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世界舞台的中国心理教师
编者按:中国昆明师范专科学校附属中学的心理教师杨博雅在2017年全球教师奖Global Teacher Prize中成功入围,成为跻身“2017全球教师奖”前十的惟一的中国教师。全球教师奖评选活动由瓦尔基环球教育集团基金会(Varkey GEMS Foundation)主办,旨在呼吁公众关注教育工作者以及他们的卓越贡献,鼓励成就非凡的教育工作者。杨博雅致力于探索家长纳入的心理健康教育模式,关注青少年青春期心理健康教育,并取得了卓越成绩。同时,她通过参与志愿者活动将心理学的服务人群和辐射范围扩大至校外,使更多的青少年群体,包括留守儿童、看守所涉案未成年人等群体受益。在课堂教学方面,她将戏剧、音乐等多种元素融入课堂,创新了课堂形式。通过全球教师奖,她成为了世界了解中国教育的窗口,也向世界展示了中国青年教师的自信与魅力。近日,本刊编辑对杨博雅进行了专访。
〔关键词〕人物专访;心理教师;心理健康教育
〔中图分类号〕G44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671-2684(2017)28-0018-05
发挥专业优势,开拓教育视野
记者(以下简称记):博雅老师好!首先祝贺你入围全球教师奖,成为跻身“2017全球教师奖”前十的惟一的中国教师!作为心理教师获得这么高的荣誉,我们既为你感到骄傲和自豪,同时也很好奇,在你看来,你能够获奖的原因主要是什么呢?
杨博雅(以下简称杨):在迪拜参加颁奖的时候,有一个法国记者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我想也许有以下几点原因。
首先,我运用我的专业做了一些事情。
我关注孩子的青春期心理健康教育,尤其是关注到了情感的剥夺对青春期心理发展的巨大影响。为了更有效地帮助孩子,几年前,我开始尝试让家长参与进来,家校合作,共同助力孩子的成长。在这方面我做了一些扎扎实实的工作,我们设立了很多课程和后续支持系统,强调父母参与孩子整个的成长过程的重要性,给家长以理论支持。
现在的家长非常重视教育,但是受应试教育的影响,他们把太多的家庭资源投放在技能和知识的学习上。城市里的孩子,有的三岁就开始上辅导班,学校放学后便冲进各种补习班,学习英语、钢琴、数學(算术)、电脑。小学生的书包越来越重,学习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农村的孩子,大部分没有条件上那么多补习班,但爱子之心是同样的,父母会把辛苦工作获得的收入的大部分给孩子们交学费,对孩子在学习上的要求,都会尽力满足。
但是,我们常常忽略了孩子心理的健康成长。在应试教育的背景下,他们背负着巨大的学习压力以及父母、老师的殷切期望。作为青春期的孩子,他们有着这一阶段的独特的心理特点,他们会孤单,会难过,并且需要排解。过大的学习压力会让他们不堪重负,同时他们还要面对成长中的各种困惑,如果得不到及时的疏导,易引发心理问题。
其次,我在课堂教学方面取得了一些突破。
有别于传统的课堂教学,我开始将戏剧、话剧、音乐等元素融入其中。例如上学期,我利用每周一下午课后的时间,为初一新生开设戏剧班。戏剧班开设一个学期之后,孩子们变化很大,整个精神面貌焕然一新,自信心有所提升。有个孩子说,他在上小学的时候一直被同学嫌弃,那时大家都觉得他怪怪的,但在戏剧课上,他体验到了被认可的幸福;以前他缺乏自信,平时很情绪化,经常在班上大喊大叫,这个学期以后,老师和同学们都感受到了他的巨大变化。
再次,我不再将视野局限在学校本身。
这几年,我利用业余时间参加了很多志愿者的活动,为社区和一些特殊青少年人群服务。比如在看守所服务涉案未成年人;在工读学校服务行为偏常学生;赶赴云南鲁甸地震灾区,服务受地震灾害影响而出现应激障碍的孩子;在留守儿童聚集地区服务当地处于困境中的儿童。我几乎把我所有的业余时间都放在了与这些孩子的相处上。我走出了学校,将教育的视野投向更广阔的社会;我不只是关注校内的学生,还关注到了学校之外的更多的青少年人群,扩大了心理学的服务人群和辐射范围,力争使更多的人群受益。
