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你可以做无数道小菜,也可以只做一道大菜》中“菜”的含义

    代营

    【摘要】在制造业发达的广东,尤其是改革开放以后经济迅猛发展的深圳,大量工厂的兴起,吸引了中国各地的乡村青年。他们为“找口饭吃”而背井离乡。而在没有什么科技含量的制造业工厂中,由于男女比例严重失调,青年男女的恋爱往往出现令人唏嘘的一面。在邓一光先生的笔下,有这样一段故事,渗透了作者对身处其中的人物的真切期望。故事以菜作为线索,将各个人物的故事和命运有机联系在一起。

    【关键词】菜;家;男人;女人

    “菜”与家

    主人公简小恬爱做饭,做饭是她纪念往昔生活的唯一本事。她离开家便是妈妈要她出来“找口饭吃”的,而十七岁离家,独自在外,只有做家乡的饭菜时才有身处家乡的感觉,所以饭菜成了她对家乡唯一的情感寄托。与佟子诚住在一起后,她熟知他的口味,千方百计按照佟子诚的口味准备饭菜,因为做饭在她心目中就是家的缩影和象征,她认为一个女孩喜欢做饭,意味着她在失去一个家后,还在向往着另一个家,并有信心操持它。因此,背井离乡的她渴望与佟子诚共同组建一个家,而家在她心目中的含义,是未来要嫁的男人,是与要嫁的男人共吃的一碗饭。鲁飞飞的出现也更加激发了她对做饭的热情,饭菜俨然成为她留住爱人的一种手段。

    “菜”与人

    而简小恬对于饭菜的认识也是在不断发展变化的。她喜欢把正在关注的人看成一道道菜,看成她最熟悉的家乡菜,朱维汉像花江狗肉,廖喜来像毕节傻子烧鸡,胡千琴像从江香猪,孔菊花像魔芋锅巴炒肉丝,徐友儿像安顺荞麦凉粉。唯有佟子诚不同,温暖清新如一碗解乏开胃的酸汤鱼。而酸汤也正是佟子诚必不可少的饮食,因为是他所爱的,所以是与众不同的菜系。然而在这样的认识之下,简小恬用尽心思把钱花在佟子诚身上,将他打扮成标致的样子,而不想通过打扮自己吸引住佟子诚的目光,这样的行为背后透露出了一种女人的卑微,企图倾其所有感动所爱之人。这样的付出变成了一场赌博,赌注便是男人的感恩之心,然而这赌注有太多的不可控性,也正是这不可控性,才使得简小恬愈加卑微。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爱情当中的两个人应该是对等的,一旦一方过于卑微成了配角,终将有出局的危险。直到鲁飞飞出现,她的思想中才有些许的醒悟,假使她没有成为那条赤尾金翅鱼,终究会有别人成为那条赤尾金翅鱼。

    “菜”与爱情

    为了给佟子诚的师傅兼兄弟朱维漢践行,简小恬费尽心思地准备一道又一道的菜,而最后却因夏岚和徐友儿的争吵推搡而打翻。那时,她意识到,准备那么多饭菜不如只准备一道菜,把什么都放进一道菜里,炖在灶台上,总不会有人跳上灶台打翻的。这也正印证着她因朱维汉的结局而对于男女关系认识上的改变。他们每个人都是一道菜,他身边的男人对于女人来说是唯一的一道菜,而女人对于男人来说却只是可供选择的一道菜。哪怕朱维汉知道自己不可能和同乡的孔菊花结婚,他还是将这道菜摆上了自己的饭桌,同时摆着的还有万继红这道菜,直到他最终决定带着万继红回老家结婚,走投无路的孔菊花只能选择打翻饭桌,而本拥有无数道小菜的朱维汉,连自己都无法保全,一道菜也带不走了。或许是孔菊花的路使简小恬想到了自己,孔菊花将自己的全部都献给了朱维汉,没有底线的付出也没能抓住朱维汉,她自己对于佟子诚又何尝不是全心全意地付出呢?然而她对于佟子诚来说也不过是可供选择的一道菜。朱维汉与孔菊花的结果,是简小恬怎么也没能想到的,如果说他们的故事让简小恬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那么佟子诚目光涣散的懦弱样子使她真正地清醒了,她不能指望佟子诚把她当作唯一的一道菜,不能指望佟子诚给她一个家。

    爱情与做菜的相通之处就在于:你可以做无数道小菜,但当桌子打翻时,一道菜也剩不下;你也可以只做一道大菜,将所有的材料都放进一道菜炖在灶台上,总不会有人爬上灶台将其打翻。爱情亦是如此,当它不再是两个人的事,就面临被打翻的危险。

    而我认为,邓一光先生之所以写这样的一篇小说,也正是受到普遍的现实情况的启发,而这篇文章的意义也在于使身处其中的人意识到这一点:不要做无数道小菜中的一道,你可以做一道大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