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麦卡勒斯小说中的空间诗学性
王瑞姝
摘要:本文中,笔者意图以美国南方作家麦卡勒斯的代表作《心是孤独的猎手》为主体,兼顾《伤心咖啡馆之歌》等其他麦卡勒斯代表作,从以咖啡馆为代表的社会空间、以镜子为代表的意象空间和以“里屋”“外屋”为代表的内心空间进入,探究麦卡勒斯小说中的空间诗学。
关键词:麦卡勒斯;美国南方作家;空間诗学;《心是孤独的猎手》
中图分类号:I712.074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2177(2020)03-0045-04
0引言
麦卡勒斯作为20世纪美国南方最重要的作家之一,其小说中的典型空间常为研究者注意。《心是孤独的猎手》作为麦卡勒斯的成名作和代表作,其中的空间更具有丰富的隐喻意义。
自20世纪文学革命以来,空间这一概念不再仅仅作为供小说中人物活动的场所存在,而成为了具有独特象征意义的诗学意象。正如巴什拉在其著作《空间的诗学》中所说,“……被想象力把握的空间不再是那个在测量工作和几何学思维支配下冷漠无情的空间。它是被人体验的空间。它不是从实证的角度被体验,而是在想象力的全部特殊性中被体验……”,这种对于空间的诗歌化意象化认识将是本文的基本视阈。
本文将由三个角度切入这一问题,分别是以咖啡馆为代表的社会空间,以镜子为代表的意象空间,和以“里屋”“外屋”(《心是孤独的猎手》中概念)为代表的内心空间。三个角度层层深入,能够对麦卡勒斯小说中的空间诗学有一较为全面的探析,并以此分析空间在麦卡勒斯小说中独特的艺术魅力和无可取替的重要地位。
1社会空间:《心是孤独的猎手》与《伤心咖啡馆之歌》中的咖啡馆
社会空间是前现代主义空间中最常见的类型,它存在的主要意义在于为小说人物提供字面意义上的活动场所。然而在现代小说中,社会空间也同时具有了更复杂的属性和内涵。现代西方马克思主义学者,社会空间理论的提出者列斐伏尔认为,作为一种社会产品,每一个空间都有其社会属性,也就是意识形态、价值观、历史、文化等社会关系的集合体。而在文学作品中,社会空间无疑也蕴含和呈现着复杂的人物关系,并进一步折射文本主题和人物丰富的内心世界。
1.1咖啡馆与家宅
在《心是孤独的猎手》与《伤心咖啡馆之歌》的咖啡馆这一意象中,不难注意到一处重要的共性。即这两所咖啡馆均是由主人公家宅中的一部分改造而来。而基于巴什拉的空间诗学理论,家宅在所有空间中具有无可比拟的独特意义。而当这种具有强烈内向性和隐私性的空间被与具有极强开放性和社交属性的咖啡馆相结合,其本身就具有一种戏剧张力。一般而言,家宅是排外的,我们会想尽办法阻挡他人闯入我们的私人领地;而咖啡馆的经营,却需要经营者招徕顾客,主动邀请他们进入咖啡馆。这种矛盾性,在上述两部小说中也有着清晰的呈现。
在《伤心咖啡馆之歌》中,艾密利亚为自己深爱的罗锅李蒙将家宅的一层改成了小镇的咖啡馆,却保留了阁楼原本的样子。这清晰地体现了她心中的矛盾性。一方面,爱情的到来使得她的心部分地开始尝试着向外界开放了,另一方面,她内心深处最深刻的孤独却无法被这种爱情所改变。虽然她邀请了李蒙与她共同居住在阁楼里,然而结局却是李蒙的背叛与离开,她给所有的房屋窗子钉上木板,将自己禁闭回了永远的孤独中。而麦卡勒斯也藉由这一举动,传达了她小说中永恒的孤独主题。可以看到,咖啡馆的出现与消亡,及由此带来的家宅对外开放程度的改变,皆是艾密利亚小姐内心孤独感的外在折射。
