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与担当
骆函绮 苏尚锋
摘要：浙江义乌先贤骆宾王在历史舞台上尽显“为民请命”的责任与担当精神，这种精神孕育于义乌的“七山二水一分田”，锤炼于千百年来义乌人与自然、社会的抗争，成为生活在义乌这片土地上人民的共同秉性。义乌市场的建设和繁荣发展，正是责任与担当精神在新时代的传承与升华。当下，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各种文化与价值观激烈碰撞，青年人思想更加多元化，研究并践行骆宾王文化与义乌市场发展史中承载的责任与担当精神，具有极为重要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骆宾王;义乌市场;践行责任与担当精神
中图分类号：I207? ? 文献标识码：A? ? 文章编号：1003-2177（2020）08-0027-03
1 骆宾王文化是义乌地域人文中责任与担当精神的集成代表之一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这首骆宾王七岁时所写的诗作早已千古流传，家喻户晓。“忌满光先缺，乘昏影暂流。既能明似镜，何用曲如钩”，他九岁时写的《玩初月》虽不及《咏鹅》的脍炙人口，但已初显澎湃的热血和刚正不阿的气节：既然能像明镜一样清清白白，何必委屈自己弯弯曲曲低三下四？
金秋十月，笔者偶然看到中纪委网站上介绍这位“初唐四杰”之一的文章：《历史上的监察官——骆宾王：清白高洁是我一生的诗》。这篇美文以骆宾王的一首首“初唐绝唱”为线索，系统阐述了他除“神童”“初唐四杰”诗人之外，作为“历史上的监察官”——侍御史的风采。
正如骆宾王文学笔触上的铿锵高洁，在政治舞台上他也向世人演绎了一个“忧国忧民，为民请命”的铮铮铁骨形象。他的《讨武檄文》连武则天本人也赞不绝口：看到“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时，矍然为之动容惋叹：“宰相安得失此人！”
一个个流传至今的“骆宾王故事”让世人看到，尽管他一生坎坷，甚至在狱中对月伤怀“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但无论是“心怀经国安邦”的远大抱负，还是“秉公执法、恪尽职守”的工作作风，都体现了他对国家前途的高度责任感和将个人命运与国家命运相统一的担当精神。这首《咏蟬》更是让后世听到了骆宾王的慨叹与豪情：“尽管华发日见稀薄，但我为民请命担忧的心情永远不会减退。”
查究乌伤（义乌在古代的称呼）人文，责任与担当精神是通过古朴乡风民俗滋养的当地人的共同秉性，骆宾王正是这一精神的集大成者和典型代表之一。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义乌人，笔者对骆宾王流传在民间的故事多有耳闻，也曾看过一些研究骆宾王的学术文章，这位先贤所展现的爱国精神作为中华民族精神的核心，具体体现在他对国家对人民义不容辞的责任与担当。千百年来，骆宾王的这种精神又以各种方式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一代代义乌人，被一代又一代义乌人发扬光大。
在今天的义乌，先贤之光，依然烛照千秋。义乌小商品市场，也正是这种精神力量的续脉支撑下形成发展起来的，骆宾王精神以他特有的人性之光绵延影响着义乌地域文化和义乌精神的凝炼与升华，陶染着这片土地的过去、现在与将来……
新的阶段，需要对骆宾王精神革故鼎新，为其承载着的责任与担当精神赋予新的时代内涵与要求。笔者同期还看到一则新闻：义乌一个叫桥头的村庄有了重大考古突破，在那里发现了一具已沉睡了8000多年的“最早浙江人”的完整遗骸，还有迄今所知东亚大陆最早最完整的大型聚落——桥头遗址。这一发现，无疑将这片土地的历史映衬的更加丰厚沉甸。早先便有考古发现义乌市域范围存有大量恐龙脚印、恐龙蛋等化石，亿年恐龙遗址非常丰富。于是一段时间很多媒体大量报道宣传：“亿年的恐龙化石、万年的浙江第一人、千年的双林寺”的义乌历史。笔者发现颇为凑巧的是：义乌市场发源地的核心区块与恐龙化石遗址以及骆宾王出生地基本重叠一致，这个现象非常值得考究。今日之义乌，传承并发扬光大自明末清初即开始的经商传统，并半个世纪如一日，持之以恒地走上了一条创办市场、繁荣市场、 提升市场的“兴商建市”道路。因此，笔者认为，除上述之外，义乌至少还能担得起一个“百年的小商品市场”。
