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新旧动能转换问题研究

    [摘要]新旧动能转换，是一个重大实践问题，也是一个重大理论问题。当前加快新旧动能转换具有紧迫性，从世情看，全球经济形势倒逼新旧动能转换；从国情看，经济发展阶段的转变要求必须加快新旧动能转换。当前加快新旧动能转换，要在实施改造提升传统动能工程、实施培育壮大新动能工程、实施跨界融合工程、实施开放合作带动工程、实施制度环境优化工程等五个方面下功夫。

    [关键词]新旧动能转换；跨界融合；开放合作；制度环境

    [中图分类号]F1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0274（2018）03—0073—04

    [作者简介]徐建华，女，中共烟台市委党校政治经济学教研室教授，研究方向：宏观经济。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这是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进而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时代。“强国”一词在十九大报告中出现了19次，可以说十九大报告就是强国宣言，而这个“强国”，是全方位、多维度的强。在“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中经济建设摆在首位，所以经济强是最基础的，当前经济强的关键在于发展动能要强，而提升发展动能的必由之路是加快新旧动能转换，这是一个必然逻辑。新旧动能转换，是一个重大实践问题，也是一个重大理论问题。当前，我国经济正处在新旧动能转换的艰难进程中，须要从理论上深入研究、实践上有效推进新旧动能的转换。

    一、新旧动能转换的深刻内涵

    一般来说，旧动能主要是指旧的生产方式和经济发展推动方式，新动能则是指新的生产方式和经济发展推动方式。新旧动能转换的实质是推动社会内在发展动力系统“新旧交替”的过程。具体可以从需求侧和供给侧进行全面分析。从需求侧看，经济增长的动能主要是投资、消费、净出口等三个方面；从供给侧看主要来自于土地、劳动、资本、技术进步等要素。

    分析新旧动能转换的角度有两个：一是每一个要素自身质的提升会推动新旧动能转换。如从需求侧看，投资从无效投资转变为有效投资，出口由大进大出转变为优进优出，消费需求的升级带动供给结构的升级等。从供给侧看，人口红利转向人才红利，土地、资本利率效率的提升，新技术替代旧技术、技术供给由引进吸收向自主创新转换等。二是各个要素之间结构的升级也会发生新旧动能转换。如从需求侧看由投资主导向消费主导转换，由出口导向向内需导向转换等。从供给侧看，过去经济增长主要靠土地和劳动等要素，逐渐转换成资本要素，将来应主要靠技术进步要素。

    需要指出的是，新旧动能转换，既包括新动能的崛起，也包括传统动能的转型升级。新动能与旧动能是相对的、是动态发展的。旧动能经过升级改造可以变成新动能，新动能随着时间推移、技术革新也会被更新的动能所替代，动能始终处于变化之中，没有一劳永逸。

    二、当前加快新旧动能转换的紧迫性

    （一）从世情看，全球经济形势倒逼新旧动能转换

    一是金融危机的影响仍在持续。2009—2017年，世界经济增长速度分别为-2.2%、4.1%、3.7%、2.9%、2.9%、2.6%、3.0%、2.2%、3.0%。其中，2016年世界经济增速仅为2.2%，全球贸易量只增长了1.2%，世界经济和贸易增速是金融危机后的最低，投资增长在许多主要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都明显放缓。金融危机也深刻改变了中国出口的市场环境，使得中国外贸的出口增速大幅度下降，2015年、2016年均为负增长。随着2017年以来世界经济出现了向好的态势，我国才改变了过去两年出口负增长的局面。但是，全球经济深层次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比如在金融风险方面，从全球范围来说是有所增加，全球发展不平衡、全球治理滞后等问题仍然存在，低速增长将成为世界经济未来一个时期的常态。

    二是贸易保护加剧。近年来，国际贸易形势恶化，贸易保护明显加剧。2008年金融危机后，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社会出现了逆全球化浪潮，逆全球化思维已明显体现在其政府的政策中。比如，在经济上，他们采取贸易保护主义，强调本国利益优先。中国作为贸易保护主义的受害者，已连续23年成为全球遭遇反倾销调查最多的国家，反倾销目标从钢铁、化工和轻工产品，到风能设备、太阳能电池板、电信设备和移动电话。在贸易保护主义的影响下，全球贸易已经跌入近10年来的低谷。在政治上，他们摆向政治孤立主义，推卸国际责任。在此战略的指引下，美国全然不顾国际社会的反对宣布退出《京都议定书》和《巴黎协定》。现在的世界经济形势是两股力量在博弈，一方面逆经济全球化形成一定趋势，给我国外部环境带来严峻挑战；另一方面，全球自由贸易客观上是一个不可阻挡的大势，我国是经济全球化的坚定捍卫者。

