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省降科员”棒喝“精致利己主义者”

    张培元

    7月16日，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发布的两条信息颇引人注目：江西省委原常委、秘书长赵智勇利用职务上的便利谋取私利，经中央纪委审议并报中共中央批准，决定给予其开除党籍处分，取消副省级待遇，降为科员，收缴其违纪所得；云南省委原常委、昆明市委原书记张田欣失职渎职造成国有资产损失，利用职务上的便利谋取私利，经中央纪委审议并报中共中央批准，决定给予其开除党籍处分，取消副省级待遇，降为副处级非领导职务，收缴其违纪所得。

    断悬式降级，是有关媒体对赵、张二人降级处分的总结。特别是赵智勇，直接由副省级降为一般科员，这种“一竿子撸到底”的处置十分罕见。通过有关方面披露的公开信息，我们所能作出的惟一解读是：赵智勇所犯错误虽未触及法律底线，够不上刑罚惩戒标准，但根据违反党纪政纪的程度和性质，必须对其作出开除党籍、级别“清零”的顶格处置。如此凌厉的处置手法，对官场那些“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专门踩着法纪警戒线自我规避的自作聪明者，无疑是一种响亮警示。

    “精致利己主义者”，是北京大学著名学者钱理群对社会舞台上某类人的形象概括。两年前，他在武汉大学老校长刘道玉召集的《理想大学》专题研讨会上慷慨陈词：“我们的一些大学，包括北京大学，正在培养一些‘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们高智商，世俗，老到，善于表演，懂得配合，更善于利用体制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人一旦掌握权力，比一般的贪官污吏危害更大。”其实，“精致利己主义者”不只存在于大学校园、大学课堂里，他们中不少人已从大学毕业，早就步入社会、跻身商界或者官场，不断放大世俗、老到、善于表演的特点，巧妙利用体制漏洞精心扩张个人利益，继续将“精致利己”进行到底。

    正如钱理群先生所言，掌握了权力的这类人危害性较寻常贪官污吏更大，也更有隐蔽性和迷惑性。他们本身虽然不一定是贪官，却是某些贪官的保护伞、一些官场腐败案的始作俑者，有的人甚至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通过他们所庇护的贪官为家人或其他亲属谋取利益；他们违法之事虽不做，违纪之行却不断，美其名曰“遇到绿灯快步走，遇到红灯绕着走，没有灯光摸着走，永远不停往前走”，内心深处却丝毫没有形成对法律制度规则的敬畏；他们总在踩着钢丝行走、玩着冒险游戏，在炮制虚假政绩、规划个人升迁、追求待遇享受等方面挖空心思，对待工作及党和人民事业却是玩忽职守、敷衍了事、渎职塞责……官场“精致利己主义者”贪的不是赤裸裸的金钱，却是名利、圈子、人脉以及与金钱美色之间勾肩搭背不清不白的暧昧关系，他们没有直接参与某些违法犯罪案件，然其对一方政风官风、社会风气的污染，却是短期内难以修复的。

    反腐需要打老虎捕苍蝇，也要痛击那些官场“精致利己主义者”。再精致的利己也是利己，如果某些官员挖空心思不择手段的利己，是以损害公众利益、集体利益、国家利益和制度尊严为代价，制度必须发力，将其打回原形。从某种角度上看，赵智勇的“副省降科员”就是对这类人的当头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