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老年人虐待问题综述及原因分析
摘 要 随着人口结构老年化进程的加速，人口老龄化问题已经成为全球共同关注的焦点，其中老年人的受虐问题也变得尤为显著。日本是全球老龄化进程最快、老年人口比率最高的国家，其老年人受虐原因也体现在诸多方面。既有施虐方和受虐方的单方原因，也有双方原因共同作用的结果。本文认为分析研究日本老年人受虐问题的原因组成，对我国解决老年人受虐问题有着深刻意义。
关键词 老年人 虐待 看护负担 经济压力 心理负担
作者简介：艾静，北京科技大学文法学院，硕士，研究方向：民商法。
中图分类号：C913.6 文献标识码：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8.05.061
一、 日本老年人虐待问题综述
（一）日本“老年人虐待”定义
20世纪80年代初以来，虐待老年人问题已引起公众注意。随着全球老龄化进程的加快，虐待老年人问题已成为世界各国普遍存在的社会问题。对于日本而言，在《防止虐待老年人、支援扶养者法》颁布之前，日本对“老年人虐待”这一词语尚未有统一的定义。2002年日本预防懒散研究小组指出：“一切侵害老年人权利，使老年人不能作为一个人保持尊严活下去的行为即是老年人虐待”。2003年11月，厚生劳动省劳动和福利部将老年人虐待的表现形式划分为身体虐待、心理虐待、性虐待、经济虐待、疏忽照顾五大类，并规定了具体内容和实例。2005年11月9日，日本颁布了《防止虐待老年人、支援扶养者法》，并于2006年4月1日正式实行，该法第一章第二条对老年人虐待进行了详细的定义：
1.本法所称的老人，指65周岁以上的人群。
2.本法所称的照顾老人者，是家庭中照顾老人的扶养人员指福利机构中专门从事看护工作的看护人员。
3.本法所称的老年人虐待，是指家庭中照顧老人的扶养人员和专门从事看护工作的看护人员对老人的虐待。
4.本法所称家庭中照顾老人的扶养人员对老人的虐待，指以下行为之一：
（1）使老人的身体产生外伤，或施加相应的暴行。
（2）使老人身体变差的情形，例如饮食供给明显不足或者是长时间放置的食物，扶养人以外的其他同居者所实施的第（1）（3）项行为，或者相类似的虐待行为。
（3）对老人进行严重的口头虐待或明显的拒绝回应，给老人造成明显的心理创伤。
（4）对老人采取淫秽行为，或指使老人实施淫秽行为。
（5）扶养者非法处置老人的财产，并从老人那里获得不公平的利益。
5.本法所称专门从事看护工作的看护人员对老人的虐待，指以下行为之一：
（1）使老人的身体产生外伤，或施加相应的暴行。
（2）使老人身体变差的情形，例如饮食供给明显不足或者是长时间放置的食物，或者相类似的虐待行为。
（3）对老人进行严重的口头虐待或作出明显的拒绝回应，给其他老人造成明显的心理创伤。
（4）对老人采取淫秽行为，或指使老人实施淫秽行为。
（5）看护人员非法处置老人的财产，并从老人那里获得不公平的利益。
6.针对年龄在65岁以下进入养老院看护机构、接受看护服务的残疾人，适用专门从事看护工作的看护人员对老年人虐待的规定。
（二）日本“老年人虐待”研究综述
从看护者虐待老年人的发生原因和诱因等相关先行研究来看，上田照子等人认为，老年人虐待发生的首要原因来自老年人自身。老年人的身心状况和需要看护的程度都会对虐待的发生产生重要的影响。第一，老年人性格固执、以自我为中心以及早年的某些经历都会成为影响老年人和扶养者关系的原因；第二，从施虐者的角度来看，沉重的看护负担和老年人的健康状况都会对施虐者造成无形的压力。施虐者缺乏专业看护知识、技术和看护意识，自身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格以及就业和育儿的原因导致无法全身心投入到看护中，这些都是影响因素；第三，由于除老年人与施虐者之外第三方的介入，使得老年人和施虐者之间的关系恶化，例如家中有病人从而产生外债，这些因素都会为实施虐待埋下隐患。
针对老年人遭受虐待的原因分析，有学者将虐待因素归为施虐者因素、老年人因素、双方关系以及其他因素等。田中主要分析了虐待的主要因素。相比之下，高崎、大国选择了老年人和施虐者因素。金子根据施虐者与老年人之间的家庭关系对虐待案件进行分类，分析出可能造成老年人遭受虐待的情况。其分类的立足点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影响程度，即家庭成员的自私心态对虐待的影响程度，以及从事施虐者与老年人之间矛盾无法调和的程度。其行为方式主要表现为双方自私自利、贫困、住房状况、看护疲劳程度、人际关系压力、精神障碍、饮酒等因素。此外，金子提出了以下几种关系类型：
