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起大转折

    徐敏

    1935年10月19日,中央红军胜利到达吴起镇,与红十五军团和西北红军胜利会师。

    史学界将吴起镇会议定义为是榜罗镇会议与铁边城会议的继续和完善。会议通过了将红军长征落脚点放在陕北的战略决策,决定党和红军今后的战略任务是建立西北苏区,以领导全国革命。

    1935年10月,中央红军由定边的白马崾岘向陕北的吴起镇进发,就此结束了举世闻名的两万五千里长征。

    记者在吴起采访的第一站,是距吴起镇38公里的铁边城小镇。

    自2008年起,当地政府投资3亿元整修铁边城古镇,现已在原古镇基础上修葺一新。从远处望去,仿古式古镇盘踞在蓝天白云掩映下的川道之中,给人恍如海市蜃楼般的穿越之感。

    当年,中央红军前往吴起镇的途中,毛泽东等中央领导在铁边城停留一天,并召开了中央政治局常委会议,讨论了与落脚陕北有关的许多重大问题。

    走访铁边城

    1935年10月18日,中央红军大部队到达铁边城,一部分部队停下来休整待命,一部分继续向吴起方向进发。据当地村民讲,当时沿途各村都住满了红军部队。

    当晚,毛泽东等红军首长驻扎在距铁边城镇5公里的铁边城村张湾子一户农家的几孔窑洞里(窑洞主人张廷杰现已过世),并在此召开了中央政治局常委会议,确定了中央红军进入陕北后的各项战略计划和与西北红军会合后建立西北苏区的方针等,为吴起镇会议确立将陕北苏区作为领导全国革命斗争的根据地奠定了基础。此次会议在后来的史实中显得非常重要,参加会议的人员有:张闻天、毛泽东、王稼祥、博古、林彪、聂荣臻和杨尚昆等。

    会上,张闻天指出:关于在陕北建立红色苏区的问题,政治局同志无一异议;中央整个政治决议,应该在与二十五、二十六军同志商量后再下发。在这次会议上,根据当时形势和部队实际情况,提出了诸多议案。诸如红军到达陕北后的作战方针,是在西边打蒋介石的嫡系部队,还是在南边打东北军,或是向北打?同西北红军会合的方向;还有整顿部队、提高战斗力、做好群众工作、解决物资冬衣等问题。这些问题都迫切需要中央迅速作出决定。这次会议,实际上是吴起镇会议的预备会。

    10月19日一早,红军全部人马从张湾子出发,一路向东朝着吴起镇方向行进。据张湾子村民张廷杰老人数年前向媒体回忆说:红军离开张湾子的前一天晚上,自己的婆姨(妻子)侯孝俊给毛泽东等首长做了一顿剁荞面,首长们一边吃一边连声称赞好吃,特别是毛泽东吃完后感叹说:“一年啦,还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

    历史上,铁边城镇曾是西夏的一座边陲古镇,因大夏国公主赫连铁在此屯兵驻守而得名。如今的铁边城镇拥有20个行政村,77个村民小组,有近7000人散居在这片323.5平方公里的土地上。

    记者步入城门,豁然开朗,城门之间遥相呼应。镇政府对面广场上的九龙照壁和6根挺拔的盘龙石柱,彰显出小镇昔日的历史地位。

    今天的铁边城镇,已成为陕西省重点镇之一,亦是延安市统筹城乡发展的试点镇。它已入围国务院核定公布的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日前还被选入陕西省31个文化旅游名镇名录。

    该镇一位镇干部告诉记者:实践证明,近年来铁边城镇走大力发展草畜产业的路是对的,种草畜牧与退耕还林并举,让当地部分农民逐渐走出了贫困,全镇年收入过万的农户呈逐年递增的态势。

    据介绍,铁边城镇正以“千年古镇,民间宋城”作为定位,依据“再现历史风貌,展示黄土风情,追踪红军史迹,构建和谐古镇”的要求,高起点规划,高标准建设,努力提升其在当地的承载带动能力,全镇上下踏稳脚步,将铁边城镇打造成一方旅游文化名镇。

    终于到家了

    吴起镇相传因战国时魏国大将吴起(约公元前400年)屯兵驻守而得名,他曾带兵在此戍边长达二十三年。

    该镇地处陕甘交界,洛河源头,是北上宁夏、西出甘肃的咽喉重镇。沿洛河川可通延安,向北可达三边(靖边、定边、安边)。元朝曾在此设“旗”,称“吴旗营”,清朝嘉庆年间改设“吴旗镇”。中央红军到达吴旗镇后更名为吴起镇,成为陕甘边区赤安县(原保安县,今志丹县)第六区苏维埃政府所在地。

    据相关文章回忆,当年红军先头部队向吴起镇挺进时,一路仅看到十几户人家的窑洞,路上几乎碰不到当地百姓。当时有百姓误传,说远处来了一支“奉军”(当时的国民党东北军被陕北当地人称为“奉军”,该军以军纪败坏而著称),除了老弱病残者,大部分人都躲进了附近的山沟中。当时的空寂景象,并不像后来电影中所呈现的人民群众敲锣打鼓扭着秧歌夹道欢迎中央红军。在进入吴起镇后,有战士猛然发现在一孔窑洞上悬挂着一块牌子—“赤安县六区苏维埃政府”,大家兴奋不已,许多战士高呼:“到家了!到家了!”

