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O研发经历、技术创新与企业价值
张劲松 王萌萌
【摘 要】 企业价值是企业财务决策正确与否的重要体现，而技术创新作为企业持续发展的不竭动力是企业保持竞争优势的关键，对提升企业价值有重要作用。文章基于2014—2018年面板数据，利用回归模型从制造业技术创新投入与产出两个维度研究技术创新对企业价值的影响。同时由于CEO作为企业的决策者决定着企业的生存与发展，从CEO研发工作经历视角，进一步分析CEO有无研发经历情况下两者的关系。研究表明：技术创新投入与产出都能显著提升企业价值;无论CEO是否具有研发经历，技术创新投入都能显著提升企业价值;CEO研发经历作用于产出效率，即当CEO有研发经历时，企业技术创新产出对企业价值的影响更为显著。
【关键词】 CEO; 技术创新投入; 技术创新产出; 企业价值
【中图分类号】 F23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4-5937（2020）22-0083-06
一、引言
2019年10月28—31日，在北京召开的中国共产党第十九届中央委员会第四次全体会议强调要完善科技创新体制机制。我国正面临经济转型，经济发展需要依靠科技进步，从宏观角度来看技术创新能力对促进我国经济高质量高效率发展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各种类型的企业都应积极创新，增强产权保护意识。对企业而言创新是在激烈竞争中维持竞争优势、提升企业价值的关键，企业可以通过技术创新降低原有产品生产成本提升利润空间或者生产新产品提升竞争优势地位，在原有市场无法获取利润增长点的情况下开发出新领域。但技术创新投入成本高回报周期长，使得企业对技术创新的积极性与动力大打折扣，很多学者认为企业创新积极性不足主要是因为技术创新的外部性，企业前期大量创新投入因技术外溢而轻易被竞争对手模仿，使得企业价值受损。因此，提高技术创新不仅仅需要重视技术创新的资金投入，也应注重创新产出成果的保护，只有从根本上保护创新企业，才能以创新促发展。与已有研究技术创新与企业价值关系的文献不同，本文认为CEO作为企业的决策者，其是否有研发经历对于整个企业是否重视创新领域来说具有重要作用。本文将CEO分为有研发经历与无研发经历，研究技术创新投入与产出两个维度对企业价值的影响，丰富相关理论，同时为构建合理高管梯队，通过技术创新提升企业价值提供借鉴。
二、文献综述和研究假设
（一）技术创新投入与企业价值
熊彼特早在十九世纪就指出创新生产技术或创新生产方法在经济发展过程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从而技术创新理论应运而生。在科技飞速发展的大环境下，消费也以同样的速度增长，信息和消费品可以在瞬间到达世界的另一端，生产者因此面临激烈的竞争。为了应对这种消费方式，企业将重点放在创新战略上，以提供基于创新技术的产品进而提升企业价值。Bloom和Reenen[ 1 ]研究发现，R&D投入是提升企业价值的重要因素。刘璘琳[ 2 ]认为企业创新绩效与市场业绩共同作用影响企业价值，并且影响是显著的。Kurt[ 3 ]将R&D作为创新投入与品牌联系起来，考察了研发支出与品牌价值的关系，认为研发投入能有效提升企业品牌价值。不同的企业通过技术创新形成各自具有路径依赖性或经济制约性并具有先天竞争优势的无形资源，提高对这种资源的投资是企业保持持续发展活力、提升企业价值的关键。李银香和刘汉武[ 4 ]研究发现，企业可以通过加大研发投入力度达到提高生产技术、缩减成本的目的，可以保持优势竞争地位，提升企业价值。薛乔和李刚[ 5 ]通过研究发现，我国深市创业板上市公司的研发投入能显著提升财务绩效。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1：企业技术创新投入能显著提升企业价值。
（二）技术创新产出与企业价值
研究研发投入回报最著名的是哈佛大学教授Zvi Griliches，其毕生的研究方向便是衡量与测算研发投入的回报。20世纪后期，许多学者开始用专利来衡量企业技术创新产出。Griliches[ 6 ]用专利作为企业技术创新产出的量化指标，指出专利在可获得性与可分解程度等方面要优于其他指标。虽然中国有大量的专利申请和授权，但是众所周知，这些专利的价值不高，许多核心专利是被外国公司掌握的。Wei[ 7 ]通过研究表明，基于市场参与者是理性的，为了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企业有一种倾向就是根据其他企业的投入进行重新选择;当企业之间差距在缩小的时候，企业R&D投资扩大，企业更依赖公司的R&D产量。当然更有学者认为，由于专利外部效应较为严重，市场中竞争对手低成本模仿搭便车的现象屡见不鲜，使得企业即使增加了创新产出，却不能很好地提升价值。张波涛等[ 8 ]从资源基础理论角度出发，研究表明企业的实用新型专利数和发明专利数均与企业的主营业务利润存在倒“U”型关系。Frigyesi et al.[ 9 ]研究发现，当锦标赛效应为负时，在完全信息下，专利保护是否会增加对R&D的激励尚不明确，这取决于新技术的溢出程度。本文认为专利能成为企业具有独特竞争优势的资源，它的独特性质增加了其他企业模仿难度，使产品更具路径依赖性，在市场上独树一帜，甚至有些专利的形成还受经济制约，这便在无形中给竞争对手增加了模仿壁垒，更何况社会产权诉讼案件近几年屡见不鲜，产权保护越来越受到社会重视，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2：企业技术创新产出能显著提升企业价值。
