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创伤理论角度分析《铁皮鼓》

    李妍

    【摘 要】《铁皮鼓》是由德国著名导演沃尔克·施隆多夫改编并执导格拉斯的同名小说《铁皮鼓》(“但泽三部曲”的第一部)而成的电影。该电影讲述了奥斯卡三岁时目睹了成年人世界的丑恶,即母亲与舅舅偷情,造成了奥斯卡的心理创伤,为了逃避这个成年人的世界,所以通过选择拒绝长大来反抗这个丑陋的世界,反抗其父母以及舅舅,反战即反纳粹党的暴行,逃避个人情感的个人反抗史。通过格拉斯对《铁皮鼓》中主角奥斯卡的描述和故事发生的背景,本文主要将从战争创伤和Bowen家庭系统理论来分析《铁皮鼓》中的主人公奥斯卡。

    【关键词】创伤理论;战争创伤;家庭创伤;《铁皮鼓》;奥斯卡

    中图分类号:J905文献标志码:A? ? ? ? ? ? ? 文章编号:1007-0125(2020)02-0079-02

    《铁皮鼓》中包含了三篇故事内容,每一章都以主人公奥斯卡·马采拉特为叙述者。在奥斯卡三岁生日时,发现母亲与父亲关系如履薄冰,并且与自己“胜似父子关系”的舅舅和母亲偷情,看到了大人世界的黑暗,为了逃避成为大人,通过“有意识”地跌落楼梯,让他的“梦想”得以实现。虽失去了可以长大的身体,但其心灵和智力却远高于同龄人,并且通过击鼓以及呐喊的方式去反抗他自身的无力感和世界的黑暗。奥斯卡的母亲因怕事情暴露,选择了自杀,他的父亲阿尔弗莱德·马采拉特将他接回了家里,他父亲参加了纳粹党,还给他请了个女佣,并且父子俩都与女佣发生了关系,后来女佣生了一个孩子,奥斯卡认为是“自己的”。

    一、时代背景下的战争创伤

    《铁皮鼓》这部小说的时代背景时间是从1899年到1946年。1933年纳粹党希特勒成为德国总理后,纳粹党在但泽占了上风。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纳粹党采取残忍的军事行动,包括纳粹党的安乐死计划(把精神病患者、痴呆儿童等病人作为“不值得活的生命”予以消灭),在集中营煤气室屠杀犹太人。经历了十几年的恐怖统治后,在1944年以军官暗杀希特勒的“七·二零”事件,以及戰后纳粹被驱逐为结束点。[1]

    小说中反映纳粹党对犹太人实施暴行的一个片段是对奥斯卡极好的宾馆住宿楼下的小杂货店的老板马科斯,他是一名犹太人,当纳粹在但泽横行时,他并没有做任何反对纳粹的事情,就被纳粹党残忍杀害了,死后家里还被纳粹党砸了。奥斯卡目睹了这一幕,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奥斯卡用双手挡住自己眼睛的这一举动,透漏出他对战争的厌恶。通过奥斯卡年少的视角叙述了这一段故事,从侧面直观地表现了二战时期德国纳粹党对犹太人的迫害。

    从奥斯卡两个“父亲”的党派对比,来表现战争的残酷以及两者的遭遇,并且两者的死亡都是奥斯卡亲眼所见。“父亲”马采拉特经不起蛊惑,很快便加入了纳粹党,并当上一名冲锋队小队长,因此每天暗暗自喜; 而他的舅舅布朗斯基因为在波德战争期间参与了一个反抗纳粹的波兰邮电局的战争,后来被纳粹处死。而奥斯卡的“父亲”因为参加了纳粹党,在苏军反攻纳粹时,为了掩盖身份,急忙将纳粹党的帽徽扔掉,却被奥斯卡拣起,重新递到他的手里,他的“父亲”匆忙地将帽徽塞进嘴里,却被别针卡住了喉咙,最终被苏军击毙,这是以讽刺的手法写奥斯卡“父亲”的结局。

    君特·格拉斯在其小说《铁皮鼓》中,通过奥斯卡的视角来叙述,从见证者的角度描写了二战时期德国纳粹的各种事件:纳粹大规模阅兵,残杀犹太人,战争炮火的无情等。奥斯卡目睹了父辈的三角恋,亲身经历了波兰邮局保卫战,跟随马戏团到战争西线进行劳军慰问演出,目睹了士兵对修女的残忍屠杀。 这一幕幕都是以战时德国小市民的真实生活为中心,从小市民的角度去观察、分析战争中的种种丑恶现象,广泛地反映当时战争中的生活,表达了对战争的厌恶之情,并具有一定的反思战争的意义。[2]