1.强大的持续型关系。
2.较弱的依存型关系。
3.高度相关的从属关系。
这些类型关系常见于老年人与施虐者之间，而实际上受害的老年人与施虐者之间的关系不会是一个单向的、独立的关系。值得注意的是，这些研究将人际关系视为虐老的一个重要因素，重点考察了人际关系对虐老的影响程度。武田审查了虐老凶杀案的案例，分析了虐待者关系的因素，指出这是由于日本独特的社会意识形态，如妻子和家庭意识所造成的。考虑到社会形态和社会意识在短时间内不会改变，武田指出，老年人虐待是由日本的家庭意识造成的，性别因素也涉及其中。
二、日本老年人受虐原因分析
老年人受虐待问题是由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既有受虐待老年人自身的问题，也有看护者的责任。受虐待老年人行动不便、性格顽固及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格等问题容易给看护者带来较大的精神压力。同时，看护者自身由于健康状况欠佳或看护负担加重带来的精神紧张，看护知识匮乏，以及自身性格偏激等因素也容易引发虐待老年人问题。综合分析各学者的观点，笔者认为发生老年人虐待的行为主要存在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
（一）施虐方原因
扶养者与老年人长时间的在一起接触不可避免的产生摩擦，使得扶养者内心深处留有怨言。此外扶养者对看护知识所知甚少，看护过程中也会发生不必要的冲突。多数扶养者在家庭内缺乏相应的帮手，使其看护压力大大增加。当施虐者有精神错乱，酒精依赖，人格障碍等问题时，易发生虐待老人的行为。在此情况下，有必要对施虐者提高全面的支持，包括医疗帮助和心理疏导。如果施虐者的经济状况不稳定、则更易发生虐待行为。一般来说，看护往往是心灵和身心的负担。因此经济问题与精神与身体问题的进一步重叠会导致虐待行为的发生。
另一方面，当扶养者为男性的情况下发生身体虐待的可能性也有所增加。 根据“老年人家庭虐待发生原因研究”的问卷调查，随着扶养者与老年人接触时间的延长，扶养者的压力也在逐步增加。彼此不满的情绪也在一点一滴的堆积。由于扶养者对看护工作缺乏基础性认识，很难理解老年人的需求。在缺乏看护人员和咨询对象时，扶养者更容易被激怒，最终将恶化的情绪转化为虐待行为。
（二）老人方原因
由于老年人一方的原因发生的施虐方式主要为身体虐待。在“老年人家庭虐待发生原因调查研究”中，要求长期看护的老年人占46.6%，主要表现为身体的自主性很低、大小便需要帮助，以及患有老年痴呆症。另外，在由痴呆症引起的行为障碍的情况下，看护者需要照顾和定期的高级看护。
需要长期护理的老人遭受虐待的可能性较大。身体较弱的老人比健康的老人更容易受到虐待。由于健康方面的原因，老人不能实现生活自理，需要依赖他人照料，这种状况使老人丧失自我保护的能力，处于受虐的危险之中。此外，老人的性格缺陷也是虐待的影响因素之一，有些老人性格固执、不善于沟通，不配合护理者的照护工作，从而激怒护理者而引发虐待行为。
（三）双方关系原因
由于施虐者和老年人的因素，针对虐待率高的身体虐待有如下分析。在信息不足，没有看护人或咨询合作伙伴的情况下，若过去存在冲突，则极易产生疲劳看护的情形，从而发生虐待老人的悲剧。虐待发生的因素及其作用机制与躯体虐待的内容基本一致。当看护人员与老年人的接触时间变长，看護人员就会逐步累积压力，不满意度也会增加。应尽可能多地让看护人员轮流照顾老年人。特殊情况下只能由一人看护老年人时，则需要家庭成员寻求一种方式让看护人员放松心情，及时减少或避免压力积累。看护者也需要学习看护的知识，掌握更多关于看护的信息。
参考文献：
[1]刘家勇. 日本《老人虐待防治暨老人照顾者支援法》之分析：对台湾老人保护工作的启示. 社会政策与社会工作学刊.2016（20）.
[2]杨培珊. 老人保护评估系统之研究案. 国立台湾大学内政部委托研究报告.2011（1）.
[3][日]上田照子. 在宅要介護高齢者の虐待に関する調査研究. 日本公衆衛生雑誌.1998（5）.
