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后山遗产地乡村旅游直接和虚拟用水量研究
刘俊 黄莉 吴俐君 李云云 林楚 朱江欢
[摘要]全面测算旅游业水资源使用量是制定水资源总量调控标准和政策的重要基礎。文章针对当前旅游业用水测算中采用居民用水定额估算的方法，侧重直接用水量测算而忽视间接用水量测算以及间接用水系数缺乏的问题，提出从实体水和虚拟水两方面全面测算旅游用水量，并以世界遗产地青城后山景区为案例地进行研究。结果袁明：（1）采用居民用水定额估算旅游业用水量会低估旅游业用水量。案例区人均实体水用量是居民定额的3.06倍。（2）忽视旅游虚拟水用量也会大大低估旅游业的用水需求，虚拟水占研究区旅游用水总量的80.24%。（3）与其他行业相比，旅游业的用水效率还有待提高。案例区旅游业单位产值实体水用水量是2014年工业增加值用水量的2.59倍，是我国单位GDP用水量的1.45倍。
[关键词]旅游用水；青城后山景区；实体水；虚拟水
引言
中国被联合国列为13个人均水资源最贫乏的国家之一，人多水少、水资源时空分布极不均匀，水资源短缺已成为中国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面临的重大挑战之一。为缓解水资源供需矛盾、保障水资源可持续开发利用，中国早在1983年就引入了水资源配置概念，对有限的水资源进行分配，开展需求调控。20世纪90年代开始，中国实施用水定额政策，对城市生活、农业生产、工业生产制定了用水定额。到2015年，共有29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出台了用水定额标准。2012年，中国开始实行严格用水总量的控制制度，而加快制定高耗水工业和服务业用水定额国家标准则是这项制度的重点之一。
2015年，中国已成为世界最大的国内和出境旅游消费国。旅游业对GDP的综合贡献占全国GDP总量的10.8%。旅游直接和间接就业7911万人，占全国就业总人口的10.2%。考虑到旅游业在推动中国经济发展，特别是在增加就业、缓解贫困中发挥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中国将旅游业作为国民经济的战略性支柱产业和现代服务业进行重点发展。旅游业发展需要消耗大量的水资源。随着中国旅游业重要性的提升，其水资源消耗研究的重要性将愈加凸显。但中国现在还没有旅游业用水定额标准，这会导致无法实施旅游业水资源利用总量的控制。在此背景下，提出全面测算旅游业水资源使用量的方法，不仅可为中国设定旅游业用水定额提供数据支撑，还可为全面认识旅游业水资源使用、促进旅游业水资源可持续利用提供科学依据。
1文献综述
20世纪七八十年代已有旅游业、旅游地水资源使用量的研究。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学者关注于旅游活动对水资源影响的研究，涉及旅游水资源承载力、水足迹等方面。现有的旅游水资源影响研究大多只关注旅游者和旅游从业人员的生活用水以及绿化灌溉用水等少部分生产用水，忽略了旅游经营者及旅游活动其他环节水资源的测算。
旅游水资源的测算主要是以生命周期理论为基础，从旅游六要素出发分析旅游水足迹。已有的水资源定量研究中，大部分采用结合游客量和当地居民生活用水定额标准估算旅游用水总量。然而，旅游区的用水量远高于当地居民用水定额，例如加勒比海地区每位游客用水量是当地居民的3倍，三亚市旅游人均用水量是当地居民用水量的2.09倍。因此，采用居民生活用水定额测算旅游的水资源用量会导致旅游用水被低估，无法全面认识旅游用水问题。
水资源的使用不仅包含实体水，还包含隐藏在商品中的虚拟水。目前旅游业用水的研究对旅游实体用水的认识比较充分，例如酒店、游泳池、水疗中心、高尔夫球场和水上公园等基础设施用水，对隐含在旅游服务和产品中的虚拟水的研究还很缺乏。需要指出的是，虚拟水用量可能远远高于实体水用量，虚拟水的测算比实体水可能更为关键。因此，忽略虚拟水的测算也会导致旅游用水被低估，无法为旅游水资源管理提供切实依据。
旅游虚拟水的全面测算较为复杂，包括游客消费的食物，还包括为游客提供的电器、娱乐设备等生活品。测算虚拟水的关键在于确定各类消费品的虚拟水系数。由于UNESCO-IHE组织提供了285种农作物和123种畜产品虚拟水系数，因此食物消费中隐含的水资源量的测算比较全面。然而，电器、家具、娱乐设备等生活品的虚拟水系数研究相对还不充分，缺乏准确的生活品系数，这使得无法科学测算隐含在旅游业中生活品的虚拟水量。
本研究采用清单法对世界自然文化遗产地青城后山景区的旅游经营者展开自下而上的人户调查，建立旅游经营者每年的实体水用量以及主要生活品消耗状况的详细清单。通过投入产出法测算旅游区游客和居民的生活品虚拟水系数。在此基础上，提出包括旅游业直接和间接用水测算的方法，全面测算旅游业水资源使用量，提出旅游地水资源可持续利用的建议。
2研究区概况
青城山旅游区位于中国西南（30°54'N，103°35'E）。1992年正式向游客开放，2000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2007年，成为中国首批国家5A级旅游景区。
