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养成类综艺节目小议

    【摘 要】 2016年是中国偶像养成真人秀兴起的一年，涌现出诸如《国民美少女》《蜜蜂少女队》《加油美少女》《夏日甜心》《明星的诞生》等一大批节目。文章以2016年在国内上线的九档偶像养成节目为关注点，详细分析了这些节目的特点以及存在的问题，并对偶像养成类综艺节目的未来进行展望。

    【关 键 词】偶像养成；综艺节目；粉丝经济；造星

    【作者单位】许芫颜，长江师范学院传媒学院。

    一、偶像养成类综艺节目的发展现状

    2015年，一种被称为“偶像养成真人秀”的新型真人秀综艺节目开始在国内涌现，这类节目和国内其他偶像养成类综艺节目一样，都是从韩国获取版权的。国内最早的偶像养成真人秀是《星动亚洲》，该节目由安徽卫视与韩国MBC电视台以及韩国的艺人经纪公司联合制作，并在安徽卫视和韩国MBC电视台同步播出。开启纯网综艺的爱奇艺也不甘其后，引进韩国造星体系，并邀请韩国娱乐公司加入，推出了自己的大型偶像养成类真人秀《流行之王》。可以说，2015年国内的偶像养成综艺都是以男团养成为目标，而进入2016年后，更多的卫视和网络平台纷纷在偶像养成综艺领域布局，并不约而同地以少女偶像养成为目标，其发展势头十分强劲。粗略统计，2016年共有九档综艺节目涉及偶像养成选材（其中《燃烧吧少年》首播于2015年11月，但是该节目延续播出至2016年2月，因而可以视为2016年的节目），以播出时间先后排序如下表。

    通过对以下节目的分析，可以发现这些节目主要呈现出以下几大亮点。

    1.成长励志为其核心

    纵览这些节目，他们的定位中“成长”和“励志”两个词多次出现。这是偶像养成类综艺节目的核心：召集优秀的少男少女，通过多方位培训，使这些充满活力的少男少女得到成长和蜕变，成为公众心中的偶像。因为是素人参与，所以他们距离成为大众眼中的偶像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在整个节目录制的过程中，这些素人少男少女们在导师团队的指导下，经过层层任务的锻炼，会更快速地成长。在爱奇艺的《明星的诞生》节目中，有很多选手在第一期节目的分级考核中发挥得不佳，没有得到导师们的认可，但在第一次的节目主题曲任务和第二次的表演任务中，有些选手就通过不断的练习，最后呈现出精彩的表演效果，得到了导师们的夸赞，成功“逆袭”。同时，有些一开始人气很高的选手，由于在后期任务中发挥得不是很好，没有得到导师们的肯定，最后排名落后甚至遭到淘汰。偶像养成类综艺节目就是要具体呈现这一充满欢乐，但同时又不乏泪水的过程。可以说，成长励志就是这类节目的核心。

    目前偶像养成类综艺节目的受众多为“90后”“95后”甚至是“00后”这样的年轻群体，他们正处于青春的迷茫阶段，内心需要鼓舞和榜样激发。这类群体在看到和自己一样身上有缺点、不够完美的人通过一步步的努力慢慢接近完美，在感同身受的同时也会深受鼓舞。在不断认同节目中的素人少男少女的同时，他们也会对这些少男少女的命运产生极大的关注，从而持续关注节目比赛的进程。

    2.导师带领团队作战

    导师也是偶像养成节目的一大看点。和以前选秀节目只设置评委，主要表现评委对选手的点评不同，在偶像养成节目中，导师虽有对选手的点评权，但更重要的是发挥其对选手的引领、指导作用。作为导师，他们更多是见证选手们的成长。导师团队邀请到的导师多是重量级明星，而明星阵容一开始就能吸引公众的目光。在节目进行中，“无论是明星导师对学员表现的麻辣点评，抑或是明星的耍帅卖萌，都会成为节目点燃观众收视热情的看点”[1]。导师的选择和搭配也十分讲究，各位导师都性格鲜明，各有所长，无形中形成鲜明对比。《燃烧吧少年》的带队老师是十多年前从选秀节目中成名的流行歌手李宇春和著名影视明星舒淇。《蜜蜂少女队》的导师则是谢霆锋和吴奇隆，两人的带队方式一个是严肃冷面，一个是亲和暖心。《加油美少女》的四位导师是海泉、羽凡、黄晓明和胜利，每期节目中导师们都相互调侃，互动十分频繁，这几乎可以说是节目收视率的重要保障。

    受到国外偶像团体综艺的影响，国内偶像养成类节目也是以打造偶像团体为出发点，因而和传统选秀节目单兵作战式的个人选拔不同。偶像养成类综艺是以团队形式进行对决，每位选手都以团队的形式展示出各自的魅力，既有阶段性团隊，也有固定的团队，但无论是哪一种，团队作战的形式都让选手们在面对挑战任务时，得到更多的磨合，同时也会给节目带来话题性，增加了节目的叙事素材。

