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出位之思” |
范文 | 吕佳 【摘 要】20世纪以来电影艺术的发展给人们带来了视听化的视觉盛宴,电影中色彩、画面、光影、声音等艺术手法深深吸引着观众的视线,作家的创作思维也受到电影视听化思维的影响,在小说创作中主动融入电影元素,使小说呈现出鲜明的影像化叙事特征,拓展出小说叙事形式新的空间化特征。影像化叙事为电影与小说之间的互动提供了便利,对文学和电影的繁荣来说都是一种有益的尝试。 【关键词】视觉文化;电影;小说;影像化手法;叙事特征 中图分类号:I24 ? ? 文献标志码:A ? ? ? ? ? ? ? 文章编号:1007-0125(2019)19-0219-02 电影艺术的崛起提供给小说一种新的叙事手法,电影艺术思维和技巧提供给小说叙事丰富多样的表现形式。作家将从电影艺术获得的经验内化为一种电影思维方法,通过电影的内在技巧或影像思维讲述故事,将影像元素不着痕迹地消解在文字叙述中,从而呈现出独特的诗意情调和审美意境,增加了文字的画面感和文本的表演性,引爆读者身体与心理的多重感觸与审美体验,使得小说表现力在空间范围和时间范围上都获得了延伸的效果。 一、画面造型 受到电影艺术的影响,作家的写作大胆借鉴电影艺术形式来丰富自己,将电影的技巧融合到语言文字的叙述中,在作品中追求用文字来建构画面,作家的语言描摹场景的能力非常强,通过视觉想象综合运用视觉元素追求小说叙事中的画面感和影像化效果,小说呈现出极具视象性的画面感, 多个画面的连续呈现、反差强烈的不同空间的画面拼合给读者电影镜头般的感觉,小说自觉运用视觉思维的结果,使现当代小说具有明显的直观立体的审美风格。 刘震云的小说《手机》中有一段严守一偷情被发现后,对他的妻子于文娟当时状态,文中有一段这样的描述:“一双湿脚直接从脚盆里拔出来,踏在地上,开始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屋里乱走。回过身再看,地板上留下了一趟趟湿漉漉的脚印。脚印的水迹马上蒸发变形,显得支离破碎。看着这支离破碎,于文娟哭了。”[1]在这段描写中具有极其丰富的视觉元素,画面如同镜头般把瞬间的景象展现出来,在一系列恍惚、错乱、无助的动作描述下于文娟内心的状态生动呈现出来,面对丈夫的背叛她难以接受,脚印蒸发后的支离破碎预示着两个人婚姻最终的结局,写实的动作表现出人物的心绪及事件的发展走向,画面呈现如同电影脚本一般真实、立体、直观,通过对人物表情和动作的造型带给读者视觉化的直观感受。 “80后”作家郭敬明在其小说《夏至未至》中有一段盛夏景象的描述: 1995年的盛夏。 日光像是海啸般席卷着整个城市。 墨绿色的阴影像是墨汁低落在宣纸上一般在城市表面渲染开来。男孩子的白衬衣和女生的蓝色发带,高大的自行车和小巧的背包,脏兮兮的足球和干净的手帕,这些年轻的具象,都如同深海中的游鱼,缓慢地浮游穿梭在整个城市的上空。 是盛夏了。那些浓郁的香气。[2] 郭敬明在小说创作中擅长画面感的描绘及空间感的营造,让读者能融入情境之中,充满直观画面的人物造型省去诸多反复的情绪修饰和渲染,整个描写完全是随机性的,以视觉为主导增加了小说的景观化和影像化效果。 通过视觉化的描绘,小说中充满了视觉的张力,其中不时穿插时空的切换、错位、重叠,使情节的展开极富跳跃性,在时间的流动中利用视角的切换打造空间域场,线性的时间纵深感转化为具象的空间感,故事呈现出一种似真非真、正在发生的感受,阅读这样的文字,扑面而来的是瞬间凝固的空间画面,为小说在一个新的时空维度中建构自己提供了可能,走出一条独具特色的文体越界创作之路,为中国文学的叙事带来一种新鲜感。促成传统意义上的文学写作与现代媒介的联姻,也委婉地折射出社会转型期中国作家不甘失语,拒绝边缘,借助影视传媒的力量进行自我身份认同和价值确认的潜在心理。 二、色彩造型 在电影中色彩是意义展现的手段,也是电影艺术的主要造型元素,参与着影片意义的建构。