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文学文本到影视思维的审美跃迁与融合

    王中雨

    早在克里斯托弗·马洛与莎士比亚的世纪,世界文学的戏剧化表达即已沿着文学复兴之路扬帆远航,马洛与莎翁赖以支撑其戏剧的文学洞察亦深受约翰利里与基德风格的多重化影响,而此后的文学则开始经历了现实主义刻划入微的描绘与浪漫主义激情难抑的情怀以及现代主义的语言直抵官能的进阶审美表达。英美文学恰恰以这种层级不断递进的次第为影视艺术创制与表达带来了高潮不断的巅峰时刻。

    一、 影视与英美文学的融合

    (一)叙事级表象化融合

    文学是影视艺术的原初形态,而英美文学则是近现代世界文学的引领者之一。英美文学作品中的人物塑造有着鲜明突出的形象,而其表达则有着曲折跌宕的情节与激烈燃情的沖突。这样复杂化的创作给文学的影视化表达带来了一种母体的充分哺育,影视艺术创制在文学这一养份十足的沃土上的植根,为其带来了迅速成长为参天大树的最佳意识准备。无论后现代的影视艺术将如何发展,文学都始终会是影视艺术创制的母体,影视艺术一旦失去了文学的刻划力、洞察力、意识力,则必将沦为一场毫无存在感的闹剧。在后现代影视艺术作品之中,不仅有着纯粹的影视艺术化光影表达,并且,在光影之中,人们仍然能够非常清晰地看到文学的“立于文字,形诸想象,诉诸意象”的影子,而恰恰是这种文学与影视的双重叙事模式才使得英美文学中诸多鲜活的史诗般的形象得以跃然于大银幕与小荧屏之上,从而完成了文学长达十数个世纪沉淀的光影凝聚与完形。

    (二)文本改编级表象化融合

    英美文学的文本述说为其影视艺术化表达带来了一个以影视映像,述说文本抽象的由抽象化图符向表象化影像改编转化的契机。这种限于时空的非完全对称与对位的改编转化,既为影视艺术化表达带来了表象化的必然性,亦为文学文本的内涵转化带来了一种由创制所决定的或然性。这种必然性与或然性建构起了影视艺术化表达的光影魅力,影视与英美文学的这种通感式的转化将传统的文学文本的抽象化思考一并转化为一种基于视觉的表象化思考。这种堪称伟大的划时代的转捩为形象、直观、生动、具象表达文学文本带来了一种超越文字的影视叙事的光影魅力。而影视艺术作为本体而言,其将英美文学文本进行了更加深邃的时空场境、时空情境、时空意境直面文学的一种舞台化、戏剧化、生活化的跃迁。这种跃迁恰恰与约翰·奥斯本的由关注上层社会,而俯身关切现代社会中越来越忧郁自怜的年轻一代的精神生活与精神世界如出一辙。这种文学与生活的融合恰恰以其文学性、社会性、关怀性而为影视艺术作品带来了一种改编级的表象化融合。

    (三)文本重现级具象化融合

    影视创制与英美文学文本的融合表达难点不仅在于改编转化,而且还在于重现、再现、反思等更加具象化的影视艺术化操作。从重现而言,文学文本中的岁月流逝的悄然变化,一旦具象化开来则然会遭遇到很多时空表达方面的问题,这些都为影视艺术化重现带来了不小的障碍,同时,文学文本中的时代感、社会感、历史感等亦是影视艺术化重现的难题;而针对这些问题的解决方略则在于将文学文本中的表象化述说,向影视艺术创制的具象化述说进行无缝转换、无缝衔接、无缝重现;从这个意义而言,影视艺术的光影表达已成为英美文学文本中的一副具象化的新面孔,其实质上是一种具象化了的文学文本在光影中的舞蹈。文学文本的这种重现转化完成了文学具象化意义上的升华表达,同时,这种具象化的重现亦更好地诠释了文本级的文学影视表象化表达,并由此达致了述说文本与文本述说的表象化深度融合,进而由文学文本建构起一种电影思维,从而完成了一种由抽象而具象、由图符而光影、由想象而意象的伟大的思维跃迁。[1]