青城山旅游区旅游业态完整，其水资源使用问题具有代表性。从旅游产品构成上看，包括观光、休闲和度假等较为完备的形式。青城山景区由前山和后山景区两部分组成。前山景区景色优美，文物古迹众多，面积约15k㎡，主要开展观光旅游活动。后山总面积约100k㎡，是集观光、休闲和度假为一体的旅游区。青城后山区域是中国发展乡村旅游的最具代表性的地区之一。近年来，青城后山原本从事农业生产的农民，逐步放弃农业生产，转而从事旅游业相关活动以获取家庭经济收入。在青城后山景区，当地农民新建了各类宾馆、农家乐等，为游客提供休闲、度假服务。青城后山的农户主要开展4种类型的旅游活动，分别为农家乐类型、纯餐饮类型、纯住宿类型和零售类型。农家乐经营者主要为游客提供综合性服务，如住宿、餐饮和休闲娱乐等服务；纯餐饮型经营者主要为游客提供餐食，经营场所为饭店、餐馆、小吃摊等；纯住宿型经营者为游客提供住宿及其相关服务；零售型经营者主要售卖特产、纪念品等零售物品，经营场所包括专卖店、纪念品商店和小超市等。本研究选择青城后山为调研区，调查了150户旅游经营者，其中，家庭成员556人，从业人员118人，这些农户在被调查地区从事旅游活动的家庭中占38%，其中，78.67%农户的绝大部分收入来源于旅游活动的开展。
3数据来源
3.1实地调研数据
调研组于2015年8月10-21日对青城后山景区内的居民采用“入户调查”方式进行问卷调查。主要选取了研究区内最具代表性的景点和居民聚集区，以泰安古镇、又一村、白云古寨、红岩新村、通灵沟和飞泉沟作为重点调查区域。同时，选取了不同海拔和不同经营类型的旅游经营者，主要包括住宿和餐饮类、纯住宿类、纯餐饮类和零售类4种经营类型。为了保证数据的时段连续性、可靠性和准确性，被调查对象通常选择长期居住且比较稳定的家庭。调查对象为经营者的核心家庭成员，采取参与式访谈和分层随机抽样的问卷调查方式，户均访谈时间超过1.5小时。共发放问卷153份，收回150份，问卷有效率98.04%。
在参考测算旅游水足迹相关文献、2015年四川省统计年鉴的基础上，结合前期青后城山实地调研的情况，我们选取涵盖了游客水资源消费行为的13种食物和10大类生活品，设计调研问卷。问卷内容具体分为5个部分：（1）旅游经营者的基本情况，包括家庭人数、家庭年收入、经营地点、海拔等；（2）旅游经营相关情况，包括家庭旅游从业人数、旅游经营类型、每年从业时间、年接待游客量、旅游收入、雇工情况等；（3）旅游经营者家庭实体用水量及水费调查，主要包括实体水总用量和住宿用水、餐饮用水、娱乐用水和生态景观用水等所占比例等；（4）旅游经营者家庭虚拟用水量调查，包括13种主要消耗食物（稻米、小麦、玉米、牛奶、大豆、牛羊肉、猪肉、鸡肉、蛋类、水产品、蔬菜、水果和茶叶）和10类生活必需品（烟草酒水、纺织品、服装鞋帽、家具、家电厨具、通讯、文教娱乐、医疗保健、批发零售和外出住宿餐饮）的花费；（5）旅游经营者的用水节水情况调查，包括污水处理方式、节水设施、居民节水意识及原因等状况。
根据问卷调查，建立了旅游经营者旅游实体用水和虚拟用水的清单数据。我们将旅游经营者的旅游收人占家庭总收入的比例用作“剥离系数”，从而将旅游消费从家庭总消费中“剥离”出来，以获得准确的青城后山旅游经营者消费数据。
3.2文献数据
食物单位虚拟水含量来源于文献（表1）。生活品虚拟水采用的单区域投入产出资料来自《2012年中国投入产出表》（按42个行业划分）。各行业直接用水数据来源如下：第一产业的取自《2012年中国水资源公报》；第二产业的根据《中国环境年鉴2007》中各工业行业统计的新鲜用水量以及《2012年中国水资源公报》中工业用水量，根据相对用水效率不变原则等比例缩放而得；第三产业的根据文献以及《2012年中国水资源公报》中第三产业用水量，经等比例缩放而得。因不同数据的行业分类不一，此处以《2007年中国30个省市区域间投入产出表》中的行业划分为基准，其他数据作相应的合并处理。
4研究方法
4.1生活品虚拟水系数
旅游经营者往往会采购纺织品、厨具、家电、棋牌桌游等一系列生活品来满足游客的日常生活需求，并保障经营的可持续性。我们将青城后山景区旅游经营者的生活品消耗主要分为10类，分别为烟草酒水、纺织品、服装鞋帽、家具、家电厨具、通讯、文教娱乐、医疗保健、批发零售和外出住宿餐饮。这些生活品的水资源需求可以追溯到相关产品生产或提供服务的行业水资源消耗。鉴于计算需要，我们以《2007年中国30个省市区域间投入产出表》中的行业划分为基准，将《2012年中国投入产出表》（按42个行业划分）和《2012年中国水资源公报》等数据整合为30个行业的用水数据。消费者生活方式方法是一种计算居民水资源消耗的方法，能够较好地结合家庭消费清单测算出家庭各项消费支出的旅游用水量。考虑到国民经济各个部门的水资源消耗的相互关联关系，我们选取了单区域投入产出模型计算生活品虚拟水系数，具体计算如下：
W3表示生活品虚拟水系数，即该生活品所含的虚拟水量（m3/万美元）。为了更好地同国外研究对比，本研究采用的货币单位为美元，选取的汇率为2015年人民币兑换美元的年平均汇率（100美元=614.28元）。其中，W的计算采用单区域投入产出模型（SRIO），SRIO的详细推导见Velazquez的研究。投入产出的基本关系为：
4.2旅游用水量
4.2.1用水总量
4.2.2虚拟水用量
游客/居民虚拟水总用水量（m3）计算公式为：
4.2.3食物虚拟水用量
