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民营银行破冰
百合
民营银行破冰迈出了实质性的一步，首批民营银行试点名单的“出炉”打响了2014年金融改革的第一枪！
3月11日，银监会主席尚福林在回答记者提问时披露：经过各地政府推荐并报国务院原则同意，已选择了一些民营资本共同参加第一批5家民营银行的试点工作，他们将分别在天津、上海、浙江和广东开展试点。上述试点银行工作将由参与设计试点方案的阿里巴巴、万向、腾讯、百业源、均瑶、复星、商汇、华北、正泰、华峰10家民营资本参与。
首批试点名单的公布，有人欢喜有人失落。但不管怎样，各方都不得不承认，自2013年7月国务院提出“尝试发起设立自担风险的民营银行”后，民营银行的推进速度和力度要远超预期。而随着民营银行从“破茧”最终走向“成蝶”，其引发的鲶鱼效应，必将激活银行业的一池春水；改革在深水区的深化也必将消除垄断坚冰，焕发实体经济的活力。
银监会首批5家民营银行试点
■民营银行试点模式出炉
3月11日，中国银监会揭开了首批5家民营银行试点方案出炉的全过程。首批幸运儿花落10家民营资本，按照不少于2个共同发起人的试点要求，两两配对，组成了首批5家民营银行试点。
“阿里巴巴+万向”组合，拿下了浙江一单，主打“小存小贷”模式；来自广东的“腾讯+百业源”组合则主打“大存小贷”模式；“均瑶+复星”、“正泰+华峰”代表了上海和浙江温州两大金融改革前沿阵地，属“特定区域存贷款”模式；剩下一单则被天津民营资本“商汇+华北”拿下，主打“公存公贷”模式。
■五大选择标准
全国各省市基本上都表达了设立民营银行的意愿，但先期只有这5家更具备提出申请的资格。这5家方案是怎么挑选出来的？
3月10日，银监会主席尚福林向外界透露，在试点方案选择的标准上，主要考虑到五个方面的因素：
一是要有自担剩余风险的制度安排。银行是管理风险的，有风险外溢性，必须未雨绸缪，要承担可能出现的风险，防止风险外溢，保护金融消费者、存款人和纳税人的合法权益。因此此次试点严格要求发起人切实自担风险，自愿承担银行经营风险，承诺承担剩余风险。
二是有办好银行的资质条件和抗风险能力。要求发起人公司治理完善，核心主业突出，现金流充裕，有效控制关联交易风险，能够承担经营失败风险。
三是有股东接受监管的协议条款。要求发起人承诺其股东接受监管机构的监管，以防自担风险的责任落空。
四是有差异化的市场定位和特定战略。坚持服务小微企业和社区民众的市场定位，为实体经济发展提供高效和差异化的金融服务，实行有限牌照。
五是有合法可行的风险处置和恢复计划。提前订立风险处置与恢复计划，即“生前遗嘱”，明确经营失败后的风险化解、债务清算和机构处置等安排。
“按照上述五项标准选择考虑，规模可大小；同时，不同于村镇银行的主发起人制度，民营银行采取了共同发起人制度。”银监会负责人向记者透露：考虑到单个民营资本的利益输送问题，也要考虑到其风险承担能力，每家试点银行的发起人不得少于2家民营资本，同时遵循单一股东比例规定。
对于外界关于最低注册资本和单一持股比例的追问，3月11日，银监会表示：《公司法》、《商业银行法》、《银监法》、《中资商业银行行政许可事项实施办法》等一系列法律法规是民营银行设立的主要依据。《商业银行法》规定，设立商业银行的注册资本最低限额为10亿元人民币。城市商业银行的注册资本最低限额为1亿元人民币。
“从民营银行看，资本最低不能低于法律规定的1亿，在这个基础上，想做大，取决于自身风险承担能力，法律没有明确规定。”同时，上述银监会人士还表示，民营银行发起股东本身没有地域限制，可以自由组合，只要符合法律法规的要求，从方案来看，大部分选择当地的股东，但是银监会目前主张共同地域，拥有共同价值和商业目标为好。
