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动画的二次元破壁及其形而上意象建构
刘婧
二次元作为一个舶来概念，近年来迅速在年轻一代中成为新热点，二次元以其具象抽象于三次元现实实体世界，以其意象化映像与影视动画，而共同形成了一股对年轻一代产生深刻文化意识影响的清流。在针对影视动画的二次元研究中，无论如何都无法跃过的就是首先探究二次元的概念及其与影视动画的基础性关联。由二次元的特质及其与影视动画的基础性联系中，方能梳理出影视动画的二次元破壁及其更为深层的形而上意象建构。
一、 二次元及其与影视动画的基础性关联
（一）二次元缘起与概述
所谓的二次元，即指脱胎于漫画作品与动画作品的一种广义的虚拟视觉文化与虚拟文化风格。这种虚拟视觉文化与虚拟文化风格，诞生于漫画与动画交叉的边界领域。与传统视觉产业边界不断被蚕食湮灭有着巨大不同的是，二次元非但没有因处于行業边界的交叉领域而被消解，反而由视觉产业交叉边界直接跳脱进入到了后现代的现实世界，并且在后现代的现实世界里迅速蔓延开来，甚至形成了一种左右90后学生党的泛文化现象。更加令人惊讶的是，这种泛文化现象有着强大的文化同化力量，不仅塑造了最难塑造的90后学生党们的欣赏习惯，而且同时亦为90后学生党们带来了难以磨灭的文化记忆，并且，更以其强大的同化力量展现了作为一种文化或者说文化风格的强大的软实力。二次元概念在中国大陆的大行其道，缘于泛汉字文化圈交流的进一步开放，以及日本流行文化的强势注入。[1]
（二）二次元本质与类型
二次元从其本质上而言，其实就是对现实三次元世界的一种泛文化架空，在泛汉字文化圈与日本流行文化的双重交错影响之下，二次元在中国大陆迅速由小众走向大众。与一次元诸如小说等无能指图像的艺术相比，二次元有着图文并茂的巨大且突出的能指优势；而与三次元诸如真人影视等相比，二次元则有着恣情发挥唯美想象的巨大所指时空优势，而这也是影视动画有着令人难以抗拒的迷人魅力的根本原因所在，同时更是影视动画具备二次元破壁的艺术潜力所在。影视动画视角下的二次元类型以搞笑、清新、治愈、纯爱、暗黑、后宫、耽美等为主，而剧情则主要围绕着校园、热血冒险、科幻、推理、悬疑等方向发展。二次元之所以能够打动人心，除不可或缺的艺术性而外，还拥有着精致的剧情，精美的人设，精细的画风。二次元以这些特质与类型，为理性的现实人生提供了超越理性的更为感性的二次元世界。
（三）二次元与影视动画的基础性关联
作为一种由追求、憧憬、幻想建构起来的集梦想、幻想、异想于一身的二次元世界，其与影视动画的织梦造梦世界显然在形而上的层面之上若合符节，二者在基础性方面有着无法剥离的内在联系。仅从其中的人设与整体特色视角观察看到，二次元拥有较高识别度的人设角色、人设形象、人设性格，这种高识别度，也是将二次元应用于影视动画的关乎根本性的关键所在。此外，二次元与影视动画同样整体特色极为鲜明。例如，牢牢掳获90后学生党的《海贼王》一片，即不仅拥有许多别出心裁的特色生物，而且拥有着许多令人倍感新奇的人设，这部影视动画中的二次元，甚至能将司空见惯的世俗场景表达得特色鲜明，这一点即便是欧美发达国家的影视动画亦望尘莫及。再比如，倍受二次元用户喜爱，频频于电视上亮相的初音未来，即是典型的二次元破壁式的影视动画角色。
二、 影视动画的二次元破壁式建构
（一）心性化拟真建构
影视动画二次元破壁的第一步即是拟真化的建构，一旦失去真实性，影视动画的二次元将立即会在观众的出戏下崩溃瓦解。而维系二次元真实的除拟真式建构而外，还必须保证与拟真式建构所密切对应的逻辑的合理性、自洽性、一致性，同时，亦应重视二次元拟真的心理建构，以及整个涉及影视动画主旨的社会化体系的随之同步建构。存在即合理，存在先于本质，因此，反而是这些外围建构才为影视动画二次元带来了拟真化的保障。例如，在《乐高大电影》一片中，客观而言，其中的无论是场景、氛围，亦或是主要角色的人物形象等，其拟真度均不高。然而，该系列影片却能够引人入胜的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就是以乐高玩具牢牢地抓住了观众心目中的那颗永恒不变的童心，此即所谓心性使然。由此可见，建构二次元破壁式的拟真影视动画，最不可或缺的要素就是基于心性的拟真建构，而这恰恰是艺术扭曲现实的第一步。[2]
（二）沉浸式立体建构
影视动画二次元破壁以艺术扭曲现实的第二步，则是由拟真化建构而立体化建构。在影视动画二次元中，即以二次元艺术技法换取潜意识中的三次元时空。实际上，早在20世纪初叶，影视动画甫一问世之际，创制者即已在着手于影视动画的二次元破壁。提到影视动画的二次元破壁式建构，就不得不提及一部年代较为久远的史上第一部动画长片《阿基米德王子历险记》。这部动画长片纯粹以剪影加文本的方式建构叙事，然而这部动画长片中的剪影却以暗线条与背景色的变幻刻画出了一种既质朴、明朗又神秘、传奇的充满艺术化的色彩，随着观众沉浸在剧情之中无法自拔，整部动画长片也渐渐地在观众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借助幻想翅膀无极腾飞的立体意象。在20世纪初叶，即能以这种以二次元艺术换取潜意识中三次元时空的技巧，获得动画电影的二次元破壁式立体建构，的确令人叹为观止。