它不仅是渲染气氛、增进叙事的重要叙事手法,更是一种思维媒介,电影作品中色彩之间的相互协调运用构成典型的银幕环境。受视觉爆炸文化的冲击和影响色彩的大发展大繁荣,使得读者的阅读口味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进而促进了作家叙事技巧的进步,促使作家由苍白性叙述向色彩明暗交替化的叙事方向转变。色彩的融入让小说的画面感丰富而斑斓,呈现出极其生动的“流动的映像”,给读者强烈的视觉冲击。 莫言小说中热衷于感觉化、感官化的色彩塑造,很多作品的题目都具有色彩化倾向,例如《红高粱》《白狗秋千架》《金发婴儿》等,莫言在其作品中巧妙利用色彩词来绘色赋形把读者带进一个特定色彩造型空间。如其小说《丰乳肥臀》中描写上官寿喜去请樊三爷时的沿途所见,包括像纸灰一样飞的黑色蝴蝶、流露出荒凉情绪的五条黑狗、淌着黑血的公鸡等事物,莫言将抽象的思想变得具体可感,巧妙地运用色彩来阐明主题、表达人物情感,不同色彩蕴藏特定的情感体验、隐喻、象征的艺术效果,作品通过一连串不同的黑色事物的描述把日本人到来之前的恐怖氛围营造出来, 小说的叙事语言充满视觉画面感,人物形象呼之欲出,给人以立体图像式的想象空间,充满了垂死和死亡的气息,同时黑色也具有对作品中人物悲惨结局的隐喻意味。色彩的描写给了作品很强的视觉冲击力,造成一种阴暗、低沉、压抑、伤感的氛围,隐喻了人物的心理状态,引起读者的主观心理反应。 小说的叙事语言充满着视觉化的画面感,将人物内在的心理和情绪视觉化,利用色彩的直观性和生动性为小说画面感的营造添彩,使人物形象呼之欲出,利用色彩的心理效应同读者沟通,就会产生简洁而又强烈的视觉效果。 三、光影造型 光影是电影塑造画面的有力手段,在光影的交织与色彩间的配置中表达情绪、营造画面的气氛,光影成为画面的修饰手段,画面的造型离不开“光”的表现,现当代作家把光影的造型功能借鉴到小说创作之中,将光的运用做到了极致,通过光影明暗、强弱的变幻来渲染画面气氛、表达人物复杂的心理情绪,人物的情感因光线的烘托而更细腻可感,使人物形象变得十分直观。 王安忆在小说《众声喧哗》中对光线的刻意描写比比皆是,光线不仅营造了情感氛围而且渲染了人物心理变化,如作品中打麻将输了钱的保安去找欧伯伯借钱遭到拒绝的场景描写,输钱后的保安急于借钱可是没借到钱,他非常沮丧并且十分气愤地离开了,欧伯伯看着保安愤然离去的背影,内心既歉疚又释然,不借给保安钱是希望他不再沉溺于麻将,这种情形下作者描述欧伯伯眼中的光线,后来保安知道了欧伯伯的好意后两个人又重归于好,王安忆通过以光线布景烘托出人物复杂的感情,从文本中我们可以认识到光线是衬托人物心理的有效手段,光影在文本中不仅可以增加层次感,又兼抒情写意,从而取得了独立的造型、表意作用,加强了作品的视觉化效果,使小说散发出明亮而灵性的光辉,在读者眼前展开一个全新的清晰的场景。这样的描写留给读者极大的创造性空间,在作家特有的敏感细腻的心性下光影已成为现当代小说表达创作意图的手段。 小说影像化叙事作为一种跨越两种艺术门类而形成的叙事手法,它是在捍守艺术独立性的前提之下形成的,是一种在文学叙事中融入影像话语系统的表现方式,它通过影像化技巧的表达,放大了语言的具象性,进而来传递立体化的视觉信息,实现了小说文本叙事内容视觉化的转换,让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享受更丰富的视觉空间,激发了读者的视听审美潜力,丰富着传统小说的叙事手法、创作空间和叙事空间。 参考文献: [1]刘震云.手机[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3,128. [2]郭敬明.夏至未至[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10,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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