[4][日]佐藤美和子. 日本高齢者虐待防止センターの養護者支援の取り組み-電話相談における養護者支援. 高齢者虐待防止研究.2009（5）.
[5][日]金子善彦. 老人虐待. 东京：星和書店.1987.
关键词 老年人 虐待 看护负担 经济压力 心理负担
作者简介：艾静，北京科技大学文法学院，硕士，研究方向：民商法。
中图分类号：C913.6 文献标识码：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8.05.061
一、 日本老年人虐待问题综述
（一）日本“老年人虐待”定义
20世纪80年代初以来，虐待老年人问题已引起公众注意。随着全球老龄化进程的加快，虐待老年人问题已成为世界各国普遍存在的社会问题。对于日本而言，在《防止虐待老年人、支援扶养者法》颁布之前，日本对“老年人虐待”这一词语尚未有统一的定义。2002年日本预防懒散研究小组指出：“一切侵害老年人权利，使老年人不能作为一个人保持尊严活下去的行为即是老年人虐待”。2003年11月，厚生劳动省劳动和福利部将老年人虐待的表现形式划分为身体虐待、心理虐待、性虐待、经济虐待、疏忽照顾五大类，并规定了具体内容和实例。2005年11月9日，日本颁布了《防止虐待老年人、支援扶养者法》，并于2006年4月1日正式实行，该法第一章第二条对老年人虐待进行了详细的定义：
1.本法所称的老人，指65周岁以上的人群。
2.本法所称的照顾老人者，是家庭中照顾老人的扶养人员指福利机构中专门从事看护工作的看护人员。
3.本法所称的老年人虐待，是指家庭中照顧老人的扶养人员和专门从事看护工作的看护人员对老人的虐待。
4.本法所称家庭中照顾老人的扶养人员对老人的虐待，指以下行为之一：
（1）使老人的身体产生外伤，或施加相应的暴行。
（2）使老人身体变差的情形，例如饮食供给明显不足或者是长时间放置的食物，扶养人以外的其他同居者所实施的第（1）（3）项行为，或者相类似的虐待行为。
（3）对老人进行严重的口头虐待或明显的拒绝回应，给老人造成明显的心理创伤。
（4）对老人采取淫秽行为，或指使老人实施淫秽行为。
（5）扶养者非法处置老人的财产，并从老人那里获得不公平的利益。
5.本法所称专门从事看护工作的看护人员对老人的虐待，指以下行为之一：
（1）使老人的身体产生外伤，或施加相应的暴行。
（2）使老人身体变差的情形，例如饮食供给明显不足或者是长时间放置的食物，或者相类似的虐待行为。
（3）对老人进行严重的口头虐待或作出明显的拒绝回应，给其他老人造成明显的心理创伤。
（4）对老人采取淫秽行为，或指使老人实施淫秽行为。
（5）看护人员非法处置老人的财产，并从老人那里获得不公平的利益。
6.针对年龄在65岁以下进入养老院看护机构、接受看护服务的残疾人，适用专门从事看护工作的看护人员对老年人虐待的规定。
（二）日本“老年人虐待”研究综述
从看护者虐待老年人的发生原因和诱因等相关先行研究来看，上田照子等人认为，老年人虐待发生的首要原因来自老年人自身。老年人的身心状况和需要看护的程度都会对虐待的发生产生重要的影响。第一，老年人性格固执、以自我为中心以及早年的某些经历都会成为影响老年人和扶养者关系的原因；第二，从施虐者的角度来看，沉重的看护负担和老年人的健康状况都会对施虐者造成无形的压力。施虐者缺乏专业看护知识、技术和看护意识，自身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格以及就业和育儿的原因导致无法全身心投入到看护中，这些都是影响因素；第三，由于除老年人与施虐者之外第三方的介入，使得老年人和施虐者之间的关系恶化，例如家中有病人从而产生外债，这些因素都会为实施虐待埋下隐患。
针对老年人遭受虐待的原因分析，有学者将虐待因素归为施虐者因素、老年人因素、双方关系以及其他因素等。田中主要分析了虐待的主要因素。相比之下，高崎、大国选择了老年人和施虐者因素。金子根据施虐者与老年人之间的家庭关系对虐待案件进行分类，分析出可能造成老年人遭受虐待的情况。其分类的立足点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影响程度，即家庭成员的自私心态对虐待的影响程度，以及从事施虐者与老年人之间矛盾无法调和的程度。其行为方式主要表现为双方自私自利、贫困、住房状况、看护疲劳程度、人际关系压力、精神障碍、饮酒等因素。此外，金子提出了以下几种关系类型：