而在《心是孤独的猎手》中,咖啡馆的经营者是比夫,一名中年男人。在故事的最一开始,这种咖啡馆和家宅的矛盾性便突出地体现了出来。比夫和妻子艾莉丝为是否应该把一位身份不明的醉鬼赶出咖啡馆而爆发了争执,这也是二人关系不和在书中的首次暗示。而这种争执之所以会出现,正是因为比夫与艾莉丝对于咖啡馆与家宅合一的空间的定位不同。比夫更注重其社会性而艾莉丝更注重其私人性。这其中不仅体现出了男性和女性的天然差异,更体现出了比夫与艾莉丝之间的性格差异。即比夫性格较为开放,包容,如他自己所说,“喜欢怪人”,而艾莉丝的性格较为封闭,对异类人或事的接受度较低。这一点也为比夫难以在妻子这里得到精神支持因此向哑巴辛格倾诉并寻求理解埋下了伏笔。对于这一空间的描摹起到了推动情节和塑造人物等多重作用,足可见麦卡勒斯小说中对空间诗学运用的重要性和娴熟。
1.2美国南方社会
麦卡勒斯是美国南方的代表作家,其作品中也有着美国南方这一大社会环境的深深烙印。这一点,在其两部作品中的“咖啡馆”这一意象上同样有着明显的体现。
在《伤心咖啡馆之歌》中,艾密利亚小姐的咖啡馆最初是一家商店,而商店中售卖的物品具有深远的意味。“这地方原先也并非一向就是咖啡馆。艾密利亚小姐从她父亲手里继承了这所房子,那时候,这里是一家主要经营饲料、鸟类以及谷物、鼻烟这样土产的商店……”由此可见,商店在变成咖啡馆之前,所售卖的货物大多带有浓厚的农业社会烙印。而罗锅李蒙的到来使这个农业气息浓厚的商店变成了咖啡馆这样一种具有强烈的工业社会特性的社交娱乐场所。这在很大程度上折射出了美国南方社会所面临的一种变迁。南北战争之后,南方的庄园生活一去不复返,工业社会的因素飞快地改变着美国南方传统农业社会的生活,将人们普遍封闭内向的世界打开,强迫其接受和面对工业社会带来的新鲜事物。在《伤心咖啡馆之歌》中,商店到咖啡馆的变迁看似只是主要故事背景中无意带过的一笔,实则将这个故事与美国南方的现实困境紧密相连,使故事更加具有浓厚的社会时代背景与价值。
而在《心是孤独的猎手》中, 这种变迁则更突出地体现为黑人与白人之间关系的变迁。在布朗特将一个黑人带入咖啡馆时,有人质问他是否知道不能将黑鬼带进白人的咖啡馆。然而尽管如此,却并没有人对此作出真正强有力的抵抗。这体现了美国南方社会上在这一历史节点经受的人种之间社会阶层变化的冲突。在美国南方社会,黑人作为奴隶的身份早已根深蒂固,然而社会的快速发展却要求他们接受黑人与他们同样是平等的“人”,这种文化冲击对于传统的南方居民而言是难以接受的,这一点在麦卡勒斯另一部长篇小说《没有指针的钟》中的老法官身上也有着强烈的体现。而咖啡馆作为一个极具开放性的社会场所,其中包含和呈现了纷繁复杂的社会关系。必然是首先承受和折射这种文化冲击的空间所在。因而我们可以认为,在《心是孤独的猎手》中的咖啡馆里出现的一幕幕黑人与白人之间的争吵,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当时美国南方社会人种之间关系的现状。
2意象空间:《心是孤独的猎手》中的镜子
