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对果业的影响、启示及对策

    田鹏

    

    

    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各地出台了封闭社区（村庄）限制进出、禁止群体性聚集活动、交通管控、停产待工、居家隔离、居家办公等一系列措施，各行各业遭受不同程度的影响，瓜果业也不例外。笔者以落叶果树果品和西瓜甜瓜为对象，通过对网络舆情跟踪，就疫情对瓜果销售和生产可能产生的影响进行分析和研判，以期寻求应对之策。

    1 疫情影响果品销售总体下降

    春节前后通常是水果消费旺季，也是生产者盈利的重要时间节点，但疫情的不期而至打乱了市场常规，影响很大。据腾讯网报道，2020年春節前一周对于水果礼盒的百度搜索指数为136，较2019年春节前一周下降81个点，其中时令果品和库存果品略有不同（图1）。

    1.1 时令水果销售危机重重

    1.1.1 疫情前寄予厚望的采摘园普遍萧条 冬春季节的时令水果多具有不耐贮运的特点，如大棚草莓成熟期多在年前11月至来年5月，春节是价格变化的分水岭，节前高节后逐渐降低，进园采摘价高于市场价，多数种植户可在春节后投资回本，之后实现盈利。但由于疫情的影响，多地草莓种植户叫苦不堪。《经济观察报》2020年2月7日报道：疫情下江西上饶种植户草莓棚无人光顾，平均一亩地烂掉数百千克。

    1.1.2 线上平台仓促间难于救市 由于线下传统销售渠道受阻，微商电商平台成为生产者的无奈选择。虽然对销售有所帮助，但由于仓促应战，与果农期望值仍有差距。很多平台匆忙建立缺少流量基础;平台竞争激烈价格低;不耐贮运果品所必需的纸箱、泡沫塑料、空气柱等包装材料和人工缺乏。界面新闻2020年2月12日报道：全国最大的草莓生产和出口基地——丹东的草莓规模20多万亩，产量20多万吨，根据阿里巴巴对界面新闻的说法，他们可帮助丹东草莓解决15万千克的销量，数量极其有限。根据多个网上报道行情，疫情爆发后，草莓零售价格每千克12～50元，远低于以往春节60～100元/千克，收购价更低。

    1.1.3 订单农业毁约现象严重 根据e公司2020年2月14日报道，海南乐东一家蜜瓜种植户，年前签订了900亩蜜瓜合作协议，提供订单生产，但受疫情影响，物流和市场销售不畅，蜜瓜运不出去，收购价格低至1～1.2元/千克，履约不到50亩。海南现在冬季有65万亩蜜瓜种植面积，乐东达40万亩。为瓜农寻找出路迫在眉睫。

    1.2 库存水果销售危中有机

    1.2.1 过剩压力与疫情困境叠加 2019年下半年由于苹果供给总量过剩，价格相对于2018年一路下跌，国庆后晚熟品种收购价曾经一度跌至2元/千克以下，因此，很多果农选择将晚熟苹果入库等待销售时机。按照常规，春节旺季上市收益会高于其他时节，结果恰遇疫情暴发，不得不延季销售。一部分库存多、资金压力大的客商不得不选择低价出货，但果农仍然是零出货，后市行情牵动千万果农的神经。

    1.2.2 关注健康提升了水果消费 通过这次疫情，多吃果蔬均衡营养、增强体质提高免疫力和抗病能力的大众健康意识得到增强，水果成为人们每日必不可少的食品。以苹果为例，网上报道，交通畅通地区苹果出库量逐日增长，销售形势趋好，每日出库价格以0.20～0.40元/千克的幅度上涨。这为库存水果提供了机遇，疫情过后将迎来可预见的出货高峰，集中上市终是质优者取胜。

    2 疫情持续加大延误春季生产的风险

    一年之季在于春，春天是果树和瓜类生产的关键时期，涉及建园、冬剪、施肥和植保等多个环节，是一个分秒必争的农忙时节，稍有不慎将影响整个生长周期。随着疫情继续，虽然国家已在物流、农资供给方面出台了相关政策和措施，但对于用工量大、工作时间紧的特殊节点，特别是栽培模式相对落后的果园，延误春季生产的风险还在持续加大。

    2.1 果树规模化建园错过最佳时间的风险增大

    2.1.1 用工不足阻碍建园 果树规模化建园是一项劳动密集且需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的工作，涉及整地、施肥、开沟、定植、灌溉和覆膜等多项程序。根据估算，1万亩果园要在1个月内完成建园需500～1 000个工人，以疫情防控为第一要务的当下，很难有序组织。如果疫情持续，很多规模化建园的计划不得不推延，农时往往错过一时就错过一季（年）（图2）。

    2.1.2 种苗萌动影响高质量建园 随着我国从南到北气温的不断回暖，果树种苗逐渐开始萌动，若不及时定植，果树幼树期健康生长将受影响，按照现代果园生产要求，实现早结果早丰产早见效目标的难度将会增大。

    2.2 传统果园按时完成春季管理风险加大

    2.2.1 机械化程度低增加冬剪工作量 我国目前很多果园仍然采用大冠树形，栽植密度大，冬剪难于机械化，尤其是春节未进行冬剪的果园，在人员流动受限的情况下，如何寻找熟练的修剪工，如何组织多人施工将是巨大挑战。

    2.2.2 水肥药一体化不到位影响施肥打药 春季是果树施萌芽肥和打第一遍防护剂的关键时期，决定一年树势生长状况和病虫害防控效果。在现有疫情下，除了要考虑农资如何准备之外，如果果园缺乏水肥药一体化设备，很难能保证该环节高效实施，为后续管理埋下隐患。