1.强大的持续型关系。
2.较弱的依存型关系。
3.高度相关的从属关系。
这些类型关系常见于老年人与施虐者之间，而实际上受害的老年人与施虐者之间的关系不会是一个单向的、独立的关系。值得注意的是，这些研究将人际关系视为虐老的一个重要因素，重点考察了人际关系对虐老的影响程度。武田审查了虐老凶杀案的案例，分析了虐待者关系的因素，指出这是由于日本独特的社会意识形态，如妻子和家庭意识所造成的。考虑到社会形态和社会意识在短时间内不会改变，武田指出，老年人虐待是由日本的家庭意识造成的，性别因素也涉及其中。
二、日本老年人受虐原因分析
老年人受虐待问题是由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既有受虐待老年人自身的问题，也有看护者的责任。受虐待老年人行动不便、性格顽固及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格等问题容易给看护者带来较大的精神压力。同时，看护者自身由于健康状况欠佳或看护负担加重带来的精神紧张，看护知识匮乏，以及自身性格偏激等因素也容易引发虐待老年人问题。综合分析各学者的观点，笔者认为发生老年人虐待的行为主要存在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
（一）施虐方原因
扶养者与老年人长时间的在一起接触不可避免的产生摩擦，使得扶养者内心深处留有怨言。此外扶养者对看护知识所知甚少，看护过程中也会发生不必要的冲突。多数扶养者在家庭内缺乏相应的帮手，使其看护压力大大增加。当施虐者有精神错乱，酒精依赖，人格障碍等问题时，易发生虐待老人的行为。在此情况下，有必要对施虐者提高全面的支持，包括医疗帮助和心理疏导。如果施虐者的经济状况不稳定、则更易发生虐待行为。一般来说，看护往往是心灵和身心的负担。因此经济问题与精神与身体问题的进一步重叠会导致虐待行为的发生。
另一方面，当扶养者为男性的情况下发生身体虐待的可能性也有所增加。 根据“老年人家庭虐待发生原因研究”的问卷调查，随着扶养者与老年人接触时间的延长，扶养者的压力也在逐步增加。彼此不满的情绪也在一点一滴的堆积。由于扶养者对看护工作缺乏基础性认识，很难理解老年人的需求。在缺乏看护人员和咨询对象时，扶养者更容易被激怒，最终将恶化的情绪转化为虐待行为。
（二）老人方原因
由于老年人一方的原因发生的施虐方式主要为身体虐待。在“老年人家庭虐待发生原因调查研究”中，要求长期看护的老年人占46.6%，主要表现为身体的自主性很低、大小便需要帮助，以及患有老年痴呆症。另外，在由痴呆症引起的行为障碍的情况下，看护者需要照顾和定期的高级看护。
需要长期护理的老人遭受虐待的可能性较大。身体较弱的老人比健康的老人更容易受到虐待。由于健康方面的原因，老人不能实现生活自理，需要依赖他人照料，这种状况使老人丧失自我保护的能力，处于受虐的危险之中。此外，老人的性格缺陷也是虐待的影响因素之一，有些老人性格固执、不善于沟通，不配合护理者的照护工作，从而激怒护理者而引发虐待行为。
（三）双方关系原因
由于施虐者和老年人的因素，针对虐待率高的身体虐待有如下分析。在信息不足，没有看护人或咨询合作伙伴的情况下，若过去存在冲突，则极易产生疲劳看护的情形，从而发生虐待老人的悲剧。虐待发生的因素及其作用机制与躯体虐待的内容基本一致。当看护人员与老年人的接触时间变长，看護人员就会逐步累积压力，不满意度也会增加。应尽可能多地让看护人员轮流照顾老年人。特殊情况下只能由一人看护老年人时，则需要家庭成员寻求一种方式让看护人员放松心情，及时减少或避免压力积累。看护者也需要学习看护的知识，掌握更多关于看护的信息。
参考文献：
[1]刘家勇. 日本《老人虐待防治暨老人照顾者支援法》之分析：对台湾老人保护工作的启示. 社会政策与社会工作学刊.2016（20）.
[2]杨培珊. 老人保护评估系统之研究案. 国立台湾大学内政部委托研究报告.2011（1）.
[3][日]上田照子. 在宅要介護高齢者の虐待に関する調査研究. 日本公衆衛生雑誌.1998（5）.
[4][日]佐藤美和子. 日本高齢者虐待防止センターの養護者支援の取り組み-電話相談における養護者支援. 高齢者虐待防止研究.2009（5）.
[5][日]金子善彦. 老人虐待. 东京：星和書店.198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