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存在的四重维度
张子娇
【摘 要】本文旨在从兰德曼人存在的四重维度出发，深入分析人的“完整形象”，即人是文化的存在、人是社会的存在、人是历史的存在、人是传统的存在。兰德曼认为，人是创造文化的人和为文化所塑造的人，他在研究社会的各种属性尤其是人的存在状态时候，在一个特定的范围即文化、社会、历史、传统中进行研究，并在此范圍内描述出来一个完满的人的形象，进而阐释人的存在与社会文化的相互作用。兰德曼的理论成果是对西方哲学家对人问题研究的继承与发扬，对于我们充分理解哲学人类学中研究的人的存在状态与有着积极的理论意义。
【关键词】兰德曼；哲学人类学；文化
【中图分类号】B5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0475（2017）010-0095-02
米切尔·兰德曼在对以往人类学的研究过程中形成了对人的独特见解，他认为：“人既是未确定性的生物，他要通过对自我的理解来补偿其原有的不完善性即未确定性。”[1]（P.183）并以此为研究的出发点，对人存在的四重维度问题进行了全面、系统的阐释与研究。兰德曼的理论在自我认识严重缺乏的现代社会，对于建构与研究人的完整形象，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意义。
一、人作为文化存在的维度
对人的研究一直以来都是哲学的主要论题，哲学的研究离不开它自身的主体——人，兰德曼人类学思想的主旨即“人是未确定性的生物，要通过对自我的理解来补偿其原有的未确定性或者说是不完善性，从而达到完整的人的形象。”[1]（P.186）人的能力并不像动物一样被事先规定，因此人在这个角度上来说人并没有动物完满，但是人可以利用自己的能力不断地改造自然，在此过程中形成了多种多样的文化，这就是动物所不能及的，也是人的文化性的体现。在这里兰德曼论述了他关于完整人的形象，即是“具有肉体的未特定化同时又有着精神的创造性的人的形象”。[1]（P.191）另一方面，人的本质是由人的创造性所决定的。它使人能够更好地确定自身的存在模式，从而不断发展创造，来达到自身的不断进步和发展。所以，人要达到自身的充分发展必须借助文化的力量，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这样才能构筑人的完整结构。
兰德曼认为，人是在吸收了先前的创造性成果即文化的基础上产生的，这个创造的成果是前人在早期在前时代之前所创造的。我们既然作为文化存在的主体，不但具有自身天生的才智源泉，也会有融入文化之中的我们的主观精神，当然我们也会继承前辈的客观精神。既然客观精神是客观的，既是历史的存在又是现实的存在，它是独立于主体人的不依赖我们意识的存在，同时又为我们思想情感和活动提供遵循的原则，于是产生了文化。人一开始就是在文化的基础上产生的并且是完整的。在兰德曼看来，人与动物的不同之处在于，他可以充分利用现有的生存环境进行自主的创造，是自由、自觉的劳动。人的存在是受她所存在的文化世界的约束，同时，人又能利用自身的创造力去创造文化进而确定文化的形式。人在创造文化的过程中逐渐确定了自己的存在和本质。总之，兰德曼认为“文化使人能直立行走，只有在文化包裹的气氛中人才能呼吸，文化如同人体内的血管系统是人的一部分一样，而血管里流淌的是主观精神的血型。”[1]（P.192）这表明他所认为的文化与形成文化的主体是密不可分的，缺少任何一个方面都不能充分阐释完整的人的概念。虽然每一个个体的生命是短暂的，每个个体所能创造的文化也是有限的，但正是这每一个有限的文化形成了我们一步步实现目标的一个新阶段的起点。人类创造了文化，文化又证明了人类的存在。
二、人作为社会存在的维度
兰德曼关于“人的本质”的思想在其《哲学人类学》一书中充分的体现出来。兰德曼认为，人也是社会的存在，这一事实早已为人所知，人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如同他拥有生理结构、心理功能一样，他一定会处在人群、团体或社会中，这是最自然而然的事，由此，人的社会性就凸显出来。古希腊的亚里士多德曾经谈到人与文化之间的关系，进一步表明了他的观点即除了上帝和动物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个体能独立的脱离社会存在。在兰德曼的观点中不可缺少地渗透着人是社会的存在，人是以一种生物的形态而存在的社会存在体，与此同时人也同时具备着心理的存在感，由此我们可以认为人也是文化的存在。我们知道人从生下来就离不开生存的环境，离不开社会、团体或人群。兰德曼指出，“人具有一定的创造力，这种创造力体现在主观精神生，与此同时，它又凝结着人类创造力的沉淀，由此又形成了客观精神，它充分的体现在人类文化所创造的成果上。”[1]（P.227）人所生存的社会与被人所创造的文化二者之间的关系十分密切。人的社会存在这个维度决定了人的文化存在，社会存在可以说是文化存在的前提，人要想达到文化存在的维度首先必须是社会存在。与此同时，人既是一个社会的存在，也必然是一个独立的个体的存在。因此，人既是社会的，又是个人的，人是文化的产物，当作为人的社会性在于他作为文化的产物充分体现了他的社会属性，当然文化又是为人所创造的，人在创造文化的同时需要充分发挥他的客观精神和主观精神。客观精神的人是兰德曼文化人类学的最后结论，但人脱离了他所生存的环境，脱离了群体，脱离了社会，必然不能生存。“在我们生命的一开始就接受某种客观精神的礼物即前人的创造性成果，我们的生命只是在客观精神的运行轨迹中增添了一些有利于我们的新内容。”[1]（P.226）总之，兰德曼认为，人尽管是社会的存在，有社会存在这一维度，却不能过分地夸大这一维度。人类虽然从属于社会，但社会只是文化产生的前提，我们必须要经过社会，实现自身不断发展乃是要达到客观精神的人，因为社会最初所创造的人并不是完整的人，完整的人的形象只有经过人类的不断创造改变，并在人类创造的文化中才能获得。从哲学人类学的维度来看，我们只有是社会的才能达到我们是文化的。