4.2.4生活品虚拟水用量
4.3用水效率
4.3.1总用水效率
旅游地总用水效率，可被定义为旅游地居民每万美元的实体和虚拟水用量，计算公式表示为：
4.3.2买体水用水效翠
旅游地游客倨民实体水用水效率（DWI），可定义为旅游地居民每万美元的实体水用水量，计算公式表示为：
4.3.3虚拟水用水效率
旅游地居民虚拟水用水效率（IWI），可被定义为旅游地游客/居民每万美元的虚拟水用水量，计算公式表示为：
4.4人均用水量
4.4.1人均总用水量
旅游地人均总用水量（PTWC），可被定义为旅游地人均每天的实体水和虚拟水用水总量，计算公
式（11）中，TWC为游客/居民年用水总量（m3），H为家庭人數，E为雇佣人数，Y为雇佣天数，T为户年接待游客量。
4.4.2人均实体水用量
旅游地人均实体水用量（PDWC），可被定义为旅游地人均每天的实体水用量，计算公式表示为：
4.4.3人均虚拟水用量
旅游地人虚拟水用量（PIWC），可被定义为旅游地人均每天的虚拟水用量，计算公式表示为：
5结果与分析
5.1旅游用品虚拟水系数
通过单区域投入产出模型计算出各类生活消耗品所在行业的虚拟水系数，得到各类生活品的单位消费额虚拟水含量（表2）。从旅游用品虚拟水系数来看，医疗保健类生活品（医药和保健品等）虚拟水系数最高，为1185.56m3/万美元，其次是烟草酒水类（烟草、酒水和饮料等）生活用品和外出食宿类（宾馆和餐馆等）生活用品，家具类生活品虚拟水系数最低，为78.63 m3/万美元。
5.2旅游实体水用水量与用水效率
研究区人均实体水用量为0.49 m3厌，远高于四川省人均生活水用水定额0.16 m3/天。实体水用水效率为970.44 m3/97美元，低于2014年我国单位工业增加值用水量374.71 m3/万美元，以及2014年我国单位GDP用水量669.57 m3/万美元。
青城后山景区实体水使用主要由住宿、餐饮、娱乐以及景观与生态用水4个方面构成。住宿和餐饮是实体水使用的主体（占98.75%），其中，住宿类实体水使用（59.36%）远远大于餐饮类（39.39%），娱乐以及景观与生态实体水使用极少（仅占1.25%）。
5.3虚拟用水量与虚拟用水效率
5.3.1食物虚拟用水量与用水效率
通过调查从事旅游接待的居民用于游客的主要消费食物（稻米、小麦、玉米、牛奶、大豆、牛羊肉、猪肉、鸡肉、蛋类、水产品、蔬菜、水果和茶叶）的年消耗量，参考联合国粮农组织FAOSTAT数据库以及UNESCO-IHE研究所中有关中国农作物和动物虚拟水含量的计算，得到各产品的单位质量虚拟水含量，从而计算出青城后山景区食物虚拟水消耗量（表3）。
从虚拟水用水效率来看，牛奶的用水效率最高，为30.34 m3/万美元，其次是小麦（32.97m3/萬美元）和大豆（38.86 m3/万美元），而稻米（808.82 m3/万美元）和猪肉（750.15m3/万美元）的用水效率较低。就人均虚拟水用量而言，稻米和肉类人均用量远高于其他食物。其中，猪肉人均用水量最高，为0.41 m3/天，其次是鸡肉和牛羊肉，小麦、大豆和茶叶的人均虚拟水用量最低，为0.02 m3/天。
5.3.2生活品虚拟用水量与用水效率
通过调查居民家庭接待游客的生活消费品的年消费额，主要包括烟草酒水、纺织品、服装鞋帽、家具、家电厨具、通讯、文教娱乐、医疗保健、批发零售和住宿餐饮10个组成部分。根据虚拟水用水系数，从而计算出青城后山景区生活消费品虚拟水用水量（表4）。
从虚拟水用水效率来看，烟草酒水用水效率最低（159.58 m3/万美元），其次是批发零售业（104.91 m3/万美元）、医疗保健（57.82 m3/万美元），其余的生活品用水效率较高。就人均虚拟水用量而言，烟草酒水（烟草、酒水和饮品）和批发零售人均虚拟水用量远高于其他生活品。其次是医疗生活品（医药和保健品等），外出食宿和文教娱乐（棋牌桌游和书籍杂志等），人均虚拟水用量较高，纺织品（床单、被罩、餐布等）和通讯设备的人均虚拟水用量较低，为0.003 m3/天，家具的人均虚拟水用量最低，仅为0.002m3/天。
5.3.3虚拟用水总量与用水效率
研究区人均虚拟用水总量为1.99 m3/天，用水效率为3903.78 m3/万美元（表5）。其中，食物用水效率为3485.61 m3/万美元，生活品为418.17 m3/万美元。食物虚拟水是旅游虚拟用水的主体，人均每天食物虚拟水用水量是生活品虚拟水用水量的4.24倍，其中，肉类的人均虚拟水用量远高于其他食物。
5.4旅游总用水量与用水效率
青城后山景区人均每天用水总量为2.48m3/天，旅游用水总效率为4874.22 m3/万美元。其中，虚拟水用水效率为3903.44 m3/万美元，远远低于实体水用水效率970.44 m3/万美元。人均每天虚拟水用量为1.99 m3/天，是人均每天实体水用量的4.06倍，这说明虚拟水是研究区水利用的主体（表5）。
6讨论
旅游业是一个高需水行业。旅游开发和游憩活动会增加旅游地水资源需求量，在一定程度上加重当地供水系统的负荷，甚至引起旅游地水资源紧张。一方面，旅游用水总是多于居民用水，导致旅游用水与居民用水存在竞争关系：巴巴多斯岛游客用水是居民用水的6～10倍，云南老君山黎明河谷游客用水是居民用水的2.5倍，青城后山游客实体水是居民用水定额的3.06倍。另一方面，旅游业与其他产业存在用水冲突：西班牙旅游业用水量是农业的60倍，青城后山旅游业单位产值用水量是工业的2.59倍。建立科学的旅游用水指标定额是协调旅游用水与居民用水矛盾的有效途径，是促进各产业均衡发展的关键。