最后,我有培养世界公民的意识。
我们中国的传统文化提倡“心怀天下”,倡导“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意思是我们不能只关心自己所处的社区、国家,也要关心世界上其他地区发生的事情,秉承这样的理念去解决世界上出现的问题。在这一点上,我们当前的教育是有所欠缺的。受教育大环境的影响,一些学生除了关注他们本身之外,对其他事务的关心很少。我看到了这一点,开始有意识地把更多更好更新鲜的理念带给我的学生,力图能让他们有更开阔的视野。
颁奖结束后,有几位老师说,在我身上,他们看到了年轻老师给学生带来的巨大的榜样效应,我平时在生活和工作中的努力、积极的“阳光状态”,对学生是最好的现身说法。
心理学的问题是普适性的问题。我领奖回来不久,有个澳大利亚的老师给我发了个邮件,大致意思就是,他回到悉尼以后,得知学校的一名学生自杀了。他觉得学生们的心理问题是相似性大于差异性的。于是,他在想,在全球化教育的浪潮下,我们确实可以共同在该领域有一些探讨。
让世界开始更多地关注中国的教育
记:在颁奖现场,您作了课程展示课,还用英文作了一个主题演讲。这两个环节的主题和主要内容是什么?您希望向世界展示怎样的中国教师形象,传达什么样的声音呢?
杨:课程展示课是一节给家长上的心理课,通过很多参与式、互动式的游戏环节帮助家长学会如何和青春期的孩子沟通,更好地了解青春期孩子的心理发展。
我的主题演讲聚焦情绪压力。我想通过它让大家对中国的教育有更多了解,让大家身临其境地体会中国的传统文化,了解师道尊严(学生对教师的尊重)是如何深刻地影响每节课上孩子们的表现的。这可能也是东方文化中的课堂和西方最不同的地方。我花了大量时间向大家介绍我们的心理课堂,我们该如何关注孩子的情绪,家长可以做些什么,如何让孩子和家长更好地沟通,以及大部分中国孩子常规的学习生活。
我特别想分享的一点是,站在领奖台上的感觉比我想象的还要高端。最后的颁奖礼其实是个持续两天的全球教师技能论坛,有很多世界顶尖的教育界“大咖”,但是所有活动都是以入围的十位教师为中心展开的,因为他们认为,我们就是代表着全球最高水平的十位老师。这也是让我感觉最特别的地方。
我在这次颁奖礼上已经深刻地感觉到全球对中国的教育充满着好奇,他们看到了我们的孩子在很努力地学习,看到在一次次的考试中,亚洲学生,尤其是中国的学生,往往遥遥领先,特别是在数学这样的学科上更是完全碾压其他国家。而且在全球范围的调查中显示,中国教师的地位是最高的。他们对我们充满了好奇,却很难有机会与我们面对面交流。
所以,当我作为一名中国教师出现的时候,太多人有问题想要咨询我,想要与我交流。这次颁奖是个很好的机会,它让世界开始更多地关注中国的教育,更多地关注和了解中国教师。当然,我个人的力量肯定还不够,我们还需要更多的努力。
具体来说,我想向世界展示的教师形象如下。
1.谦逊和努力。这是我们的文化背景下中国教师的传统形象:谦逊,同时认真努力地做好自己的事情。
2.创新和自信。我们的教学成就自不用说,早已被各国所倾慕,但我还想告诉世界,中国教师同样有创新意识,同样充满自信,可以在舞台上落落大方地讲述中国的教育故事。
3.年轻教师的担当。作为年轻教师,我们也在努力快速成长,去承担起自己肩上的责任。
记:通过在现场与来自全球的150位优秀教师一起讨论、交流和学习,你有什么触动吗?
杨:今年的颁奖礼的主题是“国际合作和全球公民”,在这个过程中,我感受到我们每个国家面对的教育挑战同中有异、虽异犹同。所以,我希望有更多的机会,让我们和世界一起成长。
此外,在和教师们的接触中,我学习到了很多。这些教师都非常优秀,尽管各位教师的背景完全不一样,但我感受到了他们巨大的个人魅力。自信、健谈、有视野、敢尝试、有想法、有热情、充满爱心,等等。最触动我的是他们对所从事的教育工作的热情,对生活的热爱,以及不断学习新事物、拥抱变化的能力。
不断实践,以科研引领专业成长
记:我们知道杨老师是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的心理学硕士,毕业之后为什么选择进入学校成为一名心理教师呢?刚入职时有沒有什么职业目标或者梦想?您对自己的职业理想有什么样的规划和设计?