11日银监会还强调，监管机构更看重股东是否具有持续注资的能力，“从方案上来看，注资资本都是远远大于最低标准的。”
至于单一股东持股比例限制，从原则上看，现有法律法规对中小银行单一持股比例最高限制为20%，对于新兴民营银行，未来具体如何安排还有待进一步明确。
■地域优势加分
银监会主席尚福林曾强调：首批试点企业的选择，不是计划模式下的指标分配，也不是行政管理下的区域划分，完全是对试点方案的优中选优。
但从名单来看，10家企业能够诞生在上海自贸区、天津滨海新区、深圳前海新区、温州金改试验区这四个地方并无多少意外，除了当地发达的经济，这四个地方的政策环境也相对宽松，经济元素更加活跃。地缘优势或成为10家入选企业的加分项。
按照监管的思路，对于民营银行的监管将按照属地原则，意即在哪试点，就由当地银监局负责试点责任，加强沟通、协调、服务和跟踪监管，发现问题及时报告。
“守住不发生系统性和区域性金融风险的底线，让金融成为一池活水。”监管的思路如此，这对当地银监局的监管能力也提出更高要求。
“我希望他们知难而退。”对于还徘徊在民营银行玻璃门外的民营企业，银河证券首席经济学家左小蕾坦言道。
对于民营企业对民营银行情有独钟的现象，左小蕾认为：民营银行主要是看中了银行过去的盈利模式，想去效仿。
首批民营银行试点落榜者之谜
■“苏宁银行”：最热门申办者为何落榜
自2013年7月初国务院发布金融“国十条”以来，民间资本申报民营银行的积极性高涨。在首批民营银行试点名单落定之前，谁能中榜几乎成为一个金融界的全民“猜谜游戏”。
虽然银监会未曾透露过申办民营银行的民营企业数量，但据不完全统计，截至今年1月底，经国家工商总局预核准的含有“银行”字眼的名称不低于94家，包括华商银行、苏宁银行、华瑞银行、客商银行、国民银行等；与此同时，涉及上市公司的数量则不少于37家，如苏宁云商、金发科技、凯乐科技等。
民营银行试点“榜单”揭开后，苏宁云商、金发科技、宏图高科、友阿股份等此前较热门的公司“榜上无名”，激起市场千层浪，热炒背后是否存噱头，质疑之声在发酵。
银监会相关负责人表示：并没有收到中关村银行、苏宁银行的材料，并表示，苏宁从来没跟银行监管部门作过任何沟通。
最早披露申办民营银行的大热门苏宁，在银监会有关负责人称没有收到其申办民营银行的相关材料后更是成为众矢之的。在一片质疑声中，苏宁云商在3月11日晚紧急进行了澄清。苏宁云商公告解释称：2013年7月23日收到南京市金融办关于发起民营银行的紧急工作联系函，并已于7月28日向江苏省政府、南京市政府和南京市金融办书面回复，确认申报意向。8月中旬，公司向国家工商总局申请“苏宁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名称预核准。8月20日，经相关部门审核指导，公司修改完善后第二次向省市政府和省市金融办提交申报方案。8月23日公告，对公司申报民营银行的进展情况如实进行了披露。9月12日，“苏宁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名称获得国家工商总局的正式核准。据反馈，江苏省政府于2013年9月下旬将苏宁申报民营银行事宜正式行文呈报国务院，抄送银监会。然而，尽管有所澄清，苏宁股价还是继续低迷。
■“中关村银行”：中途搁浅 无缘首批之列
此前呼声较高的一些民营企业，此次消失在名单之中，中关村银行就属于其中之一。市场消息称是因为中途搁浅。2013年8月，中关村管委会在其官方发布《支持中关村互联网金融产业发展的意见》，其中包括支持中关村企业发起设立中关村银行，定位为科技银行、互联网银行，由众多民营资本发起并参与、风险自担的民营银行。备受市场关注的中关村银行居然也无缘首批之列。有媒体报道称：中关村银行的初步设立方案在上报北京市政府后就被否定，申办方案随之搁浅。