不同国家的旅游用水效率存在较大差异。西班牙安达卢西亚和马德里外国游客的用水效率为0.1 m3/欧元，三亚市的旅游用水效率为0.0126 m3/元，青城后山的旅游用水效率为0.079 m3/元。究其原因，这同国家的生产水平和国民节水行为有关。一方面，国家生产水平越高，投入产出系数越低，水资源用量越少；另一方面，国民节水意识越强，采取的节水措施越多，用水效率越高。各国家地区需要根据自身发展状况测算和选取旅游用水系数，以切实准确地评估旅游用水发展现状。此外，在加强国民节水意识的同时，须采取多种节水措施提升旅游用水效率。
旅游水资源消耗存在区域差异性。青城后山景区每天人均旅游用水量为2.48 m3，稍低于黄山风景区的每天人均旅游用水3.21m3，远低于三亚市每天人均旅游用水5.87 m3。这主要是地区旅游发展水平与旅游地类型差异导致的。青城后山景区是乡村旅游区域，水资源获取难度较大，修建的旅游服务设施多为民宿和农家乐，水资源消耗较低；黄山景区为山岳型景区，修建的7座蓄水池和调节水池极大地满足了游客用水需求，致使人均用水量较高；三亚作为海滨城市，修建了大量五星级酒店和豪华设施，游客的人均花费高，人均旅游用水量较高。我国东西、南北水资源使用差异显著，不同区域和不同类型旅游地的用水研究亟待丰富，尤其是用水较匮乏的旅游地，以便全面认识中国各旅游地水资源使用情况，为中国设定旅游用水定额提供数据支撑。
旅游经营者可以通过食品管理有效减少旅游水资源消耗。食物产生的水消耗是旅游地水消耗的主要构成部分，这主要是肉类食物消耗较多和外地蔬菜运输导致虚拟水含量增加。从食物的采购、准备、介绍等3个环节入手，可减少肉类食物水资源的消耗。例如，多购买蔬菜、水果等食物，减少肉类的购买量；开发和增加菜单上蔬菜和水果的数量；向顾客推广素食主义等。旅游经营者还可以增加当地食物的购买量，以减少运输环节水资源的消耗。此外，安装节水仪器是减少水资源消耗的有效途径。Barberan等发现，节水龙头的安装意味着酒店年用水总量减少21.5%，客人日均用水量约降低70 L/天。
本研究采用入户调查作为第一手资料来源测算四川乡村旅游用水，克服了以往采取国家定额标准计算的不足，为国家制定旅游定额标準提供借鉴；其次，基于中国投入产出表测算了生活品耗水系数，该系数更符合中国国情且精度更高，为中国其他地区测算生活品隐含的虚拟水提供新的思路。由于数据获取的难度及难以分割性，研究尚存在不足。研究关注于旅游经营者水资源消耗的测算，忽略了公共服务旅游用水的测算。在未来，我们将尝试从景区公共服务、交通、能源、娱乐生态等方面全面建立旅游地用水分析测度模型。
7结论
旅游业的人均用水量远远高于同一地区的人均生活用水定额。研究区旅游业的人均用水总量为2.48 m3/天，人均实体水用量为0.49 m3/天，二者均远远高于四川省人均生活实体水用水定额0.16 m3/天。采用居民用水定额估算旅游业用水量会低估旅游业用水量。
与其他行业相比，旅游业的用水效率还有待提高。青城后山景区旅游总用水效率为4874.22 m3/万美元。其中，旅游实体水用水效率为970.44 m3/万元，是2014年单位工业增加值用水量的2.59倍，以及2014年我国单位GDP用水量1.45倍。旅游活动极大地增加了当地旅游经营者对实体水的需求。究其原因，是因为工业对新鲜水消耗量较低，工业用水的重复利用率高。而旅游业的新鲜水用量高，用水方式较为粗放，水资源回收利用率较低。因此，提高旅游业的用水效率，加强水资源回收利用十分必要。
忽视旅游虚拟水用量也会大大低估旅游业的用水需求。结果表明，虚拟水用水效率高达3903.78m3/万美元，人均每天用水总量为1.99 m3/天，虚拟水占了研究区旅游用水的80.24%。在发展旅游业的同时，应准确了解旅游业对水资源的需求量，从而更好地平衡区域用水，对水资源进行合理调控。如果仍按以往研究，把旅游直接用水作为旅游用水，忽略虚拟水的消耗，会导致旅游业实际需水量被低估。
从虚拟水消耗来看，食物的消费占据了极大的比重（占80.90%），人均虚拟水用量最多的是猪肉和稻米，其次是鸡肉和牛羊肉。作为生活中必需的食物，水稻的消费必然高于其他食物。此外，腊肉香肠作为青城后山景区最著名的特产，受到游客的青睐，致使研究区的肉类消费也相对较高。因此，进一步规范土特产市场，老腊肉和香肠是重点关注对象。同时，案例区游客的食物浪费现象较为严重。游客浪费食物的行为增加了旅游地水资源的用量，而培养游客节约食物的意识，可以有效减少旅游用水的消耗。
当地居民普遍缺乏节水意识，47%的受访者表示完全没有节水意识，78%的居民没有节水设施或采取节水措施。采取有效的节水措施对于当地旅游业的可持续发展非常重要。首先，全面认识旅游地水资源需求，重视旅游水消耗问题，并从实体水和虚拟水两方面进行掌控。其次，地方相关部门应普及水资源相关知识，提高居民（包括游客）的节水意识，如提供节水手册等。三是升级本地住宿和餐饮企业的硬件设施，加强水资源循环利用。鼓励居民安装节水设施，如节水龙头、节水厕所等，以减少居民用水。第四，引导游客消费行为，转变游客购买熏腊肉、香肠等用水量高的土特产的观念。同时，树立节约食物的意识，减少因浪费食物导致不必要的水消耗。最后，优化旅游经营类型，合理控制各旅游类型商铺的规模和比例，尤其是用水量高的商家。
