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程领导：自然教育园本课程建构与实施的关键
罗晓红 肖意凡
[摘 要] 自然教育强调顺应儿童天性，尊重儿童身心发展规律与学习兴趣，其内在蕴含的儿童视角必然要求幼儿园建构与幼儿经验相适配的园本课程。此种园本课程也就必然要遵循生成逻辑，加大对课程实践主体的赋权。以园长为核心的幼儿园教师团队不再是被动地执行国家课程或地方课程，而要能积极地构建课程愿景，开发课程资源，组织课程实施，引领课程研究，开展课程评价，提升课程质量，其实质即是要求幼儿园课程实践方式从行政管理转型为课程领导。只有具备明确的课程理念和建设方向，建构完整的课程实施体系，同时注重各课程要素之间的有效协同，幼儿园自然教育才不会是简单地利用自然资源的过程，而是自然教育理念、课程、幼儿三者之间相互作用和有机融合的过程，才能最终实现促进教师专业发展与儿童健康成长的根本目的。
[关键词] 课程领导;园本课程;自然教育
基于自然主义教育理念建构园本课程是当前我国幼儿园课程实践的方向之一，其目的是保持儿童教育的本真和捍卫儿童生命的自由，在尊重儿童本性和发展规律的基础上为儿童创造一个自然且自主的成长环境。[1]作为园本课程构建的重要视角，自然教育既对幼儿园课程的目标、内容和表达方式提出了新的诉求，同时也凸显了课程实践的专业性以及对课程实践主体的赋权。[2]因此，园长的角色也从课程的行政管理者走向领导者，不再是被动地执行国家课程或地方课程，而是积极地构建幼儿园课程愿景，建构课程领导团队及运转体系，营造合作的课程文化和促进教师的专业成长，[3]使幼儿园的课程实践生态能更好地契合幼儿的学习与发展需求，让幼儿园教育教学的专业性和适切性不断得到提升。相比较而言，幼儿园课程的建构与实施有着更大的开放性，将自然教育视角与幼儿园课程领导进行有机结合，既是为了強化课程实施者的专业能力，为课程实践者的课程实践提供一个具象的切入点，同时也是为了推动自然教育的深入开展，让自然教育能更好地服务于幼儿的学习与发展。
一、自然教育视角下幼儿园课程领导的定位
自然主义教育思想源远流长，在历经夸美纽斯、卢梭、裴斯泰洛齐、福禄贝尔、第斯多惠等人的不断开拓和探索之后，基于自然主义的教育思想表现出四个方面的基本特征，即教育要遵循儿童的自然本性、依循儿童的认知特点、尊重儿童的需求和兴趣，以及关注儿童的文化适应。自然教育不仅是指要在教育价值取向、教育内容和教育方式上尊重幼儿的自然属性和充分利用自然资源，[4]更是指要在幼儿发展的最终旨归上凸显人与自然、社会、文化的有机融合。在教育与人的发展中自然要素不断式微的实践背景下，教育向自然的回归便成了学校教育实践的必然诉求，[5]而幼儿园教育则是实践自然教育的开端，幼儿园应该在自然教育理念下享有更为充分的课程决策和实践自主权。
自然教育视角下的幼儿园课程实质上是一种园本课程，它强调在顺应儿童天性和尊重幼儿身心发展规律以及学习兴趣的基础上充分地利用幼儿园及幼儿自身周边的自然资源，引导幼儿进行主动学习和探究，以促进幼儿的健康与和谐发展。[6]自然教育视角也是一种儿童视角，它在幼儿园园本课程的实践中不单强调对自然资源的开发和利用，还在课程目标、内容、实施、评价等环节更加强调要遵循幼儿的身心发展规律和关注幼儿的学习兴趣与学习需要。一般来说，幼儿园实施的主题活动往往是有主题在先，通过对主题的探究来让幼儿获得新的经验。[7]自然教育视角下的幼儿园课程实践则不是让幼儿的经验去适应或匹配活动主题所涵盖的知识，而是强调主题知识应该适应幼儿的经验。这种课程的生成逻辑是要实现教师预先设计好的主题与幼儿延伸的话题的对话，幼儿是在与主题的周旋和交往中来构建自身的经验，[8]因而这种不是基于某一学科或某一知识而建构起来的主题活动更需要教师从集体教学的思维框架中跳出来用综合性、过程性和生活性的视角来审视课程与幼儿学习之间的关系。
在自然教育视角下，传统的课程行政管理模式已经无法有效回应和满足幼儿的学习需要，无法有效提升幼儿园课程的实施质量和促进教师的专业发展。换言之，自然教育视角下的幼儿园课程实践的高要求呼唤新的课程实践模式的诞生，亦即幼儿园课程实践需要从行政管理走向课程领导。自然教育视角下的幼儿园课程领导是一种课程的实践过程和实践方式，它要求整个幼儿园课程领导团队从儿童本位的视角来看待幼儿园的课程与教学体系，通过课程实践的优化来更好地服务于幼儿的学习与发展。具体来说，幼儿园的课程领导是指在一定的课程理念的指导下，幼儿园的课程领导者在遵循幼儿身心发展规律的基础上以更好地满足幼儿的学习发展需要为基本旨趣，充分利用幼儿周围的自然环境、自然资源和文化资源，为幼儿的综合和适宜性发展建构良好的课程生态。
二、自然教育视角下幼儿园课程领导的内涵
