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特朗普退出《巴黎协定》背后的共和党因素 |
| 范文 | 王冰 摘要：本文分别从总统、议员群体、利益集团三个方面进行分析了美国退出《巴黎协定》背后的共和党因素，认为特朗普选择退出《协定》，党内诸多因素的互动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但是，共和党在2018年美国国会中期选举能否继续掌握国会的多数席位的到来还存在变数。即便不能达到美国回归《协定》的最佳情形，我们也应对《巴黎协定》的前景和美国参与国际气候治理保持谨慎乐观的态度。中国应与美国两党保持密切沟通，在清洁煤技术、天然气以及能效等领域开展务实合作。 关键词：巴黎协定 共和党 现实主义 新保守主义 气候治理 中图分类号：D77 文献标识码：A 1 问题的由来 2017年6月1日，美国总统特朗普正式宣布美国退出《巴黎协定》。美国国内外立即对此做出了尖锐的批评。英国首相特蕾莎·梅已经公开谴责特朗普退出《巴黎协定》，批评某些国家领导人“故意藐视”国际规则。美国参议院民主党领袖南希·佩洛西表示“特朗普总统退出《巴黎协定》的决定是对美国领导地位的放弃，让人吃惊，这是对我们地球未来的严重威胁。” 学术界对于美国退出《巴黎协定》的原因、《协定》未来的履约前景以及美国参与国际气候治理问题纷纷进行了分析。张海滨教授将原因概括为五点[1]，其中第二点是：从美国当前的社会状况看，政治两极化和社会分化现象十分严重，党派之间、社会各阶层之间对立情绪强烈，互不妥协。 本文尝试通过梳理美国国内政治因素，尤其是共和党相关因素，期望对特朗普“退圈”的深层次原因进行分析，并从中发现《巴黎协定》的履约趋势和未来中美气候互动的突破口。 2 美国退出《协定》的共和党内部因素分析 对于相对需要集权领导的外交决策而言，总统个性、党派信念有时确实能起决定作用[2]。作为外交政策的一部分，特朗普政府退出《巴黎协定》背后的推动力量也不可避免地离不开共和党相关因素。下文从总统个人、议员群体、利益集团分别进行分析。 2.1總统个人因素 领导人在外交事务方面的影响总是不能小视的。《凡尔赛条约》未经美国国会批准，导致国际联盟先天不足，最终不幸夭折。这其中，威尔逊总统个人僵化固执的态度也阻塞了国会批准《凡尔赛条约》的最后通道[3]。 特朗普着眼于2018年的中期选举甚至是2020年的下一届总统大选，进行了一场“赌博”，而《协定》其实只是他的一个赌注。兑现竞选承诺，也要选择一个利大于弊的对象。在众多两党有分歧的议题中，要找到既能巩固铁杆粉丝阵营，又不至于得罪太多人。而气候变化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是一个战略，不是为了吸引新的支持者，而是为了培养他送到白宫的较为保守的基础[4]。 特朗普将《协定》放在经济的对立面。特朗普先生把这个问题当作是捍卫美国经济的问题。通过退出《协定》，他断言他将拯救美国的工作机会[4]。通过“保住”美国人的工作，他可以巩固自己的执政基础。 特朗普在降低“通俄门”调查带来的负面影响。鉴于总统目前收到“通俄门”调查的困扰并且解雇了美国联邦调查局局长，白宫前首席战略师斯蒂芬·班农认为，兑现激励核心支持者的竞选承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重要[4]。通过退出《协定》，他可以掀起国内新一轮的争论，从而降低媒体和公众对于“通俄门”的关注，转移公众视线。 2.2共和党议员群体的影响 在外交上，共和党往往给人留下强硬派印象，其一贯特点是强调实力外交地位，奉行现实主义对外政策，但始终带有明显的保守主义意识形态色彩[2]。 共和党外交“应该立足于坚实的国家利益之上，而不是想象中的国际社会的利益”[6]在明显的现实主义思潮的影响下，共和党认为《协定》的成本收益过低，并非是执政的重要任务，而且缺乏合法性，因此对《协定》持有负面的态度。 《协定》项下的“绿色气候基金”每年需要1000亿美元的投入，美国要承担其中70%的经费。共和党内部对此早已表示不满。共和党参议员巴拉索说，“美国人民反对用他们自己的钱填补联合国的气候烂账。”[7]由于气候问题的长期性特点，短期内无法看到《协定》带来的绝对收益，因此，共和党人判定《协定》不符合美国利益。 在国内议程设定方面，气候变化和环境也不是第一位的。不管美国是否参与《巴黎协定》，在周四宣布之前和之后都很清楚的一点是：共和党内部绝大多数支持环境管理和气候变化不作为政府议程。 共和党人认为《巴黎协定》缺乏合法性。奥巴马总统在签订《巴黎协定》时采取的是行政命令的方式。这是美国宪法赋予总统的权力，但是这种权力也受到制约。国际条约只有通过国会批准后成为美国法律，方能对美国具有约束力。奥巴马当时的简单化做法为美国退出《协定》埋下了伏笔。共和党议员安迪·比格斯表示，“《协定》是奥巴马绕过国会宪法权力的一项阴谋。” 此外，新保守主义势力日益强大。就美国两大党而言，共和党被认为更加保守[2]。气候变化质疑势力在共和党周围聚集。住房城市发展部部长、总检察长、中央情报局局长等政要，都曾经不同程度地质疑气候变化立法、气候变化行动，或投票反对参与气候变化共同行动[9]。因此，作为多边主义代表的气候《协定》就自然成了共和党的众矢之的。 