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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吴冠中江南水乡系列的内容与形式
范文

    陈雅媛

    

    摘 要:吴冠中是我国当代著名画家和美术教育家,也是一位著述颇丰的散文家。20世纪70年代之后吴冠中的创作主要以水墨为主,而江南水乡系列作品在这一时期的水墨创作中占有相当的比重。吴冠中之所以钟情于江南水乡这一题材,跟他早期的生活经历不无关系。分析江南水乡系列水墨作品的内容与形式可以让我们更进一步了解吴冠中的思想和绘画哲学。

    关键词:吴冠中;水墨;油画;绘画形式

    吴冠中1936年考入国立杭州艺术专科学校(中国美术学院前身)学习西画,同时学习中国画和水彩画。1946年公费赴法国留学,于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随苏弗尔皮教授学习油画。1950年学成回国,回国后吴冠中主要致力于油画风景画的创作,先后任教于中央美术学院、清华大学建筑系和中央工艺美术学院。20世纪70年代之后,吴冠中开始尝试水墨画的创作。其水墨画有异于传统中国画,虽然在作画的材料和工具上运用的是传统的笔墨和纸张,但是有意将中国传统绘画的形式语言做了改变,不失中国传统文化内涵,又加以用西方现代绘画理念表达现代精神,所以吴冠中的水墨画个性鲜明,极具现代气息,绘画作品以及绘画理念对现当代我国艺术的发展产生了积极深远的影响。

    吴冠中的水墨画创作题材十分广泛,而江南水乡始终是他热衷描绘表现的对象。这一系列的作品不仅数量多,而且在吴冠中的绘画作品中很具有代表性。吴冠中之所以对江南水乡题材情有独钟,笔者认为,其原因大致有以下两点:首先,吴冠中出生于江南(江苏宜兴),生于兹长于兹,对于家乡的感情至诚至深。虽然不到二十岁便离开家乡外出求学,受战争影响辗转重庆再后出国,即使回国后又长期工作在北京,但家乡的粉墙黛瓦、小桥流水在他童年时留下的印象,无论身在何处,都使他心心念念。其次,江南水乡特有的“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的风貌,房屋建筑层次错落形式感强,气候湿润,自古就被称为烟雨江南,适宜于用水墨来表达。

    一、江南水乡的题材内容江南建筑的特征以及环境

    江南的房屋建筑大多是白墙黛瓦,出于安全和防火的考虑房屋的外墙往往很高,远近高低层次错落,外墙上窗户也极小,留作通风用。由于河流众多,依赖石桥沟通南北东西,所以 “小桥流水人家”这一诗句极好地描写了江南的建筑和环境。岸上屋旁多种植杨柳,建筑和杨柳倒影在水中,相映成趣。

    二、江南水乡系列水墨作品的绘画语言形式

    在吴冠中的绘画理念中,形式美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他认为美术的核心就是形式美,而关于笔墨,吴冠中有“笔墨等于零”的说法。其意思是笔墨不能孤立地存在,不能够脱离画面,单纯的线条和颜色脱离了画面便什么都不是。形式上,吴冠中常用点、线、面及黑、白、灰的关系处理等绘画语言进行创作。

    (一)点

    吴冠中对彩色点及黑、白、灰单色点的运用和把握,看似是不经意间的率性而为,实际上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安排,所以经营布局看起来才那样自然天成。在吴冠中的水墨画作品里,有一部分作品中的点是抽象意义的点,这些点可能并不代表某个确切的物象,而是出于画面构成的需要而刻意为之。例如描绘江南园林的作品《狮子林》《荷塘春秋》《交河故城》中,通过率性大胆的用笔洒落出不同大小的“点”,这些形状不一的点重复排列,层层叠加,相互掩映,具有很强的节奏感。在吴冠中的江南水乡系列作品中,常常会看到燕子。“昔日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有燕子双飞去,画面也因此更加活跃起来,同时也增添了不少生活气息。因为燕子体型较小,可以用点来表现的。此外,也有用成排列的墨点表现近处的屋瓦。吴冠中把中国传统绘画与西方现代艺术相结合,而在其作品中所用的点,在形式上借鉴了石涛、潘天寿和凡·高的用点技法,将对自然物象的客观认识主观概括处理运用到笔墨当中,这些点是灵动的,是跳跃的,位置不同,或多或少,大小差异而且色彩不一,这些点在其画面上发生着千变万化的效果。点在吴冠中的作品画面中已经成为纯粹的视觉符号。

