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体育赛事的跨媒介叙事与传播效果
杨赫+杜友君
【摘 要】体育赛事的跨媒介叙事与传播，是当今体育产业高速发展的必然产物。体育电子游戏作为体育赛事跨媒介叙事与传播的重要手段之一，与体育赛事相辅相成，互利共生。本文运用文献资料法、案例分析法对体育电子游戏的叙事方式、叙事特点和传播效果进行了研究。研究表明，體育电子游戏区别于体育书刊和体育电影，有着独特的媒介叙事方式，具备了时效性、印象性和融合性三种叙事特点，在帮助玩家了解赛事、延长体育赛事周期和提高体育项目参与度等方面起到了积极作用。
【关 键 词】跨媒介叙事；传播效果；电子游戏；体育赛事
【作者单位】杨赫，上海体育学院体育新闻传播与外语学院；杜友君，上海体育学院体育新闻传播与外语学院。
【基金项目】上海体育学院“研究生创新培育计划项目”阶段性成功，项目编号：yjscx2015064。
2008年，北京奥运会之后，中国的体育事业进入了一个转型机遇期，在全民体育蓬勃发展的同时，体育赛事进入了一个新的纪元，人们对体育赛事的关注程度也逐步提升。在欧洲五大联赛、NBA、中超和CBA都相继进入了各自的金元时代后，整个联赛的整体包装以及受众的审美水平和体验需求不断提升。因此，在单一的体育赛事直播、体育赛事新闻已经不能满足受众需求的情况下，包括赛事主办方、开发商在内的多方投资人开始依靠体育赛事的基本元素，对其进行再加工，打造强有力的跨媒介传播产品。目前，体育赛事的跨媒介叙事与传播多种多样，体育电影、体育电子游戏和体育衍生品层出不穷。在互联网高速发展的今天，体育电子游戏由于具有更新换代速度快、趣味性强和影响周期长等特点，备受体育爱好者的青睐。
一、体育赛事跨媒介叙事释义
在人类历史中，媒介和叙事两个概念密不可分。研究表明，历史上任何一种新传播媒介出现后，都很快被运用到叙事行为当中，这成为叙事文化发展的一种推动性力量。对叙事学的定义，罗钢给出的定义是：“叙事学是研究叙事的本质、形式和功能的学科，它研究的对象包括故事、叙事话语和叙述行为等，它的基本范围是叙事文学作品。” [1]而“跨媒体叙事”（Transmedia Storytelling）的概念在2003年就由美国学者亨利·詹金斯首次提出，他主张在娱乐内容项目的策划过程中，充分考虑受众在不同媒介平台（如电视、图书、电影和游戏）上的内容体验需求，围绕一个统一的世界观，在不同的媒介平台上展开相互独立，但逻辑上高度关联的叙事，使得角色更加丰满立体[2]。现实社会中，跨媒介叙事应用的领域日渐丰富，小说翻拍电影、电影改编游戏等诸多案例不胜枚举。而在新闻传播领域，在进入融媒体时代之后，以报纸、广播电视为主的旧媒体和以互联网、APP客户端为代表的新媒体之间的联系日益密切，同样的新闻主题可以通过不同的媒介形态进行传播。
在传统体育赛事的叙事与传播中，除了现场观战体育比赛本身具有的故事情节，赛事直播和体育新闻成为受众的首选。体育赛事直播被制作者打造成为以段落叙事为核心的审美艺术[3]，依托目前电视制作的技术手段，依靠解说员对现场的解读与把控，运用典型人物，以点带面；设置情节，寓情于景等多重叙事手段。同样，在体育新闻中，除了突出新闻事实的现场感，由于受众的要求不断提高，新闻媒体也在不断挖掘新闻点和新闻背景，更加关注对运动员心理、人格和行为层面的解读，力求突出比赛过程中参与者的某些特质[4]，通过新闻背景的辅助介绍，以讲故事的方式将信息传递给受众。
