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疫”问责与领导干部素质提升
郑万军 陈文权
摘 要：与表现突出者被“火线提拔”相反，一些领导干部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中，因不作为、慢作为、乱作为和假作为而被及时问责。战“疫”问责暴露出部分领导干部不敢担当、不能担当、不善担当等素质“短板”。提升我国领导干部危机治理能力，必须补齐政治、专业和能力“短板”，培养敢担当的帅才、能担当的专才和善担当的通才，在锻造能够攻坚克难的精兵强将式领导干部队伍的同时，打造敢打善拼能赢的攻坚“指挥部”。
关键词：新冠肺炎疫情;干部问责;素质提升
中图分类号：D630? ? ?文献标识码：A? ? ?文章编号：2096-5729（2020）04-0041-07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这次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是对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一次大考”。国家治理能力主要体现在各级各类领导干部身上。因此，战“疫”既是对各级领导干部素质与治理能力的大考，也是对我国干部治理体系和用人机制的检测。与表现突出被“火线提拔”者相反，此次战“疫”中一些领导干部没有经受住考验，甚至在紧要关头当了“逃兵”，不仅引发了强烈的社会舆论，也引起了学界的深思。本文对116名战“疫”问责领导干部的类型特征归纳和素质“短板”分析，提出了“补短板”“强弱项”的素质提升对策。
一、战“疫”问责领导干部类型特征
据统计，截至2020年3月底，全国各地公开报道因战“疫”不力被党纪政纪处分和组织处理的领导干部（乡科级以上厅局级以下干部）共116名，其中抗疫主战场湖北51人，其他省区市65人。经梳理、归纳，战“疫”中被问责领导干部的主要类型特征如下：
（一）不作为型
新冠肺炎疫情来袭，领导干部本应守土有责，力保一方平安，但部分领导干部在岗却不作为，甚至擅离职守，临阵脱逃。
1.临阵脱逃。1月21日张家界市疾控中心慢性非传染性疾病防治科科长李××被抽调到张家界市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指挥部，得知该市出现一例确诊病例后，害怕自己及家人被感染，李××遂从单位取走个人护照，于1月30日携家人乘飞机到泰国躲避。后经多次劝返，李××于2月9日下午乘飞机从泰国回到张家界。李××因对组织不忠诚不老实，擅离职守、临阵脱逃，严重违反政治纪律、组织纪律，被给予撤职处分。
2.擅自离岗。武汉市文化和旅游局产业发展处处长盛××作为该局疫情防控指挥部成员，违反疫情防控工作纪律，1月23日未履行请假手续，私自离汉到安徽老家过年，没有履行其疫情防控包保责任，造成严重不良影响，被免职并予以监察立案调查审查。武汉市青山区政协四级调研员张××，因1月21日在未履行请假手续、未向组织报备的情况下擅自离岗离汉、隐瞒外出去向，受到党内严重警告、政务降级处分。
3.责任不落实。1月31日至2月1日，河北省对在疫情防控工作中全面排查不彻底、相关领导包联责任落实不到位、发现问题不及时的张家口市宣化区委书记张×，张家口市宣化区政府党组副书记张××，张家口市宣化区公安分局政委郭××，邯郸市疾控中心主任董××，邢台市广宗县交通运输局党组书记、局长徐××，邢台市广宗县公安局副政委王××，邢台市广宗县市场监督管理局党组书记、局长陈××等人给予党内警告处分或停职处理。另有天津市卫生健康委员会二级巡视员王××因防控工作严重失职失责受到政务撤职、留党察看两年处分;武清区委委员，武清经济技术开发区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张××因落实疫情防控工作不力受到撤销党内职务、政务撤职处分。
4.执行不力。2月10日晚，中央赴湖北督导组紧急约谈武汉市副市长陈××、武汉市洪山区区长林××等领导后，武汉市处分了一名洪山区副区长。市纪委通报称，洪山区人民政府副区长、区疫情防控指挥部副指挥长、医疗救治组组长王××不认真执行上级集中隔离新冠肺炎感染者密切接触人员的决定，导致洪山区大量密切接触者未被及时集中隔离;未督促开展全区病毒消杀专业培训及技术指导工作，导致集中隔离点病毒消杀不规范不彻底，增大了交叉感染风险;医疗救治工作协调不力、衔接不到位，发生了部分患者送医院救治过程中长时间滞留的问题;落实“应收尽收、应治尽治”工作要求严重不到位，以致大量患者未及时入院收治，造成恶劣影响。王××因严重失职失责问题受到政务撤职处分，相关手续按法律规定办理。
