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叶芝的油画创作思想流变
武书成
摘 要:杰克·叶芝被称为“爱尔兰首席画家”,他的油画创作是同期绘画艺术的杰出代表。杰克·叶芝的绘画生涯源于水彩画及插图,独具民族元素的艺术内涵不仅使他的绘画作品更加鲜活与生动,对于那一时期的爱尔兰文艺复兴运动也产生了强大的推动力。探析杰克·叶芝的油画创作思想,我们感受到的是充满历史传奇色彩及现代人文风情的爱尔兰,更是拥有坚毅性格、慢慢走向独立的爱尔兰。
关键词:杰克·叶芝;油画艺术;创作思想;民间文化
杰克·叶芝的绘画艺术在当时的安尔兰独树一帜,他打破了民族主义的绘画局限,拥有自身独创的绘画创作风格,是对20世纪美术发展的有效革新。叶芝将绘画创作视为“最美丽的瞬间”与“最美妙的记忆”,不崇尚技法创新,唯求发自内心,“虽无鸿篇巨制,却是画由心生”。叶芝的油画创作风格是文本艺术和视觉艺术的巧妙融合,无论是前期现实主义画风、中期富于表现力的创造性画风还是中晚期浪漫主义审美绘画风格,又或是晚期充满诗意的绘画风格,都是艺术家内在性格力量的彰显,这种力量以其顽强的生命力催人奋进。
一、早期叙事融入抒情的现实主义画风
“每一幅画就是一个事件”,叶芝的早期油画创作选材于亲身经历的事件,画风主要以现实主义为主。早期的杰克·叶芝作品侧重于对社会底层人物的描绘,在刻画底层民众真实生存现状的同时表达内心的叹惋与无奈。在诗集《全体爱尔兰人》的部分油画插图中,我们能够从插画中感受到社会底层人民的不堪命运,这一情节性与叙事性的巧妙融合加强了情感表达,也使得艺术作品的内涵更加厚重。又如在作品《一个夏日》当中,叶芝将色彩与轮廓描绘指向了爱尔兰西部的美丽乡镇,将平凡普通的生活场景刻画更显细腻,将人物的社会角色妥善融入艺术创作之中,精妙绝伦,表现了作者对于家乡的无限热爱与眷恋之情。以爱尔兰内战为背景的油画作品《记忆:单身汉行走》也是叶芝叙事诗歌创作风格的杰出代表,艺术家将内心对于民族的真挚情感融入艺术作品当中,是现实主义画风的典型象征。然而这样的“现实”没有血腥,也没有暴力,有的仅仅是艺术家对于战争的厌恶和对社会的反思。杰克·叶芝的油画艺术创作根植于古老久远的爱尔兰传统民间文化,这不仅是叶芝艺术创作的根源,同时更是一种民族性格与民族活力在艺术元素中的有效交融,這使得叶芝早期的油画创作在质朴之余也不失活泼色彩。
二、中期表现主义风格与创造性想象的结合
中期杰克·叶芝的油画创作侧重于对生活主题的记忆,其中的现实主义画风依旧明显。不同于早期略显晦暗与阴郁的绘画风格,中期作品由于色彩使用的柔和,给人以温馨和质朴之感。在作品《一个夏日的傍晚》中,叶芝采用鲜明的色调处理突出了整体画面的明快色彩,展现出村落的柔情之美。此外,早期作品中经常出现的画面轮廓感也逐渐消失,中期的作品更显节奏感和流畅感,表现主义风格的演绎丰富了画作的色彩效果。《利菲河之泳》也是对其表现主义绘画风格的完美诠释,井然有序的画面布局,远景及近景的逐层描绘,自然流畅的节奏与韵律,使得画面的气氛紧张而热烈,色阶明快的笔触加之均匀有序的线条,打破了画面的厚重感,现代主义风格极其明显。这一作品得到了国际画坛的认可,杰克·叶芝的表现主义绘画风格也由此确立。《利菲河之泳》成为了叶芝中期油画创作的代表,同时也真正实现了其绘画领域的飞跃发展。《河畔的汽车》《吊椅》《歌唱的小丑》等都是叶芝娴熟、自由的表现主义画风的集中体现。值得注意的是,叶芝中期的表现主义画风还实现了与创造性想象的有效结合,色彩炫目、笔法奔放、现实与民族性相统一,油画的艺术语言创作充满诗意色彩。叶芝坚信创造性想象源于生活,然而这一想象过程也绝非仅仅停留于对现实生活的扩展,而是通过对自我意识描绘延伸艺术创作的广度与深度,将理性因素凌驾于感性情感之上。这一“积极想象”的过程是对记忆的聚合,也是对记忆的创造,是一种全新的艺术体验在油画作品中的呈现。