现代汉语大辞典对电子游戏（electronic game）的解释是“利用电子技术进行的游戏”。体育电子游戏又称电子运动模拟游戏，主要指基于体育运动项目元素开发出的电子游戏，且这一游戏模式将体感操作这一基于身体活动的游戏形式融入其中，通过玩家的身体运动操作体育游戏，营造出真正的运动模拟场景[5]。电子游戏是用虚拟世界包装的一个模糊规则系统，其本体并没有任何叙事成分，如俄罗斯方块等。同样也有部分电子游戏属于结合故事叙事的电子游戏，通常会通过两部分展现故事：一方面通过脚本驱动的预渲染动画来说明故事背景，展现故事的进展；另一方面通过玩家与游戏的虚拟世界进行交互来推动情节发展[6]。如图1和图2所示，电子游戏的一般程式由于具备了扮演、交互、冲突和安全四个基本要素，所以，其叙事也通常分为先行叙述、非线性叙述和共时叙事三种方式。电子游戏的情节可以分为类属传统叙事部分、游戏行为选择部分和跨越叙事与游戏行为的中间部分这三个部分，从而形成了别具特色的新型媒介叙事文本[7]。
二、体育电子游戏叙事的特性
1.体育电子游戏叙事具有时效性
每一场体育比赛都是一个故事，每一项体育赛事都由多个故事串联，这期间存在大量的冲突，其焦点主要集中在球员、裁判、教练、球迷和俱乐部等多个方面，包括体育赛事规则的修改，体育运动员的竞技状态，裁判的判罚尺度，球员转会及俱乐部的人员调整与更迭等多个方面。对这一部分的内容而言，体育直播和体育新闻是最好的叙事方式，不仅直观而且传播迅速，能给受众带来不一样的视听体验。
现如今，体育电子游戏正从传统的单机游戏向多元化的网络游戏过渡，其更新换代也从之前单一的技术革新变为内容与技术并重的革新方式。相比体育电影和体育书刊，体育电子游戏在紧跟体育赛事的节奏方面更有优势，这也是其时效性的最直接体现。从最早的NBA2K、实况和FIFA足球等多款游戏每年更新一次，到2014年世界杯期间，风靡全球的FIFA online做到了根据球员每场比赛的表现实时更新，再到中超风云每轮比赛之后还会依据现实中的球员表现，辅助设定最佳球员评选，体育类电子游戏也和体育赛事直播一样，切实做到了把体育赛场完完全全真实地搬进了荧屏。
体育类电子游戏的实时更新，实质上是为了增加现实中的矛盾、冲突在虚拟游戏中所占的比重，一定程度上加强了游戏的真实性，也增加了游戏的不确定因素，使体育类电子游戏的趣味性也随之增强。除了实时更新，越来越多的体育类电子游戏建立了完备的玩家反馈体系，对游戏的不足之处也做到了实时修改，让游戏的代入感更加强烈。
2.体育电子游戏叙事具有印象性
体育运动之所以会受到人们的喜爱，是因为其中的一些体育元素得到了大众的认可，例如，体育人物、体育精神和体育文化等。这种普遍的认可被融入体育电子游戏中，帮助网民在进行体育电子游戏的同時进行印象管理。体育电子游戏的这种叙事特性，是任何其他叙事方式都不具备的。
在诸多类型的游戏当中，叙事性最强的游戏是角色扮演类（RGP）游戏。而对体育电子游戏而言，玩家时时刻刻都在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游戏中的叙事也是自我展示、自我设定的一种体现。例如，玩家可以扮演球员带领球队获胜，扮演主教练指挥比赛，扮演总经理进行球队建设，甚至可以扮演媒体人的角色通过网络发布信息。体育电子游戏提升了玩家的代入感，非常容易让玩家产生情感认同。而对游戏进程中的议程设置，游戏玩家也充当了编导的角色，对故事有着更强的控制力。
现实生活中，个体呈现的形象与其期望的形象往往会存在较大差异。在虚拟的网络游戏环境中，用角色扮演所具有的形象特质来进行个体的印象构建，能够弥补个体呈现在现实中的不足，继而达到个体期望中的理想形象。这种通过角色扮演和人物构建来完成故事情节的叙事方式，充分展现了体育电子游戏在叙事过程中的个性化，让自我区别于他者，玩家的兴趣、目标和意识观念更加具体化，所需要的身份塑造、认同和形象构建也得以实现。
3.体育电子游戏叙事具有融合性
