰还是在《声律》中提出“响在彼弦,乃得克谐,声萌我心,更失和律,其何故哉。”这样的疑问。就笔者的理解,还是感觉这是从“言不尽意”而引申出来的问题,就好比印度诗人泰戈尔诗句所说的:“我要唱的歌,直到今天还没有唱出,我每天都在乐器上调理弦索。”所谓“弦以手定,声与心纷。”有时候,微妙复杂的,丰富多变的内心世界,无论长歌短歌,律以和之,都还是觉得难以辞逐,音声无常。 诗词歌赋,金石丝竹,绘画雕塑,舞蹈咏唱,种种艺术形式的产生,都是为了要表现人们的情感,这种表现的欲望有时是如此之强烈,但是要做到既能表达得淋漓尽致,又能不偏颇,不失当,恰如其分,丝丝入扣,却是非常不容易的。同时,这种艺术的表现又特别强调音乐中以“情”感人的作用。同诗歌一样,音乐是最情感的艺术,当音乐响起或终了,仿佛我们的心弦也被拨动,这种强烈的共鸣又使得诗人忍不住吟咏,迫切地想用诗歌这种艺术形式来刻画音乐形象,再现音乐意境。 有时候,诗与音乐就是这样互为映照,共生共荣,有了王维的《渭城曲》,就有了余音袅袅的《阳关三叠》,所谓“三叠”,即是重章叠句,一唱三叹之意,也是《诗经》中最常见、最具音乐性的一种表现方式。“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我们读出来的诗句是这样的,而我们听到的古琴曲,或用其他乐器演奏的《阳关三叠》,是古朴、蕴藉,恬淡而深沉的。有了张若虚“孤篇盖全唐”的《春江花月夜》,就有了充满诗情画意的同名琵琶名曲。一句“海上明月共潮生”,一曲婉转悠扬的琵琶语,无论读还是听,都能唤起人们的另外一种体验,那就是我们仿佛看见了,仿佛触摸到了,仿佛感同身受,仿佛身临其境临;无论是诗人还是演奏者,之于情感的表达都是如此熨帖契合,如此治愈慰藉。 唐朝诗人白居易的《琵琶行》,被誉为“描写音乐的千古绝唱”,一句“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已经让人领受到音乐的无穷魅力;“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又使人“别有幽愁暗恨生”;而“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更是出神入化地描摹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高妙境界。唐朝诗人李商隐哀艳凄绝之《锦瑟》:“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从“说相思”到“思华年”,从“江心秋月白”到“江上数峰青”,其诗歌与音乐所展现的情境如空外之音,水中之影。 南朝刘勰《文心雕龙》有言“诗为乐心,声为乐体”,他所表达的是自己的诗乐审美理想。其实无论在阅读或聆听中,我们都能真切地感受到,情感的抒发,情绪的宣泄,心灵的寄托,是一切艺术形式的源泉和宗旨。江流天地外,人生本如寄,人们更不是仅仅活在一个物质的世界,更需要音乐与诗歌,以及音乐与诗歌水乳交融的美好意境,来映照我们精神的天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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