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观:成人教育传播的沿革及其阶段性辨析

    陈明欣+王文娟

    【摘 要】溯观成人教育传播的历史,会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那就是其漫长的发展历史有明确的阶段性,而且这种阶段性与人类社会文明进步的阶段高度吻合。伴随人类从蒙昧时代迈向冲突的岁月,再到今天融合共处的时光,成人教育传播在不同的阶段呈现出鲜明的阶段特征。更为重要的是,伴随成人教育传播的历史进程,其价值维度由纯然追求作为工具的效益与功利,逐步走向以工具理性为基础的价值的永恒。

    【关键词】成人教育传播;部落时代;走出部落;重回部落

    【中图分类号】G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8794(2017)10-0001-05

    一、成人教育传播历程的线性描述

    以“传承文明”为目的教育传播,几乎是伴随着人类发展的历史不断前进的。正如亚历山大·戈德所说,传播“就是使原为一个人或数人所有的化为两个或更多人所共有的过程”(A·Gode,1959)。原始状态下的信息传播以传承生产和生活的知识、技能为主体任务,实际上就是广义的教育传播,而从传播内容和受众群体看,几乎又是典型的成人教育传播。其传播对象是社会的成人群体——当时生产力水平下的劳动者;传播者是生活中有经验的长者、能者,并非专业人员或专门机构;传播内容也多属有关生存繁衍所必需的渔猎、耕种、防身等基本的知识和技能;口耳相传、身手相授、观察模仿等成为传播与接受的主要方式。在当时的生产力发展阶段和社会文明水平上,作为非成人的儿童基本是被排除在传播对象之外的。从这个角度来看,人类初始的教育传播活动就是以成人为基本受众的。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漫长的历史时期。

    在我国,直到春秋时期的大教育家孔子,其设坛授徒,传播对象大多仍然是已经立业成家的成年人;他周游列国,广泛传播自己的主张和学说,其传播对象明显与懵懂的孩童少年难有任何瓜葛,是标准的成人教育传播。

    世界范围内,教育传播对作为当今重点传播对象的“儿童的发现”,是人类历史发展很久以后的事情。少年儿童逐步成为教育传播的接受主体昭示着这样的现实:即,生产力的发展使人类不再把生存看作最终的追求,而开始逐步关注自身的发展问题,关注下一代的知识增长和技能培养,这在客观上说明社会财富的积累终于有了富余,可以关注和应对生存之外的长远问题,可以“由专门的机构从事对未来劳动者的培养”。但“儿童的发现”也带来了一个消极的后果,那就是教育传播被人为地阶段化,成人从教育传播接受者的群体中被生生剥离出来,成为单纯的劳动者,人生被机械地分割为接受教育和从事劳动两个大的阶段,接受教育成为少年儿童的专利。在此后的历史发展进程中,教育传播的对象一直主要集中于少年儿童群体,尤其是正规的学校教育,与成人受众的关系更是渐行渐远,了无瓜葛。

    伴随着西方文艺复兴的肇始,“人的地位和价值被重新发现”,同时,产业领域,生产技术提升,生产规模扩大,产业工人的技术更新和素质提高成为经济发展的必然要求,于是,出现了教育传播对成人的重新发现。从此,大量产业工人开始进入教育传播者的视野并重新成为教育传播的重要受众。岗位规范、技术指标、新技艺推广、新产品开发,等等,成为教育传播的重要内容,现实的需求不断促进着成人教育概念的形成和专门机构的出现。

    就是说,教育传播向成人群体的回归,实际上从欧洲文艺复兴质疑神权,重新发现人的价值和尊严后,就开始了。人是 “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对人的价值的重新认定,使人的发展被提上日程。伴随文艺复兴,经济的发展接踵而至。欧洲的手工业逐渐发展起来,随着市场的开拓,生产规模不断扩大,逐步告别了家庭式手工作坊的生产模式,开始招用家族外的工作人员,作坊具备了工厂的雏形。随着生产的进一步发展,内部分工越来越细,开始出现专门培训新员工的机构和人员,企业内的教育传播开始告别一对一的师徒传授模式,走向群体化、规范化、程序化培训的新阶段。这应该被看做近代成人教育传播的滥觞。

    英国是近代西方成人教育的发源地。“从18世纪初具有成人教育萌芽的‘威尔士巡回学校的出现到1789年诺丁汉第一所成人学校的成立,英国的成人教育在这半个世纪里,从幼稚走向成熟。” 近代大工业的发展成就了成人教育传播,实现了成人受教育的权利。此后,在西方主要工业国家,如法国、德国和后来的美国,以强化劳动生产率、追逐利润最大化为最终目标,层次丰富、形式多样的产业工人培训开始常规化,并逐步由产业行为上升为国家意志,成人教育传播开始名正言顺地进入国家教育传播体系并成为重要组成部分。

