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平弦传承人培养模式研究
王金锐
[摘要]青海平弦作为青海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对传承人的培养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本文从青海平弦的发展脉络和现状研究入手,分析了青海平弦传承人培养模式研究的紧迫性和必要性,提出了以项目为龙头、以高校为传承人培养主阵地为理念的青海平弦传承人梯队式辐射性培养的模式,为青海平弦的普及、发展和传承提供了可复制的蓝本,对其他形式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也具有借鉴意义。本文还结合青海地方特点,提出了将戏曲艺术与旅游产业结合进行成果转化,使之成为“一带一路”建设中的绿色名片,为青海平弦的传承和发展提供更广阔的平台。
[关键词]青海平弦;传承人培养;模式
[中图分类号]J60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2233(2019)10-0080-03
青海平弦是青海地方曲艺中影响较大的曲种之一。它以独有的地方方言及地方语音的独特魅力,为其打上了清晰的地域文化烙印。它的曲调优美,绮丽典雅,曲词的格律严谨,诗词化程度较高,可以说是青海地方曲艺中的阳春白雪。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这种以西宁地方语言为基础的曲种的受众面急剧下降,传承和生存发展的文化生态受到了很大的限制。探索青海平弦传承人培养模式、培养曲艺爱好者的综合素质,让地方高校、旅游产业等平台成为青海平弦普及、宣传、传承的温床,是本文研究的主要方向。
一、青海平弦的发展脉络分析
青海平弦的渊源没有史料记载,艺人们也没有留下多少口碑资料。但青海平弦的研究者中对其渊源存有多种看法,如袁静波在西宁市城东区文化馆1982年内部编印的《地方曲艺选第一集》序言中认为:“清同治末年,光绪初年,随着青海资本主义的发展,市民阶层不断壮大,外地官员、军队和大量京、津、直隶、陕商人往来于京、津至青海……,清代岔曲——八角鼓牌子杂曲随之带入青海,逐步衍变发展而成。”[1]在《中国大百科全书·戏曲曲艺》中“青海平弦”词条中写到“从曲调上看,它是一种联曲体的形式,与甘肃的兰州鼓子曲、河州平弦有相似之处”[2]。《中国戏曲志·青海卷》的记载中也没有很扎实的佐证,有南京带来说、有北方传入说、有始于孤老院盲人说。以上说法由于历史和文化原因,均无文字记载。
四大唱腔赋子腔、背工腔、杂腔、小点腔是青海平弦唱腔的主要形式。在清咸丰(1851-1861)年间,青海平弦以手抄本的形式在民间流传。20世纪50年代初,青海省民族歌舞团组织周娟姑、王绳忠收集整理平弦音乐和曲本,1954年,青海人民出版社出版了由该团编撰的《青海平弦音乐》,1961年青海平弦实验剧团成立,由旭明老师收集整理了一个小本《青海平弦音乐》,内容分为平弦音乐简介、平弦曲艺唱腔、联唱、曲牌、新编类等五部分。“文化大革命”时期,停止了所有的文艺社团活动,青海平弦从此失去了活动阵地。20世纪80年代,青海省开始筹备《青海民间曲艺志·青海卷》的编撰,其中在《剧种》中有一部分内容对“青海平弦戏”做了简单的综述,谈了青海平弦的缘起、青海实验平弦乐团演出的剧目与剧照等;2009年,青海艺人刘钧被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专家委员会确定为青海平弦项目唯一传承人,1991年由国家文化部审批的国家社科基金资助重大项目《中国戏曲志·青海卷》开始筹建,《中国戏曲志·青海卷》中对“青海平弦”的记述约为1.4万字,对平弦的渊源、沿革、曲牌、唱腔、念白、乐队与伴奏等进行了综述。青海省文化馆李锦辉老师于2011年1月编写了《青海平弦》;2011年青海省文化馆馆长颜宗成主持编撰由九州出版社出版的《河湟民间文艺代表作丛书》,内容包括青海民间音乐小调、贤孝、道情、小戏、皮影等内容共15本,其中关于青海平弦的内容出了两本专著。这些史料,这两本书的问世,为青海平弦的星火相传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二、青海平弦的发展现状分析
