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画一律
诗画一律宋代诗人苏轼关于诗歌创作的一个重要观点。见《苏东坡集·书鄢陵王主簿所画折枝》:“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 赋诗必是诗,定知非诗人。诗画本一律,天工与清新; 边鸾雀写生,赵昌花传神。何如此两幅,疏淡含精匀: 谁言一点红,解寄无边春”。 “诗画一律”是说诗和画虽分属不同的艺术门类,但都是社会生活的艺术反映。诗和画虽有不同的传达媒介,但都是用削减迹象来增加意境,用最省略的笔墨来获取最深远的艺术效果。诗和画虽各具不同的形态,但都以“天工”与“清新”的融汇、“写生”与“传神”的备举、“法度”与“新意”的结合为艺术极境。因此,诗人和画家应有同出一源的气质,诗和画根本性质相同、艺术理想一致、批评标准统一。上乘诗歌应有绘画的“远韵”,优秀绘画应“得诗人之清丽”(《苏东坡集·书黄子思诗集后》、《东坡题跋·跋蒲传正燕公山水》)。 “诗画一律”强调诗和画根本性质一致、一些表现手法相同,便于诗和画互相借鉴,丰富各自的表现能力。然诗和画非属一门艺术,又应该各具特性,各有自己反映生活的性能和适合各自性能发挥的领域,艺术理想和批评标准并不“一律”,小同之中有大异。中国画史上最有代表性的、最主要的流派是“南宋文人画”,中国诗五光十色,“清空如画”的诗仅是其中的一个流派,中国诗史上被视为正宗的是杜甫的诗风,评画可“专取气韵”,论诗则神韵仅是诗诸品中的一品。“写意”是中国画家的追求,“言志”则是中国诗人始终不替的理想。“诗画一律”的适用范围是很有限的,准确说只能是中国诗中一部分山水诗和中国画在性质、功能、手法、情趣上“一律”。 强调诗和画异体而同貌、异迹而同趣始于宋代。苏轼“诗画一律”说实际上是要求诗风向画风靠拢,把昔日展示诗人胸襟怀抱、反映时代兴衰隆替、用于经邦治国的诗化为表现诗人意趣、反映诗人精神个性的“幽居靡闷”之物。“诗画一律”的提倡和苏轼海涵一切、无适不可的艺术实践并不相符,它反映出封建社会后期一部分知识分子心理上的变化: 对昔日作为知识分子精神支柱的“立德、立功、立言”人生价值观的冷淡以至怀疑,个人命运和封建阶级命运的若即若离。“诗画一律”提出后引起了一定的反响,体现了诗歌艺术的新追术,同时也是一部分封建知识分子个体意识蒙胧觉醒的小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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