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档案及其资源建设问题探析

    李劲东

    

    摘要：本文以“服装档案是档案信息资源”为命题，梳理了中外与服装档案有关的术语，讨论了服装档案的概念界定及独特性，分析比较了服装档案的载体，探讨了服装档案的收集和利用问题，提出了推进“服装档案信息资源建设”的意义与途径。

    关键词：服装档案档案信息资源实物文化数字化

    Abstract： In this paper， the proposition of“Cloth？ ing collection is one type of the archives information resources”is followed， and the special terms related to them in both domestic and foreign languages and the unique characteristics of clothing collection are discussed firstly； then the mediums for clothing col？ lection are analyzed and compared， the acquisition and utilization of clothing collection are explored， and lastly the significance and possible ways to promote the construction of clothing collection information re？ sources are put forward.

    Keywords： Clothing collection； Archival informa？ tion resources； Original； Culture； Digitalization

    一、引言

    服裝是人类生活必需品，也是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甚至是历史发展和社会时尚嬗替的标志之一。中国有句俗话，“人靠衣服马靠鞍”。而服装档案文献承载着真实的历史足迹，它对服饰民俗风情、设计艺术、服装制造业及其工艺发展的研究具有重大学术价值。笔者在《宁波档案》[1]撰写了四篇有关美国保存、收集和利用服装档案的文章后，顿生感悟：服装档案信息资源在当下应该具有怎样的学术地位，如何建设？

    笔者挑选服装档案为主题撰写文章还源自受沈从文先生的一部书——《中国古代服饰研究》的启发。沈从文先生的这本著作被誉为中国古代服饰研究从“边缘学问”变“热门学问”的转折点。[2]他采用“史实相证”的唯物主义研究方法，第一次明确提出将实物作为研究的出发点和立足点，主张科学地填补历代服饰印刷品的文字说明，图说互证，避免“以意为之”“向壁虚造”，并强调“这是一项科学工作，必须实事求是。”

    经过回溯性检索，笔者观察到，目前服装档案研究无论是在档案学界还是在服装学界都处于“边缘”地位。受到学术界“求真存疑”原则之鼓舞，笔者努力把实践中的问题抽象成理论，通过文献研读、网页浏览以及少量的实地访谈等基本研究方法，厘定服装档案的独特性，探讨研究服装档案理论的价值，提出开发利用服装档案信息资源必须突破规范的企业档案界限，做到科学地收集、整理、保管和利用服装档案信息资源。

    二、服装档案的概念界定

    如果将服装档案限定为有关服装的所有纸质档案（包括设计、生产、销售以及管理等），这与会计档案等其它专门档案一样，应归属企业科技档案。但是，服装档案还兼有与其他科技档案的不同之处，即服装档案除了具有产业、机构等常规属性，同时还兼备民俗、艺术创作、宗教信仰等非机构的、个人收藏的特征。

    国内规范的公开文献涉及“服装档案”者（包括与服装有关的“科技档案”或“工艺档案”）数量少、时间旧。当然，在诸如《宁波档案》这样的非正式出版的、散落于民间的、没有情报检索途径的文献除外。在相关的美国服装档案文献中，也鲜见“archive”与任何“服装”一词，如clothing（cloth），costume，couture，dress，fashion，gar？ ment，suit，uniform，vestment，wear等连在一起。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服装研究部[3]计划将其所有馆藏数字化后全都转化为电子文件输入到在线数据库并推送到互联网上，用的是“online archive”一词，即在线档案。[4]而在美国习惯表述档案的“文件（record）”一词也仅用于“对不同档案系统中的信息进行转换”，也未见与“服装”一词搭配。与“服装”构成词组的大多是“collection”一词，如“clothing collection or collection of clothing”“costume collection”“accessories collection”等。不过，“fashion”经常与“archives”搭配出现，如在欧洲时尚（European Fashion）网上档案系统[5]里和名为“昆士兰风格”的网站[6]中，显赫出现“fashion archives”一词。本文采纳“clothing collection”作为服装档案的英文术语。

    查阅国外有关服装档案的文献之困难还不仅仅是服装和档案的术语太多，而是在于多语种造成的理解受限。笔者查阅到一家意大利纺织企业成立了“罗斯摩达档案馆（Rossimoda Archives）”，感觉它应保存有众多服装档案信息资源，但由于语言工具不具备只好暂缓研究。

