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书同行
崔连安
我每每看书时,神思都会跟着走,走到了哪里算哪里,在哪里,都好。我曾说,我从不回避我看书的目的——逃离,遗忘,活着,活得心安,活得不那么焦灼,活得能夠抗拒欲望。
自从一次住院后,看书就成为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事情,我在许多故事里穿梭,慢慢发现,书中有许多有趣的事情。于是,在每个阳光明媚的早上,我愿意被阳光耀得睁不开眼,脑子里是我和书这么多年共同走过的岁月。
我从小喜欢思考,这也是命中注定我与书惺惺相惜。
上初中的时候,班里的一名同学给了我一本书,那个上午,几个小时,我一动不动地看完。看得自己也是豪情万丈,一身正气。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世上有一类书叫武侠,有一个世界叫武侠,里面白衣似雪,红颜薄命,竹笛飞刀,梅香射影。
初中到高中阶段,我基本是逮着什么读什么,排着队,数着日子,低声下气地去借阅。看了什么,大多无从记起,只记得,有一次班主任给我爸告了状,导致我到家没饭吃。心里恐慌异常,却从没有下定决心戒掉什么。那个时候,关于书,是雨滴敲打南瓜叶,我陪伴在旁;是夕阳斜射破落窗口,我神思悠长。在书里,我渐渐长大。
认识史铁生是在什么时候记不清了,只记得是在一个小书摊儿突然读起了《小说选刊》,从此我像是找到了世界专门为我选择的刊物。每个月都用几十块钱去敲开那些煽情多姿的封页,然后走进或远或近的故事。喜欢,在这些故事里穿梭,心会飘上云端。就是这样,读到了史铁生的一篇杂文,在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史铁生是能懂我的,我也是可以懂一些他的。于是,我读了许多史铁生的文章。不知是什么时候,我又捧起了他的《我与地坛》。我能读懂多少?如果史铁生在我面前,他一定会说,什么都不必懂,这不是故弄玄虚,这就是《我与地坛》的态度。人生其实不是用来懂的,体味就好,甚至体味都不必纠结,面对就好。很显然这是一部适合看后立地成佛的书,只是佛在心中,不一定在山野。
那段时光,惨烈痛彻,却又美好异常,因为人生里许多对我来说特别的人,都在这个时候出现。张炜,看了他的《一潭清水》,我便想办法读了他所有的书,他关于自然神秘的体验,我深刻地喜欢。贾平凹,看了他的中篇小说《疯人院里的小磨盘》,我便再也不会忘记他。于是,很多年,书橱里的那本《贾平凹精品集》还时常被我翻看,推荐。他书写的世界遥远,而我像中了毒,每每在其中,看小房子,看纠结的情绪,看冬日堵住房门的雪,看夜里还在酣唱的湖泊里的歌谣,看逃逸的狐狸,看那些难以说明的“诡异”,我都特别的欢畅。我想每个人内心都有许多神秘地带,许多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这些地方存在了多久,在什么位置。对我来说,贾平凹的作品,是属于那里的。于是,我伴随着自己的神秘,安静体会,抚慰了孤独。
随着时光的流逝,我更是不可一日无书,读书就是我的节奏。逐渐地,我感觉到读书对我的人生更有意义,所以,我常常独自坐在书吧里阅读,回到家里晚饭过后其他人都在看电视,可我确独自静静地在我的书屋里阅读我喜欢的书。
现在,我读诗、读《论语》、读《中国历史》,甚至读很多很杂,很没有什么固定水准的书,都是因为我喜欢。看书是需要空闲的,我特别需要自己的生活有这种空闲,那样,我们离自己才不会那么远,我们离文字才会越来越近,近得能够闻到大地的气息,近得能够知道无论过去还是远方,都不曾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