杨:我选择进入学校成为心理教师的原因有几点。首先,我喜欢教师这个职业。虽然我经常说小的时候,看多了爸爸妈妈的工作,最不想做的就是教师。但大学毕业后,当教师就像是我血液里的技能一样,一站在讲台上我就很有热情和自信,似乎都不需要适应磨合。其次,父母的期待。从我读华东师范大学开始,父母和家人就觉得我应该做教师。最后,因为我是一名免费师范生,学校对我们的培养也是朝着心理教师的方向培养。多方面的原因,让我研究生毕业后顺其自然地进入学校成为了一名心理教师。
刚入职的时候有过理想,但没有规划和设计,因为我是那种行动力很快,做事很认真,但没有太多设想的人。
我的爷爷是个非常受人尊重的教师,他的两位姐姐,也就是我的二姑奶奶和三姑奶奶,也是非常受人尊重的教师。当我做教师以后,他们就告诉我,一定要在自己的专业上深耕,成为这个领域的专家,成为名师;但作为年轻教师,一定要多向老教师学习,多花时间与学生相处,同时要不断学习。
他们的话潜移默化中影响着我,给我打上了深深的“家族烙印”。我立志成为一位名师,所以在成长的道路上努力学习,认真工作。
记:您所在的学校和区域的心理健康教育工作开展得如何?您主要承担哪些工作?
杨:我所在的学校开展心理健康教育工作开展得还不错。我是专职心理教师,有自己的青少年成长指导中心(心理咨询室),我们给初一、高一的学生开设心理课程。平时的活动中也与不同学科的教师有合作,也会做一些不同的项目。在学校,我上心理课,做心理咨询,开心理讲座,做青春期培训的小剧场。我觉得我是比较幸运的,因为学校给了我很多的平台和机会去尝试。
同时,我还是昆明仵云霞心理健康名师工作室的成员,并且担任科研小组的组长。我会跟不同学校的心理教师一起做很多科研工作,开展很多跟心理健康教育相关的活动。我觉得这个支持和实践很重要,也非常有意义。
此外,我也跟云南省计划生育协会、昆明市计划生育协会有合作,做一些青春健康项目,有了很多的尝试,也觉得很有收获。
探索家长参与的心理健康教育模式
记:我很认同您说的“心理健康教育需要跨区域、跨领域共同努力”,我们了解到你已经和同事在探索家长纳入的心理健康教育模式,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工作模式?最开始有这个想法是怎样一个契机?开展的效果如何?
杨:一开始其实是个巧合。大学毕业回到昆明的时候,我总觉得云南的心理健康教育工作发展太缓慢了,而且做心理咨询的教师几乎都不是科班出身。这让我很痛心。于是我约了大学的师姐、师妹——我们都是不同阶段华东师大心理系的学生,在不同时期回到云南的中学工作——我问她们想不想一起来做点什么,大家一拍即合,就开始了这项工作。
最早我们的团队比较小,做的事情比较杂,什么都做。我们会去彼此的学校作对比,展开尝试,举办讲座。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有更多的教师加入我的小团队中,大家都是来自不同学校和不同机构的心理咨询师。我们因为对共同的话题感兴趣而聚在一起,讨论,磨课,然后到实践中去尝试,比如我们一起做过青少年的性教育的主题、帮助家长和孩子沟通的主题、针对留守和流动儿童的教育等。
所以,我们的探索过程大致就是:第一年,三个人开始各种摸索;第二年和第三年,更多的教师加入,开展主题式的摸索;到了第四年,我们就开始聚焦了,因为在前几年探索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了家长参与的重要性,所以开始做家长课程。其实最初我们是从孩子做起,我们看到孩子们的困惑和不开心,于是想在他们身上找到原因,深入去挖掘,于是我们花了很多的时间,去接触不同的孩子,甚至去了监狱,给他们提供各种各样不同的支持。我们发现,孩子问题的形成,绝非一朝一夕,他们身上有深深的家庭的烙印。即使有些孩子跟我们在一起有了变化,一旦回到他们熟悉的家庭环境中去,就又变成了老样子。