随着竞技体育项目的完善、全民体育运动的兴起以及体育产业的发展，体育爱好者的数量急剧增加。他们关注体育赛事不仅仅是在关注赛事本身，还关注与之相关的信息，这在一定程度上带动了体育博彩活动的发展。现如今，体育电子游戏也开始借助体育博彩的形式，开发出新的游戏项目。例如，2016年，欧洲杯期间，由欧洲杯官网推出的范特西足球经理人游戏就是较有代表性的一款。在这款游戏中，玩家在每场比赛开始之前，可以依照参赛球员名单，选择自己球队的队员，并且将心目中的最佳球员任命为队长，游戏依照比赛的结果会给玩家的阵容打分，使玩家获得一定的奖励。这一款游戏的精髓在于其博弈性，其和博彩活动的猜胜负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下，体育电子游戏越来越注重还原一个真实的赛场，往往会借鉴体育赛事直播的叙事技巧和方法并运用多种媒介进行故事表现，例如，多种镜头的表现，精彩镜头的回放和赛场辅助信息等。其中，作为体育赛场解读与把控的解说员，也成为游戏中必不可少的角色。不断更新的游戏背景音乐与解说的质量和真实感，可以增强游戏叙事的细节。体育电子游戏通过解说音和游戏环境来加强画面陈述的模糊性和时间空间的同时性，进一步实现双重叙事，甚至做到多重叙事，这也是目前多款体育电子游戏在叙事中的关键。
除此之外，体育电子游戏还运用了电影中的蒙太奇效果和文本叙事手段，这是其区别于复制体育赛事本身故事情节的另一种叙事方式。NBA2K 、实况足球等多款游戏都有自助创建球员的游戏选项，游戏也会依照玩家的主观意向来设定不同的情节和故事，来叙述一名球员的职业生涯经历，包括比赛、伤病、交易和购买等内容，这样的故事情节也是体育电子游戏非线性叙事的一种突出表现。
三、体育类电子游戏叙事的传播效果
体育电子游戏的叙事文本是体育赛事，体育运动员、球迷、教练员和解说员等元素都是游戏中所能传达信息的象征符号，而玩家高度的参与也使得如FIFA足球、NBA2K之类的体育电子游戏开始登上电竞舞台。因此，体育电子游戏叙事的传播效果，可以按照体育传播学理论分为三类，即认知效果、价值形成与维护效果和行为示范效果。
1.帮助受众了解赛事
体育电子游戏中包含大量的信息，熟练掌握信息并且合理地运用这些信息可以提升玩家在游戏叙事过程中把控情节发展的能力。例如，篮球、足球运动中，球员个人能力和团队配合是该项目的魅力所在。在实况足球、FIFA足球和2KNBA等游戏中，每个球员的能力值、技术特点、擅长位置和身体指标都有详细的介绍。同样，在橄榄球运动中，球队的攻防战术往往是取胜的关键，因此，在麦登橄榄球游戏中，开发者设计了多达五十余款战术供玩家选择。
受众要了解一个体育项目，玩电子游戏往往要比观看比赛和文本阅读效率更高。这首先缘于电子游戏具有很强的代入感，在还原体育赛事的同时，玩家也会成为比赛的一部分，玩家主动的探求要比被动的接受更有效果。其次，由于体育赛事的现场瞬息万变，特别是裁判的判罚尺度往往会依照比赛进程稍做改变，但在游戏中，对运动规则的把控则相对较严，这也是让玩家能够更好地了解赛事的必备要素之一。再次，由于体育电子游戏的时效性不断增强，因此，玩家可以根据实时更新的球员数据，掌握真实的比赛情况。
2.延长体育赛事周期
当下，全世界的体育赛事都呈现蓬勃发展的局面，不论是国内联赛，还是国际比赛，都有着很高的关注度。关注度的提升也会带动整个体育产业的发展，日益增长的球员转会费以及居高不下的赛事转播版权费就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体育产业蓬勃发展的态势，另一个方面，举办赛事、承办赛事的费用也会随之提高。因此，体育产业经营者往往会通过开发新的体育电子游戏作为解决资金问题的办法之一。由中超协会推出的中超风云，欧足联在欧洲杯期间主打的范特西足球经理人，都是这方面的代表。几款游戏可以让赛事周期进一步延长，即便是没有比赛日的休赛期，由比赛所引发的种种事件依然会成为玩家关注的焦点。