    在我国,现代意义上的成人教育传播肇始于上个世纪初期。伴随着“西学东渐”的脚步,西方国家关注成人的新的教育传播理念,从上个世纪初开始逐步进入东方古老的国度,国人开始逐步认定成人接受教育传播的必然性与合理性。认识到对成人实施信息传播,周期更短,见效更快;认识到成人本身是社会活动的主体和社会财富的直接创造者,成人教育传播的社会和经济效益更为直接;更进一步认识到,教育传播的主体部分应该在学校的围墙之外。于是,“平民教育”“民主化教育”成为最响亮的口号;“生活即教育”“社会即学校”“教学做合一”“在做中学”等生活教育理论成为教育传播的指导思想;“乡村教育实践”以及一系列“教育推广运动”开始在一定区域内尝试、推展。

    当然,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成人教育传播从理念到实践都是不完整、不系统的。

    建国以后,我国针对广大成年公民开展了大规模、系统化的教育活动,如扫盲识字教育、生产技能教育、文化生活教育等。促进了经济的恢复发展和社会文明程度的提高。从改革开放到上个世纪末,是我国成人教育传播获得大发展的时期,我们建立了从最基层的农村扫盲到高层次的大学后继续教育;从学历教育到各级各类的岗位培训、专业证書教育;从职业技能教育到各类社会文化生活教育;学历与非学历教育、学校教育与社会教育、系统培训与现场指导相结合的内容丰富、层次多样,“几乎覆盖成年公民整体的比较完整的教育传播体系”,为社会和经济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智力支撑。

    目前,在世界范围内,终身教育观念已经深入人心,并已经成为世界各国构建国民教育体系的基本指导思想。建设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化社会成为各国追求的目标。知识经济社会是学习的社会,也是传播的社会。学习化社会的实现需要社会“对每个公民的任何学习要求给予充分满足”,需要社会提供无障碍的学习和传播环境。在这一艰巨任务面前,传统的学校传播显得无能为力,因此,广义地构建教育传播和学习接受的概念与内涵,“把一切有益的传播活动视为广义的教育,把一切有益的信息接受看做广义的学习”,不仅更加符合人类认知活动的特点,而且也是建设终身教育体系和学习化社会的必须。如今,网络社会的快速成长和成熟,信息技术的广泛普及,为成人教育传播造就了千载难逢的发展机遇,学习引领教育、接受引领传播的时代真正来临。

    线性地分析,成人教育传播的沿革就是如此。原始状态下,教育与生产融为一体,成人教育传播几乎就是教育传播的全部;伴随社会生产力得到发展,教育传播与生产分离,随着教育传播对非成人受众的发现,面向成人的教育传播被逐步边缘化;伴随着近代工业的兴起,培养大批熟练工人成为工业发展的迫切需要,社会其他领域的发展也需要教育传播提供强有力的服务,于是,教育传播由专注少年儿童,开始转向重新认识和发现成人,成人教育传播得到快速发展。目前,伴随着经济全球化和社会信息化,成人教育传播已从社会边缘步入社会和经济运作的核心,成为社会和经济发展的基础工程,成为构建终身教育传播体系和学习化社会的中坚力量。

    二、成人教育传播的阶段性辨析

    传播学大师麦克卢汉(Marshall McLuhan,1911—1980年)曾经把人类的发展历程笼统划分为部落时代、走出部落和重回部落三个阶段(M·McLuhan,1969)。他认为人类的文明进程,分为口语传播时期、文字传播时期、电子技术传播時期。口语传播时期,由于传播主要由耳朵、嘴巴完成,传播主体和受体不能相距太远,这个时期为原始部落时期,人与人的关系亲密,人类处于“部落时代”。之后,文字尤其印刷术的发明,使人类的传播由口耳的说听转向眼睛的阅读,传播不再以物理空间的接近为前提,人与人的关系变得疏远,此时,部落社会逐渐解构,人类进入“走出部落”时代。 电子技术的出现尤其是广播、电视的普及,可以把遥远的空间拉得很近,把时间压缩得很短,人们意识上的时空大大缩小,犹如人类在更高的层次上“重回部落”时代,世界变成了“地球村”——宇宙空间的一个部落。