2 义乌市场是责任与担当精神在新时代的伟大创举
义乌小商品市场闻名遐迩，笔者的成长地廿三里就是市场雏形的重要发源地。关于义乌市场的从无到有，无论是民间说法还是官方文献，无不传递阐述着骆宾王精神的激励：正是一代代敢于担当、勇于负责的“骆宾王”们的砥砺前行，才有新时代这片土地上的伟大创举。
义乌地处浙江中心腹地，资源贫乏，基础条件差，曾经也只是个贫穷落后的农业小县城。随着义乌一代又一代市场的繁荣发展，曾几何时，周边县市的各位邻居也曾群疑满腹，说当年义乌正式创办第一代、第二代市场时，他们也都几乎同步陆续办起各类市场，为什么唯有义乌市场能够“无中生有”“莫名其妙”地发展起来，并且做到全球第一，而他们的市场如今几乎硕果不存。他们说，这都是因为义乌人“抢”了先机，变相垄断了市场资源。
研究义乌市场发展的学者与经济学家们则认为，“卖全球、买全球”的国际化市场为什么会在义乌土地上生根发芽并枝繁叶茂，绝不是偶然，有其实实在在的各方面因素。究其原因：一是义乌市场起源于民间的“鸡毛换糖”，这是义乌人民的首创;二是得益于谢高华书记的果断开明，敢于担当，助力义乌在改革开放之初抢占先机;三是义乌历届政府顺势而为，长期坚持“兴商建市”的战略方针。
作为生于斯长于斯的义乌人，笔者认同以上学者与经济学家们的观点，但总觉得这个分析还不透彻、不地道，跟当地百姓的理解与感受不完全一致。笔者认为，还可以从其他角度作一些分析研究：
从地理环境上看，义乌有特殊的生产生活环境。义乌江是一方百姓的母亲河，流向在义乌境内呈自东向西，经下游直接汇入钱塘江。义乌江几乎每年都发大水，侵蚀性强于沉积性，沿岸区域土壤贫瘠。两岸百姓在长期的劳动经验积累中发现鸡鸭鹅毛等混合粪肥对水稻增产十分有效，这是否是“鸡毛换糖”产生的原因仍有待考证，但像一些文献上介绍的“鸡毛换外汇”，应该是把时间顺序颠倒了。按《义乌地方志》记载，当地从明清开始就有“鸡毛换糖”。正如前面所说的骆宾王精神，是义乌地域文化的一次聚焦与升华，“鸡毛换糖”精神也是这种文化的一脉相承，不是凭空产生的，离不开义乌这块土地最基本的自然环境与最基本的生产生活方式。
从历史人文上看，义乌有戚家军——“义乌兵”。戚家军又称“义乌兵”，戚家军以纪律严明、勇敢善战著称，在抗击倭寇、援朝抗日与戍守长城中百战百胜。戚继光到义乌招兵是因为义乌人不仅不怕牺牲，而且有着严于律己的担当，这是其他军队所不能企及的。小时候跟随父母去秦皇岛游玩，当父亲说“老龙头”主要由“义乌兵”也就是当年义乌人建造时，怎么也弄不明白。看的书多了，听的故事多了，慢慢发觉到“义乌兵”的产生对义乌人形成“鸡毛换糖”经商传统是一次极大的质的推动，当年戚家军的“十人一班”作战方式，与后来“敲糖帮”的兄弟兵、父子兵，其组织形式的核心精神几乎完全一致。换言之，没有“义乌兵”走南闯北打天下，或许就没有后来大规模的义乌“敲糖帮”的走遍天下。
综上两个方面，通过文史考证与民间说法的结合，或许可以说，也只有义乌才准备好了“建市场，出人民好书记”的人文环境。正是这样匮乏的先天条件，激励了一代代义乌人“生于忧患”，充分发挥个人价值，自觉不自觉地投入到促进经济社会发展的浪潮中，这又何尝不是责任与担当精神的生动体现？所谓“参天之木，必有其根;环山之水，定有其源”，伟大创举的形成绝不是“偶然”甚至是简单的“抢”。总之，市场作为“鸡毛换糖”在新时代的新载体与新平台，是责任与担当精神的一种新的传承与升华。市场是义乌人民与义乌政府的生命线，是全义乌的共同财富，如今处于盛世的我们要感谢各时代各阶段致力于义乌市场建设的人们。
现在“义新欧”中欧班列、“中亚”班列等多条国际运输线路的开通，又为义乌市场的发展开辟了一个深耕国际贸易的新征途、为“一带一路”的实施增添了新内涵。我可敬可爱的家乡人民一如既往责无旁贷地再次出发，不负众望，探索开创义乌市场国际化融入“一带一路”国家战略的新时代。
3 责任与担当精神的传承与践行永远在路上
新时代下，传承精神也绝不是一帆风顺的。回望三四十年前，义商靠着“鸡毛换糖”起家，“敲糖帮”们背井离乡，肩挑货郎担手摇拨浪鼓，行走在城乡的大街小巷大声吆喝“鸡毛换糖喽”。“敲糖帮”们绝大多数是义乌人，他们诚实劳动，不辞辛苦，脑子活络会做生意。可以想像在那物资匮乏年代，那码得整整齐齐、色泽诱人、稀罕难得的香甜糖块，对孩子们来说是多大的诱惑！孩子们争着拿出平时留心收集藏匿的鸡鸭鹅毛、牙膏壳、废铜烂铁，你挤我拥地围着货郎担换糖吃。只见挑货郎担的用小巧锒头敲击铮亮小刀，切下一块估摸等价的小糖块给你。当然，“鸡毛换糖”主要生意是为了大人交易一些生活用品。这行当是三百六十行的一种，是义乌农民除了农业之外赖以生存的主要生活来源，同时也是变废为宝支援国家经济建设。如今，“鸡毛换糖”作为一种文化和时代历史的缩影，仍旧提醒着义乌人挑好肩上的担子，走好脚下的路。