青海平弦主要流传在以西宁为中心的湟中、湟源、大通、互助等湟水流域。 近二十年来,由于西宁地区的经济发展,城市建设的加快以及文化建设的不断规范,青海平弦的关注和发展越来越受到局限。在1961年旭明老师收集整理《青海平弦音乐》以前,人们的教学主要为“口口相传”的形式,基本上是“张口即来、闭口即无”的现状。2009年,刘钧老艺人被确定为国家级项目传承人,他招收了六名弟子,平均年龄在35岁左右,是青海平弦传承的主线;2015年,青海省文化厅将青海地方戏纳入“中华优秀传统艺术传承发展计划”,确定邹亚玲等三位平弦表演艺术家通过“一带二”的形式,向两名学生传授两出戏。青海民族大学郭晓莺老师对西宁市城北区平弦传承的调查中显示:从2010年起,连续3年在城北区马坊村举办民间曲艺培训班,培训人员100余人。2013年举办的“城北区2013年曲艺培训班”,有70余名曲藝爱好者参加。[3]在城北区曲艺音乐发展得较快,民间艺人较多,参与的群体广。但是曲艺存在的主要形式都是以个人兴趣为主调经营的菜园为主,这种以社会文化团体为组织的民间曲艺发展面临着一些困难,一是传承对象辐射面较窄的问题。以地方文艺团体或村为单位的文艺社团,其主要面向务农为主的农村服务者。他们主要以兴趣为导向,且活动时间具有阶段性;二是传承对象文化积累和音乐素养的层次不同。这些传承对象多数不具备基本乐理知识和识谱能力,学习过程还停留在“口口相传”的基础之上;三是传承对象学习的功利性太强。很多学习者在学习了一定的时间后,还没有完全掌握平弦的基础知识和完备的唱腔,就开始进行走穴演出或是搞直播。唱法的不交流、不切磋造成了老艺人和年轻艺人观念上的不畅通,相互排挤的现象制约了曲艺的健康发展。年轻艺人把学习的动力和经济利益结合得快,而和艺术的研讨和深入的修炼失之交臂。
三、青海平弦传承人培养模式
在国家“中华优秀传统艺术传承发展计划”的研究基础上,青海平弦依托项目为地方曲艺的传承打开了一个通道。传承人培养模式研究结合青海平弦的赋子腔、背工腔、杂腔、小点等曲牌,对传承人及平弦爱好者的教学进行研究,根据青海地区平弦学员的数量、区域、年龄、基础知识、声音条件等,提出传承人培养的目标、计划和管理模式,形成青海平弦人才培养模式的体系,为青海平弦这个地方剧种的可持续发展提供路径。
(一)以项目为龙头、以地方高校为主要阵地进行平弦传承人培训
近年来,随着社会生活节奏的加快,网络传媒的迅猛发展,传统地方戏曲因语言、唱腔等受地域限制,生存空间越来越小。青海平弦因“苦音”和“花音”在表达情绪和色彩需要使用西宁话的条件限制,使受众面急剧下降,传承和生存发展的文化生态非常脆弱。一是演员队伍不稳定,二是人才断档,三是演出市场沉寂[4]。非物质文化遗产是各族人民世代相承、与群众生活密切相关的各种传统文化表现形式和文化空间,既是历史发展的见证,又是珍贵的、具有重要价值的文化资源。我国历史悠久,有丰富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但近年来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和保护上,却普遍遇到传承后继乏人等诸多现实问题。北京市的调查显示,非遗传承人的平均年龄大约65岁,这些人的保护、非遗的抢救和传承,的确是个大难题。对于青海平弦来说,国家级传承人刘钧老师已经年逾七十,也有相同的问题。所以,以项目为龙头,借助地方高校的优势硬件资源和软性资源,与地方文化馆站建立紧密的联系,在农闲时节,按照地区、年龄等情况,遴选学员走进高校,每年进行为期一个月的集中培训。高校利用人才优势,为传承人量身定做培养计划,以讲座、基础知识、演唱、弹奏、创作和实践等为培训内容,丰富他们对青海平弦的历史渊源、发展过程、支撑理论和历史变革的了解,增长传承人和爱好者的阅历和艺术素养。通过连续不断的实践和教学,利用好青海各类演绎产业,让传承人和青年爱好者成为最好的青海平弦的传播者和受益者。
(二)以基础教育为平台,让青海平弦成为基础教育学生美育必修课程
基础教育承载着民族艺术发展的重任。但民族音乐和地方艺术在基础教育和高校教育的重视程度不高。一是民族音乐缺乏系统的理论基础。高校音乐教学和基础教育一直借鉴西洋乐的理论和教学方法,西乐音乐教学理念及其音乐理论在发展的过程中逐步根深蒂固,难以动摇;二是教师和学生家长对民族音乐的不理解和西方音乐的偏向。根据调查,现在的学生在选择乐器学习的时候都会选址钢琴、小提琴、大提琴、长笛、单簧管等[5]。而对民乐特别是地方民族乐器不很关注。地方高校音乐和基础教育特色的体现,是将当地优秀文化纳入培养计划,融入到艺术教学之中。因此,各地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结合美育教学背景,为学生开设青海平弦美育普及课程,为艺术类学生开设必修课程,聘请青海平弦的传承人为客座教授,传承人弟子为讲座教师,确定教学目标,为学生学习和深入了解学习青海平弦提供平台。
(三)教学与演出相结合,为青海平弦普及和宣传做好保障
青海平弦地方戏曲不仅表演角色多、需要配戏,而且伴奏班底也是不可或缺的传承群体。青海翩跹音乐是以十八杂腔曲调作为基础音乐,在此基础上根据戏曲舞台上的表演程式、人物性格、故事情节、环境意识等要求创作和发展适合自己剧种演唱、表演的一套音乐唱腔体系。[6]在当今传统艺术传承和发展不景气的条件下,在高校组建一支以民间艺人为导师、在读学生为学习对象的一支集宣传为目的、以教学为基础的传承队伍,发展的过程中以项目为支撑,常年坚持在高校搞教学、搞培训、搞演出、搞创作、做收集和整理,让地方戏曲走进高校的校园,影响一批年轻人、引领一批年轻人,当他们走向基层教育教学时就可以带动更多新生的力量,为传承青海平弦做好铺垫。
