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血树

    韦一狄

    第八节车厢 龙血洞

    一

    一路上，巴哈尔古丽绘声绘色地聊起了他们在龙血谷里的遭遇，满以为大人们会夸他们勇敢。出人意料的是，大人们听后的反应竟然就是“呵呵”一笑，既没有夸他们，脸上也没有一丝惊奇的表情。在巴哈尔古丽看来，这有点儿不合常理。

    “难道他们知道其中的秘密？”高端起了疑心。

    白兰蒂小声嘀咕道：“咦，难道他们一点儿也不为我们担心吗？这些大人就像冷血动物！”

    富利斯听了白兰蒂的话，又看了看大人们的表情，没有说话。

    大家没有了聊天儿的热情，只顾着赶路。渐渐的，村庄已在众人眼前。暮色中的村庄静悄悄的，倦鸟已归巢，牛羊已入圈，炊烟在村庄上空慢慢悠悠地踱步。

    到了村口，巴哈尔古丽对爸爸妈妈说：“我想去外公家住，陪一陪我的几个小伙伴。”爸爸妈妈笑了笑，同意了她的请求。于是，大家互相道别，各自回家了。

    一进家门，怒尔阿洪便找来一根医用针，消毒后，给富利斯处理被毒蜂蜇过的伤口。富利斯被毒蜂蜇伤后，毒针还留在皮肉内。怒尔阿洪用针将留在皮肉内的断刺一一剔出，然后用力捏住被毒蜂蜇伤的部位，用嘴反复吸吮，把毒素都吸了出来。富利斯被捏得生疼，龇牙咧嘴地叫唤着。接下来，怒尔阿洪用肥皂水将患处清洗干净，拿出一个黑色的瓶子，倒出一些粉末撒在伤口上。顿时，一阵清凉的感觉袭上心头，富利斯感到舒服极了，疼痛感也消失了。

    处理完富利斯的伤口，怒尔阿洪就去厨房忙活了。他将面粉放到盆里，加适量的水后揉了起来。他将面团揉一会儿醒一会儿，再揉一会儿后再醒一会儿，如此重复三四次，面团表面凸起了一个个小泡，按上去好像有气在里面，这样面团就算揉好了。

    怒尔阿洪将面团按成一张厚厚的面饼，均匀地涂抹上花生油。涂了油的面饼不黏案板，拉抻面的时候也不会黏手。面饼在他手中像变戏法似的，一弹一抻，然后再经过数次对折，就变长变细了。

    怒尔阿洪很会利用时间，他一边烧水煮面，一边炒菜。菜炒好了，面条也煮好了。

    餐桌上，小伙伴们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这面条吃到嘴里又滑溜，又筋道，大家交口称赞。

    高端习惯地剥了几瓣生大蒜，蘸了点儿醋吃。富利斯从高端手里抢过一瓣大蒜正要吃，却被怒尔阿洪制止了。怒尔阿洪让他别吃辛辣的东西，这样才能尽快地康复。

    二

    吃完晚饭，怒尔阿洪跟几个小朋友聊天儿。高端忍不住说起白天在龙血谷中发生的事情，他疑惑地问怒尔阿洪：“爷爷，我们在龙血树附近看见一个可疑的人，这个人应该很熟悉龙血树周边的情况，所以他跑得快，以至于我们没有追上。这个人是谁呢？难道他就是盗割龙血树汁液的人？”

    怒尔阿洪没有回答高端，而是说了一件让大家感到震惊的事情。

    在龙血谷中，有一条瀑布。瀑布的上端如银链，中间是白绢，下面则像烟雾。瀑布周围青山环绕，层峦叠翠，古木参天，清新的空气裹挟着植物的香气，壮丽之外又添了几分秀美之气。

    在瀑布的下方，有一个深潭。深潭的面积达100多平方米，呈椭圆形，宛如一个天然的浴池。深潭的一侧，长着两棵巨大的香樟树，散发出浓郁的樟木香气。

    然而，谁也不会想到，这样的美景中却暗藏杀机。

    一天，两个妇女上山采药路过这里，被这里的风景迷住了。她们想靠近香樟树，坐在树下休息。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朝香樟树走去，当她们走到离香樟树只有三四米远时，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刮来一阵风，走在前面的那个妇女发出一阵惊叫，被风刮到瀑布后面去了。走在后面的那个妇女跌倒在地，紧紧地抓住了香樟露出地面的树根，这才没有被刮跑。

    风停了，这个妇女小心翼翼地爬过水潭边光滑的巨石，去寻找自己的同伴。她来到瀑布后面，发现一个宽敞的洞，同伴披头散发地倒在洞口，呼吸和心跳都没有了。她赶紧给同伴做人工呼吸、按压心脏，结果都无济于事。最后，她只好回村里叫人，把遇难的妇女抬了回去。这个妇女的丈夫是个退伍的军医，纵然他医术高明，也无法挽救妻子的生命。

    从那以后，再没有人敢靠近这个神秘的山洞，更别说进去了。

    怒尔阿洪说到这里，顿了顿，眼里泛起了泪光。他悄悄地扭过头去，抹了一把夺眶而出的泪水，语重心长地提醒大家，去龙血谷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

