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漆画语言的多角度再思考
赵雪蕾
摘 要:对一个相对传统的专业,如何在当下的艺术环境里再思考,是我们所有漆画创作者需要共同面对的问题。
关键词:漆画语言;当代;多角度;再思考
在定这个题目的时候,我反复思考,漆画的当代要怎么定义,更重要的是要知道什么是当代,当代艺术是否仍然存在评价标准?在马克吉梅内斯的《当代艺术之争》的书中有这样的一段话:“……当代之本义:一种同时代人(甚至所有代人)都有资格共享的‘共同的时间——一种共时性,当作品跨越时代与今人邂逅相遇之计……”我很同意这种对当代的诠释,虽然略显抽象,如果非要问“什么是当代艺术”,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当代艺术之争》里面一个很尖锐的问题就是:当代艺术是否仍然存在评价标准。
说到当代艺术对漆画创作的影响或者说作用,我想那无疑是观念意义对于漆的赋予。漆本身就是一个有着历史感的艺术,承载着太多历史韵味的漆,在当代要如何并且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当代社会生活,我想这是我们所有漆画创作者需要共同承担的问题。我自己有尝试过,从绘画的题材即意义方面来定义漆语言。
油画有油画的快速表达,国画有国画的妙笔丹青,但都讲究意的表达。而漆画也有它特定的语言,用漆的语言来寻找自己的风格。这看似是一个顺理成章的过程,后来看过尼采的书,他对风格的定义真的是让人眼前一亮。他说:“所谓的风格,就是由你重新估价一切。”那是不是万事万物都可以,一个水杯如果抛开它的使用价值,那它是否还有它作为产品的价值。我说的这个当代思想,或者说理论家们把每个时期艺术的不同划分出各个时期,比如文艺复兴时期、新艺术时期等。这所有的分段并不意味着那一段不好,艺术没有进化可言,唯一不同的是艺术家需要不断地进化。这里我想重点讲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格。尽管文艺复兴在政治、科技、知识方面都发生过重大变化,但最重要的是以达·芬奇、米开朗琪罗·博那罗蒂等博学家做出的贡献。
这一时期,绘画题材和建筑风格异常明显,反映了当时艺术家对当时社会的思考,以及寻找新的艺术之路的努力。漆画在当代社会如何和现代人的思想有一個契合点,除了漆这种材料以外,还有漆艺术家们对当下的思考。
我曾经和一位漆艺教授讨论过一个想法就是系列作画和立体。在西方,天才达利的成就与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分不开。作为艺术创作的源泉,它的魅力到底何在,带着这么强烈的好奇,我翻开了自带光环的弗洛伊德的书。如果说弗洛伊德是在说梦,倒不如说他是在研究人的心理活动。其中我最感兴趣的就是弗洛伊德对很多已经约定俗成的名词的另类解释。弗洛伊德的理论是快乐主义的理论,因为它认为其是人类和地球上所有其他生物一样,一直一直贪恋快乐,而本能的抗拒悲伤和痛苦。所有人类肉体需要得到满足时,人类内心就会感到开心、快乐。反之,在人们一个、两个甚至更多的愿望得不到满足的时候,人们就会感到不满和焦躁,甚至不适。所以,人类的主要动机和目的就是去获得在所有生理需要得到满足时所体会到的那种稳定状态。然而,在我们的生活中,连弗洛伊德也有意识的一点就是需要和满足之间的联系很容易被置换,并且常常随着情况的不同和时间空间的不同而变化。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有意思、也很难的出发点,如何才能把人的这种心理用漆画的形式或是漆立体的形式表达出来值得思考。
这位漆艺教授也跟我说过,如果想研究人的心理变换和感受是一个很难的课程。这需要研究人的共性,产生共鸣。压抑就是人类心理的一个变化,如何把压抑用漆来表达,这里我就要接着前文说下去了。
压抑其实是最基础的自我保护机制,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只有压抑发生的时候,其他任何一种自我保护机制才有可能发生。压抑是一种思想,是用来阻止可以激起焦虑的那种思想,以免它们进入意识域的机制。而这些想法可能来自于自己本身基因的遗传,也可能来自个人对往事的痛苦部分的回忆。也就是说,在弗洛伊德看来,抑制并非是一个负面的词语,在某种程度上,抑制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所以我就在想,是否我们把常规人们对抑制这个词的批判,换另外一个方式,即积极正面的方向,如果说从这个角度去重新诠释这个词,会不会使漆画的语言更当代化,更加人性化。
达利的天马行空,使他成为那个时代最伟大的艺术家,个人觉得,大家之所以如此为这个疯子鼓掌还因为他的某种极端能够与当时的社会产生共鸣,反映社会的意识形态。漆还有一个与当代艺术紧密相连的特性,就是漆具有慢性,节奏慢就会让人有更多的时间思考。