■“花城银行”：争取进入下一批试点名单
早在2013年9月23日，有媒体报道称：金发科技将牵头发起设立民营银行，申报规模为100亿，并称方案已上报。当天晚上，金发科技发布公告正式确认将联合设立民营银行一事。
公告称：公司拟与广州市其他民营企业尝试联合设立民营银行。但同时，金发科技也提到，“正在就设立民营银行事宜与其他企业和相关部门进行沟通，尚处征求各方意见阶段，尚未形成具体方案。由于民营银行设立配套的法规制度尚需进一步明确，相关工作需待有关细则进一步明晰和有关部门的具体指导。”
按照金发科技的设想，其联合广州其他民营企业联合设立的民营银行将定名为“花城银行”。2013年12月14日，金发科技公告称：其拟与广州其他民营企业尝试联合设立的“花城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名称已通过国家工商总局预核准。公告还称，该公司已成立花城银行研究工作局，将在相关部门指导下，积极跟进国家相关政策，依据国家法律法规，大力推进花城银行的相关申报工作。
“不清楚为什么我们不在首批试点之列，据我了解，我们的材料和腾讯的都递交到了银监会。”金发科技一位人士说。“争取进入下一批试点名单吧，”金发科技的另一位人士表示：对于没能进第一批试点名单，公司将排除影响，继续做申报民营银行的事项。
民营银行试点的四种模式
■“小存小贷”
“阿里巴巴+万向”组合，主打“小存小贷”模式。限定其业务范围，设定存款上限，只接受多少万元以下的单户存款；单户贷款规模也有限制。
阿里巴巴目前号称是中国最大的网络公司和世界第二大网络公司，前身系马云于1999年一手创立的网上贸易平台。目前拥有阿里巴巴、淘宝网、支付宝等商务、支付平台，并通过阿里小贷公司涉足金融业务。万向中国控股有限公司是万向集团的子公司，主要从事战略投资，目前已在上海、浙江、陕西、辽宁、新疆等地有投资项目。万向集团公司旗下不仅拥有多家上市公司，还拥有信托等多个金融牌照。
阿里是将自身一贯具有优势的小微商户信贷套路复制到了民营银行上。市场定位非常明确，服务小微企业，提出主要服务在互联网上经营的小企业客户。持续关注和支持电商平台小微企业、网络创业者的生存与发展。
■“大存小贷”
“腾讯+百业源”组合，主打“大存小贷”模式，即以大额存款为主，并设置存款的最低限额，不设定存款上限，而贷款业务则主要以小额贷款为主，有贷款上限。
腾讯是中国最大的互联网综合服务提供商，旗下拥有微信、QQ、理财通等知名产品。百业源为上市公司健康元的控股母公司。
据《证券时报》报道：过去一段时间，腾讯先后通过现金、换股和交换资产的方式入股华南城、大众点评、嘀嘀打车、京东和搜狗。不难看出，腾讯如今的战略已经大转向——它不再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了，而是剥离盈利能力较差的非核心资产，在契合自己的业务领域里广交友少树敌，用入股的方式把其他企业做大，壮大自己的商业帝国。
在“小贷”方面，腾讯似乎并不像阿里一样经验丰富。腾讯官方表态“微信支付可以接入金融系统，并以此为桥梁强化与其他银行的合作”给出了一定的联想空间——在起步阶段，利用微信支付开发相应产品，将其他银行的活期存款转移到自身的账户，帮助客户在银行同业间结算。这一步做好以后，再打通京东电商平台，为资源池的另一头提供消费金融贷款和理财中介服务。
■“特定区域存贷款”
