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探析中美主播“约辩”背后的CGTN外宣新策略 |
| 范文 | 陈宇翔 摘要：2019年5月30日早8：25（美国东部时间29日晚8：25），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旗下的外宣旗舰媒体CGTN（中国国际电视台）女主播刘欣应约与美国FOX商业频道女主播翠西·里根（Trish Regan）就中美贸易等相关话题进行了一场长达16分钟的电视辩论，这是中国主播与美国主播首次正面交锋。从最初隔空互怼、推特约辩，到之后的卫星连线、有论无辩，针对这场电视交锋的不同阶段和不同情形，CGTN采用了相对应的创新性的外宣策略，文章对此进行总结、分析，并对不足之处提出了建议。 关键词：中美主播 约辩 CGTN 外宣策略 隔空互怼、主场回应，推特约辩、欣然应约 当地时间2019年5月14日，美国FOX商业频道在其黄金时段播出一期节目中，主持人翠西·里根把美国描述成中美贸易关系里彻底的“受害者”，并表示，“我们别无选择，唯有一战。”对此，CGTN于5月22日发布了一期题为《中国不会接受不平等协议》的评论短视频，主持人刘欣在视频中条理清晰地驳斥了翠西·里根鼓吹的对华“经济战”言论。5月23日，翠西在看到CGTN的短评后公开在推特上发起“约辩战书”，刘欣欣然应约。 在大量的国际传播实践中，我国媒体并不擅长直面外媒的不公正报道，而是采用“你说你的、我播我的”这种各说各话的方式塑造国家形象，效果可想而知。在本次事件发生的第一阶段，面对美国主流媒体播出的有关中美贸易的不当言论，CGTN选择主动回应，大胆发声，直面焦点议题。在当今世界各国媒体纷纷加强基于推特（Twitter）、脸谱（Facebook）等社交网络的国际传播体系建设，争夺新媒体时代全球传播话语权的情况下，CGTN在回应形式上采用了短视频的形式，并发布于其在海外社交媒体上的账号，因而引发了包括翠西本人在内的大量国际网民点击围观。在话语表述上，相比于翠西在节目中煽动性、情绪化的表达，刘欣采用了更为理性、客观的说理形式，并针对翠西移花接木、偷换概念引用的有关知识产权损失的数字错误进行了指正，因此收获了海外社交媒体用户的好评：“哇，中国媒体的声音相比之下智慧多了。” ① 客场发声，借台唱戏 長期以来，受到资金投入有限、国家创办的机构和事业法人身份等因素的影响，中国外宣媒体在海外落地并不顺畅。再加上传播技巧等软件上的短板，使得中国外宣媒体即便落地海外，所获得的传播效果也较为有限。这次中美主播“约辩”，对CGTN来说，一个重要的特殊性在于客场发声，但同时又具有重要意义。因为刘欣发声的平台是翠西所主持的《黄金时间》节目，该节目隶属于“美国收视领先且在鼓吹白宫政策上最具影响力”的平台——FOX电视台——“美国总统特朗普最喜爱的电视台之一，也是美国观众较多的电视台，其受众多是美国保守派”。②在这样的平台上进行16分钟的对话发言，能够有效解决上述落地难、传播效果不佳等外宣短板，亦是一个难得的消除贸易摩擦误解、扩大提升外宣传播力影响力的机会。刘欣在卫星连线后接受记者采访时也表示，“虽然我到了客场的状态上……（但）我得到是一个在美国普通民众的客厅里跟他们说话的机会，这个机会是过去40年从来没有过的。”③ 对话不对抗、平等不傲慢 在长达16分钟的电视交锋中，刘欣依旧采用了大方冷静、语言简洁有力并逻辑清晰的方式，并未出现网民想象中的两位主播针尖对麦芒式的言语相对。刘欣自己解释，“中美之间最大的逆差不是贸易逆差，是认知逆差。我不认为这是一个辩论，我认为这是一次对话，是一次谈心……我为什么还要到那去争胜负、过嘴瘾？” ④在节目播出当天下午举行的中国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上，发言人陆慷也对此回应，“这应该不是一个辩论，而是两位主持人的一个对话……真理越辩越明，实际上当前在中美关系这样的形势下，我们鼓励也乐见中美两国各界人士能够进行一些开诚布公的、诚实的、理性的思考和对话。” ⑤ 在这场电视交锋中，刘欣以嘉宾的身份出现，而作为主持人的翠西则承担了整个过程的导语播报、提问串联、插播广告等主导性角色，刘欣除了反问翠西如何定义发展中国家这一个问题外，剩余的对话时间均为相对被动地对翠西的提问进行回答。但深究不难发现，刘欣的回答对中国外宣媒体传统的话语技巧进行了不少创新。如当翠西问到所谓中国“知识产权偷窃”伤害美国公司的问题时，刘欣说：“我承认，在中国是有一些侵犯知识产权的案例，但是那都是公司的问题，世界上包括美国在内的很多国家的公司都出现过这样的问题，这些仅是个例，不能说美国公司偷了就是美国偷了，中国公司偷了就是中国偷了，中国社会对加强知识产权保护是有广泛共识的。”