    大家沉浸在故事的悲伤情节中，半天才回过神来。巴哈尔古丽这才明白，外公说的这个女人，其实就是自己的外婆。以前，她听人说过外婆在龙血谷遭遇了不幸，具体原因却不清楚，家人也从来没有跟她说起过。今天，她才从外公嘴里知道了外婆的死因。

    可是，怒尔阿洪越是这样提醒，越加激发了几个小伙伴的好奇心。等怒尔阿洪去睡觉以后，几个小伙伴悄悄地议论着，决定第二天去这个神秘的山洞一探究竟。

    夜深了，小伙伴们困得不行，回房间睡觉去了。

    睡梦中，高端遇见了一个白胡子的老爷爷。他小声地对高端说：“龙血树中了魔咒，只有龙血精灵才能救它。”

    高端好奇地问：“怎么救它呢？”

    白胡子老爷爷笑了笑说：“龙血精灵的眼泪可以让龙血树恢复生机。”

    高端问道：“那您知道白天在龙血树附近转悠的人是谁吗？”

    “我不告诉你！”白胡子老爷爷神秘地摇了摇头，走了。

    高端迈腿去追，结果一下子就醒了。身边的富利斯打着呼噜，睡得正香。高端扯过被子蒙住头，继续睡觉。

    三

    第二天，高端他们吃完早餐就上路了。

    路上，高端和大家说起梦中的事情，大家觉得奇怪，但也没把它当回事。

    他们沿着小溪在峡谷中穿行，沿途有大小瀑布10个。他们来到海拔500米的馒头寨，溪水从陡峭的悬崖上突然跌入深邃的峡谷中，形成一道美丽的瀑布。瀑布奔流而下，声震峡谷，动人心魄。

    高端他们望着眼前的瀑布，惊呆了。

    瀑布下方的那个深潭，圆圆的，就像怒尔阿洪说的那个浴池。深潭的旁边，两棵高大的香樟树就像两个忠诚的卫士，昼夜不离地守卫着这个美丽的瀑布。

    望着这个美丽的瀑布，小伙伴们知道，瀑布后面就藏着神秘的龙血洞。

    高端和三个小伙伴商量了一下，决定进龙血洞去看看。大家攀着深潭边的草木，小心地越过一块块湿滑的岩石，沿着石壁爬了过去，进入了山洞。

    洞里的光线有些昏暗，什么也看不清。高端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朝前方照去，洞里很宽敞。他们手牵着手往前走去，大约走了500米，洞变窄了。洞顶的石壁倒挂着一片黑乎乎的东西，时不时还发出一阵刺耳的叫声。

    再往前走，眼前的石洞又变窄了，只能容一个人通过。高端走在前面带路，左手摸到了一块凸出洞壁的石头。他用手电筒一照，这块石头活脱脱像人的面部。看到这块石头，高端想起了之前看过的一篇报道，说的是金星上就存在这样的“人面石”。只不过，金星上的巨型人面建筑——“人面石”，是一种警告标志。科学家推测，金星与地球是一对“难兄难弟”，它经历过地球的演化阶段，应该有智能生物存在。后来，金星的大气成分中二氧化碳越来越多，温室效应越来越强烈，使得水蒸气散失，最终使得金星的环境不再适合生物生存，导致金星文明被毁灭。

    四

    高端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走。

    好在这段距离不是很远，大家一步一步地摸索着前进，走了100多米，洞变宽了，众人松了一口气。高端用手电筒往前照去，眼前的情景把他吓了个半死。几具棺材横七竖八地摆在那里，红彤彤的外表像是用油漆刷过似的。

    望着这几具红棺材，白兰蒂和巴哈尔古丽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富利斯本来就胆小，但是在女生面前，他却故作镇静，不想被巴哈尔古丽和白兰蒂她们笑话。他拍了拍胸脯，说道：“别怕，有我呢！”

    白兰蒂一听，顿时鼓起了勇气，眼前这个胆小的小伙伴都表现得如此镇定，自己也当一回“女汉子”吧！想到这儿，她把大家的手握在一起，给每个人加油助威，让大家别害怕。过了一会儿，大家镇静了下来。

    巴哈尔古丽说：“外公曾经对我说过，古代人用龙血树的树脂做保藏尸体的原料，因为这种树脂是一种很好的防腐剂。除此之外，它还是做油漆的原料。”

    富利斯想到龙血树流出的红红的汁液，说：“这么说来，这些棺材的外表也被喷上了龙血树的汁液，所以看起来颜色才这么鲜艳。”

    “看，那一具棺材被打开了！”高端突然嚷嚷道。

    顺着高端的手电筒光线，大家发现，一具棺材被人打开了，棺材的盖板被掀翻在地。

    几个人壮着胆子走了过去，定睛一看，棺材里面空空的。这时，高端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用手电筒一照，看到一只古战靴静静地躺在地上。

    小伙伴们打量着这只古战靴——它的底部是用粗麻绳编织而成的，鞋面是由细麻绳编织的。靴子里面套着一层动物皮，鞋帮很高，能够保护脚踝以上的部分。

    巴哈尔古丽惊叫道：“天啊，这只靴子跟我们捡到的那只，正好能凑成一双！”

    “战靴的主人去哪里了？”

    “难道他复活了？”

    “会不会是被盗墓贼偷走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正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