“均瑶+复星”、“正泰+华峰”组合，主打“特定区域存贷款”模式，即只在如自贸区等特定地点开设，限定业务范围、区域范围，做相关银行业务，深挖客户。国内已经有此类银行，如城商行、农商行、村镇银行就是典型的特定区域类型。
上海均瑶（集团）有限公司以实业投资为主，旗下拥有上市公司大东方，以及吉祥航空、均瑶乳业等，涉及教育、食品、高新科技等投资领域。复星国际——复星集团旗下拥有多家上市公司，包括复星国际、复星医药、豫园商城等，并投资了永安保险、复星保德信人寿、民生银行等金融企业。
正泰集团主营低压电器龙头，拥有上市公司正泰电器，同时也是乐清正泰小贷公司的发起企业。华峰集团系化工行业龙头，旗下拥有华峰氨纶等两家上市公司，并于2008年成立华峰小贷公司，已发展至体量超过16亿元，成为全国第二大小贷公司。
■“公存公贷”
“商汇+华北”组合，主打“公存公贷”模式，即主营针对公司法人的相关存贷款业务，不对个人。交行首席经济学家连平称：做零售需要铺设网点，而对公就不太需要，外资银行在中国大部分是采用公存公贷的模式。
天津商汇是一个天津民营企业机构投资者的联合体，由天津天士力集团、天津市津兰集团有限公司、天津市德利得物流有限公司、天津商汇实业发展有限公司以及天津摩天集团有限公司共同出资组建。华北集团拥有天津市华北电缆厂、天津华南线材有限公司、天津华北创业小额贷款有限公司等。
民营银行试点到底试什么？
据21世纪经济报道，如银监会负责人所言，民营资本进入银行，法律上没有障碍，实践中也已经比较普遍，但真正由民营资本发起设立还比较少，真正自担剩余风险的并不多。
据监管机构内部人士透露，本次试点主要试两条：
一试自担风险的新机制。具体来讲，第一是让资本说话的公司治理机制；第二是让资本决策的经营管理机制；第三是让资本所有者承担风险损失的市场约束机制。资本享有对剩余价值的索取权，因此应对剩余风险承担责任。
二试模式。前面提及的民营银行四种主要经营模式体现了银监会有限牌照监管思路：“小存小贷”（限定存款上限，设定财富下限）；“大存小贷”（存款限定下限，贷款限定上限）；“公存公贷”（只对法人不对个人）；“特定区域存贷款”（限定业务范围、区域范围）。
银监会副主席阎庆民强调：民营资本在入股银行时，应选择持续经营的良好主体，以自有资金入股，避免代持的情况。发起企业的主要控股、控股股东或实际控制人，作为试办民营银行的终极受益人和剩余风险承担者，应为中国公民且不得持有绿卡（外国永久居留权）。
“为了保证股权稳定性，我们将要求发起主体承诺5年的股权锁定期，5年内发起主体持股不得转让。”阎庆民表示。“民营银行要特别关注预警指标，比如当拨备低于多少，资本充足率下降多少的时候，就要限制负债业务。”
接近银监会的人士还透露了下一步民营银行监管思路，简而言之，统一监管，差异化业务定位。要突出股东行为监管，重点是监管银行与股东的关联交易、股东对银行的持续注资能力和风险承担能力，防止试点银行成为股东的融资工具。
民营银行破冰的欣慰与缺憾
阿里巴巴、腾讯在内的10家民间资本幸运地获得了发起成立5家民营银行试点的历史性机会，就此，著名经济学家马光远发表了观点，破冰的欣喜与太多的遗憾并存，很多疑问有待解答。
■金融垄断之弊
按照银监会负责人的说法，这次民营银行试点的选择，“不是计划模式下的指标分配，也不是行政管理下的区域划分，完全是对试点方案的优中选优。”但一个不可忽视的事实是，在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允许符合条件的民间资本发起设立中小银行在内的金融机构”之后，历来按照省级行政区划争夺金融等稀缺资源的路径决定了，哪些民营企业能够获得地方政府的推荐至关重要。很显然，这是一次仍然由地方政府主导，行业主管部门最终拍板的“中国好银行”选秀大戏。而这5家民营银行，基本花落民营经济和金融相对发达的浙江、上海、深圳。广大的中西部则失去了又一次和东部之间缩小金融实力的重大机会。