随后,我们把视线扩展到家长身上,想把家长纳入我们的教育中,很意外的是,进入并没有难度,家长们非常支持。当然,很幸运的是我们进入的时机特别好,因为家长们也开始产生了一定的需要。家长对孩子的爱,促使他们参与进来。更让我们欣喜的是,参与后的家长都觉得非常有收获,并向我们表达了他们的感谢。这是我们前行的动力。
开展这项工作的效果不错。这五年,我们覆盖的学生、家长、教师已经超过8万人。具体来说,我们给家长提供了不同形式的课程,主要以参与互动的课程为主。与其他课程不同的是,我们希望更多地强调:
1. 家长必须全程、持续地参与五次课程;
2. 在课程中家长不单可以科学地学习和了解孩子成长的变化规律,同时可以通过模拟、扮演的方式,真正让自己有时间、有耐心地感受孩子的成长;
3. 课程中,家长之间就是彼此最紧密的支持,不管是课程中还是课程后,他们都会形成极强的互助网络支持彼此,这种支持非常重要。
除了课程之外,我们也为家长提供资源,也让前面参与的家长成为后面课程的志愿者和支持者,为后面的家长提供最鲜活的例子和榜样。
心理教师是孩子强大的支持者
记:您认为心理教师与其他科目的教师相比最大的不同是什么?由于心理辅导课的特殊性,课堂既需要一定的活跃度,同时也要保持秩序,在这一点上您是如何把握的?
杨:最大的不同,我认为是定位。我觉得心理教师对孩子来说更多的是强大的支持,这种支持来源于对孩子们所有情绪的无条件包容和接纳。这是很重要的。我记得我曾经问过一个美国的心理教师。我说,孩子们每天都会来跟你说很多问题,但有时候他们也会说谎,我应该怎么去识别这种谎话?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是我工作的第二年。正是对工作倦怠和焦灼的时候。这位美国同行很认真地跟我说:“在告诉你怎么做之前,第一步,最最重要的是,你首先要无条件地相信他们,才不会让你的判断有失偏颇,也才能不让你们的关系受到伤害。”
当时听到这句话,我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我甚至忘了他后面说的话。后来在不断的实践中,我深深地体会到这句话的重要性。
在学校,心理教师与其他教师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我们可以借助心理学的优势,更好地走入学生的内心。其他学科的教师,或是由于成绩的压力,或是由于缺乏心理专业背景,或是过于看重“师道尊严”,很难跟孩子有更加深入的心灵交流。
心理辅导课的课堂既需要一定的活跃度,同时也要保持秩序,这点特别难把握。在我工作第一年,那时我还是班主任,真是完全无法把握这两者之间的界限。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一位老教师来听我的课,她说,博雅,我觉得你好辛苦啊,嗓子都快哑了。那时候我才意识到,因为我没有设置界限,所以当孩子们有点吵的时候,我惟一做的就是把声音提高,但因为没有明确的限制,这对他们来说没用。于是孩子们的声音会更大,我只能更大,由此陷入恶性循环。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在几年不断的实践中,我对界限感越来越明确。上课前,我会清楚地说明规则和要求,设定“安静设置”。当学生课程进行中吵闹时,我会用“安静设置”帮助还原。在课程中,在开始游戏前,我会清楚讲明白课堂规则,讲完了才开始。在这个过程中,尤其在没有讲完之前,是决不允许有人吵闹的,当然他们有时很激动,听到一半就想说话,我会略带严肃地确保他们把每一个规则都认真听完。在整个上课过程中,只要涉及课堂活跃度,我不会干涉。但涉及秩序,我就会略带严肃。这其实很有用的,每个孩子都会被老师的稍微严厉的表情震住。总体而言,我觉得就是教师自己要有非常明确的界限感,有松有紧,心理课堂才能够收放自如。
在实践中不断学习,创新课程形式
记:我们看到您的课程形式是非常丰富多彩的,引入了戏剧、音乐等多种技术和形式,您是怎么想到要将它们引入教学的?与传统的教学模式相比,有些什么样的差异和不一样的效果?对于这些技术的学习以及材料的收集都是自己有意识地在业余时间进行的吗?这些新技术的学习是问题驱动,还是兴趣使然?