    三、服装档案的特性分析

    服装实物是否属于档案，这一问题牵涉到对“档案是什么”和“什么是档案”的讨论。依据传统概念，服装实物并不属于归档的材料，通常“样品照片或能反映出产品配色有详细说明及图解的图样”才应归档。[7]从档案载体的角度来分析，服装用的是各种特殊“材料”，保管技术复杂。以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服装学院（Costume Institute，简称服装学院）[8]为例，它保存有超过60，000份服装、服装式样以及从15世纪至今部分服饰的实物。设立在服装学院内的爱莲·路易松服装参考图书馆（Irene Lewisohn Costume Reference Library），就收藏有超过11万册与服装以及纺织品相关的书籍、时装模板（Fashion Plates）、造型书籍（Pattern Books）、照片、纸样裁片（clippings）等等图书档案资料。[9]

    因此，服装档案载体有实物、照片、纸张和电子文件，广义的服装还包括服饰如帽子、围巾、手镯、腰带、胸针、皮带等，材质更为复杂多样。对于实物转化为档案的特定条件，霍振礼提出“社会产品说”，即当文件材料无法做到全方位描述或实物具有重大历史纪念意义时。[10]鉴于此，当模板、画册、裁片等无法做到整体说明、当服饰具有重要意义的时候，服饰可转化为实物档案。服装不仅是人们实践活动所创造的实物成果，还可能是珍贵文物。它是否应是档案还必须从服装实物的属性和价值上进行专门鉴定甄别。从服装实物再具体到织物，就要研究织物在人们日常生活中被反复使用之后保存的可能性，以及织物能够激活人类回忆的程度。卡罗尔.亨特认为，无论是个人行动还是公共努力保存织物，都具有保持和传承记忆的能力。[11]

    本文认可作为实物的服装能够当作为档案信息的形式和知识的载体。它以具体物质形态为主，具有直观性、形象性和临场性。

    （1）直观性，即服装可以让人看出织物构造、缝纫技巧，具有触觉感；

    （2）形象性，尤其是穿在模特身上，活灵活现地展示“谁在何时设计了什么”；

    （3）临场性，见到实物可使观众触景生情，仿佛回到当年。

    服装学院的一次次服饰藏品展充分将服饰与时装完美地融汇在模特身上，例如明亮的橙色杰弗里.比恩（Geoffrey Beene）球衣裤搭配上绿松石蝎子别针、墨西哥锤银的厚实天蓝色腰带等等。覃兆刿曾提出，“实物档案还更易于被不同国家、不同地区、不同行业的人们所认知，可以弥补纸质档案平面信息表达的缺陷。”[12]表1比较了从实物到照片、再到数字、网络资源的不同载体，说明服装档案既是有形的“实物”又有无形的在线档案。所以说，网络存储也可看作为服装档案的承载物，而在互联网上有大量在线服装档案，本文现列举个别网站以示说明。

    （一）昆士兰风格

    昆士兰风格是由梅德雷恩.金（Madeleine King）和纳迪娅.别克（Nadia Buick）创立的、揭示“昆士兰时装”的网络宣传平台，为纺织服装行业、历史学家、艺术家、设计师和收藏家持续提供最新的原始资料，让读者对博物馆储藏室、图书馆档案室、历史故居、艺术家和设计师的工作室、私人衣柜和普通人的故事来一次前所未有的在线浏览。那些過去曾经辉煌过、现已显陈旧的服装档案通过时尚设计师和作家的包装推送到互联网上，使澳大利亚昆士兰呈现出全新的时尚形象。

    （二）国内某些网站

    笔者曾多次访问宁波服装博物馆，参观其展厅、储藏室，与王以琳馆长交流。该馆是以图片、实物展示为主，数量不大，还有一些缝纫工具、设备未来得及整理开放。在“宁波服装博物馆”的网站上，开辟有“网上展厅”“服装文化”“学术史料”“历史珍照”“服饰鞋帽”“缝纫工具”等特色栏目，并与宁波市数字图书馆联合建立了“宁波纺织服装特色文献资源中心”，提供“服装款式资源库”“红帮文化馆”“面料数据库”“样板库”“成衣样品库”和“创意作品资料库”等数字化信息资源。[13]国内有一些城市以服饰实物等为一手资料编写出版反映当地服装文化的历史变迁的资料。然而，在互联网上有些标称为“服装档案”的内容，其实并不是“档案”。有一家服装企业网站上有“档案”等术语，但仅列出“公司类型”“经营范围”等少数企业基本数据。

    （三）欧洲时尚

    2012年3月，来自欧洲12个国家的文化机构启动了展示欧洲时装历史的网上档案系统项目——欧洲时尚。它也是欧洲文化数字遗产在线博物馆的一个模块。该项目于2015年2月底完成，现有20多家著名的欧洲时装设计与收集保管机构参与。来自佛罗伦萨的亚历山大.阿里兹.博扎（Alessandra Arezzi Boza）认为：“这种严密的整合让我们可以共享时尚资源，是非常有意义的一项举措。”

