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洛—庞蒂的存在主义现象学

    周启杰++李瑶

    【摘 要】当今世界，随政治格局趋向于多元化，经济全球化的曲折发展和新科技革命对社会影响的不断加深。世界一体化进程取得了重要成果。但是这一进程的加快也导致了一系列人类社会生存和发展的难题，为了解决人类社会面临的共同难题，必须深刻地把握历史的本质和人类的历史进程。按马克思主义的视角来看，梅洛-庞蒂在这方面做了非常有意义的探索。梅洛-庞蒂的声名主要是来自于他的现象学贡献，保罗·利科称他为“法国最伟大的现象学家”。

    【关键词】梅洛-庞蒂；存在主义；现象学

    【中图分类号】B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0475（2017）09-0088-02

    一、存在主义的现象学方法

    西方认识论中认为由胡塞尔创立的现象学具有很大的影响力，20世纪初爆发了一次大规模的现象学运动，现象学对于后来的存在主义有一定的启发意义。梅洛-庞蒂和萨特对胡塞尔的一些思想持否定态度，然而他们仍在不同程度上接受了胡塞尔现象学方法，试图把存在主义和马克思主义相结合，用存在主义的基本理念进一步拓展和补充马克思主义。努力在存在主义与马克思主义之间构建一座新的宏伟的思想桥梁，这一思想是深深地烙有现象学印迹的存在主义。

    现象学的本质就是描述：它不解释，而是阐述。梅洛-庞蒂对于知觉现象学的观点是，不应该把主体与世界、主观与客观、主体与客体分开，人是肉体之身，就必然有物质欲望，但是由于自我意识的存在，所以人的身体并不能放纵地存在。人既是自由的，又是被决定的，既是主动的，又是被动的。对人来说，是肉体促成了人生存意向的主动性，并不是其意识，但这是深藏着欲望和充满意义的主体的肉体，这就是真正超越的主体。对于人這个身体是与思维不可分割的存在，使人与世界都变得模糊暧昧的存在。梅洛-庞蒂对这种“纯粹”自由否定的思想一直贯穿其整个哲学发展的过程，并由此继续对历史和社会的现象学研究。

    二、梅洛-庞蒂“知觉主体的在世”

    梅洛-庞蒂被誉为是“法国最伟大的现象学家”。他从胡塞尔的晚期哲学思想出发，同时又接受了海德格尔在世存在这一基本思想，但最终又超越或偏离了这两人的思想，构造出他自身一种独特的身体现象学。

    首先，在世存在是身体的在世。其向我们呈现出的是一种独特的蕴涵结构，即一个由心灵、身体和世界这三者所构成的辩证循环系统，它们三者之间是相互蕴含且不可分割的。它们其中的任意一项都不能在脱离其它两项的情况下，而单独的起作用，它们只能在共同这一个整体当中，才会获得独自存在的理由和保证。在这里，心灵就是内在于世界的心灵，是肉身化的心灵；而身体则是灵化的身体，同时也是在具体处境之中的身体。然而对于世界，也将不再是实在论意义上所描述的客观世界或者是由先验意识所构造出的世界，变成了一个被知觉世界，这也就是所说主体间的世界，一个极端的主观主义和客观主义相结合的世界。然而，因为身体贯穿起了其余两者所以在这三者当中起着重要的枢纽作用。正因为强调了身体性，所以才使梅洛-庞蒂的在世存在思想区别于胡塞尔、萨特等人的思想。

    梅洛-庞蒂正是基于在这一独特在世存在的思想上，进一步建构起了他身体—主体的概念。身体—主体将会透过时间性、空间性、性欲、表达这些不同的侧面而呈现出来，在于主体之中每一个侧面都会揭示出某一属性和特征，这些都是内在于主体之中的，对于主体来讲它们都是同等重要的。它们之间不存在从属关系，是相互作用和相互交织的，从而构成了一个共同却又不可分割的整体。我们想要研究身体与空间、时间、性欲和言语表达之间的关系将需要依次从这些侧面着手，了解这些侧面是怎样在其互相作用和相互交织当中来构成了身体—主体的，这也就是我们最终的目的。我们在对这些侧面进行具体分析的同时，也会对于梅洛-庞蒂在后期思想中这些方面的改造和发展有简单地涉及。

    作为在世存在中的主体，身体—主体也是一个介入和实践的主体。在这我们首先探讨身体与主体、自然、社会、历史之间的关系主要详细选以下几个方面。梅洛-庞蒂试图探讨在艺术中身体与自然以及个体与普遍是怎样相互之间交融和衔接的；是否还存在着一种更为原始的、和谐的和统一的主体间关系，是否在他者中还是在唯我论和主观意识两种对立的人际关系之下。最后，梅洛-庞蒂试图通过身体与境遇、个体与群体间的辩证关系，以此在历史中超越相对主义的历史观和历史终结的决定论，最终将选择一种走向垂直生成的存在历史。对于这一部分的论述，梅洛-庞蒂思想踪迹会被勾勒地更加清晰，其如何从其早期身体在世的生存论过渡到后期世界之肉的存在论。

    最后，梅洛-庞蒂构建了关于“世界之肉”的存在论思想。这可以说是，他思想发展必然从早期的生存论转变到后期的存在论。通过发生在存在之下“肉的开裂”，以及肉与身体—主体的关系分析了“肉”的概念。研究表明，梅洛-庞蒂是要为世界之肉生存论奠定新的基础，才否定早期的生存论思想，从而转向存在论。这样看来，身体—主体的概念在他的后期思想中并没有被抛弃，而是重新被放到了一个新的存在秩序当中。对此，我们可以说，梅洛-庞蒂哲学思想是处在一个现代与古代、与后现代暖昧交接的位置上。