随着幼儿园课程实践与改革的深入，人们越来越发现既定的、理想的课程与幼儿的经验和需要之间存在巨大的鸿沟，而要想改变课程实践质量低下的状况就必须增大对幼儿园的赋权，改变以往机械化和科层化的幼儿园课程管理模式，通过课程领导来提升幼儿园课程实践的专业性和质量。[9]幼儿园课程领导是以园长为核心的幼儿园领导团队在课程思想的指导下，规划课程愿景、开发课程资源、组织课程实施、引领课程研究、开展课程评价、促进教师专业发展、提升课程质量的过程，它是幼儿园课程实践的保障基础，也是幼儿园高品质建设与发展的条件支撑。幼儿园课程领导的发展经历了一个比较长的发展时期，自然教育视角下幼儿园课程领导的内涵可以从课程领导的目的、内容要素和实施主体三个方面来进行阐释。
幼儿园课程领导的目的决定着课程实践的基本方向和路径，它主要是为了发展幼儿学习品质、促进教师专业发展、形成良好的课程文化和课程生态以及提升课程的实施质量。[10]自然教育视角下的幼儿园课程领导一是为了促进园长、教学管理者、教师和幼儿之间的合作，让不同课程实践主体能够围绕儿童的经验来开展课程实践活动，让幼儿得到适宜性的发展;二是为了让不同课程实践主体在相互合作中能够深化对自然教育理念与课程的认识，以此来提升园长及教师的专业素养，为自然教育的实践创设良好的环境氛围。也就是说，自然教育视角下的幼儿园课程领导既是为了促进幼儿更有效地发展，也是为了提升园长和教师的专业素养。
幼儿园课程领导的内容要素主要包括课程规划、课程开发、课程实施和课程评价等几个方面。自然教育具有很强的实践性，即不同时空环境下的幼儿园需要结合自身的条件将自然教育理念具化为不同的表现形式。因此，自然教育的实践过程实质上就是幼儿园园长和教师如何建构和实施课程的过程。自然教育视角下幼儿园课程领导的起点就是在自然教育理念的引导下对课程的价值进行思考，并形成共同的课程愿景。在课程体系规划和课程资源开发上，一方面是要注重把握幼儿的身心发展规律和尊重幼儿的学习兴趣与学习需要，另一方面则是要依据前者对自然资源进行系统的梳理和设计，使其能更好地服务于幼儿的学习与发展需要。在课程的实施和评价上，课程领导强调课程实践者的主动参与以及将儿童作为课程实施的中心，强调教师与幼儿的课程实践过程。
幼儿园课程领导的主体并不是单指园长，教学管理者、教学执行者和教学参与者都是课程领导的实践主体。园长与幼儿园的教学管理者需要在依据幼儿发展需要和现实发展水平的基础上处理好国家课程、地方课程和园本课程之间的关系，科学制定课程纲要和课程方案，并对课程建构与实施进行科学的引领、管理、组织、督导和评价。课程领导思维视域下的课程实践也不再单纯依靠园长自上而下的行政推动，而是需要依靠教师与园长之间的专业合作来完成，教师的课程领导对课程的有效实践起着重要的作用。[11]而自然教育视角下的各种幼儿园课程是基于幼儿的兴趣、问题与需求而制定的，因而课程主题的确定也可以由幼儿来进行自我讨论、自主管理和自主确定。但需要指出的是，虽然幼儿园课程领导强调课程参与主体的多元化，但其核心依然是园长。作为幼儿园最高层级的管理者，园长拥有对幼儿园课程建设的最高决策權。对幼儿园课程进行领导不仅是园长的权利，也是园长的义务，园长需要对整个课程实践过程负责，需要为课程实践提供良好的条件支撑和构建良好的专业氛围。
三、自然教育视角下幼儿园课程领导的实践路径
自然教育与课程领导的结合是为了借助良好的课程组织与实践方式来推动自然教育的深化，让自然教育课程得到更好的实践，让幼儿得到更为有效的发展。基于自然教育理念的课程领导思想和模式对课程建构和实施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明确自然教育理念下的幼儿园课程领导实践路径对于课程的实施具有重要的指导作用。
首先，自然教育视角下的幼儿园课程领导要有明确的课程理念和课程建构方向。自然教育视角下的幼儿园课程领导是为了更好地促进幼儿发展与外部自然环境之间的联系与互动，让幼儿所获得的经验更具自然性、完备性和协调性。课程领导既不是脱离于课程实践之外的其他活动，也不是脱离相关教育政策和教育目的而随意进行的特色增减，而是以提升课程质量为目的的自主实践活动。[12]自然教育视角下的幼儿园课程领导秉持的基本理念是为了更好地实践蕴含自然教育思想的园本课程，让自然资源和自然环境在教师的有效组织下能更好地服务于幼儿的身心发展需要，让幼儿的认知、经验、能力等得到更高水平的发展。因此，幼儿园的课程领导首先必须具有明确的问题意识和价值理念，且这种问题意识和价值理念必须贯穿于课程实践的全过程。
其次，自然教育视角下的幼儿园课程领导要建立起完整的课程建构与实施体系。课程领导是一个包含课程理念确定、课程规划、课程开发、课程实施、课程评价等环节的完整的课程建构和实践的过程，课程实践主体需要内化这一课程领导的逻辑架构和行为过程。在课程规划阶段，课程领导实践主体应该结合幼儿园的教育实际形成合理的办园理念和明确的课程愿景，让幼儿园课程的建构和实施具有明确的方向和依据。[13]课程的开发则是在自然教育的理念下对各种自然资源的收集、整理、甄别和重新组织，让自然教育的理念有具体的承载和依托，让课程理念和课程实施之间建立起实体联系。[14]课程的实施和评价则是对幼儿经验的唤醒和促进，它是在激发幼儿学习自主性的基础上对幼儿课程活动给予有效的观察、理解和支持，同时也促使着课程实践者将课程实施视为一个动态且持续的过程，让他们通过不断检视课程实践过程来优化课程的实施质量。