    在线档案的最大优势在于其便利性——随时随地，但前提是网站维护好、通信流畅，否则档案将随着网络系统和网站访问的中断而灭亡。[14]从1996年起，美国、澳大利亚、加拿大、瑞典等国相继开始存贮网页，美国国会图书馆专门设立了网页档案馆（Library of Congress Web Archives，简写为LCWA）。总之，从上述服装档案的概念界定和独特性之讨论中可以看出，服装档案术语是否存在并未确定。本文在此呼吁有志学者投入到研究探讨服装档案的科学的、能广泛接受的定义当中。

    四、服装档案信息资源建设的含义

    当今正处在所有事物都在解构的年代，也是一个什么都需要重新建构的时代。普通人眼中的美国西部海岸破落矿山里一条陈旧的牛仔裤是废品，而在列维.斯特劳斯服装公司（Levis，简称列维公司）的高层管理者面前简直是价值连城的宝贵资源。在服装领域并不出名的澳大利亚昆士兰州也在利用“时装档案”向全世界传播其独特风格。即使服装档案称谓存有异议，收集利用所有与服装设计、生产、经营等活动有关的、系统的历史记录（含普通人印象里的式样、面料、制作方法、服装设计制作历史人物档案等）毫无疑问属于档案管理的职责。而收集利用其他相关的式样、样板等资料和实物，以及报刊、电话簿以及证书、照片等实物、数字化、在线档案呢？能否恰如其分地做出档案鉴定？

    今天，按照传统的来源收集文件的做法已遭受到信息技术的冲击。库克就指出来源实质上是与多重职能及活动相关联的，在数字时代更应从文件形成和利用的功能方面来加以解释。[15]因此，收集与利用各种载体的服装档案信息资源具有理论上的依据。

    梳理现有文献资料中与服装有关的档案，不外乎有以下几种（包括它们的数字加工品）：

    （1）类似于科技档案一类的服装企业的“管理档案”；[16]

    （2）服装制作遗留下来的资料；

    （3）任何与服装相关的照片；

    （4）服装实物甚至服饰实物；

    一些自称是“服装档案”但实际只是运用于某种“宣传”的用语或噱头，是否真是档案需要仔细加以甄别。

    关于服装档案“有”与“无”的讨论揭示了古朽的档案一旦与青春绚丽的时装相结合可绽放出“記忆之花”。服装体现一个人的修养而服装档案则透露出一个纺织服装品牌，一家企业、一座城市乃至一个地区的品位，最后确实代表一个时代的特征。

    五、服装档案资源建设的主体与途径

    服装档案的载体构成之复杂性决定了开发利用这类档案是非常艰难的。具体开展时，不仅需要科学地发挥个人行动和机构两方面共同努力，而且还有来自于技术方面无形的推动力量。

    （一）个人和机构

    开发利用档案信息资源第一个基本环节是收集档案。服装档案的管理不仅涉及到传统的档案学理论，还有时装设计、纺织面料、染整、缝纫等其他诸多专业。笔者查阅和研读了中外相关文献资料后感觉到，在专业人员指导下民间的个人与机构是收集服装档案的主力军。

    1.在美国，“非官方组织或个人”“专业展览机构”与服装界专业人员相互协作，首先确立一个科学合理的收集目的和原则，然后系统地收集与利用各种载体的服装档案信息资源。博物馆则规范地收集保管服装实物，并开展特色鲜明的展览。服装实物比任何照片等材料更具有形象性，并且博物馆所建立的科学和安全的收集、保管和利用服装实物的方法和系统，保证了服装的完好无损并准确地加以展示，具有最原汁原味的视觉效果。一些著名服装企业如“箭”牌、列维等公司开始收集保管各自的服装档案。

    2.罗斯摩达是一家意大利传统的高档女鞋、服饰的生产厂家，其创始人和董事长罗西先生（Luigino Rossi）专门设立了罗斯摩达档案馆。

    3.服装学院的很多收藏品是来自于爱莲·路易松和她的妹妹爱丽丝.路易松.克劳利（Alice Lewisohn Crowley）、剧院的设计师爱琳·伯恩斯坦（Aline Bern？ stein）和李·西蒙森（Lee Simonson）等的捐赠。杰弗里.比恩将他亲手设计的二十五件最优美的服装图样捐给服装学院。

    这些服装设计师、企业或博物馆都已认识到，系统地整理和保存服装档案不仅为树立自己的品牌打下坚实的基础，也可以推动业内相互交流和学习。

    （二）自下而上的互联网

    互联网是推动服装档案信息资源收集和利用的新力量，提供了海量服装档案视频、图片、文字等资料。众多服装爱好者、网民、机构正对互联网服装档案的形成、收集包括内容的改进完善与补充做出积极贡献。国际上甚至形成了支援体系。陈列馆、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等四大馆组合为“GLAM”虚拟联盟，并汇集相关领域的专家义务帮助那些致力于大众的公开访问、免费利用的机构和个人。为了改进完善维基百科，GLAM经常组织Edit-a-thons活动计划，为Wikipedi？ ans学习如何编辑维基百科提供行之有效的帮助。[17]在2015年的“服装Edit-a-thons”里，参与者专注于服装档案，线上或者线下，共同编辑维基百科中服装资料。这些活动唤起了民众使用互联网编辑服装历史知识的热情，进而影响到每个人内心对服装商品、城市文化的评价的高与低。