（三）鲜活化建构
以艺术扭曲现实的最后一步，也是最难的一步，则是由立体化建构而达成鲜活化建构。无论是影视动画二次元的拟真化建构，还是影视动画二次元的立体化建构，实际上，都完全依托于二次元的虚拟化基底。由二次元的虚拟化基底，快速由渗透而油然进入到沉浸的幻象世界，显然对于影视动画的二次元整体塑造有着极高的要求。影视动画中的二次元破壁的关键，虽在于针对现实三次元进行二次元物象与具象的活化，但无论这种二次元物象与具象的活化是否能够创制出破壁式的立体化图景，这种二次元创制都绝非单纯的、机械的、呆板的，而是要以艺术技法为其赋予生命本质的气质与神韵，唯其如此，方能令这种拟真变得鲜活起来。从而才能顺理成章地建构起一种潜意识知觉沉浸的二次元真实，而这显然已经成为一种存在先于本质之后，为二次元赋予根性灵魂的一种准灵性化建构。
三、 影视动画意象的形而上建构
（一）物象与具象化建构
作为一种由追求、憧憬、幻想建构起来的二次元世界，自其诞生之日起，即高扬起代表着以虚拟照进梦想的旗帜，而二次元也已经由一种文化物象、文化具象、文化现象，而在影视动画与现实实体世界之间，架构起了一座足以承载着追求、憧憬、幻想的桥梁，不仅如此，二次元更以其由物象化与具象化所透露出来的气质与神韵，而令影视动画中的映像以光影之魂破壁而出跃然屏上。例如，在《尼尔：机械纪元》一片中看到，不仅其中的角色命名采取了形而上的文法，而且其中的建构亦完全按照哲学的梯级进行，尤其是当银魂由物化而人化现身的那一瞬，相信所有的观众眼前心里都会为之一亮。这部影视动画的主旨就在于寻找人类在这个星球上生存的本质，实际上，这一人类哲学的无解谜题的终极答案，恰恰也是人类一直在哲学的形而上视阈内所孜孜以求的。
（二）表象与抽象化建构
影视动画二次元的形而上就其本质而言，可以视作为一种在能指上与现实三次元实体世界的冲击，而在所指上则可以视作为一种对现实三次元实体世界的互补。能指上的对冲以形而下的技法基于物象化与具象化，并据此进行表象化与抽象化的建构，这种高级的抽象建构，为发达国家的动画创制，带来了更趋向于大众审美的二次元变化，正是这种趋向于审美的变化才使得二次元牢牢以其表象化与抽象化攫住了年轻一代的心灵。而所指上的互补则以形而上的技法，充分运用了二次元式的视觉震撼蒙太奇，以更加高级的拟象、兴象、喻象建构起了充满象征性的鲜活的文化根性灵魂。而这也恰恰解答了人类的根性灵魂为何一定要找到一种本质的东西，将其牵系住的一个根本原因所在，其本质就是一种形诸于根性灵魂脉络的心灵得以放飞的乐趣。[3]
（三）心象与意象化建构
影视动画二次元的表象化与抽象化建构，为影视动画中二次元的由拟象、兴象、喻象的表象化与抽象化而意象化恢弘带来了充分的意象化基础准备。影视动画的意象化实际上是一種类似于酒神精神式的潜意识的感性意识主导下的二次元破壁。而影视动画二次元破壁的更深层诉求，则旨在为影视动画的宗旨与主题，寻获一种能够形而上于艺术的根性灵魂，以及一种符号化强烈的文化所指。可以说，任何由艺术性影响至欣赏习惯、文化记忆、生活习惯的渗透至三次元现实实体世界的影响，都是一种艺术支撑下的文化扭曲，这种文化扭曲以其意象化，而形成了一种形而上于感性和理性时空的对于影视动画二次元主体艺术形式的一种灵性跃升。进而由二次元的钟爱者与影视艺术的创制者，所共同交互建构的有爱且温暖的二次元世界，于二次元世界之中向整个世界传递着共鸣与治愈的灵性感召。[4]
结语
后现代影视艺术时期的二次元，不仅广受90后学生党的青睐，而且亦广受资本的热捧，影视动画中的二次元正在以其进击之力形成一片二次元破壁式的蓝海。影视动画的二次元，既凭借艺术性对现实三次元世界施以了架空魔法，又凭借其艺术性支撑下的渗透性回归到了三次元世界，并对三次元世界再次施以了对年轻一代摄魂式影响的魔法，对中国年轻一代的下至欣赏习惯，上至文化记忆，均进行了艺术支撑下的现实三次元世界的意识扭曲。二次元挟其与影视动画一致性的形而上的意象建构织梦造梦诉求，为影视动画频频带来了以其意象破壁于二次元本体的立体与鲜活的灵性展现，同时，更为二次元本身带来了以其意象形而上于其本体的艺术化跃升。
参考文献：
[1]羊含芝.渐离渐远还是身近心远？——从国产现象级动画电影说起[J].上海艺术评论，2016（5）：25-27.
[2]李艳华.日本二次元文化在中国的传播与影响[J].新闻战线，2016（12）：127-128.
[3]相里金子.“二次元”世界中影视动画艺术元素研究[D].西安：西安音乐学院，2015：88-90.
[4]王静.动画造型在二次元设计中共通性的传达形式研究[D].哈尔滨：哈尔滨理工大学，2015：138-14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