    客观地说,麦克卢汉关于人类发展历程三个阶段的划分是他技术崇拜和媒介决定论的合理延伸。他认为,正是媒介技术推动了人类的发展历程,人类的发展见证着媒介技术的更替和进步。每个阶段的发展都有相应的主体媒介做支撑。这与他“媒介即讯息”的理论一脉相承。按照“媒介即讯息”的观点,媒介决定着所传播的信息,什么样的媒介传播什么样的信息,每个时代的媒介总是通过传播的信息来影响甚至规约人们的感知方法、认知模式、思维范式和价值判断。

    我们无法认同麦克卢汉关于媒介推动人类发展进程,和媒介决定人类发展阶段划分的看法,但是,不能否认他三阶段划分的理论对认识媒介沿革有借鉴意义。事实上,不是媒介的沿革促成了人类三个阶段的发展历程,而正相反,是人类发展的三个阶段见证着媒介发展历史的阶段性。

    如果我们把传播看做广义的教育,事实上,越是往远古追溯,越发现当时状态下的大众传播越和生活生产信息的传递是一体两面,是二而一的。也就是说,远古时代的信息传播更具有教育的特性,应该被视为广义的教育。从这个角度出发,我们会发现,在麦克卢汉划分的人类发展三阶段,教育传播分别有着不同的阶段性特征和功能发挥的阶段印记。这些特征和印记,表征着教育传播尤其成人教育传播沿革的明晰路径。

    1.“部落时代”

    按照三阶段理论,由氏族发展而来的部落是人类社会发展进化的“第一个阶段”。部落社会,生活环境受天然地理区隔而成,具有长期的稳定性;“维持生存和繁衍”是部落的近乎唯一的目标;人人地位平等,共同劳作,平均分配,彼此关系简单;有共同的信仰和共同的图腾崇拜;遵循简单和统一的行为标准和行为规范;有统一的生活方式;人与人之间信息的沟通主要靠口与耳,简单的象形文字多用于记事和祭祀,还无法成为交流的主体媒介;部落成员之间生产、生活经验和信息的传承、传递几乎就是信息传播的全部内容,而这些内容的传播都可以概括为广义的教育。

    于是,我们不难发现部落时代教育传播的阶段特性:传播的目的是部落的生存繁衍;主要内容是有关耕种、渔猎和日常生活(包括信仰与图腾崇拜)的技能技巧;传播的媒介主要依赖人体本身的口传身受,语言和肢体发挥着主体作用;传播的方法主要体现为近乎本能的生存知识和技能的同辈间传递、长幼间传承。从一些原始壁画我们还发现,部落时期,人们并不排斥简单的娱乐和休闲,壁画所描绘的舞蹈场面、祭祀活动展现了初民们劳作和生活之余心情的释放,这是难能可贵的。

    如果我们把信息传播活动看做广义的教育,那么,部落时代的教育传播就是基本上的成人教育传播,其受众主体是具备劳动和生活能力的人——成人。部落时代的成人教育传播,基于生存繁衍的本能,简单、淳朴、原始、天然。没有完善的计划、缺乏缜密的程式、缺乏专业的媒介、少有凝固的一成不变的内容,更无专门化的平台和地点,能者为师,随性随行。这个阶段,由于缺乏细化的社会分工,教育传播无法从生产和生活中决然分离出来,传播往往就是生产和生活本身,很好地体现着教育传播与生活和生产劳动相结合的特点。

    部落时代,儿童还不是目的化信息传播的应然受众,只可能是本能的“天然的模仿者”,所以在部落时代,儿童在教育传播中被漠视了。原因很简单,迫于环境的险恶和生存的艰辛,初民们还不可能有更为长远的设计和谋划,面对儿童的教育传播因为不能带来即时的效益和收获,部落不可能做效益过于滞后的事情,所以,儿童被忽略了。概而言之,部落时代的成人教育传播有其基本特征:

    传播目的——部落的生存繁衍;

    传播主体——能者、长者为师;

    传播内容——生产、生活知识;

    传播媒介——肢体、语言,配以简单的文字符号;

    传播受众—— 承担劳动和生活责任的任何人;

    传播时段与平台——随时随地;

    传播的反馈——即时的行为调整。

    这个阶段,教育传播成人化,而且在“集体无意识”中走向极端功利化。传播的目的只是为了部落的生存繁衍,丝毫不可能顾及到传播对受众心理、人性和尊严的维护。教育传播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工具。

    2.“走出部落”