（二）慢作为型
在防控新冠肺炎疫情中，有的领导干部工作抓而不细、抓而不实，有的领导干部工作疲疲沓沓、拖拖拉拉，使战“疫”工作造成了被动。
1.疫情防控行动迟缓。在抗疫主战场湖北，继“一问三不知”的湖北黄冈市前卫生健康委主任唐××被免职后，湖北省卫生健康委党组书记、主任双双被免。2月19日武汉市纪委监委通报5起干部下沉社区典型案例，反映出极少数党员干部在下沉社区时仍然政治站位不高、责任意识不强、行动迟缓、作风不实、工作不力。随后，东湖高新区企业服务局副局长、高新区安全生产应急管理办公室主任罗××，市农业综合执法督查总队四大队党支部书记、大队长唐××，江夏经济开发区大桥现代产业园党委副书记、疫情防控责任指挥长胡×，江汉区政协民族宗教与港澳台侨外事委员会主任蔡××等12名干部被问责。
2.疫情措施落实不严不细不实。内蒙古呼和浩特市，2月2日通报该市卫生健康委员会对呼和浩特市第一醫院、呼和浩特市第二医院、赛罕区第二医院等医疗机构在疫情防控中出现的履行防控责任不力，相关防控措施落实不严、不细、不实，发热病症诊疗不规范，造成疫情扩散和严重社会影响，负主要责任的卫生健康委主任冯××被免职，上述三个医院几名院级领导分别受到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和免职处理。
3.疫情应对处置不力。黑龙江省在2月中旬战“疫”犹酣之时，部分领导干部对疫情防控工作重视不够，缺乏应对突发事件能力，对疫情掌握不准、处置不力，致使全区疫情防控工作推进迟缓、疫情较重，鸡西市恒山区副区长韩×和区卫生健康局局长戴××，双鸭山友谊县副县长吕×和县卫生健康局局长毛××，鸡西市恒山区委书记孔××，齐齐哈尔市建华区委书记郭××，伊春市金林区委书记岳××，哈尔滨市香坊区委副书记、区长赵×，五常市委副书记、市长于×等9名干部分别受到党纪处分和免职处理。
4.疫情排查不彻底、隔离不到位。全国政法系统在2月下旬因监狱发生较大范围疫情，对疫情防控中排查不彻底、报告不及时、隔离不到位，导致发生输入型疫情的领导干部严肃问责。其中，山东省任城监狱因防控不力，发生较大范围疫情，山东省司法厅党委书记、厅长等8名领导干部被免职。浙江省十里丰监狱因发生严重疫情，监狱长和政委被免职。湖北省武汉女子监狱因发生较大范围疫情，监狱长被免职。3月2日，武汉女子监狱又因违规释放刑满人员去京，湖北省司法厅党委书记、厅长谭××被党纪立案审查，省监狱管理局党委书记、局长郝××，省监狱管理局副局长胡××，省监狱管理局党委委员、政治部主任张××，省监狱管理局刑罚执行处处长李×，武汉女子监狱副监狱长郭××，武汉女子监狱刑罚执行科科长汤××，以及武汉市东西湖区公安分局副局长尹××等责任人被免职并立案审查调查。
（三）乱作为型
面临新冠肺炎突发疫情，部分领导干部本位主义、个人主义严重，无视政治纪律，漠视国家法律，乱作为。
1.违法扣押征用防疫物资。云南省大理市违法扣押征用防疫口罩案社会影响恶劣，干扰了全国防疫工作大局，严重破坏了防疫工作纪律，严重损害了云南防疫工作形象。2月10日，大理市卫生健康党工委书记、市卫生健康局局长杨××被免職，大理市工信和科技局党组书记、局长方×被给予政务记过处分。2月20日，大理市委书记高××被免职，大理市委副书记、市长杜××，大理市政府党组成员、副市长娄××2人受到撤销党内职务、政务撤职处分。还有大理州委副书记、州长杨×，大理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杨×，大理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市监委主任张××3人被诫勉问责。
2.违反疫情防控统一指挥调度。2月7日，湖北省黄石市城发集团副总经理、鄂东医养集团有限公司党委书记余××，在主持鄂东医养集团疫情防控工作会议时，公然违反市疫情防控指挥部统一调度，要求下属医院在执行指挥部调度前需先通过集团再安排，对疫情防控工作造成不良影响，余××被免职。