    3 季节性经营主体收益降低成定势

    在现有的果业生产经营体系中，有些实体的收入呈明显的季节性。其中，部分收入来源主要在于春季，如种苗企业和修剪工人等。在疫情影响下，用工和货物、人员流动限制等，为这些实体的期望收入蒙上了阴影。

    3.1 新进农场主投资压力增大

    果业生产是一项投资风险高、回本周期长的一个行业，经营主体在入行之前都会进行详细的市场调研、多方筹备资金、联系客户和广告宣传，并签订一系列的合同，如土地租赁合同、借贷款合同、供货合同等。由于疫情影响，建园日期一拖再拖，违约风险持续增加，未入行先亏本将成为现实。

    3.2 种苗企业回本预期未知

    果树种苗大多为2年生苗，育苗成本高。随着春季气温的回升，苗木开始逐渐萌芽，如不及时种植，成活率、早结果率等指标都难以保证，从目前全国气温情况看，黄河以南企业的压力远大于黄河以北。随着疫情时间的延长，部分企业年前订单退单的现象开始出现，苗木不等人的形势迫在眉捷。若在短时间内现状不发生改变的话，相当数量种苗企业的利润损失在50%以上，甚至部分保本都难。

    3.3 技术服务工作难以开展

    每年冬春季节，在果树行业都会有一支流动队伍，就是冬剪工人，从南方一路修剪到北方。受疫情的影响，这只流动的队伍停滞，这部分技术工人的收入降低是一定的，最重要的是没有这个队伍，很多果园的修剪成为难题。

    每年春季也是鼓励科技人员下乡技术指导最多的时候，希望以科技引领产业高质量发展。然而，目前科技人员流动受到限制，这对于满足产业需求同样是一项损失。

    4 疫情对行业的启示和技术对策

    疫情形成负面影响已成事实，不仅对个人、企业和行業有影响，而且对于国家年度目标实现和既定战略方案实施也带来不可估量的影响。2020年是脱贫攻坚收官之年，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目标的实现之年，果业作为一些省（市、区）的重要富民产业和支撑产业，从疫情中获得启示，寻求对策是夯实发展之路的重要举措。

    4.1 按关注健康促进果业发展的要求做好产业规划

    疫情的发生为每个人又做了一次被动的抗性检测，追求营养健康潜移默化地成为每个人的时代需求。后疫情时期，水果消费市场需求增长将成为大概率事件。另外，由于春季管理的延误也会对2020年年优质果率产生一定影响。因此，疫情之后果业如何走？将会有更多人来思考。对于行业来说，机遇和挑战并存，如何结合目前果业现状，优化产业结构，合理规划科学的发展之路，将会是一个紧迫的时代命题。

    4.2 销售被动慌乱，要求构建高效供销体系

    经历了线下销售的无助、仓促应战开通线上的无流量、线上竞争的惨烈压价等一系列疫情销售综合征之后，重新定位线上销售平台，掌握经营技巧，开拓营销新模式成为新时代果商的新追求。然而，推崇线上的时候，更深入的思考如何构建一体化有序的高效果品供销体系，兼顾产供销多方利益，实现多方共赢才是谋划建设果业强国的长远之计。

    4.3 现代技术需求增长要求强化科技支撑

    疫情影响下用工难、操作不及时产生的一系列后果，将迫使果树生产者越来越多地开始寻求省工、简化的生产管理方式。老果园改造技术、机械化技术等将成为企业管理者喜爱的技术，迫切需要科技支持。同时，促进人工智能、云计算、物联网等科技与产业的深入融合，建立现代化的操作平台也是降低疫情影响的重要手段。因此，针对疫情暴露的科研薄弱环节，科技工作需加强相关核心技术的攻关，推进现代化果园生产管理模式的示范和推广应用，促进成果转化，为疫后生产需求提供科技保障。

    4.4 疫情评估难要求加快构建科学预警体系

    疫情发生以来，各行各业都在加紧评估疫情对行业的影响。果业生产作为一个周期较长的行业，具有涉及影响因素多的特点，着手开展评估才发现很难找到一个标准的模型来预估，如果某个环节缺失对一年产量或收益的影响。事实上，果业突发事件时有发生，因此，加强研发此类模式，构建科学预警监测体系非常必要，有助于决策和应急方案选择。

    4.5 加强科学应对减少非必要损失

    4.5.1 科学保存延长苗木供应期 针对果树种苗即将萌动的问题，由于黄河以北气温相对回升较慢，定植时间要晚于黄河南，利用这个时间差，通过采用冷库保存的方式，降低苗木的萌芽率，为疫后定植做准备，尽量减少损失。

    4.5.2 抓主要矛盾解决用工难题 针对果园生产用工难的问题，充分统筹利用现有资源，有重点有选择地开展生产管理。疫后要以质量优先的原则，采用科学技术手段，控产提质，实现收益最大化。

    4.5.3 合理调整设施果树上市时间 分析疫后果品消费市场动态，充分利用设施优势，科学调控设施条件，根据品种果实发育期，实现错峰上市，通过差异化供应弥补疫情损失。

    4.5.4 利用线上平台加强技术指导 科技人员应多措并举，利用现代信息手段，发挥技术优势开展线上咨询和指导，有必要的话，开展线上培训，为共渡难关贡献力量。

    4.5.5 搭建平台统筹组织产销对接 果品库存压力受疫情影响将较往年持续更长时间，为降低果商损失，建议在疫情结束后，各地尽快组织产销对接活动，发挥平台优势，助力积压果品快速出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