尽管只有少而又少的5家，尽管只是发了准生证，距离真正成立还需一定的时间，但是，仍将之视为打破中国银行业垄断、推动中国银行业真正走向市场化的里程碑之举。众所周知，自1996年第一家由民营资本作为主发起人的全国性股份制商业银行——中国民生银行成立之后，尽管中国的国有银行、城市商业银行，甚至农商行都经历了股份制改革，引进了民间资本，但无论是国有四大行引进战略投资者，还是城商行和农商行的股改，在没有任何法律依据的情况下，民间资本作为主发起人的资格被莫名其妙地剥夺，在近18年的时间里，民生银行成为既具象征意义又颇具讽刺意义的唯一的民营银行而孤独地存在（编者按：即便民生银行的民营资本占七成左右，但其最终控制权、决策权甚至董事长和行长的任免权并非由民营资本自主掌握）。尽管2005年的“非公36条”以及2010年的“民间投资36条”都在字面上“鼓励”民间资本参与发起成立银行等金融机构，但在缺乏任何实质性的操作意见的情况下，这些所谓的鼓励措施最终只是不了了之。可以说，过去10年，对于民间资本进入银行业的管制和防范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即使在村镇银行这些国有资本其实并不愿意染指的鸡肋领域，现有的制度依然规定：“村镇银行最大股东或唯一股东必须是银行业金融机构。”这事实上意味着，民间资本要设立村镇银行，必须由作为最大股东的银行也就是国有银行来牵头，否则根本无法成立，种种的“玻璃门”事实上成了民间投资进入银行业的最大的制度障碍。
在这种极其封闭的垄断体制下，中国的银行业自2005年股改以来，借助金融危机对西方银行业的冲击，从破产的边缘迅速成长为全球最赚钱的银行机构，近几年，中国银行业的利润几乎占了全球银行业利润的四分之一。但中国的实体经济、中国的中小企业乃至中国的金融安全并未因此而受益。银行业依靠“价格垄断”和“准入垄断”这两大利器所获得的暴利，事实上成了中国实体经济的巨大负担。大量的中小企业仍然很难从主流的金融机构获得融资。地下金融在满足中小企业融资需求的同时，也在不断地扩散风险。无论是2011年温州民间借贷崩盘引发的跑路事件，还是2013年的“钱荒”事件都明白无误地昭示：中国经济中存在风起云涌的暗流和风险，影子银行的扩张、产能过剩的痼疾，以及中小企业长期制度性的融资难题，根子都在于金融改革的滞后和金融垄断。垄断的银行体系既无法满足实体经济的需求，更无法保证中国金融系统安全，反而成了中国金融最大的体制风险。以中美两国金融的数据为例。目前，中国的GDP是美国的40%，而看看银行的数字，在美国，以银行命名的机构有8500多家，而我国称之为银行的机构加上先天性残缺的村镇银行也只有可怜的数百家，在美国占银行业数量90%以上的是为中小企业服务的小银行；而中国为中小企业服务的金融机构可谓“奇缺”，中国为中小企业服务的村镇银行到现在不到10余家，而小额贷款公司的发展更是面临很多制度的障碍。也就是说，中国金融机构总体上并不能支持实体经济的发展，在金融短缺的情况下，稀缺的金融资源只会选择大企业、大客户，而绝对不会流到中小企业的田里去。
因此，中国金融业目前最主要仍然是供给不足的问题，唯有放开金融业的垄断，才能在抑制银行业暴利的同时，构建更合理的中小企业融资的途径，也才能真正弥补金融短板，提升中国经济的软实力，在国际经济的博弈中避免瘸腿效应。
■有限放开的缺憾