（三）CEO研发经历、技术创新与企业价值
CEO作为企业的决策者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企业的发展，众多学者开始研究CEO的背景、学历以及技能等多方面因素对企业所带来的影响。何瑛等[ 10 ]研究CEO职业经历丰富度对企业价值创造能力的影响，完成了职业经历丰富度指数的构建，研究发现经历丰富的CEO风险承受度较强，进而更可能提升企业价值。张晓亮等[ 11 ]認为学术经历使学者型CEO富于创新态度及创新精神，其所领导企业通过产学研结合技术创新战略的实施，提升企业创新水平。张琴[ 12 ]研究发现当CEO拥有技术背景时会更重视创新活动，有技术背景的CEO无论是对创新投入还是产出都有显著的驱动作用。学者们已经从权利特征、技术背景、学历等多方面研究CEO对企业绩效以及企业价值的影响，但鲜少有从CEO研发经历去研究对企业创新活动的影响，本文以此为出发点，进一步研究CEO研发活动经历对技术创新投入与产出对企业价值影响的作用，认为当CEO有研发经历时是一把双刃剑，既可能因为拥有研发经验而提升技术创新效率，又可能因深谙风险而变得对创新过于谨慎。因此为进一步研究提出如下假设：
2.技术创新产出与企业价值
为验证假设2，模型（2）中以企业价值为被解释变量，发明专利申请量作为解释变量以及若干控制变量进行线性回归分析，具体情况如表4所示。模型的R2、Adj-R2、F值分别为0.194、0.188、32.555**，模型拟合度较好，技术创新产出专利与企业价值的回归系数为0.081且显著性为0.024，通过5%水平显著性测试，说明专利能显著提升企业价值，验证了假设2。专利作为产权保护的一种手段是企业技术创新产出的一把保护伞[ 18 ]，可以有效避免技术创新的溢出效应，形成一定垄断效果，增加市场份额，从而促进企业价值的提升。
3.进一步分析
为了进一步分析技术创新投入与产出对企业价值的影响，将样本分为CEO有研发经历与CEO没有研发经历，分别在模型（1）与模型（2）中进行回归，结果如表5所示。首先在模型（1）中当CEO有研发经历时，技术创新投入与企业价值的回归系数为3.248且显著性为0.000，通过了1%水平的显著性测试;当CEO没有研发经历时，技术创新投入与企业价值的回归系数为1.693且显著性为0.002。结果表明无论CEO有无研发经历，技术创新投入都能有效提升企业价值，假设3不成立。同样在模型（2）中当CEO有研发经历时，技术创新投入与企业价值的回归系数为0.191且显著性为0.000，通过了1%水平下的显著性测试;当CEO没有研发经历时回归系数为0.002，显著性为0.964，结果表明当CEO有研发经历时更能显著提升企业价值，验证了假设4a。存在研发活动的企业多为高度专业化企业，对专业性要求很强，CEO无论是否有研发经历，相信对具有创新倾向性的企业来说都会重视研发投入，增加研发投入对企业价值的提升作用也是不言而喻的。但CEO作为企业的决策者，当拥有研发经历时会更清楚创新所能带来的积极影响，拥有研发经历的CEO会使资金用途更加合理化也更加有效率，能够促进创新产出对企业价值的提升作用，同时CEO的研发经历使其更能意识到创新成果对形成竞争优势举足轻重的作用，会更加注重创新成果的保护，因此相对于没有研发经历的CEO而言，有研发经历的CEO所在的企业更重视研发活动产出[ 19 ]，技术创新产出对企业价值的促进效用更为显著。
（四）稳健性检验
本文认为仅用托宾Q值对企业价值进行衡量可靠性较差，因此采用替换变量指标的方法以资产报酬率替换托宾Q值作为企业价值的衡量指标进行回归分析，研究结果与前文一致，表明前述结论具有可靠性。
五、结论及政策建议
本文以制造业2014—2018年上市公司面板数据作为研究样本研究技术创新在投入与产出两个维度对企业价值的影响，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分析在CEO有无研发经历情况下，企业对技术创新的投入与产出对企业价值的影响，得出结论如下：（1）企业技术创新投入与产出都能显著提升企业价值;（2）CEO有无研发经历技术创新投入都会对企业价值有显著提升作用;（3）相比CEO没有研发经历的企业，CEO有研发经历的企业能更好地促进技术创新产出对企业价值的作用。
根据实证结果提出如下建议：（1）加强企业研发投入，合理优化创新投入结构。研发投入是技術创新活动的资金支撑，企业应加大技术创新投入，将其在基础设施及主要创新流程中进行合理分配，为技术创新打好基础。（2）企业应提升专利保护意识。技术创新的外部性问题得不到解决，企业就不会有积极的技术创新动力，这时专利保护就显得尤为重要。从本文的研究分析中可以发现专利能显著提升企业价值，企业应注重原始创新，而不是一味模仿，更要注重对创新成果的保护，才能真正用技术创新服务于企业的经济效益。（3）企业尽可能聘用有研发经历的CEO。研究表明有研发经历的CEO所在的企业技术创新的确能更有效地提升企业价值，有研发经历的CEO对企业的价值体现在技术创新产出方面，CEO的研发经历使其更懂得如何运用自身权力[ 20 ]调配研发资金，提升技术创新的产出效率，更懂得如何进行成果保护，进而使企业价值得到更有效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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