    伴随着部落群体的壮大,活动地域的拓展,和为生存发展而在探险冲动下对外交往的肇始,原始初民们开始走出部落,迈向更广大的生存和发展空间。

    走出部落是一个漫长的历史进程。不必探究它的每一个进展和环节,我们关注的是走出部落的过程中和之后发生了什么?人类发展的历史告诉我们,那是冲突、融合、再冲突、再融合,然后是部落联盟的出现、原始宗教的兴起、不同民族的形成、国家的诞生,以及国家间的冲突。这个阶段的主要特点是冲突。走出部落意味着冲突,也始终伴随着冲突,民族间的、宗教间的、不同文明间的、意识形态间的、国家间的、国家联盟间的……尤其是工业革命后资本主义国家以开拓领地、掠夺资源为目的的扩张,直接导致了最极端的冲突——战争。

    麦克卢汉认为这个阶段基本上终止于电子技术的出现和繁荣。这个判断过于乐观。事实上,电子技术恰恰是伴随着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两次世界大战而诞生并走向成熟的,而战争的后遗症至今仍然未能消除。我们认为,“走出部落”阶段终止于经济全球化和社会化信息化趋势的勃兴。

    这个阶段的教育传播特征鲜明。

    传播的目的——培養充分社会化的人才,使其为群体、社会、民族、国家的生存发展提供智力支撑;

    传播主体——学校和不断专业化的教师,以及发挥教育传播职能的社会其他机构和成员;

    传播内容——促进人社会化的规范化信息,主体是经济社会发展所需要的知识和技术;

    传播媒介——不排斥人体功能的发挥,但是纸媒和电子媒介成为主流,大众传播媒介被广泛利用;

    传播受众——儿童被彻底发现,成为教育传播受众的应然群体,非儿童群体淡出正规教育的舞台,走向边缘化,但仍然以各种形式碎片化地存在着;

    传播时段与平台——人生被人为地分为学习和劳动两个阶段,“整个社会被分为劳动和教育两个彼此隔离的世界”,两个世界的沟通渠道不畅。学校被认为是教育传播的应然的唯一平台,社会的教育传播功能被漠视。部落时代传播与生产生活一体化的境界黯然收场。

    传播反馈——传播结束后滞后的评价与反映。

    在这个阶段,面向成人群体的教育传播伴随着“儿童的发现”而边缘化。呈现出波浪前进的态势。文艺复兴、工业革命和二次大战后国际组织的成立,以及随后终身教育理念和相关组织的出现,有效地促进了成人教育传播快速发展甚至出现短暂的高潮,但是随着社会分工的越来越细,在大多时间里,成人群体被无情撕裂,呈现“碎片化”,成人教育传播也碎片化、边缘化,并继续保持“功利化的价值追求”。这个阶段的教育传播和部落时代一样,关注的仍然是其工具价值,是其在经济和社会发展中的推动作用,而少有关注其对成年公民人格的塑造、人性的涵养、尊严的维护、价值的实现和幸福目的的达成。成人教育传播还没有回归本体,还处在失去自我和被工具化的阶段,和部落化时代本质上并无二致,只是工具化的程度和方式有别而已。

    3.“重回部落”

    人类的发展在主流上真正出现理念、目标、设计甚至行为上的趋同倾向,是由上世纪末启动的“经济全球化”,以及互联网技术快速普及所带来的“社会信息化”所引发和带动的。我们不认为重回部落就是真正回到那种一体、大同、平均和无差别的世界,那只是空想。现代意义上的部落化更多地体现为融合、协作、多元、共栖。其基本特征是:现代信息技术尤其是网络技术大大缩短了时间和空间的距离,把整个地球压缩为一个现代意义上的部落——“地球村”。它有逐步形成的基本统一的愿景——和平与发展;它有通用的技术背景——信息化;它有趋同的经济运作模式——全球化,全球范围内资源供应、产品生产和消费受市场调节走向宏观统一布局;它有文化的趋同倾向——多元共存、彼此共处;它有消除冲突的可行性——意识形态的对立逐步淡化,经济、文化、科技、教育、生活出现全球融合与无国界化;它有调解冲突的机制——国际组织及其有效运作……

    “重回部落”阶段的成人教育传播,包含着对人的价值的充分发现和认定。人不再仅仅被看做是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工具,人被看做独立的、主体的、尊严的、价值的、神圣的生命体。教育传播的功能,就是实现其独立性和主体性,维护其尊严,实现其人生价值,使其成为幸福而圆满的“大写的人”。而这,正是教育传播的本真所在。于是,教育逐步让位于学习,在广大成年公民的学习需求面前,政府和社会的责任集中体现为构建无障碍的学习环境、开发和提供可以共享的充足的学习资源、保障充分的学习时间、降低学习的代价、评估和修正教育传播服务的效能。教育传播的最核心功能只在塑造健康、尊严和有价值的幸福的人,而促进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成为教育传播核心功能的边际效应与合理延伸。