最后，自然教育视角下的幼儿园课程领导应该注重内容要素之间的有效协同。具备完整的课程领导要素并不意味着就一定可以提升课程的实施水平，课程领导的实践路径并不是线性的执行过程，而是需要不同的要素进行有效的协同。自然教育视角下的幼儿园课程领导本质上是想要在课程实施阶段将教师与儿童置身于具体的情境中，让教师与儿童产生情绪情感上的共鸣，与儿童共享共建对具体情境的理解，在把握儿童深层心理需要与动机的过程中引导儿童自主发展。[15]这样一来，自然教育视角下的幼儿园课程领导就不再是简单地将自然资源转变为幼儿园课程的过程，而是自然教育理念、课程形态与课程文本、幼儿经验、学习需要之间的相互作用和有机融合的过程，自然教育园本课程和课程领导都服务于幼儿园课程品质的提升和幼儿学习与发展水平的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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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The deepening of curriculum practice and reform has promoted the transformation of kindergarten curriculum practice mode from administrative management to curriculum leadership， and curriculum leadership has also become an important basis for improving the quality of kindergarten curriculum practice. The kindergarten curriculum leadership under the perspective of natural education is the basic means to promote the practice of nature education kindergarten-based curriculum. It is a process of planning natural education curriculum vision， developing natural education resources， implementing natural education process and evaluating natural education curriculum formed by curriculum practice subjects on the basis of following the laws of childrens physical and mental development， learning interest and learning needs. Its purpose is to better improve the quality of young childrens learning and development. The kindergarten curriculum leadership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natural education should further clarify curriculum concept and objectives in practice， and pay attention to making the elements and process of curriculum leadership closely fit childrens experience level and learning needs， so as to promote childrens natural and harmonious development.
Key words： curriculum leadership， kindergarten-based curriculum， nature educatio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