2017年的热播电视剧《鸡毛飞上天》高度还原了义商“鸡毛换糖”起家的创业故事，描述了义乌改革发展40多年来曲折而辉煌的历史进程。剧中“冯姐当街拦书记”的情节讲的就是1982年5月的一天，冯爱倩街上拦住县委书记谢高华，哭诉穷得活不下去，希望书记能同意摆点小摊做生意养活家里。自从那天拦截故事开始，义乌政府经过认真调研讨论，同年9月，毅然决定尊重群众发展小商品贸易的强烈要求，提出了“四个允许”（允许农民经商、允许从事长途贩运、允许开放城乡市场、允许多渠道竞争），并出资在县城建了简陋的市场设施。这就是义乌的“第一代市场”，一个享誉全球的传奇市场就此启幕！虽然仅有705个摊位，却人声鼎沸、摩肩擦肘，几乎难以通行。这其中也有笔者的奶奶，作为市场第一代开拓者“冯爱倩”们中的一员，奶奶做了二十多年生意，将几个儿女拉扯成人成才，那股子义乌人的精神在今时今日依旧深深感染着我。大家都说，当年每个摊位背后都有一个故事，都是一部奋斗史。正是这一个个市场经营者点滴的精神，汇聚成了创造义乌市场伟大丰碑的磅礴力量，成为义乌市场不断发展的不竭内在动力和强大精神纽带。
想当初在义乌，卖100根牙签只赚1分钱的生意照样有人做;靠着两枚针卖1分钱、一年也能挣出80万元的坚韧，义乌人把小商品市场做到了极致。现在，义乌小商品市场已经是第五代的国际化专业市场，称为“中国义乌国际商贸城”。共有经营面积550余万平方米，经营商位7.5万个、180多万种商品，被联合国、世界银行等权威机构称为全球最大的小商品批发市场。据说，如果你在每间店铺停留三分钟，按每天8小时计，差不多要一年半时间才能逛完全部市场。
市场从“鸡毛换糖”货郎担们自发形成，到义乌政府坚决开放，到周边县市商户慕名加入，再到全国客商潮水般涌来，直到21世纪名声传遍海内外，成为名副其实的“世界小商品之都”，义乌只用了30多年时间。习近平总书记在浙江主政时，评价义乌的发展为“无中生有”“莫名其妙”“点石成金”，市场“无中生有”地建立、“莫名奇妙”地壮大，就是靠群众与政府锲而不舍的责任与担当精神的“点石成金”，习近平总书记的评价是对“义烏经验”最形象、最精辟、最权威的总结概括。
钢轨铿锵，风笛嘹亮。2019年11月19日是“义新欧”班列开行五周年，义乌铁路口岸集装箱堆场上，汽笛阵阵，集卡车来回穿梭，价值2000万元的巨大龙门吊悬臂一字排开，将数十个印有“中欧班列”字样的集装箱吊装至“义新欧”中欧班列的车板上。五年来，数不胜数的中欧商品来回穿梭，惠及中外消费者。五年来，越来越多的国内外企业关注到“义新欧”这条新时代“巨龙”，并热情参与其中。
时代在变，市场形态也在变。今天的义乌已打造为国际贸易与产业联动的“贸易生态链”，线上线下市场有机融合，各类生产企业、电商企业和贸易平台云集。单品引爆、网红直播、微视频带货等新业态不断涌现，创业之家、直播基地等平台四处可见。阿里研究院的统计数据表明，2019年义乌内贸网商密度位居国内第一，外贸网商密度国内第二，义乌邮政和快递业务总量居全国城市第二位，仅次于广州。我家附近有2014年李克强总理专门去考察过并亲自命名的“电商第一村”，也有近年涌现的“网红直播社区”等，可谓大咖云集。其中的创业者说，来到义乌这片创业热土就会强烈地感受到其文化精神的律动，就会被感染，热血沸腾，激情涌动，自觉不自觉地融入义乌人的精神与基因。
一部市场的发展史，也是义乌人民精神境界不断提升的进步史。从为一家的生计锲而不舍地“鸡毛换糖”，到为一市的崛起一棒接一棒跑好“建设市场、繁荣市场”的“接力赛”、再到为一国的复兴发挥“一带一路”桥头堡作用，义乌人民责任与担当精神的力量不仅实现了向物质力量的转化，还实现了改革开放排头兵的作用。
4结语
淘沙见金，奋斗不止。一代又一代的新义乌人、新市场人在奔跑、在追梦。回望走过的路，找初心守初心，挖掘梳理“你理或者不理，他都在那里”，一直伴随我们走过曲折艰辛漫漫长路的先贤骆宾王们的责任与担当精神，激情信心倍增。愿骆宾王的精神唱响祖国大地世界各地，让他承载的责任与担当精神永放光芒，生生不息。
（责编：王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