我有一个深深的体会那就是“艺术家”这个词,这个词的范畴已经变得太模糊了,“艺术”已经被过多地默认了。当前我们作为新一代的学者,要重新审度艺术的内容,在我们这个永不满足的消费主义社会,设计就是其燃料;当然我们不能否认的就是,艺术具有限制性,又具有区域性,所有我们不要再重复老路,不再默认艺术。
在毕加索的作品中女人被分解成各种各样的几何图形。当然当中出现频率最多的几何图形是三角形。尤其是脸部,几乎全是由三角形组合而成,当然三角形本身就给人以稳定尖锐之感。为了平衡中和这样的感觉,毕加索添加了曲线,用曲线来作为轮廓、弧线作为帽子的形状。纵观整幅画,作者还添加了垂直和水平的线条,用来加强不同程度的矛盾冲突。但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几何的组成没有对画中的椅子产生同等的作用,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盖伦有这样的一段话:“这个世界只是并且仍然是人类想象力的一个产物,同时因为这个也适合艺术作品,所以艺术家所创作的甚至可以在存在论意义上代表‘现实的,被发觉和被意识到的事物,影响和改变我们的观察方式的艺术家依靠这个改变普罗大众的的感知‘现实的方式。”盖伦反对那种对某一个暂时的现实印象的简单描绘,也即反对印象派艺术家的感觉主义,不仅仅在美学上,而且也在哲学上。
由此我们可以隐约看到,毕加索他的绘画中看似简单的几何以及几何线条,实则蕴含深刻的哲学。于是这似乎又给我提供一个思路,从哲学的角度重新审度漆画的观念性表达。这无疑又给我们漆画创作者提供了一个莫大的创作空间。当然这种方式有很多比如说构图、题材甚至是颜色,都充满了哲学的思考。
我们通常的惯例是为了找到“对形式的直观说明”,色彩会常常受到忽视。色彩仅仅被当作赋形的一种手段来被使用。对于漆画创作者创作自然景观而言,自然景观的抽象性表达又给我们做漆之人一个哲学性的思维方式,从存在主义的角度上丰富了抽象化漆画创作理论基础,是一种创作上方法论的提供。同时,对于自然景观“本身”的存在性问题能否在漆画创作上得以回答做出一种艺术价值理论上的引导。
在西方文化概论中有這样一段话:“……崇尚理性原则,讲究人性尊严的文化精神,无疑是对中世纪推崇信仰主义,强调神性尊严的文化传统的坚决反叛。在这种以复古面目出现的矫揉造作的理性主义,孕育了近代的启蒙思潮。”众所周知,从具象走向抽象的这种趋势已经不再成为现代艺术的核心问题,但是,这个问题已经渗透到现代艺术的骨髓,变成现代艺术不可缺少的基本要素。尼采说过,一种行为的结果不是果,而是随意的补充。风格也是,一种成熟风格的产生不是结束,而是对风格的无意补充。风格相同不代表其背后的观念相同,只不过用了类似的表达手法。所谓的风格即要有自己的符号语言,每一种风格的产生都是对传统某一领域的释放。杜尚的作品《大玻璃》,他花了11年的时间。到目前为止呢,现代艺术也并没有走出抽象或者形式化的框架。毫无疑问,现代人的抽象倾向如往常一样。只要当代人的世界感使人一直一直怀有着抽象冲动。当我们被艺术史与艺术中的矛盾焦头烂额的时候,其实无需担心也更无需害怕,相反应该感到庆幸。因为在这个人造的世界里,艺术“并不起多少作用”,而是冲破现实虚伪的假象,另外一种虚无。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世界作为自己的主题,不断思考,而不是去分类解决矛盾。艺术史学家最难得的就是在介绍艺术的时候保持叙事中立的态度。艺术批评家指在艺术欣赏的基础上,运用一定的理论观点和批评标准,对艺术现象所作的科学分析和评价。
艺术是一个庞大的空间领域,即便如此,人们仍然乐此不疲的想方设法的去扩充艺术的概念,于是顺理成章地就出现艺术类别这一专业词汇,同时出现艺术评论家。人类热衷于掌控事物,即使面对庞大的精神世界,也习惯性地将所有统一归纳。当然,这也没什么不好,将艺术分类别也是一种框架,而框架决定什么可以成为艺术,框架是艺术的镜子,艺术通过照镜子找到其本质内容。人类不甘于只停留在想象的事物中,寻求一种方式把它带到现实社会,艺术作品应运而生。
我的一位好朋友曾绘制了一幅当代题材漆画,作品《逝去的宁静》。表达战争夺走人们宁静的生活,通过一个破碎的家反映战争给家庭带来的不幸。她之所以用一个破碎的家,是因为家本身给人的感受就是宁静、安全、温馨,是一种美好的象征,画面的主题色调是老照片式的。虽然残破但依旧给人以温暖,这一点与漆的沉稳内敛相呼应。说到工艺这幅画最大的特色就是材料的综合运用与工艺,被烧焦的卡纸色是整幅画面的主体色,温暖中带着忧伤。这是属于大题材的创作,这种悲伤警醒的氛围很适合漆来做。对漆画语言还要继续探究,勇于突破漆这样的传统材料的限制,大胆地吸纳其他艺术的精髓,更新创作语言,让漆画这一绘画门类在当代艺术环境下大放异彩,展现出其独特的魅力。
作者单位:
南京艺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