[摘要]全面测算旅游业水资源使用量是制定水资源总量调控标准和政策的重要基礎。文章针对当前旅游业用水测算中采用居民用水定额估算的方法，侧重直接用水量测算而忽视间接用水量测算以及间接用水系数缺乏的问题，提出从实体水和虚拟水两方面全面测算旅游用水量，并以世界遗产地青城后山景区为案例地进行研究。结果袁明：（1）采用居民用水定额估算旅游业用水量会低估旅游业用水量。案例区人均实体水用量是居民定额的3.06倍。（2）忽视旅游虚拟水用量也会大大低估旅游业的用水需求，虚拟水占研究区旅游用水总量的80.24%。（3）与其他行业相比，旅游业的用水效率还有待提高。案例区旅游业单位产值实体水用水量是2014年工业增加值用水量的2.59倍，是我国单位GDP用水量的1.45倍。
[关键词]旅游用水；青城后山景区；实体水；虚拟水
引言
中国被联合国列为13个人均水资源最贫乏的国家之一，人多水少、水资源时空分布极不均匀，水资源短缺已成为中国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面临的重大挑战之一。为缓解水资源供需矛盾、保障水资源可持续开发利用，中国早在1983年就引入了水资源配置概念，对有限的水资源进行分配，开展需求调控。20世纪90年代开始，中国实施用水定额政策，对城市生活、农业生产、工业生产制定了用水定额。到2015年，共有29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出台了用水定额标准。2012年，中国开始实行严格用水总量的控制制度，而加快制定高耗水工业和服务业用水定额国家标准则是这项制度的重点之一。
2015年，中国已成为世界最大的国内和出境旅游消费国。旅游业对GDP的综合贡献占全国GDP总量的10.8%。旅游直接和间接就业7911万人，占全国就业总人口的10.2%。考虑到旅游业在推动中国经济发展，特别是在增加就业、缓解贫困中发挥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中国将旅游业作为国民经济的战略性支柱产业和现代服务业进行重点发展。旅游业发展需要消耗大量的水资源。随着中国旅游业重要性的提升，其水资源消耗研究的重要性将愈加凸显。但中国现在还没有旅游业用水定额标准，这会导致无法实施旅游业水资源利用总量的控制。在此背景下，提出全面测算旅游业水资源使用量的方法，不仅可为中国设定旅游业用水定额提供数据支撑，还可为全面认识旅游业水资源使用、促进旅游业水资源可持续利用提供科学依据。
1文献综述
20世纪七八十年代已有旅游业、旅游地水资源使用量的研究。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学者关注于旅游活动对水资源影响的研究，涉及旅游水资源承载力、水足迹等方面。现有的旅游水资源影响研究大多只关注旅游者和旅游从业人员的生活用水以及绿化灌溉用水等少部分生产用水，忽略了旅游经营者及旅游活动其他环节水资源的测算。
旅游水资源的测算主要是以生命周期理论为基础，从旅游六要素出发分析旅游水足迹。已有的水资源定量研究中，大部分采用结合游客量和当地居民生活用水定额标准估算旅游用水总量。然而，旅游区的用水量远高于当地居民用水定额，例如加勒比海地区每位游客用水量是当地居民的3倍，三亚市旅游人均用水量是当地居民用水量的2.09倍。因此，采用居民生活用水定额测算旅游的水资源用量会导致旅游用水被低估，无法全面认识旅游用水问题。
水资源的使用不仅包含实体水，还包含隐藏在商品中的虚拟水。目前旅游业用水的研究对旅游实体用水的认识比较充分，例如酒店、游泳池、水疗中心、高尔夫球场和水上公园等基础设施用水，对隐含在旅游服务和产品中的虚拟水的研究还很缺乏。需要指出的是，虚拟水用量可能远远高于实体水用量，虚拟水的测算比实体水可能更为关键。因此，忽略虚拟水的测算也会导致旅游用水被低估，无法为旅游水资源管理提供切实依据。
旅游虚拟水的全面测算较为复杂，包括游客消费的食物，还包括为游客提供的电器、娱乐设备等生活品。测算虚拟水的关键在于确定各类消费品的虚拟水系数。由于UNESCO-IHE组织提供了285种农作物和123种畜产品虚拟水系数，因此食物消费中隐含的水资源量的测算比较全面。然而，电器、家具、娱乐设备等生活品的虚拟水系数研究相对还不充分，缺乏准确的生活品系数，这使得无法科学测算隐含在旅游业中生活品的虚拟水量。
本研究采用清单法对世界自然文化遗产地青城后山景区的旅游经营者展开自下而上的人户调查，建立旅游经营者每年的实体水用量以及主要生活品消耗状况的详细清单。通过投入产出法测算旅游区游客和居民的生活品虚拟水系数。在此基础上，提出包括旅游业直接和间接用水测算的方法，全面测算旅游业水资源使用量，提出旅游地水资源可持续利用的建议。
2研究区概况
青城山旅游区位于中国西南（30°54'N，103°35'E）。1992年正式向游客开放，2000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2007年，成为中国首批国家5A级旅游景区。
