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哈萨克族电影中的叙事艺术
邓亚丽
【摘 要】电影《永生羊》改编自叶尔克西·胡尔曼别克的散文集《永生羊》,导演以90岁高龄的哈萨克族老人哈力的视角为我们讲述了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并用一种富于民族特色的拍摄手法表现了哈萨克族独特的文化以及对生与死这个命题的理解。
【关键词】哈萨克族;羊;永生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6)03-0128-01
一、民族化语境下的人物形象塑造——母亲
影片中母亲这一身份对于哈萨克族来说代表的是循环不息的永生精神,导演着意刻画的母亲有两位,婶婶乌库巴拉和奶奶莎拉,对奶奶莎拉的描写着墨不多,却让人印象深刻,正如罗伯特·麦基所说:“尽管配角的分量必须小于主人公,但他们也可以是复杂的,给予每一个小角色一个令人耳目一新的特征,使这个角色值得让扮演他的演员在出现于银幕上的那个时刻进行表演,但是有着一个特征就足够了。”[1]
片中乌库芭拉面对爱情选择了追求和自由,在结婚前夜与阿赫泰深夜私奔,但是在私奔数年后遭遇了丧夫的重大变故,万般无奈下选择了改嫁,看似脱离苦海,实则陷入了骨肉分离的情感煎熬,而同样身为母亲的莎拉,对于儿子凯斯泰尔的婚事一直忧虑在心,在偶遇遭到家族欺凌的乌库芭拉时,她不计前嫌,尽力解救,知道儿子凯斯泰尔还喜欢着她时就极力撮合,并以诚相待,与凯斯泰尔一家过着平静生活的乌库芭拉在转场中遇到的幸存的小羊和为了寻找小骆驼而冻死在家门口的母骆驼,这使她再也忍受不了思子之心,当执意要回到前夫家中寻找自己的两个孩子时,婆婆莎拉并没有阻拦,而是给予了乌库芭拉最大的谅解与宽慰,乌库芭拉和莎拉的命运有着惊人的相似,莎拉的晚年生活就像是预示着她的后半生,两个母亲的经历像是代表了哈萨克妇女的一生,延续着生命、创造着永生。
二、循环往复的民族主题——永生
影片中的萨尔巴斯作为一只普普通通的绵羊,经历并见证着哈萨克人有关生与死的思考,特别是通过羊的献祭,表现了哈萨克族人的生存智慧。影片开头雪域荒原上的一只羊、岩画上的羊、红脸老人送来弱生的羔羊萨尔巴斯,暗示出这不仅仅是一个关于羊的故事,而是通过草原与羊诉说着一段关于哈萨克族的生命传奇。
哈萨克族认为生与死具有同等的价值,就像在羊的献祭时说的那句“你死不为罪过,我生不为挨饿,请原谅”,简单的话语中包含了对生命的感恩和敬仰,他们认为萨尔巴斯的生命虽然短暂、脆弱,但通过献祭使得人们的生存得以继续,从而抚养更多的萨尔巴斯,在生命的循环往复中,他们相信永生。在哈力的成长仪式上,凯尔泰斯实行了献祭,在这种献祭礼中,羊按照一种社会礼仪将生命归还给了人类,实现了生者与死者的结盟。他们认为自然界的万物和人一样,都是平等的个体,特别是与他们共存的绵羊,所以在为了生存而宰杀动物时,他们都会进行祷告并祈求宽恕,感谢它们的死成全了自己的生。羊牺牲自己使人“不挨饿”,人宰杀羊,却又以一种庄重严肃的仪式来缅怀羊的牺牲精神,这其中蕴含的生孕育着死,死又重归于新生的生存哲学,也表达了生命就是在生死的交替中轮回的永生主题。对于哈萨克族而言,“羊的永生”体现在牧民简单淳朴的有关生与死的伦理认知上,体现在他们这个民族所特有的民俗仪式里,即认为生命是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的。
三、独具特色的叙事话语——民族符号
民族化语境中的叙事特色还体现在富有民族特色的社会风俗和地域风光上,“民俗标志着一个民族,一个时代的美学,它代代相延承袭,显示出一种孳生的沉稳性,在它身上集中聚显了一个民族的特征与个性。”[2]《永生羊》调用了大量的哈萨克民族文化符号:牧民转场、图腾崇拜、哈萨克少年的成人礼,这些民族符号不仅赞美宣传着本民族风景,同时也在展现本民族民俗文化和民族精神。
《永生羊》的故事大致是以哈萨克族特有的生活方式——牧民转场来叙述的,通过哈力一家在春夏秋冬的四次转场,向观众展现了片中人物的情感起伏和际遇变化。如春牧场中哈萨克牧民收获着初生羊羔的喜悦,夏牧场中哈力的亲人见证他接受成人礼的自豪,秋牧场中奶奶莎拉目睹乌库巴拉凄惨经历的痛惜,以及冬牧场中见证叔叔孤独命运的萧索。这种转场是哈萨克族的一种生存方式,牧民不辞辛苦地来回转场,体现了对自然的尊重,对生命的敬仰,而哈萨克人正是在转场中,使羊群得以繁衍进而绵延不息,哈萨克这种独有的转场符号在循环往复中向我们展示着他们的人生哲学和生存智慧。
影片结尾已经成家立业的哈力携妻儿赶着羊群辗转在转场的路上,成群的羊构成了一幅永生不息的生命画卷,这部民族化语境下的电影让我们知道了该如何面对成长,面对爱情,面对生命,其独特的民族精神使我们内心归于平静,得到净化,从而回归对自然的尊重、对生命的敬仰。
参考文献:
[1]罗伯特·麦基.故事——材质、结构、风格和银幕剧作的原理[M].周铁东译.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1.
[2]邹赞.羊的边缘书写与民族风情叙事[J].艺术评论,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