    (二)线

    线是传统中国画中重要的表现形式。吴冠中对线条有着异常的敏感和喜爱,他在作品中大量使用线来抒发情感和描绘意境。在江南水乡系列作品中,线条常用来表现树枝,尤其是柳树的“万条垂下绿丝绦”,而“杨柳青青著地垂”恰恰用线条来表达才更加形象。同样是近代中国画大家,傅抱石先生也常画柳树,但是他笔下的柳树大概是“杨柳堆烟”,杨柳自远处看是看不见具体的柳条的,青青柳色如烟雾一般,所以才有“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的诗句。傅抱石笔下的杨柳往往是用泼彩,大面积的淡绿色倾泻而下,只用不多的线条表示。除了用线条表现柳树外,吴冠中还常常用线条表现房屋屋脊、墙面轮廓和台阶,农家院里的篱笆或折围栏,船只桅杆,以及水面上的波纹。这些线或是纤细的直线,或是环绕的曲线,有单线,也有复线,或长或短,粗细不一,颜色有别,随着表现的物象不同而有各种各样的变化。

    (三)面

    面在吴冠中的水墨画作品中多数是以抽象的形式呈现,然而在江南水乡系列作品中对面的运用以及表现却并不抽象,反而是比较写实的。在这些作品当中,吴冠中通常用大笔甚至是板刷画出大的黑面来表现屋瓦,房屋的门、窗,淡色塊面涂抹远山以及房屋在水中的倒影、石桥的底面和桥两侧垒砌的石块。这些面的形状各不相同,颜色上有不同浓淡的黑,也有各色淡彩。

    (四)黑、白、灰的关系处理

    吴冠中水墨画的创作应该受到过奥地利象征主义画家克利姆特的影响,克利姆特的绘画中布满各色点,由点而构成面。同时几何抽象绘画的先驱蒙德里安“平面分割”的创作理念对吴冠中的创作应该也有一定的影响。蒙德里安绘画中以不同粗细的黑线分割画面,形成不同大小面积的面,再以红黄蓝黑白填充布置这些面。吴冠中受西方现代绘画的影响,同时强化对“六法”中“经营位置”的理解和对传统中国画中“留白”的运用,进行对黑、白、灰的布局和安排。上文在讲到江南水乡系列作品中面的表现时提到,吴冠中常用大面积的或长方形,或平行四边形,或三角形,或梯形的重颜色,或者重灰面表现江南建筑的黛瓦,构成画面中的黑。而江南的建筑外墙面往往是白色的,他常将墙面以留白,此外水面或天空也常留白,是为画面中的白。通常水面以及建筑物在水中的倒影和远山或天空则是画面中的灰。

    点、线、面搭配黑、白、灰,吴冠中运用这些元素并非单纯地组合,而都是经过苦心经营的。遵循形式美的规律,以点的布置排列或散落来丰富画面的视觉效果,以线的走向构成画面的骨式,以重色面和灰面的布局以及留白的方式体现东方的审美意境。画面中充满节奏与韵律。

    三、江南水乡系列作品中内容与形式的关系

    内容与形式是辩证法的一对基本范畴,内容和形式是辩证的统一,任何事物既有其内容,也有其形式,不存在无内容的形式,也没有无形式的内容。

    (一)内容决定形式,形式随着内容的变化而变化。

    吴冠中的江南水乡系列作品的内容即江南水乡小桥流水人家粉墙黛瓦的风貌,决定了他以黑、白、灰、点、线、面的艺术形式进行表达。当然这种艺术表现形式也会随着表现的内容发生变化而变化,比如吴冠中的《交河故城》这件作品,虽然同样是用点、线、面的形式进行创作,但是所表现的内容发生了改变,形式上与江南水乡系列作品的画面比较来看,存在很大的不同,毕竟交河故城那在历史长河中饱经风霜的残垣断壁,写满了沧桑,与江南水乡的温柔湿润全然不同。

    (二)形式对内容有反作用

    形式对内容有反作用,形式适合内容,就会促进内容的发展,形式不适合内容,则会阻碍内容的发展。吴冠中的艺术成就有目共睹,这也同时充分地证明了点、线、面、黑、白、灰的艺术形式适合于表现江南水乡建筑地理环境的内容,甚至可以说是恰如其分。吴冠中以点、线、面、黑、白、灰的艺术表现形式描绘的江南水乡系列作品,在他众多题材的作品当中最被人们所熟悉,也最被人们所认可,依此可以看得出点、线、面、黑、白、灰的艺术表现形式促进了江南水乡系列作品这一题材内容的成功。

    参考文献:

    [1]吴冠中.吴冠中谈艺集[M].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1995.

    [2]仝朝晖.“山水”与“风景”的合流:以吴冠中艺术为例[J].中国美术研究,2018(4).

    [3]张旺.中国写意风景油画图式研究:以吴冠中江南水乡系列作品为例[J].大众文艺,2018(14).

    作者单位:

    宁夏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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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16 11:53: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