青城山旅游区旅游业态完整，其水资源使用问题具有代表性。从旅游产品构成上看，包括观光、休闲和度假等较为完备的形式。青城山景区由前山和后山景区两部分组成。前山景区景色优美，文物古迹众多，面积约15k㎡，主要开展观光旅游活动。后山总面积约100k㎡，是集观光、休闲和度假为一体的旅游区。青城后山区域是中国发展乡村旅游的最具代表性的地区之一。近年来，青城后山原本从事农业生产的农民，逐步放弃农业生产，转而从事旅游业相关活动以获取家庭经济收入。在青城后山景区，当地农民新建了各类宾馆、农家乐等，为游客提供休闲、度假服务。青城后山的农户主要开展4种类型的旅游活动，分别为农家乐类型、纯餐饮类型、纯住宿类型和零售类型。农家乐经营者主要为游客提供综合性服务，如住宿、餐饮和休闲娱乐等服务；纯餐饮型经营者主要为游客提供餐食，经营场所为饭店、餐馆、小吃摊等；纯住宿型经营者为游客提供住宿及其相关服务；零售型经营者主要售卖特产、纪念品等零售物品，经营场所包括专卖店、纪念品商店和小超市等。本研究选择青城后山为调研区，调查了150户旅游经营者，其中，家庭成员556人，从业人员118人，这些农户在被调查地区从事旅游活动的家庭中占38%，其中，78.67%农户的绝大部分收入来源于旅游活动的开展。
3数据来源
3.1实地调研数据
调研组于2015年8月10-21日对青城后山景区内的居民采用“入户调查”方式进行问卷调查。主要选取了研究区内最具代表性的景点和居民聚集区，以泰安古镇、又一村、白云古寨、红岩新村、通灵沟和飞泉沟作为重点调查区域。同时，选取了不同海拔和不同经营类型的旅游经营者，主要包括住宿和餐饮类、纯住宿类、纯餐饮类和零售类4种经营类型。为了保证数据的时段连续性、可靠性和准确性，被调查对象通常选择长期居住且比较稳定的家庭。调查对象为经营者的核心家庭成员，采取参与式访谈和分层随机抽样的问卷调查方式，户均访谈时间超过1.5小时。共发放问卷153份，收回150份，问卷有效率98.04%。
在参考测算旅游水足迹相关文献、2015年四川省统计年鉴的基础上，结合前期青后城山实地调研的情况，我们选取涵盖了游客水资源消费行为的13种食物和10大类生活品，设计调研问卷。问卷内容具体分为5个部分：（1）旅游经营者的基本情况，包括家庭人数、家庭年收入、经营地点、海拔等；（2）旅游经营相关情况，包括家庭旅游从业人数、旅游经营类型、每年从业时间、年接待游客量、旅游收入、雇工情况等；（3）旅游经营者家庭实体用水量及水费调查，主要包括实体水总用量和住宿用水、餐饮用水、娱乐用水和生态景观用水等所占比例等；（4）旅游经营者家庭虚拟用水量调查，包括13种主要消耗食物（稻米、小麦、玉米、牛奶、大豆、牛羊肉、猪肉、鸡肉、蛋类、水产品、蔬菜、水果和茶叶）和10类生活必需品（烟草酒水、纺织品、服装鞋帽、家具、家电厨具、通讯、文教娱乐、医疗保健、批发零售和外出住宿餐饮）的花费；（5）旅游经营者的用水节水情况调查，包括污水处理方式、节水设施、居民节水意识及原因等状况。
根据问卷调查，建立了旅游经营者旅游实体用水和虚拟用水的清单数据。我们将旅游经营者的旅游收人占家庭总收入的比例用作“剥离系数”，从而将旅游消费从家庭总消费中“剥离”出来，以获得准确的青城后山旅游经营者消费数据。
3.2文献数据
食物单位虚拟水含量来源于文献（表1）。生活品虚拟水采用的单区域投入产出资料来自《2012年中国投入产出表》（按42个行业划分）。各行业直接用水数据来源如下：第一产业的取自《2012年中国水资源公报》；第二产业的根据《中国环境年鉴2007》中各工业行业统计的新鲜用水量以及《2012年中国水资源公报》中工业用水量，根据相对用水效率不变原则等比例缩放而得；第三产业的根据文献以及《2012年中国水资源公报》中第三产业用水量，经等比例缩放而得。因不同数据的行业分类不一，此处以《2007年中国30个省市区域间投入产出表》中的行业划分为基准，其他数据作相应的合并处理。
4研究方法
4.1生活品虚拟水系数
旅游经营者往往会采购纺织品、厨具、家电、棋牌桌游等一系列生活品来满足游客的日常生活需求，并保障经营的可持续性。我们将青城后山景区旅游经营者的生活品消耗主要分为10类，分别为烟草酒水、纺织品、服装鞋帽、家具、家电厨具、通讯、文教娱乐、医疗保健、批发零售和外出住宿餐饮。这些生活品的水资源需求可以追溯到相关产品生产或提供服务的行业水资源消耗。鉴于计算需要，我们以《2007年中国30个省市区域间投入产出表》中的行业划分为基准，将《2012年中国投入产出表》（按42个行业划分）和《2012年中国水资源公报》等数据整合为30个行业的用水数据。消费者生活方式方法是一种计算居民水资源消耗的方法，能够较好地结合家庭消费清单测算出家庭各项消费支出的旅游用水量。考虑到国民经济各个部门的水资源消耗的相互关联关系，我们选取了单区域投入产出模型计算生活品虚拟水系数，具体计算如下：
W3表示生活品虚拟水系数，即该生活品所含的虚拟水量（m3/万美元）。为了更好地同国外研究对比，本研究采用的货币单位为美元，选取的汇率为2015年人民币兑换美元的年平均汇率（100美元=614.28元）。其中，W的计算采用单区域投入产出模型（SRIO），SRIO的详细推导见Velazquez的研究。投入产出的基本关系为：
4.2旅游用水量
4.2.1用水总量
4.2.2虚拟水用量
游客/居民虚拟水总用水量（m3）计算公式为：
4.2.3食物虚拟水用量
4.2.4生活品虚拟水用量
4.3用水效率
4.3.1总用水效率
旅游地总用水效率，可被定义为旅游地居民每万美元的实体和虚拟水用量，计算公式表示为：