杨:兴趣使然和问题驱动都有。
“兴趣使然”肯定是第一位的。我从小就是个特别爱接触新事物的人,我记得我八岁的时候,学校有了第一批电脑,学费是80块钱。老师叫我们回家征求家长的意见。我回家问我爸爸的时候,我只是随口一问,觉得我爸爸绝对不会同意,结果他居然同意了。这让我非常意外。我工作的前几年,工资很低,但我有很多東西想去学习,我就问爸爸,我说我是应该像同事一样攒钱呢,还是继续去学习我感兴趣的东西?我爸爸表示,30岁以前,你不要考虑赚钱的事,你就提升你自己,当你在自己的专业足够优秀的时候,你想要的就都有了。
所以可能从小我父亲就在我心里根植下了学习的种子。小时候我经常觉得我爸爸是个很抠门的人,小学的时候,每天早上只给我一块钱的早点钱。但只有在学习上,我爸爸特别大方,他支持我学习所有想学的东西,他总觉得学习是件很好的事。这种理念一直根植在我心中。
所有的技术的学习和材料的收集都是在业余时间进行的。而同时,我也结识了一些爱学习的好朋友,我们经常一起前行。
当学习的东西越来越多的时候,用到教学中就能顺其自然。因为所有的技术都是工具,当工具掌握得越来越多,为主题服务的时候,就会越来越娴熟和自如。
与传统教学模式相比,我觉得我的课程一直能让孩子们保持一种新鲜感,让孩子们乐此不疲。作为教师,你要有一桶水,才能给学生一瓢水。当你掌握的技能越来越多,你就能更随心所欲地给予孩子们想要的知识,而且可以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完成,就像你有很多种工具,而不仅仅是一把锤子。
事实上,在China Daily(《中国日报》)里,有一篇深度报道,他们的标题是“Award-winning teacher showcases Chinese educational innovation”(获奖教师展示中国的教育改革)。这时候我才发现,其实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做了一些教育创新的事情。
沉淀梦想,保持活力
记:您身边的同事、领导、家人,特别是学生,是如何评价你以及你的工作的?
杨:同事眼中我是充满正能量、爱学上进、专业性很强,又很爱笑的年轻人。而且我们的工作很互补,他们工作中遇到问题,会来与我交流,也会跟我商量专门给学生针对某个问题做个活动、开节课什么的。他们自己或自己的小孩不开心了也会来找我。所以我觉得他们心中我的工作是非常专业的。
领导眼中我是个喜欢心理学专业、认真的年轻人,充满活力,也会带来新的想法和血液。其实我很感激我的领导,他们对我的工作真的非常重视,也给我提供了很好的平台。
家长眼中我是个不太让他们操心的小孩,也比较独立,所以他们很放心。
学生挺喜欢我的。因为我所教的学科的特点(心理学,没有考试压力),所以孩子们课上很放松。而且因为我很爱笑,他们认为我是全校最爱笑的老师。再加上我经常会给他们带来新的视野,所以他们很喜欢跟杨老师聊天,听杨老师说话。
记:五年的教育教学经历带给你哪些改变?你觉得自己给学生、家长和学校带来了哪些改变?经过五年的时间是否觉得离自己的目标和理想更近了?目前,是否又有了新的目标和梦想?
杨:五年的教育教学经历带给我很多改变。我沉淀下来,不再像工作第一年那么着急和浮躁;也更加谦虚,因为接触了太多新的需要学习的东西。
在平时的生活中,我们很容易沉沦于平凡琐事中,按部就班,甚至有些倦怠。我给学生、家长、学校,甚至我身边的很多人,带来了一种新的可能性,让他们看到了生活的另一种可能。
人在每个阶段都有着新的目标和理想,实现的过程本身就很快乐,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又不断发现新的目标。和从前相比,我的确距离梦想近了很多,但又不断产生了新的目标和梦想。比如,最初的梦想,只是简单地希望自己的心理学专业能在学校有点影响力,能被人认可。现在,我的梦想更进了一步,我希望我的专业能从更大更丰富的层面去系统地产生一些影响,让大家更关注孩子的情绪、孩子的心理,甚至能够从政策层面产生一些影响。
记:感谢您接受我们的采访!
编辑/丁 尧 终校/于 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