三、人作为历史存在的维度
兰德曼指出，人没有固定的本质停留在某处等待自己的前行，人是作为历史的存在，他认为人作为历史的存在有双重维度：首先“人既存在于历史之中，但是，人类又是历史的创造者。”[1]（P.226）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充分证明，动物在改造自然的同时是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而人却在历史发展的进程中发生了巨大的进步。不得不承认的是人的文化存在维度与历史存在的维度密不可分，因为人的文化性本身蕴含着历史性，这也就是人高于历史的存在的维度之体现。人在历史发展的过程中总是会创造各种各样的文化，这些文化并不是抽象的，而是具体的，正是文化的多样性才体现出它所具有的历史性，因此，人在创造文化的同时也创造着历史，人的文化性也体现在他是历史的存在。人虽然是在历史中产生的依附于历史，但他又创造着历史高于历史，历史的形成少不了人的参与，由此，人在他决定着历史的发展进程的同时又不得不受到历史的约束。在人所存在的历史维度里，文化是人的一种自由的创造，这实际上就是说人是高于历史并可以决定历史。在人是历史存在这一维度里，兰德曼进一步论证了人的变异性和人的永恒性。“人的变异性主要指的是人的本性。它突出体现了人的本性并不是永远一成不变的，他是随着人的发展不断变化的。文化也是不断变化发展的，没有永恒一成不变的文化类型，人也如此，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但是当这种变异成为某个时期文化发展的规律的同时，它也成了人的规律。[1]（P.229）因此，人的自主活动即使脱离了历史也没有任何一成不变的准则来约束，人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永久的存在，人在兰德曼看来，要探寻人的类型，必须把他置身于历史中进行研究，不能脱离历史来反思自身，对人的研究也必须研究人所存在的历史。虽然历史中人存在的状态有分裂也有混乱，但在历史发展的过程中，在人类创造的过程中一定有某种永恒不变的东西存在。这个永恒的东西可以理解为人性。兰德曼指出，“人的本性但并不是意味着是人的内容――客观精神，而是指先于任何内容的构造规律，也就是说人创造文化的这一过程即便是永恒的，但这个过程一定是同当时的历史文化紧密相关的”。[1]（P.229-230）
四、人作为传统存在的维度
纵观历史，在人类学早期所出现的对传统人的形态众说纷纭。他们所描述的人或是缺失的人、或是割裂的人、或是阻断的人。随后的人类学中所出现的理性的人、生物的人等归根结底，也是在关于二元论的争论问题。在兰德曼看来，人既然有文化的存在这一维度，也就必然有传统的存在这一维度，这充分表明人是受传统的制约，但同时人要努力超越传统。人作为传统的存在不是孤立的僵化的，而是被不断创造的。兰德曼指出，人要传承文化传统，就必须登上他所在时代的文化巅峰。
传统对人的影响在于它一部分可以使人来学习。另一部分就是传统能教育和改造人。这主要体现在一方面，人可以创造文化。个体只有通过对传统的学习，是自身的内在能力得到提高；另一方面，每个后来的人都必须学习这种文化材料。以语言为例，兰德曼指出，人生来就能够说话，在他存在的环境中通过不断的学习和进步，使人能够拥有说话的能力。人们说话的能力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通过学习和改进，使人能够获得外在说话的能力。但是同样一个人，如果在不同环境中长大，他得语言能力也有所差异。兰德曼也认为，传統虽然制约人类，人类面对传统只能创新。主要原因在于，首先，传统不能完全满足人的需要，人是不断发展的，而传统是一成不变的，这就要求人要对自己的创造有决定性。其次，传统的存在形式往往是错综复杂的，我们就要充分发挥自主性，客观的分析判断最后做出决定。最后，传统也不是僵化的，它的内容原则上来说不允许照抄照搬。这要求我们合理的利用传统，我们对传统合理的利用，选择性吸收，否定和摒弃不合理的传统，人从生来就拥有一种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可以超越传统，虽然传统是一种原则，但它是会被新的创造与丰富的。
总之，兰德曼从人存在的四重维度的独特视角出发，通过对人与社会、文化、历史、传统的相互关系的阐释，得出了与马克思相似的观点，即人的创造性、能动性，是人本身固有的潜在素质。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人的存在首先是社会存在，人的发展就是不断超越自我的过程。人具有自然属性的同时也具有社会属性，人的发展所追求的就是人能通过劳动进而满足自己。相比较而言兰德曼认为，人就是因为有了存在的四重维度，才能使人优越于动物，并且创造出丰富多彩的人类文明并且带动人类和社会的不断发展进步。从而带动了人性的不断发展和完善。兰德曼的哲学人类学试图通过研究人存在的四重维度来建构“完整的人”，他通过对人在社会中存在模式和存在维度的研究揭示人与文化、社会、历史、传统之间既依赖有制约的相互关系，进一步描述了一个完满的人的形象。这一独特的阐释对于我们进一步研究哲学人类学有着深刻的理论指导意义和实践现实意义。
参考文献：
[1]兰德曼.哲学人类学[M].贵州：贵州人民出版社，2006.
[责任编辑：褚永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