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壁画临摹材料技法浅析
摘 要：随着“一带一路”的发展建设，敦煌壁画，成为当下的研究热点。对于中国画的发展来讲，中国古代壁画研究的深入挖掘在当下也许能带来诸多方面的突破。壁画临摹研究在当今的美术院校中国画和壁画教学中也开展得如火如荼。文章基于敦煌壁画临摹方面的实践和理论研究对壁画临摹的材料技法以及临摹理念进行总结，介绍壁画临摹的整个过程及注意事项。
关键词：敦煌;壁画临摹;材料技法
敦煌壁画临摹研究工作自20世纪40年代开始就已经萌芽，最初是李丁陇、张大千等人西行进行敦煌壁画临摹研究，他们探寻中国绘画的宝藏，挖掘中国晋唐美术的大传统，借古以开今，振兴中国画的发展和鼓舞民族士气。从敦煌文物研究所成立到今天的敦煌研究院，在敦煌壁画临摹上形成了敦煌壁画临摹学，对于敦煌壁画古代艺术的研究和促进未来中国画的发展具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壁画临摹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其过程十分复杂。不同的出发点和审美决定了临摹者的临摹方式方法，然后结合了不同的材料和技法的运用，导致最终的成果也是各不相同。目前来讲，敦煌壁画临摹分为复原临摹、整理临摹、现状临摹三大类。
一、壁画临摹材料的准备
敦煌土、明胶、白乳胶、矿物色粉、高岭土、麦秸秆是敦煌壁画临摹的必备材料。
二、壁画地仗的制作及其功用
第一，在已选定好的木板上以乳胶包裹粘贴亚麻布;第二，调配地仗粗泥层，混合白乳胶、敦煌土、麦秸秆等，泥浆要基本保持在2毫米的厚度，以不露出底层麻布的纹理为标准，要求刮平压实，这一层就相当于古代壁画的泥沙层，因此这一步至关重要;第三，调配细泥草层，首先将细草纤维与稀释后的泥浆混合，再加入三分之一的纯乳胶，之后稀释调和到一定的黏稠度;第四，涂刷纯泥浆层，将敦煌土研碎并做成极细的土，經过水的调和，制成质地较稀的纯泥浆乳液涂刷壁面;第五，在做好的白粉层上刷一到三遍保护媒介剂，晾干。这样临摹初期的壁画地仗就制作完成了，这里单独呈现一幅完整的地仗步骤模板，如图1所示。
壁画地仗不同分层结构的材料，依次为麻片、泥草层、粗泥浆层、刮平肌理、纯泥浆层、白粉层、隔离层、透明色层、绘画层。每一层各有其作用，也可因不同的壁面质地和不同壁画画面随机应变，做出适合使用的壁画地仗。
三、壁画色标的制作分析
色标选用青、绿、赭、白、黑五种颜色，在原色基础上，通过黑白、冷暖基色的垫色和覆盖的方式，尝试在不同透明度之下进行色彩的变化，用别的色彩附加透叠进而形成不同透明度和不同色相色谱（图2），以便试验出此种材料媒介在色彩表现上的多种可能性，用作将来临摹时的参考。
四、壁画绘制的步骤及材料技法
（一）设色
调制泥色刷制底色，底色的深浅冷暖变化依据所临摹的画面而定，总的原则是浅色底为上，这样可为后面色彩的附加留有余地。刷底色在中国传统绘画中叫设色，就是根据所要描绘的物象作一个色彩基调的铺垫。
（二）拷贝壁画稿
壁画稿子的拷贝，以往为了能使现状临摹尽可能地像原作，将壁画残破部位都一一拷贝，费力不讨好，并没有学到壁画真正的精神表现，无法专注地把心思放在线条和色彩的研究上，甚至丢失整幅画面的气韵。所以在本次的临摹中，力求以线条和色彩为主，尽可能通过“画”的方式达到剥落和做旧效果，达到真切自然。
（三）添加色层处理
这一步骤就尝试应用了西方古典绘画的技法：提白和添加色层。