尽管民营银行破冰的意义不可否定，但通过控制极少的名额搞所谓的改革试点，却成为民营银行设立中的重大缺憾。首先，银监会的负责人一方面承认“民营资本进入银行，法律上本身没有障碍”，另一方面又以实践中“真正由民营资本发起设立还比较少，真正自担剩余风险的并不多”作为要搞试点的借口；说什么，“这次试点主要是试行自担风险的新机制。”但事实上，众所周知，我国的银行之所以不承担“剩余风险”，一是因为国有银行的特殊身份，多年来，国有银行的信用等同于国家信用，国有银行无论有多少坏账，都由国家最后担保和买单，这恰恰是我国银行业现有的弊端；二是因为没有存款保险制度。而民营银行作为真正的企业化运营的机构，国家不可能为其信用背书。最好的手段是加快建立存款保险制度，而不是通过所谓的试点建立“资本所有者承担风险损失的市场约束机制”。
在试点的基本理念上，由于天然的对“民营”二字的戒备，这次民营银行试点，在制度设计和民营银行经营能力小心翼翼的限制更是成为本次民营银行试点的一大斑点。我们看到，银监会的负责人一方面承认民营银行在身份上和以前的银行一样，享受国民待遇，一方面又通过种种的制度安排限制民营银行的经营范围。比如，根据试点方案要求，民营银行被限定了四种经营模式：“小存小贷”；“大存小贷”；“公存公贷”；“特定区域存贷款”。这就是所谓的对民营银行实行“有限牌照”的体现。所谓“有限牌照”，即限制民营银行的数量和业务范围，这是人为地将银行又分为三六九等：国有银行可以不限范围，有国家信用担保，而民营银行，不仅限制你的范围，一旦出问题，也没有国家兜底，没出生，就已经被列入了另类。很显然，这不是我们需要的金融改革。
■民营银行破冰后的航向与愿景
设立民营银行，是推动中国金融的市场化，不是制造新的政府寻租的机会，更不是养几只供外界观赏和艳羡的熊猫宝宝。当然，打开一个缝，总能透进希望的阳光。民营银行的破冰尽管充满了上述种种的缺憾，但立足于利益博弈复杂的当下，理解、接受并且积极再往前推进一步远胜于牢骚。希望通过各界的努力，加快民营银行成立的步伐，并最终取消行政化的试点，将民间资本发起设立银行的权利真正交给市场。
据新华网消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监管机构负责人分析：民企进入银行业的积极性目前恐怕还不会特别高。因为政府对银行实质上的信用担保、存款保险制度的缺失等制度上的原因，都决定了民营资本短期内不可能是银行业的主流。
但某商业银行负责人指出：民营银行的设立将进一步推动利率市场化。一旦获牌后，民营银行自己（而非与传统银行合作）推出的虚拟信用卡将冲击传统信用卡市场。
“如今很多银行都瞄向中小微企业和零售客户，而银监会此次要求民营银行要坚持服务小微企业和社区民众的市场定位，将对这一块业务冲击最大。传统银行如果固守原有思路、靠吃利差盈利，将是死路一条。”该人士称。
中央财经大学中国银行学研究中心主任郭田勇也表示：“大规模设立民营银行，可能需要两三年的时间。短期来说三五家民营银行难以对现有的银行业格局产生明显的影响。”但他也强调：“金融业会被民间资本颠覆。”
改革开放以来，不同领域爬摸滚打成长起来了一大批民营企业家。然而，民营银行家的身影却模糊不清，由纯民间资本发起设立并自主掌控的民营银行依然难觅踪影。此次首批的5家民营银行试点将是中国银行业行开启的又一个新时代。虽然现存的遗憾太多、疑问太多，但随着更多细则的推出与实施，专家学者及业内人士的出谋划策，民营银行将发展壮大，进一步增强市场活力，更有效地配置市场资源和金融人才。各类商业银行在市场中充分竞争，必将涌现出大批从市场竞争中成长起来的银行家。一个更有活力的以市场为导向、以公平竞争为主体机制、与国际规则接轨、融入全球一体化的中国民办银行的春天，必将随之到来！
（编辑：唐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