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出来·流出来·涌出来

    杨富昌

    张舒敏同学：

    你好！

    是不是在“水先生的语文生活”这个别致的作文学习平台，你看到了同学们提出的作文问题像一类电视节目中嘉宾手下的灯一样，正在被陆陆续续一盏盏揿亮，也在期待提出的问题被揿亮呢？好吧，这个活计交给未曾谋面的老杨吧！

    根据我的经验——多年观察学生对一个作文题目不同的表现，将同学们的写作状态描述为以下三种情形：

    1.挤出来。

    暂处这种状态的同学一上来就与题目较上了劲，“双目”瞪“题目”，三目相瞪：先愣愣瞪题目小半天，转而左顾右盼他人手底，挥起眼光“耙子”左一耙子右一耙子“耙将过去”，企图从他人那里“耙”来一些有用信息。宣告此举无效，此路不通后，开始抓耳挠腮，咬破笔头，绞尽脑汁，想破脑袋……很卖力地对自己“挤呀挤”的。眼看一节课将要过半，别人作文将要过半，才终于在题目下“挤”出一缕文字;又顿上一顿，再狠狠地挤一下，又出来一缕文字;顿上一顿，再狠狠地挤一下……一节课过去，其他同学都功成文就，他们的‘作品却“瘦骨嶙峋”，不堪一睹。——这些金贵的文字可是一粒粒“挤”出来的。这种状态的同学要占到全班的2/5左右。

    2.流出来。

    处于这种状态的同学，看过题目悟得题意，蹙眉片刻就“翻箱倒柜”，从“脑柜”中刨出一个符合题意的或事件或人物（素材）来，于是抓过笔来一路写下，眉头渐舒。文字跋涉途中虽有磕绊，但也终究按要求完成任务交差了事，一口气长长吁出。——这些小溪般的文字是“流”出来的。这样状态的同学要占到全班的2/5偏多一些。

    3.涌出来。

    处于这种状态的同学根本不用倒柜翻箱寻物，看过题目后就有若干素材自然“摆在”眼前，随意“划拉”几下即轻松定下乾坤。于是欣欣然捉筆行文，一路灿烂笑容地写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从从容容，浑然天成。——他们的喷泉般的文字是“涌”出来的。这样的同学似乎“天生”就会写作，他们占到全班的1/5又逊一些。

    你应该暂处第一种情形。

    我们在同样的生活背景下，为什么会出现上面三种层次的写作差异呢（有同学这样问：我怎么没生活呢）？老杨答日：与我们个人对生活的感受力密切相关。同在生活中，由于各人关注点、兴奋点不同，就造成对生活感受力的强弱差异;还有就是我们对生活感受力也大致相同，但有暂时遮蔽与不遮蔽的差异，好比有的窗棂直接通风透光，有的则糊了一层薄纸影影绰绰。

    实际上，生活走进作文（把多彩的生活变成丰富的作文素材）必需经过一个通道，那就是人之感受。未经人感受的生活仍然只是生活，与作文不搭界。作文起于“感”，我们常说“有感而发”，“感”是“发（写）”的前提。“感”又是何物？“感”是感触、感悟、感受、感应、感觉、感想、感慨、感动、感激、感奋、感恩、感愤、感怒、感恸……心随我动，人在“感”在，随时随处：远到世界风云，近到乡里乡亲;大到国家时事，小到家长里短;疏如街头传闻，熟如校园暮晨;常如春夏秋冬、季节更替，突如惊爆偶发、怦然心动……生活在这么个缤纷繁复的世界里，我们的心灵无时无刻不拍打着生活的岸堤，激起波澜壮阔的回声。我们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都是作文的素材，统统可以写进作文;就像摄像一样，一切空间风物都可以取成镜头摄入相机。所谓嬉笑怒骂皆成文章，修炼自己“感觉敏锐…‘细微善感”，是从“挤出来”起步，攀过“流出来”，抵达“涌出来”之境的不二法门。

    又怎样来修炼使自己来感、多感、善感呢？这里有一个“技术”，人人可以练而得之，在练习中调整关注点，强化兴奋点，捅破糊窗户的那一层薄纸。下面我来向你介绍我与学生常常练习的“来‘感棒法”。

    第一棒（基本招式）——写日记。日记，人人几乎都会写，都有的写，对不对？写日记好啊，我们先不考虑你日记的内容品质优与劣，而单看“记”之何来？答案是：“记”所“感”来——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喜怒哀乐悲痛……无不是“感”。

    第二棒（小变招式）——变着法儿写日记。日记写着写着就烦了，好比每天都吃油条喝豆浆，谁不烦呢？吃（持）之以恒不是我们凡人能做到的，怎么办？那就变着法吃（写），把油条豆浆改成千层饼加稀粥——找一首喜欢的歌，尝试为歌曲改词儿，把“记”的内容变成歌词哼哼着唱;用打油诗或者“新三字经”的形式来记也是不错的选择……另外，记专题日记也是必须的，专题以专人为单位，可以是“父爱”“母爱”“师爱”“友爱”“成长”等等，连篇累牍。

    第三棒（大变招式）——写标题作文。把日记内容提炼为作文题目形式记下来。这个简单多了，一天记下一个两个（三个五个）作文题目，就是一天写了一篇两篇（三篇五篇）标题作文。此时，日记已质变成“作文”，并锻炼我们给作文拟靓题的能力。此一棒，专门对付——“我功课太忙作业太多，第一棒第二棒也练不下去怎么办？”我猜到你要这样问。当然练此一棒，你要经常这样安慰自己：不是我不会写，而是我没时间写;不信，我随便捞个题目就给你来一篇妙笔生花。

    练习以上三棒，不妨在嘴里叨念口诀：“人在感觉在，心在感受在”“日子穿肠过，作文纸上留”“人在大地上行走，心在笔尖下缠绵”……

    第四棒（妙变招式）——给作文标题排队队。即使“写”标题作文，也有更好玩的有趣的形式——我们把每天的日记内容都来一个格式，如“某某人做了某某事”，一周下来将“成果”稍加整饬，再排个队队岂不有趣？就像文学名著这般——

    第五回小霸王醉入销全帐花和尚大闹桃花村

    第六回九纹龙剪迳赤松林鲁智深火烧瓦罐寺

    第七回花和尚倒拔垂杨柳豹子头误入白虎堂

    第八回林教头剌配沧州道鲁智深大闹野猪林

    你写就的，是你青春小说的章回题目。

    第六棒（扩展招式）——命题作文“对对碰”。将上面排成“队队”作文标题改扩展名为“命题作文”对对碰。注意，这里“命题作文”的题目非你随便所拟，而是来自老师命制，或考卷命制（说实话，此处最好有老师参与;不然，你可以归拢归拢年度中考作文题目，网上有的）。如此，你的素材将一材多用，你的写作思路将柳暗花明。

    第七棒（实战招式）——从“标题队队”或者“命题作文对对碰”里，随手捞过来一个写一写。光说不练永远是假把式，写作无捷径，就是要感感感，写写写。作文能力是写出来的，再难，也要写出水平;后面你可以在考场上“再派其用”而不用考虑陈旧雷同，因为此版唯你独有且从未面世。这是“台下十年功”的活儿。或许，你已经喜欢上写作，想要多“战”几篇，“战犹酣”了，没有必要，一周就一篇，不要贪多，保持饥饿状态好“胃口”。

    如此，我们或许可以作文不愁，抵达“涌出来”的胜境。至于你说的“少不了跑题”，当是另一个议题，或许有其他老师将会给你解答。祝你学习进步，笔如泉涌！

    杨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