4.3.2买体水用水效翠
旅游地游客倨民实体水用水效率（DWI），可定义为旅游地居民每万美元的实体水用水量，计算公式表示为：
4.3.3虚拟水用水效率
旅游地居民虚拟水用水效率（IWI），可被定义为旅游地游客/居民每万美元的虚拟水用水量，计算公式表示为：
4.4人均用水量
4.4.1人均总用水量
旅游地人均总用水量（PTWC），可被定义为旅游地人均每天的实体水和虚拟水用水总量，计算公
式（11）中，TWC为游客/居民年用水总量（m3），H为家庭人數，E为雇佣人数，Y为雇佣天数，T为户年接待游客量。
4.4.2人均实体水用量
旅游地人均实体水用量（PDWC），可被定义为旅游地人均每天的实体水用量，计算公式表示为：
4.4.3人均虚拟水用量
旅游地人虚拟水用量（PIWC），可被定义为旅游地人均每天的虚拟水用量，计算公式表示为：
5结果与分析
5.1旅游用品虚拟水系数
通过单区域投入产出模型计算出各类生活消耗品所在行业的虚拟水系数，得到各类生活品的单位消费额虚拟水含量（表2）。从旅游用品虚拟水系数来看，医疗保健类生活品（医药和保健品等）虚拟水系数最高，为1185.56m3/万美元，其次是烟草酒水类（烟草、酒水和饮料等）生活用品和外出食宿类（宾馆和餐馆等）生活用品，家具类生活品虚拟水系数最低，为78.63 m3/万美元。
5.2旅游实体水用水量与用水效率
研究区人均实体水用量为0.49 m3厌，远高于四川省人均生活水用水定额0.16 m3/天。实体水用水效率为970.44 m3/97美元，低于2014年我国单位工业增加值用水量374.71 m3/万美元，以及2014年我国单位GDP用水量669.57 m3/万美元。
青城后山景区实体水使用主要由住宿、餐饮、娱乐以及景观与生态用水4个方面构成。住宿和餐饮是实体水使用的主体（占98.75%），其中，住宿类实体水使用（59.36%）远远大于餐饮类（39.39%），娱乐以及景观与生态实体水使用极少（仅占1.25%）。
5.3虚拟用水量与虚拟用水效率
5.3.1食物虚拟用水量与用水效率
通过调查从事旅游接待的居民用于游客的主要消费食物（稻米、小麦、玉米、牛奶、大豆、牛羊肉、猪肉、鸡肉、蛋类、水产品、蔬菜、水果和茶叶）的年消耗量，参考联合国粮农组织FAOSTAT数据库以及UNESCO-IHE研究所中有关中国农作物和动物虚拟水含量的计算，得到各产品的单位质量虚拟水含量，从而计算出青城后山景区食物虚拟水消耗量（表3）。
从虚拟水用水效率来看，牛奶的用水效率最高，为30.34 m3/万美元，其次是小麦（32.97m3/萬美元）和大豆（38.86 m3/万美元），而稻米（808.82 m3/万美元）和猪肉（750.15m3/万美元）的用水效率较低。就人均虚拟水用量而言，稻米和肉类人均用量远高于其他食物。其中，猪肉人均用水量最高，为0.41 m3/天，其次是鸡肉和牛羊肉，小麦、大豆和茶叶的人均虚拟水用量最低，为0.02 m3/天。
5.3.2生活品虚拟用水量与用水效率
通过调查居民家庭接待游客的生活消费品的年消费额，主要包括烟草酒水、纺织品、服装鞋帽、家具、家电厨具、通讯、文教娱乐、医疗保健、批发零售和住宿餐饮10个组成部分。根据虚拟水用水系数，从而计算出青城后山景区生活消费品虚拟水用水量（表4）。
从虚拟水用水效率来看，烟草酒水用水效率最低（159.58 m3/万美元），其次是批发零售业（104.91 m3/万美元）、医疗保健（57.82 m3/万美元），其余的生活品用水效率较高。就人均虚拟水用量而言，烟草酒水（烟草、酒水和饮品）和批发零售人均虚拟水用量远高于其他生活品。其次是医疗生活品（医药和保健品等），外出食宿和文教娱乐（棋牌桌游和书籍杂志等），人均虚拟水用量较高，纺织品（床单、被罩、餐布等）和通讯设备的人均虚拟水用量较低，为0.003 m3/天，家具的人均虚拟水用量最低，仅为0.002m3/天。
5.3.3虚拟用水总量与用水效率
研究区人均虚拟用水总量为1.99 m3/天，用水效率为3903.78 m3/万美元（表5）。其中，食物用水效率为3485.61 m3/万美元，生活品为418.17 m3/万美元。食物虚拟水是旅游虚拟用水的主体，人均每天食物虚拟水用水量是生活品虚拟水用水量的4.24倍，其中，肉类的人均虚拟水用量远高于其他食物。
5.4旅游总用水量与用水效率
青城后山景区人均每天用水总量为2.48m3/天，旅游用水总效率为4874.22 m3/万美元。其中，虚拟水用水效率为3903.44 m3/万美元，远远低于实体水用水效率970.44 m3/万美元。人均每天虚拟水用量为1.99 m3/天，是人均每天实体水用量的4.06倍，这说明虚拟水是研究区水利用的主体（表5）。
6讨论
旅游业是一个高需水行业。旅游开发和游憩活动会增加旅游地水资源需求量，在一定程度上加重当地供水系统的负荷，甚至引起旅游地水资源紧张。一方面，旅游用水总是多于居民用水，导致旅游用水与居民用水存在竞争关系：巴巴多斯岛游客用水是居民用水的6～10倍，云南老君山黎明河谷游客用水是居民用水的2.5倍，青城后山游客实体水是居民用水定额的3.06倍。另一方面，旅游业与其他产业存在用水冲突：西班牙旅游业用水量是农业的60倍，青城后山旅游业单位产值用水量是工业的2.59倍。建立科学的旅游用水指标定额是协调旅游用水与居民用水矛盾的有效途径，是促进各产业均衡发展的关键。