3.擅自改变疫情防控相关制度。湖北省黄石市黄石港区胜阳港街道党工委书记吴××，未经批准擅自同意延长居民外出采购物资时间，引发群众聚集性事件，影响恶劣。2月24日，吴××受到撤销党内职务和政务撤职处分。
4.工作不实导致脑瘫患儿死亡。1月29日，湖北省黄冈市红安县华家河镇一脑瘫患儿，因父亲被隔离未能得到认真照料在该镇集中观测点房间内死亡。2月1日，镇党委书记汪××，副书记、镇长彭××因工作不实、作风不实，双双被免职。
5.环卫车运送平价肉引发民愤。3月11日，武汉市青山区钢都花园管委会使用环卫车辆为辖区园林社区居民运送集中购买的平价肉，对居民群众的身心健康造成不良影响。3月12日，武汉市纪委对负有领导责任的青山区副区长、区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指挥部市场供应保障组组长骆×党纪立案审查。同时青山区纪委监委研究，并报区委批准，决定对钢都花园管委会党委书记徐××，党委委员、管委会副主任周×予以免职，并立案审查。
（四）假作为型
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中，部分领导干部官僚主义、形式主义严重，敷衍塞责，甚至弄虚作假。
1.疫情防控流于形式。2月24日，因不认真落实防控工作要求，不深入一线督导，其包联的河夹镇人员管控、店铺管理、政策宣传等防控措施浮于表面，湖北省十堰市郧西县政协党组书记、主席王××受到党内警告处分。另有因履行防控责任意识不强，工作浮于表面，仅通过电话、短信遥控联系其包联的店子镇防控工作，未到该镇实地督查，湖北省十堰市郧西县人大常委会党组副书记、副主任郑××受到党内警告处分。
2.数据统计严重不实。湖北省荆门市相关部门和人员在统计上报新冠肺炎确诊病例数据工作中，政策把握不准、履职尽责不力、审核把关不严，导致发生上报确诊病例为负数的怪相，造成严重不良影响。荆门市委书记张××、市长孙×被诫勉，市政府副市长梁××受到党内警告、政务记过处分，荆门市卫生健康委主任李××、副主任李××受到党内严重警告、政务记大过处分。
3.疫情防控工作造假。湖北省十堰市丹江口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王××，作风漂浮，对自己包联的均州路办事处防控工作不重视，底数不清，编造虚假工作日志。2月24日，王××受到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另有湖北省鄂州市经济和信息化局党组书记、局长方××，未按规定要求带头深入社区开展疫情防控，对本单位部分党员干部未深入社区等问题不抓不管，并提供虚假情况应付检查，2月24日，受到免职处理并被党纪立案审查。
二、战“疫”问责
领导干部素质“短板”分析
分析上述四类典型案例可见，部分领导干部战“疫”考验不过关，主要是存在“致命”的素质“短板”。
（一）政治素质低不敢担当
1.政治站位不高。湖北对多批次干部的处分都使用了“政治站位不高”;对省监狱管理局领导干部处理时使用“政治意识、大局意识、法治意识严重缺失”;武汉市对区级领导干部的处分甚至使用了“对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疫情防控工作重要指示批示精神不用心不用力”。云南在处理大理市违法扣押征用防疫口罩问题时指出，“大理市违法扣押征用防疫口罩问题属实，情节恶劣，性质严重，严重干扰了全国防疫工作大局，严重破坏了防疫工作纪律，严重损害了云南防疫工作形象，充分暴露出大理市委、市政府在紧要关头，无视政治纪律，漠视国家法律，本位主义严重，形式主义、官僚主义问题突出”。这些说明一些领导干部平时政治口号喊得很响，关键时刻该讲政治时却掉“链子”。
2.责任意识不强。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疫情就是命令，防控就是责任。”守土有责、守土尽责，是党中央对领导干部的要求，也是每名领导干部岗位职责的应有之义，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梳理战“疫”问责案例发现，在问责事由方面“履行防控责任不力”几乎是湖北省的标配，而其他地区也大都少不了“履行责任不力”或“防控措施不力”造成疫情恶化后果等。这些都说明了一些领导干部责任意识不够。