    三是创新步伐不断加快。当前，世界经济呈现出制造业的服务化，产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全球化生产网络化等趋势。目前，各主要国家纷纷把“绿色化”作为增长新动力和发展的新出路。如，美国提出绿色新政，出台《美国清洁能源和安全法案》；日本制定“绿色发展战略”总体规划，把新型环保汽车、海洋风力发电等作为支柱产业；欧盟也在绿色经济上排兵布阵，将绿色增长作为提高欧盟国家竞争力的核心战略。

    以上世情于我国而言，既有机遇更有挑战。应对这些问题，都需要我们夯实国内发展基础。当前主要任务就是通过新旧动能转换，推动经济转型升级，提升发展质量，如此才能赢得主动，才能有效参与全球经济治理。

    （二）從国情看，经济发展阶段的转变要求必须加快新旧动能转换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了一个重大判断：“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这个重大判断实际上是依据经济发展新常态作出的。中国经济呈现出新常态有几个主要特点：一是从高速增长转为中高速增长；二是经济结构不断优化升级；三是从要素驱动、投资驱动转向创新驱动。这三个特点有紧密的逻辑关系：中国经济从高速增长转为中高速增长的平台后，经济工作的重点必须坚持质量第一、效益优先原则，转向提高质量和效益上来，这就要求经济结构不断优化升级，而这又要求动能提升，即从要素驱动、投资驱动转向创新驱动。

    当前，我国已进入中等偏上收入国家行列，支撑经济增长的动力发生了变化。过去一个时期，主要依靠资源和生产要素的大规模投入，现在这些投入的条件发生了变化。一是原来主要靠投资的拉动，但是现在投资的边际效率在下降，要保持产出的稳定增长，必然要增加负债，由此杠杆率会持续攀升，这条路很难再走下去。二是人口红利逐渐消失。2012年我国劳动年龄人口第一次出现了绝对下降，这意味着人口红利趋于消失，劳动力的成本开始上升，现在中国的就业人员平均工资已经远远高于了周边国家的工资水平，这使得劳动力密集型和资源密集型产品的比较优势在减弱。三是土地的供需、矿产资源的人均占有量、生态环境的约束等条件都在趋紧。由此，十九大报告强调我国“正处在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换增长动力的攻关期”。从世界发达国家的历史经验来看，当经济社会发展到一定时期，政府往往都会把质量振兴上升为一种国家战略来实施。我国正处在经济转型发展的关键时期，由此可见，目前处于新旧动能转换的关键节点。对中国而言，要想跨越“中等收入陷阱”，顺利地进入高收入阶段，实现高质量发展，必须培育新动能，实现新旧动能转换。

    三、加快新旧动能转换的对策分析

    加快新旧动能转换的中心任务可以归纳为以“四新”促“四化”，即通过发展新技术、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实现产业智慧化、智慧产业化、跨界融合化、品牌高端化。目前，加快新旧动能转换要着力实施好五大工程。

    （一）实施改造提升传统动能工程

    加快新旧动能转换，并不意味着传统产业不再重要，不是要抛弃传统产业，而是要升级换代。当传统产业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以后，也会形成新动能。为此，一是要大力破除无效供给，坚持用市场化、法治化手段，化解过剩产能、淘汰落后产能。要发挥好政府的调节作用，整合无效资源，盘活无效资源。二是要让新生产要素进入传统产业，以知识、技术、数据等新生产要素，激发传统产业发展活力。要推动传统产业向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服务化转型发展，向产业链、价值链的中高端集中，促进传统产业从规模数量型向质量效益型转变。三是要适应需求升级新趋势，提升产品供给质量和层次，研发和生产拥有自主知识产权、有市场竞争力的新产品。四是要推动实现品牌高端化，扩大品牌知名度和影响力。

    （二）实施培育壮大新动能工程

    十九大报告指出：“加快发展先进制造业，推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在中高端消费、创新引领、绿色低碳、共享经济、现代供应链、人力资本服务等领域培育新增长点、形成新动能。”这强调了未来我国培育新增长点和新动能的着力点。为此，一是要加快崛起战略性新兴产业。战略性新兴产业代表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方向，是培育发展新动能、获取未来竞争新优势的关键领域，这对经济社会全局和长远发展具有重大引领带动作用。二是要积极培植特色新兴产业。就是要实施新业态、新模式培育工程，形成新动能主力体量。如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工业设计等，促进分享经济、网络经济等新的业态与模式健康成长。特色新兴产业的成长离不开三张网，即互联网、物联网、信联网，这三张网连在一起，就会形成很多的新业态，分享经济是其中的代表。分享经济可分为三类：生产能力分享，即通过互联网平台，工厂分享生产线空闲档期，以实现企业闲置资源的高效利用。创新资源分享，即仪器设备、科研人才、实验服务，还有云计算、大数据等信息基础设施能力的分享。这可让中小创业企业享受与大企业同等创新资源。生活服务分享，比如闲置空间、健康医疗、教育文化、交通出行、家政服务、休闲度假等领域的生活服务分享。