    3.粉丝偶像互为养成

    偶像养成综艺的一个很大特点是它的“养成”属性。这种养成是动态的，不是永久的，是双向的，不是单一的。节目在制作之初就将节目的受众群体锁定在“90后”“00后”这样的年轻群体。节目要想赢得受众的心，就要根据这类年轻群体的需求来塑造选手，满足他们的观赏欲望。韩流对中国的影响已不是一天两天，从前几年的东方神起、Super Junior和少女时代，到如今的BIGBANG和EXO等，都在中国拥有大批粉丝。出身于韩国EXO乐队组合的中国队员鹿晗、吴亦凡以及张艺兴在刚出道时就受到国内粉丝的喜爱，即使后来有些成员退出乐队，也丝毫没有影响到其受欢迎的程度。可见，由韩国娱乐公司打造的偶像在中国拥有庞大的粉丝群体，具有很大的市场潜力。因此，综艺节目在对选手进行包装时，常以粉丝的期待为基础。“在消费的全套装备中，有一种比其他一切都更美丽、更珍贵、更光彩夺目的物品，它比负载了全部内涵的汽车还要负载更沉重的内涵，它就是身体。”[2]国内很多偶像养成类节目的制作都有韩国公司的参与，节目的灯光舞美、服饰妆容、歌曲录制及舞蹈编排等方面都借鉴韩国，突出少男少女们的青春和活力。

    电视节目总是有其独特的受众。“受众从宏观上看，是一个庞大的集合体；从微观上看，则体现为具有社会性和个性的人。”[3]没有受众，节目也就失去了其生存空间。偶像养成类节目的受众以粉丝为主要形态。选手们依照粉丝喜欢的类型被塑造，吸引粉丝；粉丝则通过各个渠道、平台关注自己所喜欢的选手的动态，为其投票。偶像和粉丝两者互为养成，是一种各取所需的关系。在这个互相养成的过程中就产生了粉丝经济，即“以情绪资本为核心，以粉丝社区为营销手段增值情绪资本。粉丝经济以消费者为主角，由消费者主导营销手段，从消费者的情感出发，企业借力使力，达到为品牌与偶像增值情绪资本的目的”[4]。粉丝经济的形成才是偶像养成类节目的最终目的，才能使这类节目具有持久的生命力。

    二、偶像养成类节目存在的问题

    1.选手水平参差不齐

    国内偶像养成类节目中的选手很多都是来自院校的学生或者其他个体，真正综合能力强的选手只有少数，所以选手们的整体实力并不强。而偶像养成综艺要想做得好，挖掘有潜力、有资质的选手必不可少，但一档综艺节目的拍摄时间一般只有两三个月，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养成偶像，对选手的水平是有一定要求的。对比韩国，我们就可以看出其中的差异，2016年，韩国MNET电视台推出了首个打破娱乐公司界限的竞争类真人秀，受到了广泛关注。节目中的选手基本都是韩国各个娱乐公司推荐来的练习生，从形象到唱跳都经过系统的培训，多数选手作为练习生已经有了多年的学习基础，所以选手们的整体实力都很强，最后胜出的由11位选手所组成的女团组合I.O.I也迅速走红。而国内选手水平的参差不齐为组合偶像团体带来了不少困难，在《蜜蜂少女队》和《最强女团》中，孔雪儿和盖铭萱都曾在韩国作为练习生受过一段时间的训练，节目中她们的实力远在其他选手之上，因此她们一路轻松过关斩将成为出道成员之一。而其他选手实力平平，表现也不突出。由此可见，国内偶像养成节目中选手的水平参差不齐，整体水平并不高。

    2.后期投资宣传力度小

    国内偶像养成类节目的重心放在节目本身上，主要是为了提高节目的收视率，为节目制造话题、热点，而将选手放在次要的位置上。这就导致在节目播完下线后，选手也就下线了，对胜出选手的后续投资宣传不到位。胜出选手在节目结束后都没有在一线卫视节目再露脸，未能趁热打铁维持其热度，因而很快就会被淡忘。《加油美少女》节目结束后，其官方微博上多是转发各个选手的微博，丝毫没有关于胜出团体的消息；《夏日甜心》的官微也是如此；而《最强女团》的官微则停留在2016年10月18号，一直未更新；只有《蜜蜂少女队》在宣布出道后得到了一些资源，参加过一些活动，录制了《十二道锋味》《我要上春晚》等节目，并借鉴了SNH48的活动方式进行了剧场公演，面对面拉近与粉丝之间的距离。总的来说，国内偶像养成类节目后续给选手的資源很少，宣传力度不够，导致选手的演出生命周期较短。

