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祝福》中柳妈之形象
【摘 要】对柳妈的形象进行分析,这似乎是件旧话重提的事。然而我觉着还有再细说的必要,原因之一是在某些论述中,某些作者似乎有为柳妈喊冤叫屈的倾向,把一切的责任往“封建思想”的毒害上搁。我觉得这有点不妥,要分析人物形象还得从“文本”入手。
【关键词】文本 柳妈 形象
“他一手提着竹篮,内中一个破碗,空的;一手拄着一支比她更长的竹竿,下端开了裂:她分明已经纯乎是一个乞丐了。”
在《祝福》中,我们分明能看到祥林嫂那滴血的泪眼,听到她那无助的悲泣,触摸地到她那干枯的身躯。究竟是什么让祥林嫂经历着人生的艰难坎坷,品尝着岁月无情的况味,捉摸着命运无常的飘影呢?我想,其中鲁镇给祥林嫂的伤害是有目共睹的。鲁镇上的人们,尤其是“柳妈”这个人物形象,我们绝对是不能放过的。
柳妈给我们的印象非常之深。我想,本来同是天涯沦落人,柳妈怎么就对祥林嫂“下得了手”,竟无意有意间与卫家、鲁家等共同策划着一起“谋杀案”。为何在柳妈的身上找一点点温存、同情心就这么难呢?
当祥林嫂再也找不到倾诉者时,她只“看了天空,叹息着,独语似的说:‘唉唉,我真傻”时,“柳妈不耐烦的看着她的脸,说:‘祥林嫂,你又来了”。“你又来了”确可见柳妈的不耐烦了,然而,这对祥林嫂来说,这不能不说是心灵的一次阵痛。
从柳妈问的语气和祥林嫂答的语气比较来分析,也可看出柳妈缺少了一种怜悯的心肠。“我问你:你那时怎么后来竟依了呢?”“我想:这总是你自己愿意了,不然……”,“我不信……你后来一定是自己肯了。”在柳妈的这些问话中,我们读不出宽容、同情,相反只是看到以一种步步紧逼的肯定语势、质问语气在“猎奇”。面对柳妈的提问,祥林嫂显得毫无余地,除却“哈哈”、“阿阿”、“我么?”及“你……你倒自己试试看”的断断续续地回答,很少有别的表示了。或许可以说,祥林嫂处于一种比较被动的位置上,在“满足”柳妈的“猎奇”心理。
作者以“打皱的脸”、“蹙缩得像一个核桃”,还有“干枯的小眼睛”来刻画柳妈这一人物形象,细细品来,似乎是有意“丑化”吧?!这不,这“诡秘的说”也可见一斑。
当柳妈“诡秘”地对祥林嫂说:“再一强,或者索性撞一个死,就好了”时,这与她“是个善女人,吃素,不杀生的,只肯洗器皿”形成多大的讽刺啊!
或许在柳妈提议“捐门槛”一事中有“同情心”的一闪,但“恐吓”的成分却是显而易见的:“你想,你将到阴司去,那两个死鬼的男人还要争,你给了谁好呢?……把你锯开来,分给他们。我想,这真是……”,从此,“恐怖的神色”爬满了祥林嫂的脸上。就连死前问“我”的几个问题,不正是由此开始产生的吗?
柳妈也曾有过一次“激趣法”的运用。她使许多人对祥林嫂重新“发生了新趣味,又来逗她说话了”,因为额上的疤“自从和柳妈谈了天,似乎又即传扬出去”,而祥林嫂却“久也不和人交口”。可见,柳妈的为人了。
自此以后,便有了祥林嫂为了“精神自救”而“捐门槛”的事;“捐门槛”的事后,她依然不被接纳,便有了被赶出鲁四老爷家的事;后来,又有了沦为乞丐的事,最后祥林嫂死得真有些“不明不白”。
一个被奴役的毫无价格可言的人,在丧失人格的同时,竟连残留在人骨子里的天良都丧尽,该是多么的麻木、悲哀啊!
我想起了一个故事:刚亡夫不久的维多利亚女王有一次特意去看望与她同遇一样惨境的女友,朋友为了表示对女王的尊敬,便欠身要从床上起来。此时,女王却对她说:“亲爱的朋友,不要起来,今天我到这里来,不是以女王的身份来看臣民,而是以一个失去丈夫的女人,来看另一个境遇相同的人。”
维多利亚女王的所言所行证明了她是一位满富同情心的好朋友。这种同情并非属于那些表面上的看望,乃是以被同情者的眼光去观察,以被同情者的感觉去揣度,以被同情者的处境去面对的同情心。
柳妈,此时的我们无语了。
★作者简介:潘胜朋,浙江省永嘉县罗浮中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