不同国家的旅游用水效率存在较大差异。西班牙安达卢西亚和马德里外国游客的用水效率为0.1 m3/欧元，三亚市的旅游用水效率为0.0126 m3/元，青城后山的旅游用水效率为0.079 m3/元。究其原因，这同国家的生产水平和国民节水行为有关。一方面，国家生产水平越高，投入产出系数越低，水资源用量越少；另一方面，国民节水意识越强，采取的节水措施越多，用水效率越高。各国家地区需要根据自身发展状况测算和选取旅游用水系数，以切实准确地评估旅游用水发展现状。此外，在加强国民节水意识的同时，须采取多种节水措施提升旅游用水效率。
旅游水资源消耗存在区域差异性。青城后山景区每天人均旅游用水量为2.48 m3，稍低于黄山风景区的每天人均旅游用水3.21m3，远低于三亚市每天人均旅游用水5.87 m3。这主要是地区旅游发展水平与旅游地类型差异导致的。青城后山景区是乡村旅游区域，水资源获取难度较大，修建的旅游服务设施多为民宿和农家乐，水资源消耗较低；黄山景区为山岳型景区，修建的7座蓄水池和调节水池极大地满足了游客用水需求，致使人均用水量较高；三亚作为海滨城市，修建了大量五星级酒店和豪华设施，游客的人均花费高，人均旅游用水量较高。我国东西、南北水资源使用差异显著，不同区域和不同类型旅游地的用水研究亟待丰富，尤其是用水较匮乏的旅游地，以便全面认识中国各旅游地水资源使用情况，为中国设定旅游用水定额提供数据支撑。
旅游经营者可以通过食品管理有效减少旅游水资源消耗。食物产生的水消耗是旅游地水消耗的主要构成部分，这主要是肉类食物消耗较多和外地蔬菜运输导致虚拟水含量增加。从食物的采购、准备、介绍等3个环节入手，可减少肉类食物水资源的消耗。例如，多购买蔬菜、水果等食物，减少肉类的购买量；开发和增加菜单上蔬菜和水果的数量；向顾客推广素食主义等。旅游经营者还可以增加当地食物的购买量，以减少运输环节水资源的消耗。此外，安装节水仪器是减少水资源消耗的有效途径。Barberan等发现，节水龙头的安装意味着酒店年用水总量减少21.5%，客人日均用水量约降低70 L/天。
本研究采用入户调查作为第一手资料来源测算四川乡村旅游用水，克服了以往采取国家定额标准计算的不足，为国家制定旅游定额标準提供借鉴；其次，基于中国投入产出表测算了生活品耗水系数，该系数更符合中国国情且精度更高，为中国其他地区测算生活品隐含的虚拟水提供新的思路。由于数据获取的难度及难以分割性，研究尚存在不足。研究关注于旅游经营者水资源消耗的测算，忽略了公共服务旅游用水的测算。在未来，我们将尝试从景区公共服务、交通、能源、娱乐生态等方面全面建立旅游地用水分析测度模型。
7结论
旅游业的人均用水量远远高于同一地区的人均生活用水定额。研究区旅游业的人均用水总量为2.48 m3/天，人均实体水用量为0.49 m3/天，二者均远远高于四川省人均生活实体水用水定额0.16 m3/天。采用居民用水定额估算旅游业用水量会低估旅游业用水量。
与其他行业相比，旅游业的用水效率还有待提高。青城后山景区旅游总用水效率为4874.22 m3/万美元。其中，旅游实体水用水效率为970.44 m3/万元，是2014年单位工业增加值用水量的2.59倍，以及2014年我国单位GDP用水量1.45倍。旅游活动极大地增加了当地旅游经营者对实体水的需求。究其原因，是因为工业对新鲜水消耗量较低，工业用水的重复利用率高。而旅游业的新鲜水用量高，用水方式较为粗放，水资源回收利用率较低。因此，提高旅游业的用水效率，加强水资源回收利用十分必要。
忽视旅游虚拟水用量也会大大低估旅游业的用水需求。结果表明，虚拟水用水效率高达3903.78m3/万美元，人均每天用水总量为1.99 m3/天，虚拟水占了研究区旅游用水的80.24%。在发展旅游业的同时，应准确了解旅游业对水资源的需求量，从而更好地平衡区域用水，对水资源进行合理调控。如果仍按以往研究，把旅游直接用水作为旅游用水，忽略虚拟水的消耗，会导致旅游业实际需水量被低估。
从虚拟水消耗来看，食物的消费占据了极大的比重（占80.90%），人均虚拟水用量最多的是猪肉和稻米，其次是鸡肉和牛羊肉。作为生活中必需的食物，水稻的消费必然高于其他食物。此外，腊肉香肠作为青城后山景区最著名的特产，受到游客的青睐，致使研究区的肉类消费也相对较高。因此，进一步规范土特产市场，老腊肉和香肠是重点关注对象。同时，案例区游客的食物浪费现象较为严重。游客浪费食物的行为增加了旅游地水资源的用量，而培养游客节约食物的意识，可以有效减少旅游用水的消耗。
当地居民普遍缺乏节水意识，47%的受访者表示完全没有节水意识，78%的居民没有节水设施或采取节水措施。采取有效的节水措施对于当地旅游业的可持续发展非常重要。首先，全面认识旅游地水资源需求，重视旅游水消耗问题，并从实体水和虚拟水两方面进行掌控。其次，地方相关部门应普及水资源相关知识，提高居民（包括游客）的节水意识，如提供节水手册等。三是升级本地住宿和餐饮企业的硬件设施，加强水资源循环利用。鼓励居民安装节水设施，如节水龙头、节水厕所等，以减少居民用水。第四，引导游客消费行为，转变游客购买熏腊肉、香肠等用水量高的土特产的观念。同时，树立节约食物的意识，减少因浪费食物导致不必要的水消耗。最后，优化旅游经营类型，合理控制各旅游类型商铺的规模和比例，尤其是用水量高的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