    （三）可能的建设途径

    推进服装档案信息资源建设之途径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笔者认为，服装档案虽是“机构非职能活动形成的、边缘记忆”，[18]但学者们出于天性好奇与个人兴趣，或多或少，或早或晚都会去研究探讨，从而形成一种建设的舆论氛围和理论基础。强而有力的服装档案信息资源建设则是源自行业内的推动力，由服装企业或者设计师个人自下而上地发起攻势：服装设计师把服装档案视作为灵感的最好素材，自然要去收藏和保管。或者，在服装专业人员指导下个人行动和机构努力相互配合，将中国的“服装”真正推向世界。一旦服装档案事业发展好了，何愁历史学家、社会学家们不去从服装的功能、技术、经济、社会乃至精神等层面全方位地研究思考“服装史”“服装文化”？

    中国古代哲学思想的代表《老子》中“有无相生”之说向人们表明，“有”和“无”是“同出而异名”。[19]服装档案之惑说明了服装专业人士及其展览机构与档案馆、图书馆、博物馆甚至考古研究部门具有相互配合、共同发展的协同关系。中国历来重藏，但大量的服装档案保管在设计师、爱好者、学者以及各种民间机构中，呈现“小而散”的状态。这虽满足了各自需求，但却因缺乏档案鉴定难以真正、全面发挥出服装档案的作用。适当的集中与交流可以引发政府、社会以及商人的关注，主动投资、经营并树立、维护服装档案信息资源的地位；充分利用大数据、摄影、图像处理、互联网、移动通信等信息技术，图说物相互引证，则更能弥补单一“实物”的短板，加快资源的共享和开发利用。

    注释及参考文献：

    [1]《宁波档案》杂志由宁波市档案局、宁波市档案学会主办，是内部资料（甬简080号）。

    [2]李之檀.沈从文先生的服饰研究历程（四）[J].艺术设计研究， 2015（1）：5-14.

    [3]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服装研究部又称为服装学院艺术廊（Costume Institute Gallery）。爱莲·路易松（Irene Lewisohn）于1937年在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开设服装艺术博物馆（Museum of Costume Art）。后来，大都会博物馆扩建、增加了一个服装区，即服装学院艺术廊。

    [4]Karimzadeh M. Costume Institute Database Goes Online [N].Womens Wear Daily， 2008-10-6（18）.

    [5]“欧洲时尚网”[EB/OL]. [2015-8-31]. http：// www.europeanafashion.eu/portal/home.html.

    [6]“昆士兰风格网”[EB/OL].[2017-5-22].http：// thefashionarchives.org/.

    [7]唐建立.谈服装档案的作用和范围[J].档案工作，1983（1）：41.

    [8]1959年服装学院作为一个完整的部门加入到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9]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 New York City. Metcostumecollectionreopens[J].TCI，1993，27（4）：8.

    [10]霍振禮.实物档案的崛起与档案定义的表述——兼与李恕德、陈永斌同志商榷[J].档案学通讯，1993（5）：25-27.

    [11]Hunt， C. Worn Clothes and Textiles as Ar？ chives of Memory [J]. Critical Studies in Fashion & Beau？ ty， 2014， 5（2）： 207-232.

    [12]覃兆刿.企业档案的价值与管理规范[M].北京：中国出版集团世界图示出版4司，2011：142-143.

    [13]“宁波服装博物馆网”[EB/OL]. [2015-3-31]. http：//www.nbfzbwg.com/.

    [14]2017年5月22日本文发稿前笔者发现，欧洲时尚的网站（包括欧洲文化数字遗产在线博物馆）、宁波服装博物馆网已无法访问，互联网上未发现专门的文献或者新闻、评论进行解释。

    [15]特里.库克.对数字时代来源原则的反思[J].李音译，档案学研究，2011（1）：85.

    [16]岳霞.谈服装科技档案管理的应变性[J].档案学通讯，1993（1）：43-44.

    [17] GLAM是Gallery， Library， Archives， and Muse？ um的缩略语；Edit-a-thons表示一种特殊的、类似于“黑客松（Hackathons）”的编撰活动方式；Wikipedian是指活跃在Wiki项目的志愿者。

    [18]丁华东.档案与社会记忆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381-383.

    [19]汤漳平，王朝华译注.老子[M].北京：中华书局，2014：152-1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