    虽说大多数民房人去屋空,但红军部队纪律严明,不进民房,在场院里埋锅做饭,打扫院落。很快,百姓们知道这是一支像刘志丹一样的红色部队,便纷纷走出大山回家,让红军住进他们的窑洞。此后才出现“千家万户哎嗨哎嗨吆,把门开,哎嗨哎嗨吆,快把那亲人迎进来”的欢腾场面。

    当时的陕北极其贫困,加之冬季来临,条件非常艰苦。但是,有了当地群众的大力支持,众多伤病员得以安置,中央机关也有了办公场所。在陕北民众和部队被服厂工人的努力下,当年全军还发了棉衣。

    毛泽东曾感慨地说:“不是这块地方,我们下不了地。”

    胜利山山势平缓,绿树成荫,巍峨的“中央红军长征胜利纪念碑”擎天而立。

    1935年10月19日,中央红军胜利到达吴起镇,与红十五军团和西北红军胜利会师。10月21日,毛泽东登临洛河以西的平台山(后改为胜利山),在一棵高大的杜梨树下设置的指挥所内,指挥了长征胜利的最后一场战役,俗称“切尾巴”战役。

    毛泽东命彭德怀率部前往头道川、二道川、三道川一线设伏,并在电令纸上写下了《六言诗·给彭德怀同志》:“山高路远坑深,大军纵横驰奔。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

    据传彭德怀在看到此令后,谦虚地把“唯我彭大将军”改为“唯我英勇红军”。该战役很快以全歼敌人三十五师骑兵团,击溃敌三十二师和三十六师的两个骑兵团,俘获敌军700人,缴获战马数百匹的战果结束,实现了毛泽东“不要把尾巴带入根据地的战斗目的”。

    吴起镇会议

    1935年10月22日,中央政治局在吴起镇召开会议。张闻天、博古、毛泽东、王稼祥、周恩来、邓发、李富春、聂荣臻、刘少奇、叶剑英等参加了会议。会议的中心议题为:总结俄界会议后红军的行动,确定新形势下陕甘支队的行动方针。

    毛泽东在会上首先报告了俄界会议以来的形势与陕甘支队的任务,提出党的新任务是保卫与扩大陕北苏区,以领导全国革命;在当前形势下,敌人对中央红军的追击与堵截以失败而告终;现在面临敌人围剿,而红军以保卫与扩大陕北苏区为要务,主要敌人是蒋介石、张学良、阎锡山,他们正准备疯狂围剿陕北苏区,而陕甘支队应提出保卫陕北苏区的口号,以陕北苏区来领导全国革命。

    会议确定了红军当前的作战方针。毛泽东根据陕北的环境和形势,阐明了红军的作战方针,提出着力整顿部队,扩大红军,联合群众,提高战斗力,解决物资问题等任务。

    会议中,与会者积极发言,着重阐述了当下面临的主要问题:一是必须粉碎敌人围剿,保卫与扩大陕北苏区,要动员广大陕北群众,单靠陕甘支队的力量,是难以粉碎敌人围剿的;二是,如要陕北苏区领导全国的革命运动,就要扩大和保卫陕北苏区,要采取一切力量来巩固和发展陕北苏区,拥护榜罗镇会议决定,使陕北成为领导全国革命的中心;三是打通国际路线,取得苏联援助。

    毛泽东在作总结发言时指出:党中央和中央红军已经完结一年的长途行军,进入后方运动战阶段,必须解决统一领导问题。

    1935年10月29日,陕甘支队发表《告红二十五、二十六军全体指战员书》,其中明确指出,陕甘支队与红二十五、二十六军的会合,“是中国苏维埃运动的一个伟大胜利,是西北革命运动大开展的导炮”;书中号召全体指战员,“团结起来,为保卫和扩大陕北苏区,粉碎敌人新的围剿,开展西北苏维埃运动的大局面,开展神圣的民族革命战争,武装保卫苏维埃而斗争。”

    虽然中央红军从1935年10月18日进入吴起镇,到10月30日离开,仅仅短暂停留了十三天,但却在这里完成了一系列重大决策。

    史学界将吴起镇会议定义为是榜罗镇会议与铁边城会议的继续和完善。会议通过了将红军长征落脚点放在陕北的战略决策,决定党和红军今后的战略任务是建立西北苏区,以领导全国革命。

    1935年11月1日,毛泽东抵达甘泉县,会见了徐海东等红十五军团领导人。11月6日,中央红军在甘泉的象鼻子湾,与红十五军团举行了会师大会,并在象鼻子湾召开了全军干部会议,毛泽东、周恩来、张闻天和彭德怀到场。

    会上,毛泽东对长征作了总结:“我们从瑞金算起,总共走了367天。我们走过了赣、闽、粤、湘、黔、桂、滇、川、康、甘、陕,共十一个省,经过了五岭山脉、湘江、乌江、金沙江、大渡河以及雪山草地等万水千山,攻下了许多城镇,最多的走了两万五千里。这是一次真正的前所未有的长征。敌人总想消灭我们,我们并没有被消灭,现在,长征以我们的胜利和敌人的失败而结束。”

    在吴起镇砚洼山麓,至今保留着毛泽东、张闻天等中央红军领导居住过的13孔窑洞旧居。在位于城内的胜利山东麓,建有革命烈士陵园和烈士纪念塔各一座。

    沿着胜利山高耸的台阶拾级而上,便来到雄伟庄严的“中央红军长征胜利纪念碑”跟前。这里,每天都有不少人慕名前来,重温历史,缅怀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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