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何去何从 |
范文 | 许华新: 这次研讨的主题是:何去何从——当代水墨画发展方向研讨。 今天我们要研讨的当代水墨画是广义的概念,不是特指上世纪末提出的“实验性水墨”的概念。 水墨,作为中国画的特质,在中国画的发展过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同时,在国际文化交流中,水墨也是中国画文化身份的重要标识。所以研究当代水墨画的发展方向,关乎中国画的发展前途及其在国际文化交流中文化形象。 水墨画发展到当代面临着诸多需要解决的问题,如:如何对待传统,如何面对西方当代艺术的冲击,如何表现当代精神,如何进行传统语言向当代语言的转换,如何在国际化语境中树立中国画的文化形象等,都是当代水墨画需要研究、解决的问题。为了解决上述问题,在座的嘉宾带着自己观点和解决方案,在这里一起交流,研讨,以期推出一个整体、全面、有效的,对当代水墨画发展的解决方案。 接下来,我们首先邀请主旨发言嘉宾陈述观点。先请太和艺术空间董事长贾廷峰先生进行陈述。 贾廷峰(太和艺术空间董事长,著名艺术评论家及策展人): 各位上午好!感谢桂林旅游学院艺术设计学院与天津美术学院实验艺术学院联合主办这次“当代水墨画的发展方向”研讨会,也感谢学术主持许华新先生的邀请,让我有机会在桂林这座美丽的城市与大家见面并分享我对“当代水墨画发展方向”这一议题的个人经验和思考体悟。 从上世纪90年代至今,我从事艺术工作已近30年,能算得上是中国本土第一拨涉足艺术收藏、经营、策展的人了。今之视昔,当我回望这段生涯中曾经一起入行的老友,如今90%的人都已经转业退出了,但我仍在坚持,我是一个还没有死,依然在拼刺刀的战士。我不是什么专家,所有经验来源于我几十年如一日的在艺术市场上,尤其是在当代水墨战场之上的“厮杀”。用“厮杀”这两个字是因为中国当代水墨发展到今天,面临着太多的“敌人”,一方面有来自内部传统积习根深蒂固的思维枷锁;一方面又遭受着外部强势文化洪水滔天的意识荼毒,其间还有水墨创作的语境变迁以及资本市场的强力裹挟带给创作者的迷茫、焦虑、诱惑、沦陷。实际上,中国当代水墨的现状远没有媒体报道的盲目乐观,而是在各种力量的拉扯之中,已不堪重负,顽疾缠身。 这些年来,我做了上百个展览,从传统到当代,再从当代又返回到传统,这些展览虽耗费了大量的时间、资金、精力、意志,但承载着我对中国当代水墨的一种理想情怀,通过长久持续地思考与践行,我希望能拓展出更多可能,为当代水墨的未来走向注入新鲜血液,其中艰难,非一言可尽。 纵观今日中国当代艺术,无论从形式、思维观念以及运营模式上都从属于西方现代艺术浪潮之遗患魔沼,普遍沉浸在一个已成既定历史的艺术方向上进行徒劳无功的二次摸索,即便是在普罗大众看来颇为先锋的影像、装置甚至行为,实际上亦没能摆脱被意识灌输的牢笼,而形成具有独立价值的中国艺术新面貌。在全球化的大趋势下,当代艺术看似处处开花,实际上其价值判断体系与话语权依然牢牢掌控在西方人手里。而当代水墨,作为东方美学的毋需争议的重要载体,已成为中国艺术对话世界的唯一声道,所以许华新先生举办的这次研讨会是有价值的,这也是我愿意来参加会议的一个原因。当代水墨,也可以说只有当代水墨,才有可能杀出一条血路,给这个民族的艺术带来尊严与认可。 当代水墨“何去何从”?我以为还是要回到“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的终极命题之中,还是要回到原点,回到带有人的生命温度的艺术之中。