    二、 影视与英美文学的抽象化进阶

    (一)视听张力抽象化的融合

    影视艺术化表达实质上是英美文学文本的一种变相视觉化输出。这种变相视觉化输出已成为英美文学原典的一种非常重要的具象化拓展与延续手段,甚至在这种变相视觉化输出的过程中已渐渐形成了一种以文学文本为支撑的影像文化表达。而针对这种影像文化表达的抽象,则能够清晰看到影视映像中的文学原典剪影。同时,影视创制在建构过程中有着独特的时空性、立体性、抽象性;并在时空性与立体性方面延续了基于想象与想象实施的具象化表达,而在抽象性方面,则更多地依赖于文学文本中的语境、情境、意境的衍生方能更好地透过影视艺术创制技法来展现文学原典中的意涵、意旨、能指。并且,在影视创制的建构中,导演要将隐喻、复义、反讽等高级创制技法进行恰当运用,以获得远比平铺直叙式的时空展现更加丰富的抽象化表达,而这些综合性表达最终目的是为观众带来更为强大的视听张力。可见,抽象化表达能够实现影视创制与英美文学文本在更高层级上的互动,同时,抽象化表达亦是影视创制与英美文学在具象化与表象化融合表达之上的一种更高层级的审美思维延伸。

    (二)多元抽象化的进阶融合表达

    影视艺术对文学原典有着宿主般的依赖性,而文学原典则为影视艺术带来了形诸于图符表达的抽象化支撑。在抽象化图符表达的层面上,文学原典中的文本与影视艺术化创制有着基于文学文本核心的抽象化融合性,同时,文学文本更为影视创制赋予了一种既可以遵循文学原典,又可以进行无极化发挥的时空、视听、叙事、演绎等的巨大空间。文学文本所涉猎的多学科内容亦为影视艺术创制建构起了文学文本与影视创制融合的多元化的科学、社会、文化、艺术模因。这些多元化的模因为影视艺术化表达文学文本带来了更加多元化的创制选择,由此可见,影视艺术化表达与文学文本之间早已形成了一种错综复杂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量子纠缠”。这种纠缠对更加透彻地表达西方文学图符抽象中的人性化内涵尤为重要,并且,影视艺术创制的多样化表述亦为文学文本带来了基于文学内核,却在形象化审美方面高于文学文本抽象的艺术化、趣味化、在场化、切近化的表达。[2]

    (三)还原抽象化的进阶融合表达

    除文学细节的真实而外,作为脱胎于文学的影视艺术作品,要以再现文学作品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作为最根本的抽象化融合表达。在文学界与戏剧界曾经有过孰优孰劣孰更深刻的争论,有一种论调倾向于认为影视艺术化表达是文学文本的一种形式上的简化。这种简化更易于为更多的普通大众所接受、理解、欣赏,而实际上,这种论调的错误之处恰恰在于其对影视艺术创制的肤浅了解,好的影视艺术创制能够将文学文本中的抽象化表达隐喻于影视映像的光影之中,并且,以影视艺术创制技法将看似繁复的文学文本抽象图符化繁为简,以一种外表具象化而内里抽象化的形式,加以更加艺术化、真观化、含蓄化的表达,从而将文学文本对影视艺术创制的规训进行着基于深刻理解基础上的诠释。而观众则会在无差别地全盘接收光影映像的过程中,由其思维审美进行着有差别化的由具象化而抽象化的提取、分析、感知,从这种意义而言,显然文学文本与影视创制已经在更高层级上进行了不可分割的深度融合。[3]

    三、 意象化的深度融合表达

    (一)承前启后意象化的融合表达

    从影视创制与英美文学在抽象化上的深度融合可见,影视创制已成为文学文本的感性化能指,而文学文本则成为影视创制的理性化所指。正如萨拉凯恩在其戏剧文学作品中所描绘的那样,影视与英美文学的意象化融合关键在于透过文学的追索为影视艺术表达获得一种文学文本与影视艺术表达的多重极致境界。这种多重极致境界,既可能是颠覆的、暴力的、孤独的境界,又可能是权势与精神崩溃的境界,同时,更可能是至死不渝的忠贞爱情的至高无上境界。这种极致境界在意象化层面上的融合表达既为文学文本带来了一种意象化的升华性,又为影视映像带来了一种意象化表达的油然性,同时,更为文学与影视艺术的深度融合带来了一种切近性、在场性、贯通性,从而由文学与影视艺术二者的深度融合直接催化了燃情爆绪的情感导火索。这种萨拉凯恩式的文学与影视艺术的极致境界融合昭示着英美文学与影视艺术的此先彼后的现实主义幻灭,与一个崭新的英美文学与影视艺术并辔而行的现代主义与后现代主义的发韧。