共和党内部支持退出的声音占了主导，参议院多数党领袖麦康奈尔等22名共和党参议员在五月份致函特朗普，敦促他退出协议。因此，作为特朗普为了选举的需要，也要追随党内的呼声，即便他本身并没有这么想。 2.3共和党背后的利益集团 英国《卫报》表示：投资者的投资获得了回报，共有22位共和党参议员自2012年以来已经收受了石油、天然气和煤炭领域资金供给1000多万美元[10。 如果《协定》在美国成为法律，会尤其伤害上述能源集团的利益。第一，《巴黎协定》鼓励低碳发展和减少排放，这两点势必会增加能源企业的成本。第二，《协定》鼓励可再生能源的发展，这对于传统的油气企业来说，势必会抢夺政府资金支持、压缩市场份额。利益集团必然群起而攻之。 传统基金会、美国税制改革协会、“美国繁荣”运动等40个保守的智库或活动家团体签署了类似的信函，要求特朗普退出《协定》。福克斯新闻和布赖特巴特（Breitbart）新闻网等保守媒体也赞扬这一举动。 美国选举旷日持久，耗资巨大。特朗普竞选总花费高达3.98亿美元[11] 。利益集团的捐款是重要的竞选资金来源。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收了利益集团资金的共和党，自然也为金主办事。扫除《协定》和清洁电力计划就成了向金主做出回报的最好举动。 3 共和党未来的气候政策走向和中国的对策建议 美国总统大选时间和国会选举时间相互不重叠，在一定程度使得总统和国会可以相互牵制。在总统选举年的两年之后进行的国会选举称为中期选举。 特朗普及其共和党目前的诸多举措已经开始为这两次选举做准备，以求能够长期执政。一项民调显示，特朗普的支持率已经创下新低，因为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美国人支持他的领导[12]。这说明，共和党执政团队必须努力尽快赢得选民，尤其是铁杆的保守派阵营，从而巩固执政地位。 最好的情形是中期选举中民主党在国会中占据主导，对特朗普构成制衡，甚至迫使美国回到《协定》。最坏的情形是美国最终退出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但是这种可能性不大。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形是保持现状。特朗普政府保持基本的气候政策不变。在共和党有可能继续执政的情况下，从党派的角度对中国采取的政策建议包括： 第一，积极做好在气候治理领域发挥领导作用的准备。在美国缺位的“领导力赤字”背景下，中国应当也能够在推动《协定》的履行方面发挥领导作用。首先，中国作为第一大排放国，全世界的目光在关注中国，客观上也要求中国承担领导责任。其次，由于环境和气候问题的渗透性，这一领域的领导力可以扩展到其他领域，在该领域获得的支持和认可，可以为中国在其他领域发挥领导作用奠定国际社会的民意基础。再者，中国已具备气候相关领域的初步领导能力。中国在2015年投入了超过1000亿美元的清洁能源，这是美国投资额的两倍多，刺激了就业增长 [13]。 第二，积极与美国开展双边能源合作。由于气候和环境问题具有“渗透性”广的特点，涉及环保、能源、安全等诸多领域。中国可以利用这一特点，促成在能源等气候相关领域的中美合作。中国可在清洁煤、天然气、能效技术和项目方面进行务实合作。目前，中美双方已经在这几个方面有了良好的合作基础。 第三，积极鼓励中美两国非国家行为进行广泛接触。在非传统安全日益凸显的当下，政党、跨国企业、州（省）等非国家行为体在国际政治中發挥着日益重要的作用。这种合作成功可能性喊打。尽管美国政府退出《巴黎协定》，6月1日，加利福尼亚州等13个州和领土都加入了美国气候联盟。将近70个市长表示要落实《协定》协定的标准。 4 结束语 针对美国很可能继续退出协定的情况，中方可以积极促成中美气候相关领域，例如能源合作、党际合作，从而使美国基本保持在基本正确的轨道上。同时，不回避承担与自身实力相匹配的领导力，坚持“共同但有区别责任原则”和“可持续发展”原则，积极履约，为全世界树立负责任大国的榜样形象。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将气候变化纳入到非传统安全威胁，这是我们党中央对于气候变化问题的最新阐述。报告明确指出“引导应对气候变化国际合作，成为全球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参与者、贡献者、引领者。”在这一方针的指引下，中国未来必将在全球气候治理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对于协定和美国参与全球气候治理的前景我应该保持谨慎乐观的态度。 参考文献： [1] 张海滨，戴瀚程，赖华夏等.美国退出《巴黎协定》的原因、影响及中国的对策[J].气候变化研究进展，2017，13（5）：439- 447 [2] 李庆四.美国共和党外交理念刍议[J].现代国际关系，2017（5）：29-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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