⑥ CGTN应对策略存在的不足及建议 这次中美主播电视交锋，足以称得上中国对外传播的经典案例，但也存在一些不足： 首先，如何消除国家创办所带来的宣传机器的不良印象。这一问题长期困扰着包括CGTN在内的中国外宣媒体，使得还未发声，国际受众便先入为主地进行排斥。在这次直播连线中，刘欣不到30秒的开场白被翠西至少3次插话，只因翠西在导语中介绍“我将和一位中国共产党党员对话”，刘欣随即否认称自己并非中共党员，仅仅是以CGTN记者的身份进行对话，翠西插话“CGTN是中国共产党所拥有的媒体”。而同属发展中国家的“今日俄罗斯”电视台和卡塔尔半岛电视台同为国家创办、国家资助，也曾受到西方国家将其沦为国家宣传工具的讥评，但两家媒体均通过拥有比CGTN更大的话语空间（甚至是播出与本国政府立场相悖的报道）、采用国际（西方）的报道标准、招募大量西方主流媒体资深记者等方式，培育媒体公信力，因而在欧美国家获得巨量观众，并使得发展中国家的声音流入西方发达国家。 其次，话语应对的逻辑性有待进一步完善。对于中国政治制度的攻击，是西方媒介最常用的手法，已经塑造了一个多世纪的偏见，很难一时修正。如本次直播连线，翠西发问刘欣如何定义“国家资本主义”，刘欣解释道，“中国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国家并没有控制经济的一切。来看一组数据：中国80%的就业是由民营企业提供的，中国80%的出口是由民营企业提供的，中国65%的创新是由民营企业完成的，中国一些领先的公司，比如互联网公司、5G技术相关公司都是民营企业。我们的经济制度是混合的、多元的、活跃的、开放的。”过去，中国官方媒体一直都在从正面对国家制度的合理性进行论证，收效甚微。而本次刘欣虽然采用了个体案例的方式进行形象生动地阐释，用个体数据（私营企业人数、比例等），去覆盖、替代国家的经济制度设计和管理体制设计，是一个具有逻辑缺陷的论证，但直播连线的现场性特点，让形象生动的阐释更具说服力，更能打动人。 最后，主播“约辩”所带来的积极效果如何延续、提升。在当前中美经贸摩擦日益升级，部分国际舆论愈加偏激的背景下，本次中美主播理性、客观的电视对话，对国际传播和中美贸易谈判均产生了积极影响。遗憾的是，随着直播连线的结束，受众对此事的关注随之降温，积极影响也未能持续下去，但中美之间的经贸摩擦却仍在继续。正如中国国防部发言人吴谦评论此事时说的“有问题，别藏着掖着，还是要讲出来，要讲话”，⑦中美媒体间期待更多的“约辩”和对话。事实上，当地时间6月6日晚（北京时间7日早），翠西发布推特邀请刘欣“参加第二轮（对话）”，而刘欣目前在CGTN主持新闻评论栏目《欣视点》，若能主客场反转，在该栏目中也邀请翠西进行跨洋连线，岂不是创造了更多的机会和远多于16分钟的时间“讲出来，要讲话”？ （作者单位：江西广播电视台）栏目责编：杨 刚 注釋： ①⑤《CGTN女主播与FOX女主播隔空互怼，到底发生了什么？》，央视新闻微信公众号，2019/05/24，https：//mp.weixin.qq.com/s/qoLnJgQa8OaOSjCZnZJsGw。 ②事业法人的组织形式受到一些国家的政策限制，如果是市场化的企业组织就能够相对容易地在海外落地——本文作者注释。 ③综合CGTN短视频：《中国不会接受不平等协议》，https：//mp.weixin.qq.com/s/qoLnJgQa8OaOSjCZnZJsGw;中国网：《期待再次看到中美主播“辩论”》，http：//opinion.china.com.cn/opinion_76_ 207576.html ④《刘欣：专门佩戴玉吊坠，我们需要“宁可玉碎”这股气》，观察者网，2019/05/30， 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349699629 32034123 ⑥《对于中美女主播“跨洋对话” 我国防部、外交部这样评论》，央视新闻微信公众号，2019/05/30，https：//mp.weixin.qq.com/s/WJ1VCuWPfI40DQ-OfBNFPA ⑦本文所引用的中美主播直播连线对话内容，均综合自央视新闻微信公众号《CGTN女主播刘欣与FOX女主播翠西电视交锋》中有关直播连线内容的报道及对FOX电视台直播视频的听译， https：//mp.weixin.qq.com/s/e0alrFY2HJj3XRy011hdg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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