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系影片的映像化表达
刘美舒
电影《傲慢与偏见》改编自19世纪英国著名女性作家简·奥斯汀的同名长篇小说。简·奥斯汀创作笔法清新细腻,颇具一种以心灵接近心灵的直接对话,能够令读者产生深深的贴近感、融入感、依附感、治愈感。简·奥斯汀深刻地了解女性,尤其是她更加能够理解女性对于爱情的渴求、追求、欲求,以及女性主义的爱情观與婚姻观,同时,更能够以女性主义的平易近人的视角,将女性主义人性化、独立化。
一、 治愈力量的表象化映像
(一)原著背景与叙事展开
《傲慢与偏见》是世界文学大宝库中的一颗璀璨明珠,针对这部英美文学名著的改编可谓难上加难。其中最大的难点,恰恰在于针对傲慢与偏见这两种偏颇的既拟真化又间离化的不留痕迹的表达。电影开篇即展现了一幅旭日东升的浓浓的治愈色彩与治愈景象,这种灿烂艳阳映照下的“傲慢与偏见”,是影片中的文学性与作者性所共同希冀的。电影中的男主角是富有但面相却略显痛苦的达西。达西光临德贝郡为该郡拥有5位千金的班特纳一家平静、快乐、祥和的生活激起了一层层涟漪。这座从外表上看仍然一片死寂的院落,已经因为各种情绪、欲望、诉求所纠缠,开始变得如同女性的心情一样微妙起来。而吉英与彬格莱、伊丽莎白与达西、夏洛特与柯林斯、莉迪亚与韦翰四对年轻人的爱情亦将由此而迤逦展开。
(二)合作原则的人物性格治愈表达
电影《傲慢与偏见》中彬格莱与达西的到来,为整个德贝郡带来了一种新奇的刺激性。这种刺激性为班特纳家五位千金带来了姐妹之间以闺阁密语叙说不尽的品评道断。这些品评道断一如本片中的皎洁明月一样,映照出了班特纳家五位千金玉洁冰清般的初心。电影并未如其他同质化影片一样,过早过多过于激烈地建构显性的矛盾、冲突、对立,反而以一种合作原则针对片中人物性格等进行了娓娓道来般的娴静淡雅的治愈式刻画。这种治愈式刻画,为艺术理论中的合作原则提供了得体性的基础表达、自谦自抑性的赞美表达,同时,更难能可贵地释出了贵族阶层的那种充斥着浓浓治愈气息的慷慨与同情表达。这些表达令本片中的文学文本中的治愈力量得到了更大限度的发挥。本片中的这种合作原则的人物性格表达,为原著的文学欣赏性平添了更为表象化与具象化的更加直观的视听欣赏性。
(三)空间表达治愈
合作原则下的治愈式表达,犹如文学作品中空间表达的一种催化剂,对融洽的空间表达提供了角色之间关系的和谐表达。《傲慢与偏见》一片有着极强的作者性的空间模因式表达。本片原著作者简·奥斯汀出生于斯蒂文顿教区,是教区长乔治·奥斯汀的第7个孩子,终身未嫁的简·奥斯汀一直居住在安静、舒适、恬淡的氛围之中,因此,她的作品之中才会更多地运用女性独特的敏锐内心以细腻的笔触工笔式地描摹着与其生存空间类似的田园空间中的生活场景。在这种对于任何情感、情绪、情结等都极具治愈性的适意空间之中,简·奥斯汀才得以进一步建构出了鲜活的角色与鲜活的叙事。电影无论是在居所的封闭空间之内,还是在充斥着田园风光的居所之外,都能够充分发挥空间治愈的优势效应,即为空间之中融入更多的和谐要素与人性化要素。[1]
二、 治愈力量的抽象化映像
(一)言语与行为治愈表达