而作为创作主体,艺术家的个人属性至关重要。一个艺术家的技术高度、灵魂高度、品格高度、修养高度,都决定了他的艺术高度。所以艺术家耐不住冰与火的千锤百炼,耐不住煎熬痛苦、孤独寂寞的反复冲刷,是做不好艺术的。艺术不可投机倒把,它需要艺术家穷尽毕生之力,方有可能取得一点点成绩,也有可能坚持了几十年还是一无所获。 在798的近十年间,让我自豪的是,从某种意义上我逐惭在改变它的性质,太和艺术空间第一次把当代水墨的概念引进798,我所强调的当代水墨不仅仅限于材质(纸墨笔硯),更多的是一种当代水墨精神。我选择艺术家有四个标准:第一、深入领会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传统不一定都是好的,取其精华弃其糟粕,跟时代不同步的,也要摒弃。水墨作为国人养德行、怡情操的文化符号,在血脉上天然自带民族烙印,当代水墨的创作,不可割裂这一纽带,这一点至关重要。第二、对世界各地文明和艺术成果要做到了然于胸。因为全球一体化的时代,固步自封即是自掘坟墓,广纳百家方可取长补短,一味地深挖传统或单方面全盘西化都不可取,必须以开阔的襟怀去融合诸家理念,在汲养、杂糅、演化的过程中萌生出新的认知。第三、对当下中国的社会有很深的人文关怀。艺术家缺乏悲悯之情,再画老一套矫情的故纸堆里的所谓文人画,在当下是没有什么大的价值的。必须紧贴时代之脉搏,与社会现实息息相关,才能言之有物,触之有感。缺乏入世胸怀与当代精神,艺术就是没了血肉的躯壳。第四、具备自己独有的艺术风貌和原创语言。这是最为重要的一点。当代性体现在哪里?怎么样跟古人不同?怎么样跟今人不同?怎么样跟自己不同?艺术的最终价值,亦在于此。 我之所以要在2009年金融危机的萧瑟局面中逆势进驻798艺术区,就是希望能在这个中国最具影响力和规模性的当代艺术前沿阵地里,打响中国本土当代艺术的旗号,决心立足于中国传统文化的根基,由内向外去开辟、延伸、拓展,生发出一种新的可能,在没有参照的现实条件下,树立我们自身的中国当代艺术审美标准与价值判断体系。 按照我选择画家的标准,我推广的画家很多是被社会遗忘的一群人,这些人都具有中华民族骨血中的坚韧精神,他们散落于社会、民间、江湖,他们淡泊名利,有理想、有情怀、有担当,有改变中国艺术未来命运的责任与道义。在此,我列举四位艺术家:刘知白、衲子、樊洲、黑鬼,我发现他们之间有某种内在逻辑的关联性,这四位艺术家所处时代、社会背景以及师从、学养、人生阅历虽差异很大,但其艺术的成长脉络却甚为相似:既根植于中国传统文化,又深谙西方现代语言思维,同时具有前瞻意义的独立判断,并最终形成个人化的原创语言风格。关于中国当代艺术的未来走向,我们或许能从这四位艺术家的个案分析中得到某些启示。 刘知白首先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坚守者,然后又是开拓者。他早年拜顾彦平为师学习吴门画法,同时入住苏州怡园,潜心研习“过云楼”所藏历代名画,其间又随师拜访苏吴藏家,得览更多历代名家书画名迹。耳濡目染,由此奠定坚实传统山水画学基础。对中国古人的笔意、文人的精神和水墨画境界都非常了解。虽身居贵州偏远之地,却能静下心来,师法自然,在湖光山色与四季流转之间,领略到大道本质。他晚年用泼墨和破墨的方法,并将笔法隐藏起来,反复的泼和破,一遍遍积成,打破传统,开阔出自己的一片土壤,奠定了其在继黄宾虹之后的山水大家地位,为传统水墨走向当代水墨的过渡型画家。 衲子延续了徐渭、八大、吴昌硕和齐白石这一脉络的大写意画法,其大写意来源于其对大自然的感知,通过自己的理解和消化,然后注入自己的人文情感。