意象空间并非空间文学理论中的名词,而笔者在此使用意即与社会空间相对。常见意象空间如鸟巢、贝壳、镜子等。意象空间通常不直接为小说中人物提供活动场所,而确实具有将小说人物的内心外化而显示于某一空间的功能。此处,笔者选取《心是孤独的猎手》中的镜子这一意象空间,从时空转换这一小说创作的必要技法和麦卡勒斯小说中的常见主题性别模糊意识两个层面进行剖析。
2.1时空转换
《心是孤独的猎手》中出现可作为意象空间看待的“镜子”,同样是在前文提到的比夫家中。在他与艾莉丝的一次争吵过后,小说中有这样一段描写:“比夫拔掉瓶塞。他光着上身站在镜子前,在乌黑多毛的腋窝处洒了一点香水,气味让他僵硬了。他用一种非常隐晦的目光注视镜中的自己,一动不动。他被香水唤起的记忆击中了,不是因为记忆的清晰,而是因为他们汇总了漫长的岁月,是一个完全的整体。比夫搓搓鼻子,斜眼看自己。死亡的边界,他感觉到和她在一起的每时每刻。现在他们在一起的生活是完整的,只要过去可以完整。比夫突然转过脸去。”在这短短几百字中,完成了从现实到比夫的过去,而后进入近似意识流的遐想,最后回到现实的多重时间与空间转换,与电影拍摄中的“蒙太奇”手法有相似之处。这种时空的飞速流动能够达到反映人物内心混乱艺术效果的同时,也对作家对载体的选择有着极高的要求。而镜子的确适于作为这种时空流动的载体。镜子本身作为阈限空间,具有交融了现实与虚无的不确定性特征,因此当多重不同的时空藉由镜子交融于文本中,便能够通过镜子本身的模糊性使得撕裂感减小,文本叙述中的时空流动更为自然,一气呵成。
2.2性别模糊意识
性别模糊意识或两性同体,一直是麦卡勒斯小说创作中的重要隐藏母题。《伤心咖啡馆之歌》中的艾密利亚小姐,《没有指针的钟》中的谢尔曼和《心是孤独的猎手》中的米克和比夫,都是典型具有两性同体特征的重要人物。而诸如艾密利亚小姐的强壮等等男性特征往往通过叙事者的视角进行阐述,比夫作为男性的女性意识,却是在文本中多次藉由镜子这一意象空间进行暗示的。
此处充分说明了比夫作为男性,并没有完全接纳自己身上的男性特征。恰恰相反,诸如女式婚戒等意象充分说明了他内心的意识和对自己的认知有一部分是作为女性的。而这种认知的外在折射便是镜子。2.1中所引到的一段文字即能说明这一点。而之所以选用镜子作为这种两性同体意识的载体,也是由于镜子作为意象所具有的特性。镜子所具有折射出事物自身的作用,使其在许多文学作品中具有联结同一事物中两种相反特质的功能。红楼梦中的风月宝鉴即是一个例子。风月宝鉴联结了真与假,而比夫的镜子则联结了男性与女性特质。在他面对镜子穷格自己的时刻,他内心深处对于自己性别的不确定性被镜面折射出来,麦卡勒斯借此完成了对于人物这种性别模糊意识的描摹。
3内心空间:《心是孤独的猎手》中的“里屋”、“外屋”
《心是孤独的猎手》中“里屋”和“外屋”这组概念,暗示的是少女米克的内心空间:“她进了‘里屋—在她身上,好像有两个地方—‘里屋和‘外屋。学校、家庭和每天发生的事情在‘外屋。辛格先生既在‘外屋也在‘里屋。她脑海里响起的那些歌曲在‘里屋。还有那首交响乐……”此处非常清晰地说明,这组概念是对米克内心空间的一种划分,而麦卡勒斯通过对“里屋”和“外屋”之间冲突与错位的描摹,呈现了人物丰富的内心世界,也传达了她的作品中永恒的主题。
3.1内心空间与梦想
从里屋与外屋这组概念第一次出现就被划分在里屋的,而且仅有米克的音乐梦想。米克对于音乐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和执着的追求,然而对于她所处的家庭环境而言,想要实现自己的音乐梦想注定是痴人说梦。笔者以为,将音乐划分在里屋传达了以下三重含义。