英美文学作品的影视映像化表达,浅而言之就是一种针对英美文学作品原著的映像化解读与讲述,因此,创制者既可以置身于事外和时代之外,采取大他者的视角进行解读与讲述;亦可以置身于其中,以亲历者的身份对原著中的主旨与内涵进行映像化表达。本片中的视角,显然是一种置身于其中且融入于其中的视角。这种视角更能够如临其境般地切近影片中的角色言语与行为。影片中的傲慢与偏见,不仅仅表现在人物性格与空间等表象与具象方面,亦表现在角色的言语与行为方面。例如,影片中伊丽莎白参见凯瑟琳夫人的一场戏中,凯瑟琳夫人即以一种绝对上流社会的俯视视角,对伊丽莎白母亲教育女儿们的方式大加挞伐。而伊丽莎白的言语行为表现则表达得既得体又符合礼仪,亦不卑不亢地予以策略化的委婉反驳,从而以这种治愈化言语行为表达获得了身处上流社会的达西的垂青。
(二)家庭观的治愈表达
《傲慢与偏见》中的抽象化象征性建构于具象化与表象化的基础之上。本片以不同状态的间离陌生化表达,出神入化地将女性的少女阶段、爱情阶段、婚姻阶段等的不同状态表达得可谓淋漓尽致,为不同状态的间离陌生化表达留下了影史中永恒的范本。对于女性而言,实际上言语行为决定了生命中后续接踵而来的诸如爱情与婚姻等等一切,而这种言语与行为的源头则显然来源于家庭,而在《傲慢与偏见》中,最直接的表象化的傲慢与偏见,则恰恰来源在于上层阶级对于中层阶级的那种不经意的但却是潜移默化存在着的、不自觉但却是习惯性持有着的傲慢与偏见。这种傲慢与偏见对于女性的伤害才是电影所欲向观众诠释的核心价值观,这种威力巨大的伤害无论是影视文化作品之中还是当下的现实生活都广泛存在着。其根源亦是家庭,而恰是这种出乎其中、回归其中、究极其中的治愈式表达才为进一步的爱情观与婚姻观的和解带来了某种可能。
(三)爱情观与婚姻观的治愈表达
爱情观与婚姻观既是能够穿越一切时空的共性话题,又是能够穿越一切表象化形态的一种抽象化的真理。《傲慢与偏见》建构了多达4对爱情与婚姻个案。在这4对爱情与婚姻个案之中,其种类却又各有不同:既有着欲求性的爱情与婚姻,又有着物质条件依附性的爱情与婚姻,亦有着优柔寡断缺乏主见的爱情与婚姻,更有着为阶级傲慢与世俗偏见所两相阻碍着的爱情与婚姻。这种爱情与婚姻的典型性枚举,全面解构了人类爱情与婚姻中的主客、客观、世俗、社会等抽象化的要素影响,既反噬了固执婚姻观下所必将付出的惨重代价,又规训了婚姻不应被对于金钱、物质、欲求的贪婪所绑架与驱使,同时,亦更具治愈性地揭示、警示、启示着,女人跨越任何时代的对于男性的永恒幻想,都是她们较多罹患抑郁症的基于人性化,或者说基于女性化角色幻想式代入的对于爱情观与婚姻而言的致命根源。
三、 女性主义映像表达
(一)基于女性审美治愈
熟稔英美文学的女性均会不约而同地罹患上了围绕着达西先生的欣赏“症候群”。因为《傲慢与偏见》中的达西的冷峻,反而更能够映衬出女性的自然审美、人性审美、爱情审美。影片中的针对女性的自然審美,以伊丽莎白为榜样,令其自然属性审美在其与所置身的周遭的互动过程中不断强化地表达出来;而本片中的人性审美则由伊丽莎白的率真、正直、善良、自立等诸多方面表达出来,尤其是透过伊丽莎白对于高高在上的达西的规训,最终令达西放弃了唯一固守着的傲慢的对比式表现,而将伊丽莎白这一角色中那种强烈的人性审美进行了更加微妙且高级的表达;爱情审美则以伊丽莎白对于爱情的不懈追求进行了建构。更为高级的是伊丽莎白还在爱情中进行了自觉觉他的规训,例如,当毫无主见的吉英的爱情遭受到挫折准备放弃时,伊丽莎白劝诫她绝对不要轻易放弃。上述的基于女性的审美治愈表达为进一步建构女性主义提供了坚实的意象化奠基。[2]
(二)性别差异与性属分野治愈