    虽然我们永远回不到原始部落的大同时光,但在存异基础上的求同,却可以让人类避免过往那种惨烈的冲突,共同生活于“被信息技术高度压缩了时空的地球村”里。重回部落时代面向成人的教育传播特性凸显:

    传播目的——促进“人的充分社会化”,使其成为有素质、有能力、有价值和尊严的幸福的人,进而为经济和社会发展提供智力支持;

    传播主体——以专业教师为主体的社会全员;

    传播内容——人充分社会化所需要的任何知识和信息;

    传播媒介——任何可以便捷传播信息的工具,新媒体日渐成为主流;

    传播受众——社会成人全员,一个都不能少,尤其社会弱势群体得到更充分的关注;

    传播时段与平台——正规学校教育后的所有时间,可以实施信息传播的任何地点、组织和设施,网络成为最佳选择;

    传播反馈——即时、同步。

    这个时代,成人教育传播将逐步摆脱急功近利的梦魇,寻回其“价值理性”,走向助力成人人性的复归。成人教育传播将回归本题,把塑造完美幸福的人作为核心目的和功能,在不排斥传播“工具理性“的基础上,实现其更高的价值追求。

    蒙昧的时代——冲突的岁月——融合共处的时光。

    从以上分析可知,相对应地,成人教育传播的沿革也经历了成人全员化、碎片化和更高层次的成人全員化三个发展阶段。部落时代成人教育传播的全员化是无奈的选择和集体无意识造就的完美,绝不是我们追求的理想国。随之而来的成人教育传播“碎片化”,表征着教育与社会实践的残酷分离,部分成人的教育人权被剥夺,他造就了“残酷的真实”。分析告诉我们,教育传播走向过分的专业化乃是人类的悲剧;分析同时也昭示了,在走出部落这个以冲突为标示的阶段,教育传播对成人群体的撕裂乃是一种无奈的选择。人类群体的膨胀性扩大、有限资源的掣肘、社会分工的过分细化,以及人类为生存和发展而进行的各类争斗,使部分成人群体接受教育的权利和欲求随风空逝,重返部落还给了成人群体期待已久的权利和尊严。这是成人教育传播更高层次的全员化,这种全员化不是来自生存发展的逼迫,和低层次的无意识的全员覆盖,而是有理论体系支撑——构建终身教育体系和学习化社会;有完善实施的平台和技术——网络和相关资源的开发和充分利用;有完备的动力系统——出自塑造幸福人生的追求、促进经济发展的需要和提升社会文明程度的要求;有不同以往的目标诉求——提升素质、张扬个性、涵养品格、维护尊严、实现价值,塑造无愧的人生。它将告别单纯的功利和实用,迈过传播的“工具理性”,实现“价值理性”的永恒。

    【参考文献】

    [1]邵培仁.传播学[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0.

    [2]张新生.英国成人教育史[M].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1993.

    [3]马宗荣.中国成人教育问题(上 下)[M].北京:商务印书馆,1937.

    [4]南国农,等.教育传播学[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5.

    [5]吴鼎福,等.教育生态学[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1998.

    [6]周鸿.人类生态学[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1.

    [7]齐高岱,等.成人教育大辞典[M].东营:石油大学出版社,2000.

    [8]支庭荣.大众传播生态学[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04.

    [9]陈明欣.中国成人教育传播研究[D].杭州:浙江大学,2009.

    [10]黄尧.面向21世纪中国成人教育发展研究[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

    Research on the Historical Development of

    Spreading of Adult Education and the Analysis on Its Stages

    CHEN Ming-xin1, WANG Wen-juan2

    (1.Shandong Provincial Institute of Education Sciences, Jinan 250002;

    2.Shandong Normal University, Jinan 250014, China)

    【Abstract】Making a comprehensive survey of the historical development of spreading of adult education, we have found out an interesting phenomenon that its long development has its clear stages and the stages have closely corresponded to the periods of civilization progress of human society. With the human development from the stage of barbarism to the years of conflicts and then to the harmonious coexistence, the spreading of adult education has its own stage characteristics at different phases, and more important, its value dimensions develop from the wealth and fame as the tool for pursuit to the eternal values which are based on reasoning as the tool.

    【Key words】spreading of adult education; age of tribes; out of tribes; back to trib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