    （三）实施跨界融合工程

    跨界融合就是行业领域交叉渗透、跨界发展，这是适应三次产业之间、产业内部、行业之间的融合趋势，培育挖掘新增长点的需要。包括农业“新六产”、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服务业与先进制造业融合、旅游业与上下游产业融合、港产城融合、军民融合等。当前，跨界融合大有作为，比如在一二三产融合方面就有光明前景。以烟台市葡萄酒小镇——刘家沟镇国家级特色小镇为例，该镇立足葡萄与葡萄酒这一支柱产业，不断延伸产业链条，促多业态融合发展。一是葡萄种植以“公司+基地+农户”和“公司+基地+合作社”模式，就地城镇化带动7000户农民变产业工人，农户年均增收15%。二是葡萄酒加工，这里聚集了几十家葡萄酒加工厂，形成葡萄酒生产的聚集效应。三是葡萄旅游，发展特色酒堡群，推出“美丽乡村+葡萄酒庄”等新旅游产品。一二三产业的融合发展，开创了农民、企业、地方政府共赢的局面。

    （四）实施开放合作带动工程

    开放合作，要突出以“一带一路”为重点。一是要通过开放合作，增强企业的市场开拓能力，拓展发展空间，形成新的经济增长点；二是在开放发展中要瞄准和抓住提升动能的机会。比如，欧洲的不少中小企业掌握了大量制造业先进核心技术，是产业细分领域的“隐形冠军”。受当前危机影响，不少企业陷入困境。据统计，2012—2016年，德国有超过11万家中小企业需要寻找到新的买主。我们要抓住机遇，支持骨干企业采取并购、参股等灵活方式，获得核心技术、高端人才。

    （五）实施制度环境优化工程

    第一，要突出包容创新的审慎监管理念。“包容审慎”，意味着监管既要规范，也要有一定的灵活度，不能以传统管理方式来管理新业态、新模式，否则会扼杀发展活力。那么，具体如何监管？《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创新管理優化服务培育壮大经济发展新动能加快新旧动能接续转换的意见》提出了一个基本原则，即“坚持底线思维”。就是实施以防范区域性、系统性风险和保护消费者合法权益为底线的新型管理模式。在不触碰“底线”的前提下，看得准的新业态要量身定做监管制度，看不准的技术和业态要实行更具弹性和包容性的监管方式。

    第二，要深化“放管服”改革。“放管服”改革不是不要上项目了，而是要营造公平公正的市场环境，这是关系一个地方发展活力的大问题。为此，一是以行政审批制度改革为突破口，积极推进简政放权；二是切实整治涉企收费，开展税费清理工作；三是多措并举提高公共服务供给质量和效率。

    第三，要加快形成创新驱动发展的体制机制。新旧动能转换关键在创新，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虽然我国经济总量跃居世界第二，但大而不强、臃肿虚胖体弱问题相当突出，主要体现在创新能力不强。为此，一要强化战略科技力量。通过基础创新+应用创新，形成一系列原创成果，推进原始创新，因为关键技术是买不来的。二是深化科技体制改革。建立以企业为主体、市场为导向、产学研深度融合的技术创新体系，加强对中小企业创新的支持，促进科技成果转化。三是强化创新人才第一资源。一要培育和引进战略科技人才，培养造就一大批具有国际水平的战略科技人才、科技领军人才、青年科技人才和高水平創新团队。二要激发和保护企业家精神。要营造依法保护企业家合法权益的法治环境，要营造促进企业家公平竞争、诚信经营的市场环境，要营造尊重和激励企业家干事创业的社会环境。三要建设一支宏大的知识型、技能型、创新型的劳动者大军。目前技能型人才和创新型人才总体匮乏、供不应求。要通过校企深度融合等方式加大培养力度。四要形成各类人才辈出的机制。要发挥人力资源优势推动创新发展，使技术密集的产品和服务形成国际竞争力，这就是在培育新的动能。

    第四，要构建高质量发展的评价体系。如何把发展的注意力转到新旧动能转换，转到高质量发展上来？2017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必须加快形成推动高质量发展的指标体系、政策体系、标准体系、统计体系、绩效评价、政绩考核，创建和完善制度环境。为此，要构建起高质量发展的评价体系，以评估各地方、企业、行业的发展状况以及评估政策是否合理、是否科学。同时要构建起绩效评价与财政奖励、要素价格等挂钩的激励约束机制，倒逼企业转型升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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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彭银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