首先,这代表了米克日常生活中相处的家人难以理解这种梦想,这一点从她弟弟对她的破旧小提琴的嘲讽,父母一次又一次在她思考乐曲时吩咐她去完成琐碎日常事务等等即可见一斑。因此米克不得不通过将自己的内心空间划分为里屋,外屋,来对这些日常生活中的人和自己的音乐梦想之间做一个切割和划分。这种切割折射出了她的不被理解与由此带来的自我封闭和撕裂感,同时也为她选择哑巴辛格进行倾诉埋下了伏笔。
其次,这也表达了米克对于自己这一音乐梦想的珍重。为了保护这一音乐梦想不受日常琐事的打搅,她曾经试图去寻找一个确实存在的私人空间。“有些曲子太过私人性,不适合在人頭攒动的房子里哼唱。米克试图想出某个好地方,她可以去那里,独自呆着,仔细琢磨这支曲子。不过,尽管她想了很久,但一开始她就知道,这样的好地方根本不存在。”而最终她找到的内心空间中的里屋,就是对于这一不存在的私人空间无可奈何的替代。她希望自己的音乐梦想可以在这样一个只属于自己环境中继续生存下去。“‘里屋是一个非常私密的地方,在一个人头攒动的房子中间,她依然可以觉得好像自己被单独关了起来。”这也说明,在与自己脑海中的音乐相处时,米克的确达到了这样一种置身喧闹仍能专注于自己思考的音乐境界,体现出米克对于音乐的热爱与珍重。
3.2内心空间与爱情
里屋与外屋这组概念第一次出现是在第二部的中段。此时,米克虽时常去辛格的房间与他交谈,但在心中也仅仅把他当作“除了爸爸以外最和蔼可亲的男人”,可见此时的米克对辛格先生还没有产生真正的爱情,或者至少可以认为,她还没有从心底认识到并接受自己对辛格先生朦胧的依赖和亲昵已经应该被称之为爱情了。因此在对里屋和外屋进行划分时,她认为“辛格先生既在外屋又在里屋”,这种划分体现出了她对辛格先生的情感的模糊和不确定。
而在第二部后半段,她完全将辛格先生接纳进了“里屋”,并且是作为里屋中唯一的人,也是除了她的音乐之外唯一的存在。他也成为了能与米克的音乐同时浮现在她脑海中的最重要的事,她会收集他生活的细节,模仿他的习惯……诸如此类的改变中,不难看出米克对于辛格先生已经产生了确实存在的情愫,并因此将他接纳进了里屋。而笔者以为导致这一变化的重要因素,实则是发生在外屋的。在“里屋”的上述两次出现之间,围绕米克家庭的故事线仅发生了一件大事,即米克的弟弟用手枪袭击了一个邻居女孩。这使得米克的生活变得前所未有的混乱,能够留给她“里屋”的空间也越来越小,摇摇欲坠。因此,她需要一个人进入她的“里屋”,作为她的精神支柱,与她共同抵挡来自“外屋”的混乱的侵袭。辛格恰是在她的里屋中扮演了这样一个角色。
毋庸置疑,这样对于内心空间“里屋”和“外屋”的外物的分割不仅存在于米克一个人身上,而是属于麦卡勒斯笔下孤独者的共性,尽管她没有将这一点直接写明。可以推测的是,对于哑巴辛格而言,与米克和其他人的交谈是他内心世界的外屋,在他眼中,这些人的嘴巴只是在“无意义地开合,他好奇他们怎么会不觉得累”,唯有他深爱的另一个哑巴安东尼帕罗斯才是唯一能进入他里屋的人。然而对于辛格的这种依赖,安东尼帕罗斯也毫不知晓,他沉浸在自己的里屋,甚至无法分出一点礼貌性的精力给外屋中的辛格。这种内心空间的错位也正体现了麦卡勒斯小说突出的孤独感所在。
3.3内心空间与成长