    (二)文化模因级别的意象化融合表达

    影视创制与英美文学承前启后的意象化融合,为意象化表达带来了更为进阶的观察视角。影视创制与英美文化有着远超传统认知的深度融合性,英美文学的戏剧性的厚根深植的,扎实的历史、社会、文化不断进阶的基础,已然为其蕴蓄了浓郁沉淀的意象化表达的沉浸与移情的文化模因,恰恰是这种文化模因使得其他国家针对英美文学与影视艺术的单纯模仿均无法达致其目前的高度,因为,影视艺术创制实际上已经与英美文学在更加形而上的层面上进行了潜移默化的深度融合;而观众所欣赏到的光影则仅仅只是这种深度融合的表象化与具象化的一种结果而已。例如,根据萧伯纳的《匹克梅梁》改编而成的《窈窕淑女》一片,即以其中的文学意象而向影视艺术创制形成了一种强烈的融合着奇特生活感受、适度理性怪诞等意象化的复合化规训。这种复合化规训与光影表达一并形成了一种基于意象化升华高度的水乳交融,从而将萧伯纳对于人类社会、历史、价值三位一体的深刻崇高的思考表达得淋漓尽致。[4]

    (三)意识流意象化的融合表达

    影视创制与英美文学的意象化表达技巧不仅繁复且手段多样,并且,在意象化表达的过程中,同样技法的正反两方面运用,不仅无关对错反而各有千秋。最著名的经典例证就是莎士比亚与本·琼生各自作品改编的影视艺术杰作,其在莎士比亚的逆反三一律与本·琼生的严格遵循三一律的各自领域均展现出影视艺术创制的不同艺术魅力。同时,更由不同的艺术创制途径而展现着意象化略同的人文主义的精神表达;而针对这种现象加以科学抽象,则不难发现,二者皆有着相同的文学灵魂核心,换言之,皆有着初心相同的文学根性表达。由此可见,文学的灵魂核心为影视艺术创制提供了一种基于无极化表达的意象化升华的,向左雄浑悲壮大气磅礴,向右隐喻反讽深刻。在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奥瑟罗》《李尔王》《麦克白》等巨著中,人们亦能够清楚地看到,一个大时代的宏观与微观兼备的以通天之心与彻地之眼所进行着的灵魂表达。而本·琼生的《狐狸》一片中,观众则能够看到一场人性扭曲、贪婪、反常的理性表达,而这正是英美文学的独特魅力,借莎士比亚与本·琼生等之手,而令人们看到了只能透过心灵加以感应的内在世界的意象化光影。[5]

    结语

    影视艺术化创制以文学为本质,同时,更在文学本质与影视映像之间建构起了一种直观、生动、鲜活的传达纽带。影视创制与英美文学之间虽然在表现形式、表现手段、表现时空等方面有着极大的迥异性,然而二者却在超越了表象化与具象化的层级上存在着抽象化与意象化表达的深度融合性。这种深度融合性成了英美文学文本中的思想、哲理、意识等更加形而上意蕴的最终转化,客观而言,影视创制实质上就是一种感性化表达的文学文本,而文学文本实质上亦是一种理性化表达的影视创制,二者有着理性宿主与感性皈依的内在不可分割性,并由此而成为文学原典意涵的一体两面。

    参考文献:

    [1]曹鹏.文本与电影互动——英美文学影视化改编意识流表述架构[J].电影评介,2018(1):73-75.

    [2]周星.关于文学影视改编的思考——评张玉霞的《从镜之像到灯之影:中国代际导演文学改编史论》[J].山东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29(3):80-86.

    [3]周红.从《荷马史诗》到《特洛伊》——谈外国文学教学中影视媒介运用对文化差异的阐释[J].语文学刊,2011(24):132,159.

    [4]高大鵬.以《莫比·迪克》为例谈影视文学在英语文学教学中的应用[J].考试周刊,2011(26):134-135.

    [5]张良红,佘军.影视欣赏、文本细读与英美文学课程[J].电影评介,2008(21):57-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