3.担当精神不足。面临突发重大疫情，许多党员领导干部，无数的医护人员、子弟兵、志愿者都纷纷加入了最美“逆行者”的行列，用实际行动甚至是生命展现了自身应有的时代担当。但也有一些“官员”担当精神不足，不敢担当，被问责的领导干部中不乏“不能到岗”者，更有“擅离职守”，甚至“临阵脱逃”者。
（二）专业素养缺乏不能担当
1.部分党政领导干部专业素养不足。SARS过后，我国的疾控系统已直达基层，各级政府应对此类事件的危机处置预案早就拟定并经过演习。为何面临突发疫情有的地方反应还是很迟钝？从被处分和处理的领导干部中，可以发现一些领导干部缺乏应对疫情危机的基本专业知识。在初期，对疫情危机扩散的严重性认识不足，迟迟未能启动应急预案;在疫情大暴发后，又惊慌失措，出台过激的“硬核措施”引发次生问题;在抗疫阻击战的关键时期，又对“四个集中”防控措施落实不力，对感染者未能做到“应收尽收、应治尽治”。
2.部分业务部门领导干部专业精神丧失。卫生健康委、疾控中心的领导干部大多专业出身，有的还是专家。这些专业型的领导干部在抗疫中的表现绝大多数很优秀，为各级党委和政府抗疫决策当好了参谋和助手，但也有少数表现不合格。战“疫”问责的一些领导干部不少曾经是行业的佼佼者，拥有研究生学历，硕士、博士学位，副教授（副主任医师）、教授（主任醫师）等高级职称。但是在走上领导干部岗位以后，却沾染了官气，丧失了专业精神，侵蚀了自身专业素养，弱化了尽职担当的基本能力。
（三）危机治理能力差，不善担当
1.风险意识缺乏。虽然我国机关和企事业单位制定有各类危机应对预案，但面对此次突发新冠肺炎重大疫情，由于风险意识缺乏、底线思维不足，疫情防控中一些领导干部仍旧反应迟钝、情况不清、思路不明、准备不足、措施不实。如湖北、新疆等地都出现了“一问三不知”的领导干部。
2.危机处置能力差。此次疫情防控中，一些领导干部危机处置能力不足，工作浮在表面，仍然高高在上，空喊口号，以会议落实会议，以文件落实文件，简单地把工作往下推;在党中央已有战略部署，上级党委政府已有决策情况下，一些领导干部仍然作风漂浮，甚至盲目乐观、粗心大意，执行不力，贻误疫情防控时机。此次问责的领导干部多因“落实防控措施不力”“执行集中隔离指令打折扣、搞变通”“落实‘应收尽收、应治尽治工作要求严重不到位，以致大量患者未及时入院收治，造成恶劣影响”等而被处分。
3.依法依规抗疫能力不足。依法依规行政是国家治理现代化的基本要求，疫情防控也须依法依规而行。然而，无论是违法扣押征用防疫物资和公然违反疫情防控指挥部的统一指挥调度，还是各地频现的过激“硬核”防疫措施，无不折射出当前我国依法依规行政的堪忧现状。这虽为个案，但管中窥豹可见一斑。由此可见，提升我国各级领导干部依法依规行政能力，仍然任重而道远。
4.庸官懒政贻误抗疫。在疫情面前，一些领导干部不愿负责、畏首畏尾，工作不主动、凡事等待上级指令，不推就不动，属于典型的庸官懒政。如湖北省恩施州宣恩县椿木营乡和利川市毛坝镇党委、政府对武汉返乡人员管控不力，对群众聚集活动劝阻制止不力，辖区内发生多处群众聚集，造成严重不良社会影响。
三、领导干部素质提升路径
处分和处理战“疫”不合格的领导干部不是目的，根本目的在于通过补齐领导干部的素质“短板”，建设一支高素质专业化的领导干部队伍。
（一）补好政治素质“短板”，培养敢于担当的“帅才”
2016年7月26日习近平在中央政治局进行第三十四次集体学习时指出，“轻轻松松的事不需要担当，难事大事才需要担当”。这次战“疫”中被处理的领导干部，大都不缺文凭不缺资历，平时讲话也不缺政治口号，缺的是一种责任意识和担当精神，危急关头不愿冲、不敢冲。因此，在领导干部队伍建设方面首先要补齐责任意识和担当精神这块“短板”。
1.敢于负责的精神状态。“为官避事平生耻”，“任其职，尽其责;在其位，谋其政”。领导干部重任之下，必须能负重才能担当。负重就要敢于负责。敢于负责，是领导干部必备的精神状态[1]（P229）。在战“疫”中，党和人民对领导干部是这样要求的：“必须增强责任之心，把初心落在行动上、把使命担在肩膀上，在其位谋其政，在其职尽其责，主动担当、积极作为。[2]”此次战“疫”中无论是“火线提拔”还是问责，关键一点就是看领导干部在其位谋其政尽其责的实际表现。干得好就及时提拔重用，干得不好就“回家卖红薯”或依法依规查办。今后这应成为领导干部教育和管理的常态。