他对大自然入微的观察,以书法入画,用笔表达一种自然界的神态韵气,由一种心象的自然反应变成他自己的本能反应。与八大的孤冷不同,衲子的笔下世界充满了人间的温暖、亲切和雅趣。衲子的画,寥寥几笔,尽显时间和岁月的沉淀,他在生活过程中捕捉到了自然之美,通过笔来转换,所以有一股脱俗之气和隐逸之气。在当代文人画家之中,衲子还原了士大夫归园田居的文化语境,并把都市的烟火气幻化成关照世人的诗意弥散于笔端,形成一种跨越时空的文人新意趣。 樊洲隐居终南山二十余载,俯仰于天光山色的朝暮,感悟大自然的内在律动及物体的内在结构。以现代禅宗之道和东方美学之气为源,以音律入画,将听觉上的抽象感知转化为宣纸上的视觉图像,打破了传统山水画的固有创作习惯,新辟出一种全新的绘画语言——“曲线交织”画法。他把一千多年来的山水画,打破、重组、改造,用现代极简的语言来进行个人的表达。他总结了“三个一”:山人合一,知行合一,情境合一。毛笔在樊洲手中犹如肢体的延伸,已经收放自如,水墨和宣纸承载的张力被他牢牢把握,而山水画的审美经验则被他加以有效的延续。樊洲借助对自然的切身感受与提炼,与当今画坛的整体面貌拉开了距离:其深厚的传统学养赋予了作品厚重的精神内涵;而深谙西方先锋艺术语言的优势又为其作品增加了强烈的现代美感。樊洲的作品在相当程度上跨越了公认的教条,在“传统”与“创新”之间找到了平衡点。 黑鬼,原名叫吴国全,曾是中国“85美术新潮”的干将。黑鬼以硬质纸为媒介的当代水墨力作,是其有感于传统水墨对于“宣纸”的过度依赖以及“宣纸”所承载的超越介质之外的过多指涉意義,而试图将水墨的固有逻辑从本源上加以破坏,以“硬质”去除掉“宣纸”带给水墨惯常的绵韧氤氲,并借由排刷运墨过程中的顿挫疾徐或交叉重叠,突出某种淋漓感的肌理效果。笔墨的浸润、渗透、晕染都被一一摒弃,转而将图像的形式融入了具有象征意味的抽象结构之中,同时保留着东方韵味和那种淋淋尽致的气韵水墨效果,特别是那细微的皴法,千变万化。他的作品有禅宗精神、道家精神和极简主义的综合体现,但又是一种完全陌生的艺术语言。黑鬼的“硬质水墨”打破了人们对于“水墨”这一固有艺术样式的认知,水墨作为一种单纯的材料在黑鬼的语言转化中被拓展与演变,被诠释为一种崭新的文化样本。 当代水墨的标准是多元的、开放的,是共融、共生的,需要众多艺术家和理论家的共同建设。虽然面临着诸多困难,我们带着入世情怀、家国情怀和社会的担当责任,我们将继续推动中国当代水墨艺术的发展。 张维(虞山当代美术馆馆长,著名艺术评论家及策展人): 这次研讨会的题目是“当代水墨何去何从?”,我想从两个方向来观察:一是何谓当代?二是水墨的源头及其启示。 一、何为当代?2005年以后当代水墨的概念流行起来,但其实当代水墨不是一个新的艺术现象,它实际上是一个整合性的概念,整合了之前现代水墨及其他一些具有前卫性特质的类型化水墨艺术的一个总称(含有现代水墨、新文人画、实验水墨、都市水墨等类型化特指性概念)。由于2005年左右中国的当代艺术在国际国内市场迅速走红,而众多现代水墨还只能在本土文化圈自娱自乐,为了搭上这趟快车,2005年左右悄然更名,这个更名让我们重新审视当代水墨的当代性。 当代,既意味着站在当下对之前的反思,也意味着对当下困境的拷问和出路,整合性里就有反思性。 我们先看看近百年以来,中国画在现代性转型过程中有哪些诉求。 第一、现代性诉求。“落后就会挨打”,这是1840年以后中国知识阶层的共识,所以就有现代性甚至前卫的诉求。为达到现代性,水墨画首先从中国自身传统中裂变出来,比如黄宾虹,由描述性笔墨向表现性笔墨的观念转换,这是一种非常接地气的现代性转换的方式。