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疯魔不成活
厉芳
【摘 要】电影《霸王别姬》取材于中国文化积淀最深厚的京剧艺术，再现了波澜诡谲的特殊历史背景。以小见大，成功塑造了程蝶衣这个京剧艺人形象。本文通过从多个角度探讨程蝶衣的‘从一而终信念，认识程蝶衣这个人物形象，以及其背后映射出的对人性和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理性思考和启发。
【关键词】程蝶衣；从一而终；信念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6）03-0140-01
电影《霸王别姬》改编自香港作家李碧华同名小说，获得过1993年度法国戛纳金棕榈奖，这是中国电影第一次夺得国际大奖。在中国最艰难的时期，三人上演了一出无比精彩又悲情的戏码。该影片情节编排纵横交错，层层相扣，多种隐喻象征交织在一起，融为一炉，堪称奇观。其中，“从一而终”的信念中一个复杂而又简单的人物程蝶衣立体呈现了出来。
一、对师哥的从一而终
师哥是第一个给予他温情的人。小豆子、小石头的情分从一开始就种下了。小豆子被母亲送到戏班，孤苦无依中是小石头招呼小豆子一起睡；师傅惩罚小豆子，是小石头偷工减料招致挨打；冬夜小石头挨体罚，哆哆嗦嗦，是小豆子把暖和的被子和小石头分享……如此种种，两人的感情较其他师兄弟深了些。也许小石头只是把小豆子当成师弟，和其他师兄弟都是一样的，然而小豆子眼里只看到了师哥段小楼的存在。随着演绎虞姬次数的增多，虞姬与霸王之间的感情被程蝶衣生生搬到了现实中。只知道自己是虞姬，师哥是霸王，两个人是不能分开的。虞姬爱霸王，霸王爱虞姬，自然他程蝶衣爱段小楼，段小楼也应该爱程蝶衣。但是他把戏当作人生，别人却不把人生当作戏。时代变更，菊仙出现，甚至连“霸王”都改变了，这一切让程蝶衣迷茫和无助。他在段小楼面前哭诉：“不行！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然而这种执念只换来了一句：“师弟你魔障了不成！”
对师哥的爱情，终是化为了一种偏执，哲学上定义它：“一个人过分专注于某事某物，长时间沦陷于某种情绪，这一情结就会成为有形，将之束缚住。”纯净的程蝶衣对师哥的畸形迷恋，，使观众超越了男女世俗的偏见，却终是不合时宜的。
二、对传统文化的从一而终
与其说他程蝶衣爱恋段小楼，不如说程蝶衣爱恋的是京剧。他和段小楼的悲剧原因在于他将京剧中的戏码硬生生搬到了现实，在戏和现实中间迷失彷徨，分不清什么是戏，什么是现实。程蝶衣的‘一是从性别认同开始的。“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外部观念不断重复，最终就会内化为自我意识，坚信自己是个女娇娥。程蝶衣成功念出台词是在段小楼“烟枪捣嘴”的动作之后，带有强烈的性意识，蝶衣半自愿地配合了这个动作。自此，程蝶衣完成性别意识的最终转换，无法自拔。从化妆间里镜子是圆形的细节可以看出，程蝶衣从思想到现实就认为自己是个女娇娥。之后小四出现，彻底唤醒了女娇娥的母性，给予小四的爱是深深的母爱。然而当他真正念对了这句话的时候，陷进了这句话，一辈子都没有走出来。
“一笑万古春，一哭万古愁，此境非你莫属，此貌非你莫有。”
当四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夸赞的不仅是程蝶衣的美貌，根本上是他从程蝶衣身上看到了完美的京戏，那是他一生求而不得的东西。如果说影片中有一个人最懂程蝶衣，那这个人便是袁四爷。当四爷在黑暗中孤独的为蝶衣鼓掌，他们之间的情感早已超脱了性别意识，也超脱了身份差别，两个人仿佛是俞伯牙和钟子期，高山流水中自有一份默契。
“青木要是活着，京戏就传到日本国去了”
这话就算现在听起来，也有些刺耳。他的心里是真正理解艺术无国界的。程蝶衣是戏痴，不管对方是谁，他都唱，而且是认真的唱。艺术是民族的也是世界的，传到哪一个国家都可以，只要这门艺术不要失传就行。对京戏，对国粹的执着，对中国文化，乃至对作为一个中国人的执着，可以为他们牺牲掉一切，远远超出了段小楼和那群抗日学生。
无论怎样的境遇，他始终没有停止过对戏的追寻。半个世纪过去，当程蝶衣再次登台演出霸王别姬的时候，依然沉迷其中，挥剑自刎，终是用生命化为信仰句读。他的‘从一而终终了……正如陈凯歌所言：“在他个人世界里，理想与现实、舞台与人生、男与女、真与幻、生与死的界限，统统被融合了，以至当他最后拔剑自刎时，我们仍然觉得在看一出美丽的戏剧。这个人物形象告诉我们什么叫迷恋。”程蝶衣不疯狂不成活过了一辈子，他的一生，“是抱定了‘从一而终信念的个体殉己的文化理想的一曲悲歌。”他的人生如戏，纵是匆匆，却放眼皆是风景。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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