提白指的是将画面本身为白色的部分或者大面积的亮色部分，用潮湿的棉布擦涂出来，使得主要的形象和色块显露。古典油画中的添加色层，实际上是通过笔触制造出肌理，对被描绘物体的厚度和质感进行强调。
添加色层的线面处理，是为罩色打足不同反光度的底色，一色多用，添加色层所表现出来的线和面有独立的质感和肌理。添加色层绘制出的线条犹如壁画中的沥粉技法，将线条高高隆起，用笔则是向相反方向的用笔，例如一条线是顺着勾勒，在做添加色层时则需要横向切着去用笔，这样的做法是为以后勾线染色存色打基础，这种表现手法借鉴了尼德兰和佛兰德斯画派的表现技法。那些古典大师们在透明色层之后所画的提白部分有多种丰富的技法，特别是坦培拉技法当中使用小笔触提前画出各种用笔肌理变化。
（四）单色描绘，罩染过渡
此法类似古典油画中尼德兰画派“下层描绘”的技法步骤，就像是在上色之前先画一幅完整的素描一样，要尽可能深入具体，鉴于其只是西画技巧的表现，对于中国画特别是古代的壁画，应当还是在保证色彩平面装饰的前提下，表现更多的空间和质感，同时也与中国传统纸绢本绘画中的墨色打底、分染技法非常相似，将物象的深浅质感变化表现出来，便于下一步彩色罩染。
（五）赋彩罩色
根据壁画的地仗底子的设色，基本是土红色打底之后再进行上色。前面的工作为这一步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在不同透明度的白上描绘色彩。
以菩萨头部为例（图3），先是肤色的绘制，在原有的地仗基础上，通过透明色的提白，就是添加色层的使用，如图3第一幅头像。菩萨的五官和配饰以及背光部分，都是有质感和肌理的，需要进行独立色层的添加，用笔上要有区分，原则是面积越小，添加色层处理应越小心，因此五官部分的用笔方法是切着线条走的，这样的小笔触密集地排列，有利于存色。显然添加的位置刚好是正常中国画做画的勾线的步骤工序，在这里被具有一定附着力的白色替代，虽然用小笔触进行处理，但依然不能失去毛笔线条勾勒的气韵，尽管只换了材料但依然要求连贯和流畅，另外添加色层在块面色彩的表现上要像中国传统绘画的渲染一样，晕染要有一定深浅变化，轻薄透明且多层渲染，才能够产生丰富的发色变化。
五、完成临摹，总结体会
通过对多种材料媒介的尝试和探索，最终将壁画绘制的生长感尽可能还原，无论是线条、色彩还是画面的氛围以及做旧和剥落，都比较复古，如图4所示。
希望本文对敦煌壁画临摹材料技法的介绍以及笔者对壁画绘画性因素的认识，会对从事壁画临摹和中国画创作的同仁能有一点启发。临摹是一门学问，需要后来者不断探索，大量临摹，从实践的角度有更多真切的解读和创作应用，在新时代创作出更多具有时代精神的力作。壁画的厚重沧桑之美，通过临摹研究，已经在美术展览上有所表现，随着临摹研究的深入，必然对未来中国画的革新起到巨大的影响。
参考文献：
[1]关友惠.关于敦煌壁画临摹研究问题的讨论[C]//敦煌研究院.敦煌壁画艺术继承与创新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08.
[2]段文杰.谈临摹敦煌壁画的一点体会[J].文物参考资料，1956（9）：44-46.
[3]段文杰.临摹是一门学问[J].敦煌研究，1993（4）：11-18.
[4]李其琼.我们是怎样临摹敦煌壁画的[J].敦煌研究，1982（试刊2）：17-21.
作者简介：
杜武杰，中国艺术研究院博士研究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