其次是对西方现代艺术形式的模仿、跟随和复制,只是材质换成水墨(如“波普水墨”“玩世水墨”“荒诞水墨”“卡通水墨”“艳俗水墨”“超现实水墨”“抽象表现主义水墨”等)。因为我们没有自己对当代性的思考,没有面对自己的当下困境的反思,所以导致了我们没有认识到自己的“当代”性。后者所谓的“当代水墨”实质是拾人牙慧,是西方的当代性,甚至是西方过去的当代性。 第二、保持传统脉络的诉求。传统如此悠久迷人,我们如何不丢失传统,如何在传统中开出现代之花,并在现代性中激活创新传统,这是当代水墨的第二诉求:传统性诉求。 第三、以自我为主体的个性诉求。水墨怎样画,体现画家个人观察事物的视角,体现认知世界知行合一的能力,反应为独特的不可复制技术,是主体性与唯一性的诉求。 在当代,如何整合以上三个基本诉求,是当代水墨需要思考的。还有更为重要的是,我们对当代的问题意识及思考出路。每一个艺术家以自己艺术语言去思考和回答当代问题,而不是人云亦云地复制别人的观念,才能真正地抵达当下和当代。塞尚就是用自己的语言来回答那个千古的问题并真正抵达他那个时候的当代: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在哪儿?我们往哪里去? 根据三个基本诉求和当下精神重建的要求,我提出“新人文画”的四个标准,也是建立当代水墨品质的基础与标准。(参见拙文《当代水墨的四个标准》及《新人文画的四个特征和要求》) 这里容我举几位画家的绘画作品,来谈谈他们对“当代”的思考与认识。朱建忠数十年如一日凝视着一棵自古以来的卓然挺立的松树。但这棵松树既不同于古代士大夫的松竹梅的松,也不同于1949年以来的英雄主义的松树,而是一颗当下公民社会里独立个体所面临处境下的松树:孤独、脆弱、柔韧而又卓然挺立。他的绘画从形象到方式都贯穿自己对个人处境在传统精神上当下性和当代性的独特呈现。 杨键的画并不太注重笔精墨妙,而是直面事物,直面存在厚拙本貌,返回汉唐精神,坦荡浩然,以厚拙简约的形象,直取存在本相,厚黑沉雄又朴拙空灵。传统物象已死,杨键希望重返水墨之为水墨的源头,开辟、复活新的物象,抵达厚黑沉雄、朴拙空明的境地。杨键用一只“空碗”承载了他自己所理解的当代:对苦难的叙述、承担、转换,由厚黑直至空明。 许华新是这个时代清醒而聪明的画家。在一个雾霾的时代,画家何为?他没有让自己成为直面抵抗的斗士,而是反复地呈现给世人:我们的大地,曾经天清气朗,江山如玉,曾经山高水长,雪如处子,山水在大地上是完整、温润仁厚而又气韵浩长的。他以宋人大山水大丘壑为结体,在对平远、深远、高远的创造性的组合中,复活“大”自然,气韵绵长,散发出天真的生机勃勃的“大”的气象。许华新以复古的独特的皴染技法,凝神静气,化入了一种令人神往的温润空明的境界。这是一种委婉而深情的当代呈现,是另一种对现世的关怀方式。 透过这三位画家我们可以看出当代性的丰富广沃,深入精微,每一个艺术家都有自己的艺术语言的思考与回答,这是当代水墨的景深。 二、说说水墨的源头及其启示。 中国的壁画金碧辉煌,青绿山水也源远流长,为什么宋及宋以后,中国画的表现材质选择了水墨?水、纸本、色墨(水溶性)是中国画的三个要素,水(色)墨在纸本上的渗化,自然造化参与创作是其基本特征,水性的选择与自然参与创作是源于中国哲学以“道”为中心的观念与思维方式的选择,在《道德经》,以水喻“道”就有多处,“上善若水”“水几于道”,水的存在状况就是“道”的出行的姿态。在自然中,“水”又是一种生长和复活的载体,生命从水中诞生,死亡在水中复活(如茶叶从枝头采制又在水中以另一种方式(香味)开放再生),所以水的自然性是中国画的基本要素。 