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叙事学视域下浅析《骰子一掷永远取消不了偶然》 |
范文 | 摘要:马拉美作为法国象征主義流派的代表诗人,推动了法国象征主义后期诗歌的发展和创新。马拉美的诗歌以晦涩难懂著称,在看似简单词语组合的背后下实则蕴含着更为丰富的阐释空间。在笔者看来,诗歌创作有时也可以看成是叙事作品,通过对其叙事风格的分析,读者也可以试图去感受诗歌的风格。因此,本文试图通过借助叙事学相关理论对马拉美的《骰子一掷永远取消不了偶然》诗歌进行分析,把握其中的“叙述风格”进而来帮助读者更进一步去理解他的诗歌创作风格。 关键词:马拉美;叙述风格;《骰子一掷永远取消不了偶然》;象征主义诗歌 中图分类号:I565.06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2177(2020)01-0028-02 马拉美是西方现代诗歌史上的标志性人物,象征主义早期的代表人物之一,诗歌往往晦涩难懂,强调诗歌创作中的音乐性、暗示性。自象征主义发展以来的现代诗歌,由于其暗含的意味更深,因此不容易被读者理解,但是,我们也不应该放弃对这类诗歌的解读和探索。因此,笔者想通过叙事学的角度来试图分析马拉美这篇著名诗作——《骰子一掷永远取消不了偶然》来去探究其创作的一种风格。 1打破“线性”叙事 象征主义诗人在创作过程中更多追寻的是对理想世界的探寻,是对现实生活的一种逃离,在诗歌整体创作中借助于现实生活中的素材,一定程度上打破了传统以来能指与所指的关系,这点特征在马拉美的诗歌中凸显的尤为明显。在马拉美看来,词语中音与义的关系是偶然的,是为了人们日常交流而无意识规定而成的,但对于诗歌创作来说,应该从这些非必然的音义联系中找出一种“必然”来体现诗歌创作的真正意义,是一种不同“实用性质”的创作,完全是为了揭示美而进行的智性创作。 相对于诗歌创作,对于传统的叙事作品作者来说,一直遵循的是柏拉图提出来的“摹仿说”,作者都试图在文学创作中还原一个“真实”的世界。诗歌体裁是众多文学体裁的源头,有着悠久的发展史,从早期的《荷马史诗》来看,也都是以口头诗歌的形式来歌颂英雄人物故事,其中不乏叙事性,但由于传播途径依靠的是“口口相传”,所以创作者有可能会更加注重音律方面的和谐;再到中世纪的武功歌,词语之间的排列组合往往是可以构成线性的叙事,由叙事再引发出情感的抒发和宣泄;到浪漫主义时期,诗歌主要着重对个人情感的抒发,对于抒情类诗歌来说,“情”的抒发往往大于“事”的叙述,但同样地,“情”的抒发需要“事”的铺垫和烘托。因此,“在抒情诗中,抒情与叙事是可以相互并存并融而为一的。”[1]随着后期帕纳斯学派的发展,提出“为艺术而艺术”的口号,把诗歌创作推向了一种更为理智、冷静的方向,主张为人类共同的命运而“发声”时,诗歌的内涵性和隐喻性逐渐成为特点。 象征主义诗歌在沿袭帕纳斯学派的基础上创新,主张思想和情感的表现方式要委婉,不是单纯地借以意象来表达某种固定的意义,诗人通过对不同意象的组合来暗示某种思想和情感,而这种意义的完成要通过读者的感受来实现。因此,我们可以推理出在象征主义诗歌中,叙事性不再重要,当马拉美提出对诗歌创作更进一步的要求时,他将对其思考表现在他的诗歌创作之中,其主要特征便是——晦涩。在《骰子一掷永远取消不了偶然》这首诗中,每一小节叙述的内容可以说是相互割裂的,没有直接的联系,本首诗整体上并没有叙事性,呈现给读者更多的是想象的空间,引导读者透过这些画面给予这首诗更多的阐释空间。 2叙事视角 叙事学上的叙事视角一般讨论的是以何种眼光来进行的叙事,热奈特在《叙述话语》中对弗里德曼提出的八分法进行了归纳总结提出了自己的三分法:(1)‘零聚焦或‘无聚焦,即无固定视角的全知叙述,可用‘叙述者>人物这一公式来表示;(2)‘内聚焦,此聚焦下,叙述者仅说出某个人物知道的情况,可用‘叙述者=人物这一公式来表示;(3)‘外聚焦,其特点是叙述者所说的比人物所知的少,可用‘叙述者<人物这一公式来表示。”从该类划分来看,在这篇诗中,作者采用的是“零聚焦”,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 “上帝全知视角”,在诗歌题材中,这样的视角给读者的直观感受就是冷静、客观。例如在《骰子一掷永远取消不了偶然》这首诗中,我们仔细观察会发现字里行间呈现的是以第三人称进行的“叙述”,并没有像浪漫主义那样直抒胸臆。作者采取这样的叙述视角也是为了在诗歌创作中避免对感情的抒发,在叙事上显得更为冷静,而这一点也正是马拉美所提倡的一种创作理念。 