2.用实际行动诠释对党的忠诚。党的十九大要求领导干部要把“对党忠诚、为党分忧、为党尽职、为民造福作为根本政治担当”。这种政治担当，不是开会时背诵和空喊的政治口号，而是“要用知重负重、攻坚克难的实际行动，诠释对党的忠诚、对人民的赤诚”[3]。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紧急关头，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各级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必须增强必胜之心，拿出战胜一切敌人而不被任何敌人所屈服的大无畏革命气魄，勇当先锋，敢打头阵，用行动展现共产党人政治本色。”战“疫”中，一批干部“火线入党”“火线提拔”，凭的就是用实际行动诠释对党的忠诚，用行动展现共产党人政治本色。这样的干部提拔到领导岗位，人民拥护，党组织也放心。相反不能用实际行动诠释对党忠诚的人是“伪忠诚”，不仅不能当领导干部，更不配当共产党员。
3.用实际行动诠释对人民的赤诚。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的宗旨，都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党的干部都是人民公仆，自当在其位谋其政，既廉又勤，既干净又干事。我们做人一世，为官一任，要有肝胆，要有担当精神”[4]。现代社会充满各类风险，当危机来临，作为在任领导干部应牢记“人民利益高于一切”。首先，要保一方平安，把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放在首位。切实采取有效措施，坚决遏制危机蔓延势头，减少对人民群众的损害，才能充分体现我们党一贯的人民立场和为民情怀;其次，要解决人民群众因危机灾害而发生的生活困难。“必须增强仁爱之心，当好人民群众贴心人，及时解决群众所急所忧所思所盼”[2]。及时回应社会关切特别是群众的集中诉求，不回避矛盾，积极推动问题解决。只有当好人民公仆，把“坏事”变好事，把好事做得更好，才能获得人民拥护，才能获得组织的信任和重用。
（二）补好专业“短板”，培养能担当的“专才”
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这次疫情防控工作中，一些领导干部的治理能力和专业能力明显跟不上，必须引起高度重视。我们要增强综合能力和驾驭能力，学习掌握自己分管领域的专业知识，使自己成为内行领导。”[2]
1.领導干部须懂行。各级党委和政府的“一把手”是班长，把握全局、协调各方，承担领导责任，从分工角度来说，主要负政治责任。班子成员中各分管领导，对口的单位大多是业务部门，因此必须管一行、爱一行、钻一行，成为内行或比较内行。如果不懂行，平时尚无大害，但风险来临，危机到来，就会急而无智、说外行话、办傻事，甚至好心办坏事。丢官事小，给党和人民造成损失就难以弥补。
2.业务部门领导干部须内行。此次疫情防控，冲在前面的是市、区、县卫生健康委的领导干部。他们绝大多数都防控得当，进退有序，效果很好，考验合格。但也有少数被问责处理，其中不乏拥有高学历高职称者，有的还在高校或地方担任过领导职务，也不缺资历。这对领导干部的素质教育与培养提出了新课题。一是业务对口的专家从政后，应去掉“书生气”，尽快“接地气”，了解实际情况与熟悉工作流程，心中有数指挥方能得心应手;二是有管理专业背景（学历或职称）的干部，要坚持理论联系实际，避免成为纸上谈兵的“赵括”;三是没有专业背景又担任了业务部门的领导干部，应该干什么学什么，及时通过自学或业务培训成为“行家里手”。切忌上演“一将无能、累死千军”悲剧。
（三）补齐能力“短板”，培养善担当的“通才”
领导干部或主政一方或主管一个部门，工作不会一帆风顺，可能面临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和危机。部分领导干部平时履职尚可，但危急关头则表现不佳，原因就在于决策力和执行力不足。因此，培养“通才”型领导干部，重点应提升其决策力和执行力。