水(色)墨在纸上的渗化,“化”很重要,自然造化之“化”,笔精墨妙之“妙”,就在渗化、水的运“化”上。所以,一幅好的中国画不仅是画出来的,也是“化”出来的,是不可重复的,每一幅画都应是唯一的,都有自然立时性的参与的创化。水墨,其实,水性是极为重要的,水为本,笔墨为表现。元以后,尤其在董其昌之后,笔墨逐渐成为中心,笔墨趣味成为第一,自然性慢慢丧失,所以山水画只有剩山残水,发展到今天就丧失了山水之故乡,只有石子、水泥和沙尘暴、雾霾了。 笔精墨妙,妙,是通过自然性,通过天真得来的。实际上,笔墨的水性本质,在清代就已有认识,而到黄宾虹后期及林散之通过笔墨沾水法的实践以得“干裂秋风,润含春雨”境界,就是对笔墨本质的再认识。所以,水墨的现代性来源,在于水墨的自然性造化所造成的差异性惊奇,个性的满足在自然性的伸展中同时完成,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惊讶但和谐不乖张。因此,水墨的自然性中有着现代性“意外”的天性,中国画运用水墨创作,天然里有着重修人与自然破碎关系的修为。 返回水墨的源头,观察“水”与“墨”,确是人和自然共生共在的关系,和谐共生,是其旨向。水墨之道,在于道法自然,自然之道,迹象于水墨于纸本的相互渗化,这是现代性“意外”发生的机理。 以上是我从“当代”和“水墨”两个方向对当代水墨的考察,我的结论是:当代水墨有着丰富广沃的营养,有着自然健硕的体质,有着深广入微的精神,必将有凤凰涅槃的焕然新境! 王爱君(天津美术学院教授,著名画家): 作为一个艺术家,我讲一下我的心得,大概有两个方面:一、对水墨的理解。这个命题可以从两个角度去理解,水墨可以作为一种技术(画法),水墨也可以作为符合中国人千百年沉淀下来的思维方式和审美方式来理解,我个人更倾向于后者。近年来,当代艺术作品中具备了大量传统文化元素,今天所说的水墨是中国人特有的审美、思维方式,水墨对于当代艺术家来讲,是一种必备的修養。对水墨艺术,我们应该挖掘其影响至深的玄机,这是中国人内心与自然互动的方式,前面贾廷峰老师、张维馆长与我的想法相似,但我更强调的是互动,这也是中国人喜欢用水、墨来作画的原因。 二、从我个人的绘画方式、角度来讲,我比较赞同顺其自然的方式,在我看来,做艺术,顺其自然、随意而为之的方式恰恰能够达到一种新创造的开始。批评家、策展人经常提出大的概念、学术的未来走向,往往对未来艺术家的伤害更大,真正重要的是艺术家应该回到自己的方式、回到自己的内心,而不是受外界概念的影响。所以我认为:顺其自然在今天可能是产生新的意境、样式或者新艺术开始的方式。 李建春(湖北美术学院教授,著名美术评论家): 当代水墨的价值辨认:以许华新为例 不断地回到问题的起点,重新出发,是由现代性自身的不确定性和流动性决定的。在传统艺术中不会产生行到半途何去何从的问题,因为传统艺术具有确定性,艺术创作与艺术家个人修养、环境的关系是相对稳定的,传统艺术的传承关系、评价标准也是明确、可预知的。 具有不可预知性、流动性的现代性,既释放了艺术创造的诸多可能,同时也造成了评价体系的混乱。当代水墨何去何从的问题,归根到底就是评价标准、价值体系的重新辨认、皈依或建构的问题。只有明确了价值标准,才能根本解决迷惘中的当代水墨继续前进的动力、方式和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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