里屋这一概念,终究是人物为了达到内心的安宁而虚构出的空间。因此,这种空间的最终崩塌,在《心是孤独的猎手》这样一部悲剧性作品中在所难免。在小说第二部的末尾,我们能够看到米克的飞速变化与成长,而这种成长最重要的空间化显现,就是她对于内心的里屋的逐渐抛弃。
首先,米克不再能够忍受与音乐独处的时光,这也是最为根本性的一个改变。最初,她为自己搭建起里屋,就是为了能够有一片独属于自己的安静空间思考她的音乐,然而发展到第二部结尾时,多处描写反映米克已经不再能容忍独自一人处在里屋中的时光。在此之前,她时常将弟弟们从身边赶走,以便能够安静地思考,然而现在,她白天努力在外屋忙活,夜晚则试图说服弟弟乔治不要睡去,与她聊天,以便驱逐内心的恐惧感。当她不得不独自呆在里屋时,她不再在脑海中回想那些音乐,而是通过数数来让自己集中注意力,消磨时光。而当她试图再次在音乐的带领下走进里屋时,却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被锁在了里屋外很远的地方”。诸如此类的种种心态体现了米克对于“里屋”的态度,逐渐由守护转向了叛离。
其次,外部世界的变迁在她对里屋的摧毁过程中起到了加速的作用。由于家庭的经济情况捉襟见肘,米克选择接受了一份在廉价商店中做店员的工作以补贴家用。这在一方面体现了米克由一个更多关注自己内心世界的较为自我的女孩,成长为了一个懂得为家庭分担生活重担的懂事姑娘。然而从另一个角度,这也意味着她彻底放弃了自己过去那种时常做着音乐梦想的单纯生活。工作和社会要占去的大量精力与时间,势必会使她能够独自留在她的里屋的时间越来越少,然而在生活的重压下,她除了接受这种变化以外别无选择。
而真正给她的里屋以最后一击的,无疑是辛格先生的死。最初构建起里屋时,音乐是里屋中唯一的元素,彼时音乐梦想在她心中的重要程度高于辛格先生。然而在生活经历了一系列变迁之后,她的里屋的重心,越发从音乐转向了辛格先生。她跟踪辛格先生,尽管她知道这是错的。而为了不让自己被这种罪恶感带来的恐惧侵袭,她试图让自己在外屋中忙起来,这进一步地使得她無暇顾及里屋中的音乐梦想。辛格先生成为了她的里屋中事实上唯一的存在。然而当她发现了自杀的辛格先生,即意味着她里屋中最后的支柱倒下。米克失去了她深爱的人,失去了过往单纯的生活,失去了对音乐的敏锐与热情,因此她的里屋也不再有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她已经被永久地锁在了自己内心的里屋之外,而投入了外屋庸常琐碎的生活。麦卡勒斯通过这样一种内心空间地位的转换,折射出了外界与内心、现实与理想、成熟与单纯之间的激烈冲突,并最终给出了无可奈何的答案。当内心的里屋也将我们拒之门外,方能体会到麦卡勒斯小说的共同主题—孤独永恒。
4结语
由以上分析可知,麦卡勒斯小说中的空间意象并不仅仅作为供小说中人物活动的场所,而是具有丰富的指向意义和艺术魅力。对空间的描写能够反映时代背景,推动情节发展,体现人物性格,折射人物内心,并最终传达出麦卡勒斯小说中永恒的孤独主题。这种空间意象多样化的作用,同时也是现代小说创作的一种诗性化趋势。人与生存环境之间矛盾的关系,体现出现代主义的创作倾向,也体现出现代人与自己内心空间的背离,是现代人生存困境的一种诠释和展现。
(编辑:王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