    3.节目缺乏原创能力

    我国偶像养成类综艺节目虽然积极借鉴国外成熟节目制作的经验，但只学到了些皮毛，核心的东西没有很好融汇进来，并且缺乏原创内容。目前，国内偶像养成类综艺节目的制作大都聘请了韩国的制作团队，有些引进的节目直接聘请原班人马参与制作。在这些节目中，《国民美少女》中的SNH48本身就是仿照日本的AKB48这一组合，节目的形式就像是演播厅内的AKB48的年度选举。而声称是原创节目的《加油美少女》，从第一期的选手选座到分组方式、分组选手穿着的衣服和主题曲展示时的舞台以及节目的任务设置等，在很多方面都可以看到其仿照韩国综艺《produce101》的痕迹。《明星的诞生》的制作则邀请了韩国《produce101》节目的制作团队参与，整个节目在形式上和《produce101》并无二致，但它的创新之处在于考虑到现今中国影视明星受到公众的深切关注，因而与《produce101》以选择国民女团为出发点不同，其出发点是选出国民明星，看中选手表演方面的才能，设置了许多影视剧作表演的任务，展现选手的演技与魅力。可以说，在原创的道路上，中国的偶像养成类综艺节目已经有了较好的起点，但多是些舶来品，还未能充分考虑国情。

    三、偶像养成类综艺节目的未来展望

    首先，偶像养成节目要获得持久的生命力，优质的选手必不可少。因此，最根本的途径是营造成熟的造星体系。由于国内的造星体系还不完备，因此，我们可以向日本和韩国学习。比如借鉴日本的少女团体AKB48的打造方式和日本杰尼斯事务所对成员的培养模式。在国内已经有了两个很成功的例子：SNH48和TFBOYS。这两个偶像团体的塑造都是从偶像还未成为偶像时就开始将他们置于公众的视野中，“明星不再靠自己的作品如一首歌、一部电视剧或者一部电影来获得粉丝的认知和认可，而是在成长阶段就进行有计划的露面，以‘真人秀形式全貌呈现其成为明星的全过程”[5]。这个过程就是“养成”。“养成的过程”除了要有成熟的追星体系支撑，还要依赖互联网的造星功能。TFBOYS的走红就展现出了互联网的强大造星能力，通过互联网所提供的多种方式、多种途径，粉丝和偶像的距离更加贴近，偶像具有了更强的吸粉能力。因此，有效利用互联网也是偶像养成类综艺节目获得持久生命力的渠道之一。

    其次，从产业发展角度考虑，像好莱坞电影生产一样，要制作出成批量又有质量的电影，电影生产的各个环节都不容忽略。偶像塑造的产业化同样要求细化至选拔、培养到包装的各个环节。上文中对2016年国内偶像养成综艺节目进行总结时也提到，韩国的偶像塑造不仅重视对偶像才艺、才能的培养，对偶像的服饰、妆容也十分重视，表演时的舞台安排和灯光舞美等视觉呈现方面也细化严苛。对每个环节的高标准要求、高水平呈现，才促使韩国众多偶像团体与偶像得以诞生。因此，偶像养成类综艺节目要想获得持久的生命力，对高水平偶像塑造团队的培养就不容忽视。

    再次，任何一档节目若想拥有持久的生命力，创新性必不可少。鉴于以上对国内偶像养成类节目的观察和分析，可以发现节目的未来发展必须从我国的实际情况出发，根植于我国的土壤，并不断创新、激发原创力。至于如何使节目适应于我国国情，湖南卫视的《一年级》节目可以给我们一定的启发：从学校和学生入手。近些年来，每年都有大批的学生加入艺考的大军，每年的艺考都备受考生和考生家长关注，艺考可以说是自带热点、焦点。艺考的学生中不乏多才多艺、具有明星潜力的人，偶像养成类综艺节目可以与中国艺考相结合，从这一点来看，这可以说是偶像养成类节目和我国各个艺术类高校形成偶像孵化机制的良好契机。在实际操作中，可以增加偶像养成类节目的责任感，在节目的环节设置上更多地与艺考的相关内容结合；在导师的安排上，应注重导师的专业性，给广大艺考的学生以指导，而不仅关注其“流量”效应，将节目收视率寄托在导师身上。只要根植于我国艺考的土壤中，偶像养成类节目就会获得本土化的生命力。

    |参考文献|

    [1]王大钊. 美色消费与欲望景观[J]. 艺术科技，2016（8）：101.

    [2]波德里亚. 消费社会[M]. 刘成富，全志钢，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0.

    [3]何江，郭嘉. 使用与满足理论与真人秀节目人物形象——以《奔跑吧兄弟》为例[J]. 出版广角，2016（2）：74.

    [4]张嫱. 粉丝力量大[M]. 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0.

    [5]姜琳琳. 互联网造星，国产偶像工业的超车道[N].北京商报，2016-01-14（D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