3空白叙事 在《骰子一掷永远取消不了偶然》这首诗中,倘若读者先不去考虑内容,单独地看待这个诗歌的创作形式,我们会明显地发现,诗句之间的间隔以及字词的大小形式都没有得到规范和统一。在叙事学相关理论方面,也有关在叙事上留白的相关研究,一般来说,我们称之为叙事空白。这一点与中国传统文论中的“隐秀”以及道家思想中的“大音希声”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叙事空白是故事时间大于零,文本篇幅等于零的叙事交流现象。”[2]简言之,叙事空白就是故事世界中的某些事件在文本中没有叙述出来。放在这首诗歌中来看,多处情节叙事上的淡化或者省略实际上对于该作品的美学价值有一定增值意义,以“无”来阐释更多的“有”,作品不再是作者的独角戏,而是更多意义阐释的汇聚之地。 在这首诗中,从形式上看,每节诗相隔距离各不相同,首句: “骰子一掷 永远 然而却投入 永恒的处境 在沉没的深处 ……” 在葛雷翻译的《马拉美全集》这本书中,这首诗的前两行分别各占一页,后面四行总体占一页,这样的排版布局,在初读这首诗的时候,就会给读者留下疑惑,在刺激视觉感的同时,使读者对于接下来的诗更加充满好奇。字里行间的留白成为该首诗的一大特色,除去形式上,从内容上来看,在整个诗歌“叙述”中,并没有出现表达上的一种连贯性,这也是因为在马拉美的诗歌创作中,已经将词语背后赋予的意义与词语之间的关系相割裂,所以,在整体性质和内容的表达上就造成了一种空白,而这种没有在诗歌内容中展现的内容才是马拉美昭示读者去寻找的,这一方面也体现了他在创作上的一种技巧。 如果也将诗歌中这样的创作手法称之为“叙事空白”,那我们通过了解其生成意义来理解马拉美这样创作的原因也是可取的。一般来说,在探讨一部作品的意义时,作者只是本文的传达者,不是文本意义的唯一来源,更多的意义阐发应交给读者,因此,叙事空白在文中的运用实际上对于促进读者和文本的交流有着积极意义。“叙事空白使得作为一种中断的文本空白成为连接作者意图和读者经验及意愿的桥梁进而纽带。”[3]从这一方面来看,我们可以总结出马拉美在这首诗歌中通过对诗歌形式和内容上的“留白”,实际上反映出了一种思考性式的创作,不再以宣扬个人情感为主,而是借此来思考一种关乎人类命运的事,将文本意义的阐释权不再为创作者所有,而是将更多的阐释空间给予读者。虽然作家在创作时没有直白的表达出自己的思想,但也是因为这种“隐而不发”的方式将自己的思想赋予在文本深层,这也可谓“不著一字,尽得风流”。 “超以象外”出自司空圖的《诗品》,司空图在谈风格雄浑的意境如何产生时说:“超以象外,得其环中,持之匪强,来之无穷。”这几句话,谈的是雄浑诗歌的意境,但用于创作,可以解释为超越事物表象之外,深入事物本质之中,进行艺术虚构。马拉美在创作中正是通过这样的手法来将《骰子一掷永远取消不了偶然》推向了更为深刻的意境表达。 4结语 马拉美是早期象征主义诗歌的代表人物之一,对后世的现代主义诗歌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但对于他的诗歌一直以来是难以理解。本文试图通过叙事学的视角来分析《骰子一掷永远取消不了偶然》这首诗的创作,实际上是想以一种理论交叉的方法来对这首诗歌的分析提出笔者的理解。 以马拉美为代表的对诗歌自身思考的象征主义诗歌一直以来难以被读者理解,但也是这类诗歌自身的一种魅力,无论是什么题材的文艺作品,倘若生成的意义成了单一性,实际上这部作品的文学性也是不高的,而作品意义的生成除了作者自身的“能力”外,也要凭借读者的“能力”,只有这样,文学的理想王国才不会成为自说自话的“独角戏”。 参考文献 [1]谭君强.时间与抒情诗的叙述时间[J].思想战线,2017(3): 111-121. [2]申丹.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212. [3]涂年根.《叙事空白研究》[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7(10):196. (编辑:王锦) 作者简介:周圆(1997—),女,陕西西安人,研究生,研究方向:法国文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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