    格拉斯通过奥斯卡的视角,写出自己在儿童和青年时期在德国正值纳粹统治时期时自己的感受和所见所闻。格拉斯参加过希特勒少年团和青年团,未能中学毕业,而后又被卷进战争,充当了法西斯的炮灰。他经历了德国黑暗时期,对战争有阴影,并充满了厌恶,这些促使他成了一个立场坚定的和平主义者。格拉斯通过创作小说的方式来表达战争的残忍性,以及对其舒缓战后创伤有帮助。

    二、混乱伦理下的家庭创伤

    (一)世代延续的家庭缺失问题

    奥斯卡的家庭问题是极其混乱的,父亲不是父亲,舅舅不是舅舅,弟弟不是弟弟。他的家庭问题追溯其源,可以追溯到奥斯卡的外祖母,他的外祖母戏剧性地认识了他的外祖父—一个纵火犯。而在奥斯卡的母亲出生不久,他的外祖父已经被发现了,然后跳湖离开了,至此再也没有回来过。奥斯卡外祖父的无责任感,以及对家庭的缺失,导致奥斯卡的母亲从小就缺少父爱,因此他的母亲会对表弟产生超出亲人范畴的情感,并且一错再错。

    奥斯卡则是因为不小心看破了母亲与“舅舅”之间的事情,觉得成人的世界是黑暗的,所以他选择从阁楼上跌落下去,让自己不再长大。母亲因这种背德感而选择自杀,奥斯卡对其前因后果一清二楚,目睹了母亲的死亡,从此失去了母亲的爱护。奥斯卡对母爱是极其渴望的,所以后来和女佣也是其“养母”的马丽娅发生了关系。奥斯卡的两个“父亲”,名义上的父亲对他几乎不管不问,实际上的父亲又是自己的“舅舅”,不能完全取代父亲的位置,所以奥斯卡也一直处于“无父”状态。世代延续的家庭缺失问题让奥斯卡遭受了不小的家庭创伤,让其对家庭的概念缺失,对家庭生活失望、甚至绝望。[3]

    (二)通过Bowen家庭理论分析奥斯卡的行为

    从这件事可以发现《Bowen家庭系统理论之八大概念》其中的“情绪切割”,情绪切割是一种分离、孤立、撤退、逃离的过程,或者是否认家庭的重要性。“当与父母紧密生活时,未解决的情绪依附会透过自我否认与自我孤立的内在操作来表现,或者透过逃离父母,或者透过情感上的隔阂,或者同时结合情感上的隔离与距离上的疏远。过去情绪切割越强烈,越可能在自己的婚姻中,有比父母亲更极端的家庭问题,也越可能使自己的小孩会比他有更强烈的切割。这些过程的强烈情绪会产生许多变化,而情绪切割是处理这些变化的方式。”通过Bowen家庭理论来看:其一,奥斯卡的情绪切割比他的父母亲都要强烈,通过不想长大的方式来逃避,与其父亲的关系逐渐疏远;其二,否认家庭的重要性,所以后期会亲手害死自己名义上的父亲,目睹舅舅的惨死。奥斯卡自己名义上的父亲从来不关心他并与其有着冲突,自己的亲生父亲却是名义上的舅舅,这对奥斯卡而言,他其实处于“无父”的状态,家庭功能上的缺失造成了奥斯卡的家庭创伤,他对家庭责任感没有清楚的定义,所以会和继母发生关系并生下孩子,甚至明知是自己的孩子也不抚养,好像与自己无关。

    三、结语

    痛苦的经历给奥斯卡的生活带来了深刻的影响。因为二战,奥斯卡在这场战役中失去了两个“父亲”、朋友、爱人,亲身经历了战场上残忍黑暗的一面,对奥斯卡造成了永不愈合的创伤。战争的创伤让奥斯卡对战场充满了厌恶,并且之后他离开了战场,回到了家里,发现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参加了纳粹党,加深了对自己父亲的憎恨之感。因为奥斯卡家庭混乱的问题,奥斯卡在发现了成人世界的黑暗后以及家庭关系的缺失,导致奥斯卡的情绪切割严重并且否认家庭的重要性及意义,奥斯卡在自己选择恋爱的时候也产生了巨大问题。家庭的创伤造成了他不相信家庭关系,和自己的继母发生了关系,生下了自己的儿子。只因其不喜欢玩铁皮鼓,就将其抛弃了。影片表现主题时大量采用荒诞离奇的表现手法,写出了作者对于二战时期人性的怀疑和反思,但是其中不免流露出作者对于未来的困惑。

    参考文献:

    [1]Bowen,M. Theory in the Practice of psychotherapy [J], Family Therapy: Theory and Practice,1976(4): 42-90

    [2]陈会力.“罪”·救赎·迷失——电影《铁皮鼓》的另一种解读[J].电影文学,2009(01):75-76.

    [3]许逸含,殷姝瑶,南楠.联邦德国文学界对二战的反思[J].安徽文学,2017(02):159-160.

    作者简介:李 妍(1996-),女,汉族,辽宁大连人,辽宁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生,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