由此可见，体育电子游戏不仅需要依靠体育赛事来吸引玩家，体育赛事也同样需要体育电子游戏来延长赛事周期，两者互利共生，相辅相成。一方面，体育电子游戏延长赛事周期，就是在利用游戏本身的互动性和趣味性，增强赛事的关注度。一场比赛的结果可能并不能够满足球迷的需求，玩家则可以借助游戏来发泄情绪，也可以通过游戏来弥补比赛过程、球员转会和职员任免所带来的遗憾。另一方面，由于游戏实时更新，玩家在体验游戏过程中也会进一步思考比赛的进程，探索变化的原因，这让体育赛事进一步获得关注。
3.提升体育项目参与度
体育运动的起源之一，就是早期人类在闲暇之时的动作游戏和舞蹈，这些游戏和舞蹈本身就具有娱乐消遣性[10]。随着竞技体育项目的完善，体育运动逐渐形成了如今的稳定形态。然而，源于中国古代封建制度下重文轻武的思想，很长一段时间，在中国举国体制的背景下，体育比赛变得功利性很强，金牌、胜负成为体育比赛的唯一追求。随着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召开、全民体育运动的兴起以及体育产业的发展，回归体育本真，参与体育运动又一次成为普通民众的需求。
体育电子游戏将体育赛事通过游戏的方式展现出来，在文本叙事中，一方面保留了竞技体育的戏剧性和观赏性，将悬念与冲突作为叙事文本的主要内容，带给玩家高质量的视听享受；另一方面，体育电子游戏还具有很强的趣味性，带给玩家丰富体验感的同时，进一步减弱了胜负和金牌的概念。这就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人们参与体育活动的积极性。首先，还原体育本真就意味着引导受众追求体育所带来的娱乐感，而非追求胜负；其次，参与游戏过程也就是展现体育魅力和体验娱乐的过程；再次，体育电子游戏互动的圈子多为体育爱好者，这些体育爱好者中不乏体育活动参与者，甚至是体育运动的拥趸。圈子内的交流与传播话题不仅仅局限于电子游戏本身，也會带动更多人参与体育运动。
四、结语
体育电子游戏又称电子运动模拟游戏，属于叙述类电子游戏范畴。由于体育电子游戏叙事文本、故事情节和叙事情景等内容与体育赛事有着高度的关联性，两者相辅相成，互利共生。因此，体育电子游戏也成为体育赛事跨媒介传播的一种新形式。体育电子游戏在叙事过程中，借助互联网优势，实时更新信息与数据，同时，游戏的叙事内容和玩家构成了积极的互动，也借鉴了体育赛事直播和体育电影的部分叙事方式，融合了体育博彩在内的多种体育活动的形式，形成了独特的叙事特点。体育运动起源于游戏和舞蹈，体育电子游戏在一定程度上是对体育本源的一种展现，而作为体育赛事跨媒介传播的手段之一，体育电子游戏同样在帮助玩家了解赛事、延长体育赛事周期和提升体育项目参与度等方面起着积极的促进作用。
参考文献
[1]罗钢. 叙事学导论[M]. 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4.
[2]米高峰，王少雄.国产动画电影的跨媒介叙事方法与策略[J]. 传媒，2014（5）.
[3]张鹏. 体育赛事直播中的审美与叙事[J]. 新闻世界，2015（2）.
[4]朱坤学. 体育赛事媒介景观与新闻叙事文化学分析[J]. 当代体育科技，2015（10）.
[5]于文谦，杨韵. 电子运动模拟游戏的体育价值探究[J]. 体育文化导刊，2012（5）.
[6]关萍萍. 电子游戏叙事性解读[J]. 淮阴师范学院学报，2010（1）.
[7]黄耀东，电视体育的娱乐化发展探析[J]. 体育与科学，2013（1）.
[8]叶 蓬，赵怿怡. 电子游戏媒介下的叙事艺术研究——与文学作品的叙事比较[J]. 美术研究，2014（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