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论《远山淡影》中的悦子的身份困境 |
范文 | 梁甜 摘要:《远山淡影》通过创伤叙事塑造了一个陷于身份困境中的人物——悦子,不确定的回忆和分裂的人物形象(佐知子)都是悦子身份困境的表现。造成悦子身份困境的原因主要在于二战后的家破人亡、移民后的文化冲突、女儿景子的自杀和她母亲身份的失职。通过对自己另一身份(佐知子)的解构,悦子坦然接受了过去,消解了身份困境。 关键词:《远山淡影》;悦子;身份困境 《远山淡影》以二战后为背景,通过创伤叙事塑造了一个陷于身份困境中的人物——悦子。叙事主人公悦子在当下的英格兰讲述自己的经历及所思所想,娓娓道出二十多年前日本长崎原子弹事件之后的一段往事。悦子叙述的过程大多言辭含糊、躲躲藏藏,那些不愿触及的话题和不想承认的事实只有在只言片语中才能被捕捉到。在亦实亦虚的碎片化叙事中,悦子的身份问题逐渐显露。 一、悦子身份困境的表现 在战前的生活中,悦子家庭和睦,在社会有着清晰明确的自我定位,但战争打破了她原有生活的平静与和谐,她对自我身份的定位也随之变得模糊。 在回忆的开始,悦子便建构了佐知子这一形象。回忆中的悦子是一个温柔勤劳、体贴入微的拥有着安稳幸福家庭的妇女形象,佐知子则是特立独行与当时社会群体格格不入的存在,似乎代表了悦子所不认同的那部分自我。一开始,悦子对于格格不入的佐知子的态度是有些好奇的,悦子和周围的人一样,与佐知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后来悦子渐渐地打破了心理防线,逐渐走近了佐知子,并理解了佐知子的苦闷。事实上,佐知子是渴望被社会群体所接纳的,但是她无法建构自己的身份归属,对所有的一切产生深深的怀疑和不安。悦子通过佐知子的境遇来表达了自己的身份困境,所以她选择了逃离,移民到英国的乡下隐居避世。 二、身份困境的原因 (一)战后应激创伤 《远山淡影》中没有对战争场景进行直观描写,而是通过人物的心理伤痕来进行创伤叙事。战争使悦子家庭破碎,曾经对美好未来的向往憧憬也一并消亡,这对悦子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小说中悦子通过自己建构的另一身份——佐知子的故事来展示了自己的遭遇。她本来有着优渥的生活,战争使她不得不寄人篱下,这种巨大的生活质量落差让悦子不仅有生理上的不适应,更多的是心理上的难以接受。悦子在绪方先生的帮助下重新组建了家庭,但这并没有使悦子找到身份归属,反而加剧了悦子的身份困境。悦子丈夫和绪方先生对战争的不同看法使家庭矛盾日趋激化,因为文化背景不同,二郎对于战后美国文化的入侵是赞同的,而父亲绪方则是极力反对并持有维护日本传统文化的保守观念。这使得家庭氛围并不融洽,二郎对悦子的态度也使她的内心的焦虑与日俱增。 正如小说中所写的那样,战后的日本逐步开始重建,整个国家好像又恢复了往日的祥和,而对于人们内心精神世界的瓦解,是很难重建起来的,那生机勃勃的一派景象下面,依旧是“废墟一片”。 (二)移民文化冲突 悦子尽管如愿来到了英国,但她其实并没有真正做好移民准备,面对两国文化的冲突,悦子依旧没有找到自己的身份定位,而英国也没有接受具有日本文化背景的悦子。景子的自杀被英媒报道为“日本民族‘天生爱自杀”,日本文化的被曲解使悦子感受到了异国的排斥与贬低。悦子想回避过去,但现任丈夫对日本文化充满好奇,总是在言语和行为上制造一些与日本的关联,尽管丈夫写了很多与日本文化有关的文章,“但是他从不曾理解我们的文化,更不理解二郎这样的人。”悦子一面不愿回忆过去,另一面又会为自己的文化辩白。这正反映了移民英国后的悦子在两种身份之间的游移不定:一种是极力想要与日本的过去割裂,在她“想象中的英国”安稳度日;另一种则深受日本传统文化影响,无法真正融入西方社会。 从某种形式上说,对于处于东西方之间的移民者来说,巨大的文化及意识形态差异会使其长时间以来都徘徊于两种文化之间的灰色地带。这种不确定感或零归属感将在很大程度上给移民者造成身份的撕裂。处于矛盾之中的悦子不能重新建构自己的身份,因此她选择逃离去了乡下独自生活。 (大概)女儿景子自杀 景子的自杀对悦子无疑是沉重的打击,直接导致了悦子的精神错乱。悦子虽没有亲眼看到景子在房间里自缢,但这对她造成了强烈的情感冲击,甚至会在脑海中会构想出女儿自缢的场景。悦子和妮基散步看到小女孩荡秋千后,而后多次做梦梦到到这一场景。这正是悦子受到创伤后的应激反应,绳子和小女孩使其联想到了女儿的自缢。而在悦子的“不可靠”回忆中,也出现了类似场景,并称为“先兆”。悦子某天下午观察窗外的小木屋时,突然看见“一个小女孩吊死在树上”的幻象。依据悦子所经历的创伤事件,可以推知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先兆”是受女儿自缢事件的影响。 另一方面,景子的自杀切断了悦子与日本的所有关联。悦子与日本社会最紧密的、也是唯一的联系被切断后,她在日本文化内部身份的建构也以失败告终。 三、身份困境的消解 悦子经历战争、移民、丧女的创伤,陷入极度悲伤和内疚之中。因此,悦子不得不找寻一个出口释放情感,尝试面对并倾诉自己的内心创伤。在回忆中,悦子一方面重建了自己的身份,塑造出符合自己价值判断的“悦子”;一方面又以另一个身份“佐知子”建构了事实意义上的自我。悦子将自己无法面对的创伤记忆转移到了佐知子身上,这让悦子得以处在旁观者的位置上,审视自己的过往及与景子的母女关系。悦子的创伤记忆在自己的叙述中逐渐得到修补,从而自己获得一种补偿性心理暗示,对过去发生的事情寻找安慰和合理性,从而使自身能够正视过去的创伤。 但随着回忆、叙述的展开,她建构的另一身份开始慢慢解构,悦子与佐知子的形象合二为一,这使得模糊不确定的事实逐渐清晰明了。当下的悦子认识到了事件的不可挽回性,开始坦然接受内心的创伤和过去自己犯下的错误,并尝试改变与女儿的相处方式,对妮基也多了许多包容与理解。此时此刻,悦子终于消解了身份困境,达成了与自己的和解。 四、结语 《远山淡影》中悦子经历了二战后的家破人亡、移民后的文化冲突和女儿景子的自杀等多重创伤,内心十分恐慌和不安,这就造成了她的身份困境。在叙事中,悦子通过构建“佐知子”这一身份,得以处在旁观者的位置上,审视过往,叙说内心深处不可言说的创伤记忆,最终达成了接受了过去,消解了身份困境。悦子作为多重受创个体的创伤治愈,对于战后幸存者及移民群体修复创伤记忆、走出身份困境均有一定启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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