女性更需要被爱,这能令她们快乐、充实、幸福,然而,无论是文学作品、影视映像,还是现实生活之中,概莫能外地并不是所有的女性都能够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体验到这种快乐、充实、幸福。例如,《傲慢与偏见》中夏洛特与柯林斯的爱情即道出了女性性别差异与性属的分野。夏洛特其实并不是真正爱着柯林斯,因此她才会说我和他在一起会开心,并且,夏洛特更认为并不是所有的女性都能够或者说是都配拥有浪漫。因此,她才会退而求其次地只需要一个舒适安全的家。而夏洛特的这种爱情面前极致卑微的根本原因则是缘于女性的性别差异与性属分野。作为平民阶层的27岁的夏洛特既没有钱也没有憧憬,更加不幸的是在那个时代而言,包括伊丽莎白与其四姐妹在内都与夏洛特同样,要么是整个家庭的负累,要么是整个家庭的希望寄托的无关生命而只关乎性别与性属的一种令女性既无奈又无力的被动抉择。[3]
(三)女性主义表达治愈
当舒适安全的家成为女性的最低要求,女性的性别差异与性属分野亦在这种无奈与无力的被动之中被彻底消解。从本片的作者性视角而言,简·奥斯汀与我们的视角显然大相径庭,姑且不论其创制结构严整与剧情设计匠心独运,亦不论其修辞冼练与幽默诙谐,仅片中的女性主义表达,即具足了后现代式的思想性。由此意义而言,影片中的女性主义甚至超越了波伏娃的第二性理论,尤其是本片中的率真果决与敢爱敢恨的伊丽莎白这一角色的塑造即为女性主义提供了一种穿越映像化表达的范本。事实上,正如本片中的伊丽莎白一样,女性的智慧,足以看穿外表冷峻的达西先生内心中的那种自我封闭着的寂寞空虚,并且,这种冷峻不仅不会伤害到女性,反而更易引发女性的关注。这种女性主义的智慧性表达远远超越了传统女性主义的人性化范式,进而为女性主义塑造出了更加鲜活化、立体化、切近化的更具治愈意味的意象表达。[4]
结语
《傲慢与偏见》是一部戏剧性较弱的简·奥斯汀的代表作品,这部作品并未如其他伟大作品一样充分建构表象化的显性矛盾、冲突、对立。而是以其波澜不惊的娓娓道来隐性地将戏剧化内置于其文本之中,为读者淡然描绘了一幅18世纪末叶至19世纪初叶时期英国德贝郡的众生相,其作品亦因此而成为英美文学史上的一股难得的足以传诸永恒的清流。电影《傲慢与偏见》以心灵接近心灵的直接对话感的创制,打造出了令观产生深深的贴近感、融入感、依附感、治愈感的映像。影片在充分表达女性爱情的渴求、追求、欲求的同时,将女性主义的爱情观与婚姻观等,进行了切近生活化的针对爱情观、婚姻观、女性主义等的极具治愈力量的一体化映像化表达,讴歌了爱情、婚姻、家庭、两性关系、社会生活中的无差别化的更具人性化的自由、平等、博爱精神。
参考文献:
[1]张雪晴.从文学作品到电影——对《傲慢与偏见》电影改编的比较[J].辽宁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6(1):96-97.
[2]台园园.从简·奥斯丁《傲慢与偏见》看对话对小说人物性格刻画之重要性[J].和田师范专科学校学报,2008(3):55-56.
[3]吕代珍.《傲慢与偏见》中的语用学渗透——言语行为理论和违背合作原则的体现[J].巢湖学院学报,2007(6):113-117.
[4]陈明娟.礼貌原则运用中的性别差异——以《傲慢与偏见》中人物会话为文本[J].西安外国语学院学报,2005(3):2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