(四)以创作创新为动力,形成社会化服务良性循环机制
青海平弦的传承人和爱好者通过培训,形成一个有创作能力的青海平弦的创作团队。结合新时代社会主义主旋律和当地新人新事,用歌词的创新和老坛装新酒的模式,让青海平弦更贴近老百姓的生活,让青海平弦成为年轻人追捧的艺术曲种,像东北二人转一样,形成以西北为主要阵地的全国效应。对青海平弦四大唱腔演唱和教学技能进行研究,特别是对国家级传承人的教学进行录音、录像、推广、传播,形成良性循环机制,为青海平弦的传承带来新的生机。
(五)与旅游产业相结合,使青海平弦成为“一带一路”上的绿色文化名片
通过几年乃至十几年的建设,让青海平弦成为青海文化旅游产业中的重要支撑。在青海西宁、青海湖、湟源、互助等重要旅游地区,设立青海平弦文化服务站,用旅游带动平弦和地区文化经济的发展,让各地游客通过青海平弦了解青海民族民间艺术,为青海平弦的传承和发展提供更广阔的平台。
四、青海平弦传承人培养模式研究的社会效应
青海地处青藏高原东北边缘,既是黄河文明的发祥地之一,又是多民族和多元文化典型的交汇地和文化走廊,更是华夏文化与西陲边疆文化的互渐过渡地带。青海作为“一带一路”连接陆上丝绸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交通枢纽,让青海平弦在“一带一路”上闪耀最动人的华美乐章是十分紧迫和必要的。通过探索寻找到青海平弦的文化成果转化,实现民族文化自强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
(一)青海平弦传承人培养模式研究是振兴乡村文化建设的重要内容。
大美青海有最具特色和文化分量的青海湖、三江源、塔尔寺、昆仑山、柴达木等主要生态旅游环境。青海平弦艺术作为青海乡村喜闻乐见的戏曲剧种,多年来深受青海人民的喜爱。大美青海中最富色彩的是青海多民族的文化,青海平弦艺术是其中的典型代表,对传承人培养和教学模式进行研究,帮助乡村人民寻找到传统戏曲向文化产业的转变,促进青海文化的繁荣发展。(二)青海平弦传承人培养模式研究将推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
青海多民族文化元素形成了丰富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作为汉族地方戏曲的青海平弦,能够成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来之不易。从文化保护和传承的角度,进行传承人群进行系统培训、收集整理剧种文献,让一些流传在传承人手中的优秀剧目重现光彩并汇聚成册,将有利于青海平弦的有效传承和推进。
(三)青海平弦传承人培养模式研究将为地方戏曲传承和发展提供可借鉴的依据。
青海平弦在几百年的发展历程中,基本还处于原生态的调查和研究阶段, 在受众面越来越小、社会文化组织的力量不足、高校不能确定引入机制的条件下,虽有一些年轻人加入到平弦学习团队中,但没有系统理论学习和实践训练的基本模式。对青海平弦进行传承人培养模式及教学研究,需要老一辈传承人的指导和帮助,也需要中青年研究人员的大量参与,从广泛推进、促进发扬光大的层面寻找发展的突破口,为传承人培养和梯队式发展提供依据,更好地为大美青海的文化大发展大繁荣服务。
在实施乡村文化振兴战略和文化大发展的重要时期,作为高校更有义务对地方民间艺术的保护和传承提供支撑。在前人基础研究的层次上,进行剧目挖掘和教学研究,为传承人人才培养制定合理的培养模式,具有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青海平弦的传承和发展需要得到传承人、地方政府、高校和基础教育部门的支持,多渠道、多层面、多角度的挖掘和研究;单靠传承人的个人力量是难以进行更多层次的发扬的。青海平弦传承和发展的过程是周娟姑等老一辈艺术工作者倾心推动和保护的资源,青海作为“一带一路”主要节点区域,应该让青海平弦这个发展了几个世纪的民族艺术绽放出更加绚烂的光彩。
注释:
[1]赵生彦,李锦辉.青海平弦音乐[M].西宁:青海人民出版社,2011:25.
[2]中国大百科全书总编辑委员会.中国大百科全书·戏曲曲艺[M].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3:16.
[3]郭晓莺.青海平弦音乐发展状况调查研究——以青海省西寧市“城北区”为例[J].内蒙古大学艺术学院学报,2017,14(02):61—65.
[4]马桂花.青海平弦戏艺术的传承与保护[J].群文天地,2012(23):26—29.
[5]张义瑶,陈鸣.一带一路背景下高校助推民乐的传承与发展[J].长江丛刊,2018(06):85—86.
[6]沈德成.青海坐唱曲艺平弦的起源与发展[J].青海社会科学,2007(05):82—84.
(责任编辑:张洪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