1.提升党委和政府“一把手”的决策能力。宪法和党章规定，中国共产党是中国社会主义事业的领导核心，党委书记就是第一责任人。我国宪法和政府组织法规定，各级人民政府实行“行政首长负责制”。此次战“疫”，地方各级党委和政府的“一把手”就是各级抗疫指挥部的“双首长”制总指挥。面临危机时的决策尤其需要科学化民主化法治化：首先是科学决策。领导干部虽不可能是“专才”，但可以借助专家外脑，听取“智囊”的意见，并结合掌握的第一手真实信息进行果断决策;其次是民主决策。遇到危机时不能像平时那样“坐而论道”，但仍可借助现代电子信息技术及时与班子成员进行充分意见沟通;三是依法决策。一方面，敢担当不等于乱作为，公共权力都必须依法依规行使。另一方面，面临危机地方政府可以依法向上级或同级人大常委会请求授权，并简化决策程序。特别紧急情况下可以“先斩后奏”，并事后承担应有责任。疫情就是命令，防控就是责任，不能因坐等上级指示而失去最佳决策时机。
2.强化地方党委和政府的执行力。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没有广大党员、干部的积极性和执行力，再好的政策措施也会落空。”[5]在此次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中，某些地方在党中央已有战略部署，上级党委和政府已有决策情况下，一些领导干部“执行集中隔离指令打折扣、搞变通”“落实‘应收尽收、应治尽治工作要求严重不到位”。战“疫”紧要关头，习近平总书记再次强调：必须增强谨慎之心，对风险因素要有底线思维，对解决问题要一抓到底，一时一刻不放松，一丝一毫不马虎，直至取得最后胜利[2]。作为地方党委和政府的领导干部平时就应做到：第一，党中央提倡的坚决响应，党中央决定的坚决照办，党中央禁止的坚决杜绝;第二，决不允许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决不允许有令不行、有禁不止，决不允许在贯彻执行中央决策部署上打折扣[6]（P322）;第三，对领导班子做出的决策、部署的工作、定下的事情，班子成员要立言立行、马上就办、紧抓快办。总之，领导干部要以踏石留印、抓铁有痕的劲头抓工作，以钉钉子的精神干事业，做到一张好的蓝图一干到底。
（四）补齐激励“短板”，锻造“精兵强将”队伍
长期以来，我国领导干部队伍建设存在“能上不能下”的难题。对以权谋私、蜕化变质的贪官，因为其违法乱纪，下掉他们是容易的。但对政治麻木、办事糊涂的昏官，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懒官，推诿扯皮、不思进取的庸官，对之免职却不甚容易。此次战“疫”中，各地党委和政府正负激励双管齐下，一方面对表现突出的党员和干部进行了公开表扬、表彰，并对部分干部进行了“火线提拔”;另一方面对不敢担当、作风漂浮、落实不力的，甚至弄虚作假、失职渎职的干部，进行了严肃问责和组织处理。此举为我们解决长期以来想解决而又未完全解决的领导干部“能上不能下”这一难题提供了有益借鉴，为积极探索领导干部“能上能下”的常态化，锻造能够应对各种危机和攻坚克难的“精兵强将”队伍提供了可行思路：一是选拔领导干部应把勇于负责、敢于担当的实际表现放在考察首位;二是在平时的组织考察和民意测评中发现“昏官懒官庸官”现象的要果断及时“换将”，对庸官懒政可能造成损失的应立即启动“追责”程序;三是选拔专业领导干部不能只看学历和职称，更要看解决问题的专业精神和专业能力。
（五）补齐班子“短板”，打造攻坚“指挥部”
此次战“疫”再次证明，能不能打胜仗，关键在领导班子。因此，要按照新时代高素质专业化的要求，精准配备好各级党政领导班子，打造一个优势互补，专业结构合理、整体效能突出的“指挥部”。风险社会时代，各级党委和政府随时可能面临各类危机和突发事件，处理起来都需要很强的专业性，因此在党政领导班子配备中必须补足干部专业化“短板”。有观点认为党政管理是一种综合性专业，“外行也能领导内行”，不一定要专家当领导。也有观点认为党政管理是一种业务性很强的专业，“班子成员内专家越多越好”。这两种观点都反映了在领导班子或工作班子配备中，忽视干部专业素养与岗位相匹配的用人原则，从而造成岗位性质与干部专业特质，政治素质与专业素质，通才与专才之间关系不协调。领导干部专业化应是与所在的领导岗位需求相联系的，提高领导干部队伍专业化水平，要避免无视岗位所需，而简单、片面地追求高学历化、专家化。这种做法恰恰是对领导干部队伍专业化的一种背离。习近平曾指出：“‘书呆子现象要不得，一个优秀的政治家不能只懂某一门知识，而是一个大‘杂家”，“这些‘杂家虽然不专，但他们站得高，看得远，把握住大势，所以才能领导诸多专家”[7]。综合而言，领导班子配备，“一把手”最好是复合型人才，把握方向、统筹全局，其余班子成员最好是其分管业务领域的专才，英明能干、执行有力，从而实现领导班子整体效能的提升。