    （一）知觉的首要性

    知觉具有首要的地位。这是梅洛-庞蒂知觉现象学的基础。他关于“行为”的概念在《行为的结构》中有所描述，而且相当明确地突显出他哲学发展的大致性方向，这就是大家对他意义理论关注的一致认同。他在对“行为”概念进行解释的同时，对于如何处理笛卡尔二元论和经验主义实在论的问题上持有批判态度。在《知觉现象学》中他找到了最为源头性质的东西进行批判，就是如何具体表述知觉的概念。而在《行为的结构》中只有很少的部分来介绍知觉的特征，我们仍然可以确定梅洛-庞蒂“存在着要被知觉的东西”这一知觉的信念。他认为，这些被知觉的东西可以是“对象的状态、形式和质料的关系、心灵和身体的关系、意识的个体性与杂多性”，[1]他所要做的就是要表明它们是如何建立在“知觉意识”之上的。

    因为“知觉”概念直接涉及到人的身体，所以我们通过这一概念可以深刻地探讨关于人身体的问题。就像“行为”的概念在《行为的结构》中所描述的那样，知觉体现在心理意向与身体运动的相互交融之中，既不是纯粹的物质也不是纯粹的意识。所以与客观主义态度不同的是，他并不没有把知觉等同于透明性思维。梅洛-庞蒂极力表明了其知觉暖昧性的立场。他认为，知觉是一个含混的领域。这一知觉状态下，当我想要感知外部事物，事物向我表明它的存在总是以一种不完全的态度呈现出来，但并不能察觉到全部的事物用完全明晰的方式，而我所看到的也仅仅是事物的一个侧面而已。我们就可以这样说，知觉是处于在一种半意识状态，这是因为我并没有把事物当作意识内的客体和主题化，这也就是我在知觉意识中并没对事物的认识达到穷尽，同时对于事物是模糊不清的。相应地，在继承和发展胡塞尔意义理论基础上提出这一理论，最终回归到对知觉概念的真正解读中，回归到知觉主体的现象学。

    （二）身体-主体

    梅洛-庞蒂强调，知觉是身体的知觉也是我们在世的原初经验，任何经验都不能脱离身体而独立存在。可以这样说，梅洛-庞蒂的整个哲学思考都是关于身体问题。

    身体是一个综合体系，这一体系使具有着无限意义的和丰富多彩的世界变化为可能。使第一人称“我”的世界和第三人称“他人”的世界成为可能，使我和他人的共同世界即复数人称的“我们”的人类世界成为可能。身体的所构成的综合体系是生成无限意义的身体结构，因为无论我所固有的身体还是综合存在的身体，在这一体系所呈现的根本是匿名的，可以通过这个匿名的身体唤起人格的意识。虽然身体图式是我的身体的一个体系，但它把我的视线引向内部，向着第一人称的自我意识的极化。同样，综合的身体体系也是通过内部的极化来占有了我的意识。匿名的身体具有内部和外部两种属性，如果说身体的内部是我的人格意识，那么外部则是他人的人格意识。

    所谓综合、匿名的身体就是梅洛-庞蒂通过批判笛卡尔的“我思”和胡塞尔的“先验自我”所确立的“身体-主体”。它是进入到生存领域的，并直接生成意义的在世存在的主体。

    （三）“肉”的存在论

    梅洛-庞蒂的思想中往往有像“自在—自为”“主体—客体”“能动的—被动的”等相互对立的概念，深入到隐蔽在对立现象的内部结构中是其想要达到的最终目的，为了去寻找二者之间更具体的和根本性的往返运动，来克服传统二元论的难题。梅洛-庞蒂早期将其揭示为具有含混性的己身这种往返运动的存在形式，然而不可避免的是己身的概念带有意识和对象区分的疑问，梅洛-庞蒂晚期现象学存在论的核心是“肉”的可逆性或转换的可能性，这一思想已经超越了主体与客体、意义与表达以及自我与他人之间的问题，从而回到一种对生存意义深入探究的本体论之中，彻底消除了身心、主客二分的认识论问题。知觉是梅洛-庞蒂现象学的立足点，只有知觉才是最真实的现象世界，知觉世界是“一切理性、价值和实存都预先假定的基础”。他晚期哲学思想的重心不再是单纯地探讨己身与世界的辩证关系，而是将知觉基础从早期的生存转变为后期具有存在意义的“肉”，即人如何存在于世界之中，同时也关注到了存在就是真理的根本开端，只是更加关注野性和荒蛮的身体间的生活世界。梅洛-庞蒂从晚年开始使用“肉”这一概念，主要较为集中频繁的使用是在其晚年的笔记和手稿中。他在《可见的与不可见的》一书中集中描述了“肉身”的概念，从此展开他以“世界的肉身—身体的肉身—存在”为核心的肉身哲学，进一步阐明了身体与世界的同质性，为呼应意义与表达的难题以“肉”绽放的形式呈现出来，从而提出了自我与身体之间相互“交织”的可逆性关系是以世界之肉为基础，最终达到的“肉身”的存在。梅洛-庞蒂采取拒绝使用意识哲学中“概念”“观念”“精神”“表象”等传统用词，所以在克服二元论的同时，并没有导向一元论。

    结语

    总之，在上述中我们能看出，梅洛-庞蒂对于整个理论进程来说都是以身体为基本线索的，他试图以身体作为突破改造整个传统哲学世界，来完成西方哲学的從主体性本体论转向到主体间性的本体论，这样我们就可以把他的哲学称之为“身体主体间性”理论。

    参考文献：

    [1]梅洛-庞蒂.行为的结构[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

    [责任编辑：秦 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