总之，作为一种负向激励的方式，问责的目的不仅仅是处分或处理不合格的领导干部，根本目的更在于通过问责及时补齐我国领导干部的素质“短板”，从而建设一支有担当、敢担当、能担当、善担当的高素质专业化的领导干部队伍，为我国各项改革和发展事业的善始善终、善作善成提供可靠且有力的干部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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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countability of the Fight Against Coronavirus and Quality Improvement of
Leading Cadres
— an analysis of 116 leading cadres cases
ZHENG Wan-jun，CHEN Wen-quan
（Institute of Local Governance，Yangtze Normal University，ChongQing 408100，China）
Abstract：Contrary to those promoted at top speed for outstanding performance，some leading cadres were held to account for inaction，slow action，disorderly action and false action in preventing and controlling the COVID-19 epidemic. Accountability of the fight against coronavirus has exposed the vulnerabilities of some leading cadres，such as fearing bearing，inability to bear，feeling weak in bearing. To improve the ability of leading cadres in crisis management，we must focus on overcoming the vulnerabilities in political and professional qualities，on cultivating the professional and general talents who are good at taking on responsibilities，on forging a contingent of leading cadres capable of overcoming difficulties，so as to build strong “headquarters” for all departments at all levels featured by daring to fight，feeling adept in struggling and being bound to win.
Key Words：COVID-19 Epidemic;accountability of cadres;quality promotion
責任编辑：彭 澜
收稿日期： 2020-05-18
基金项目： 重庆市社会科学规划项目“人口空心化背景下农村党建的困境与创新研究”（2015YBZZ022）;重庆市教委人文社科研究项目“重庆市贫困村党建调查与能力提升研究”（18SKGH143）
作者简介： 郑万军，博士，教授，硕士生导师，长江师范学院地方政府治理研究中心主任，主要研究方向为基层治理;陈文权，教授，长江师范学院地方政府治理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员（原中共重庆市委党校二级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公共人力资源管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