三、中晚期浪漫主义情怀的审美意蕴
“成为我灵魂歌唱的导师”,中晚期杰克·叶芝致力于自身的文学与诗歌创作。虽然油画产量有所减少,然而其浪漫主义情怀的艺术审美情感还是自然地渗透到他的油画艺术创作之中。与中期表现主义绘画风格不同的是,这一时期的叶芝作品更加侧重色彩与节奏的协调,突出了绘画作品的运动感。在对画面线与角的研究过程中,杰克·叶芝加深了对点、线、面三者关系的理解,油画创作的题材也更加宽泛。作品《写信》中,艺术家通过对强烈色彩的描绘加强了整体画面的节奏效果,极具震撼的色阶对比突出了所描绘意象的肌理效果,人物与陈设之间浑然天成,堪称视觉艺术中的完美佳作。油画艺术创作讲究以“静”制“动”,在笔触间体会“气韵生动”之感,我们将这种“生动”归属于“凯尔特式艺术魅力”。在研究《写信》时,我们深深折服于艺术家对个体瞬间生命动律的描绘,仿佛随着画中人物的转瞬与回眸轻声浅唱,充满诗意的绘画语言在视觉艺术的映衬下尽显叶芝的浪漫情怀。《写信》无疑成为了杰克·叶芝中晚期作品浪漫主义审美意境的集中体现。这一时期,叶芝还热衷于玫瑰题材的油画创作,这一意象被赋予了无限精神力量,成为了爱尔兰民族性格的一种象征。情趣与意象的巧妙融合是“熔化洗炼的渗沥”,更是“沉静中的回味”。《一支玫瑰》《蒙尘的玫瑰》等作品中,叶芝惯用的直线描绘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花朵意象的层叠交织,这一略带神秘色彩的浪漫主义画风将艺术家内心隐秘、变幻的精神世界描绘得淋漓尽致。这一时期对于赛马的偏爱仍然能够在叶芝作品中得以体现,比如他的作品《海兰巴西的赛马》。素有“幸运之导”美誉的海兰巴西承载着凯尔特人内心的浪漫理想,艺术家通过激昂的色彩处理与笔法渲染描摹出这一大西洋岛屿的庄严和神秘,表达对和平及幸福的憧憬。
四、晚期充满诗意的象征性绘画艺术
“画即是诗,诗即是画”,杰克·叶芝油画创作的巅峰时期正是他人生的晚年时期。丢掉油画笔,选择将颜料直接挥洒到画布上,通过笔杆的点刻来彰显画作的诗意效果。晚期叶芝作品在颜色基调上表现为金黄与纯色,壮阔、绚烂、自由。在解决画面繁密、疏薄及松紧等问题时,利用空间关系的对立性给人强而有力的视觉冲击,节奏与动感瞬间爆发。如此诗意效果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柔和、温婉,而是凯尔特民族性格中特有的激荡和神秘。杰克·叶芝晚期的油画创作中不乏大量的诗歌与文学著作,特殊的文字效果与绘画艺术相辅相成,加重了油画创作中的诗意象征。在他的作品《玫瑰花下的盛大会晤》中,融入了独特的戏剧创作元素,诗性象征意味更加浓厚。而作品《睡眠》《寂静》等则是一系列蕴含死亡隐喻的诗意文学象征,其中的孤独感令人窒息。此外,宗教艺术也是叶芝在油画创作中象征性语言的根源之一,作品《亚伯的血》等是宗教题材的杰出代表。叶芝将爱尔兰西部作为自己的精神基地,是一切艺术创作的源泉,这样的神秘性象征也在他的作品中有所体现,例如《被弃的船》《焦躁的树》《命运中的人》等。《命运中的人》当中,艺术家并没有将太多精力放在对人物细节的描绘上,而是将创作重点置于对瞬间运动美感的把握,苍穹、旷野、大海、灌木,共同汇聚成为艺术家笔下跃动的色彩与韵律。从自我独特视角出发,将个人创作风格融入灵活的艺术手法当中,从诗性象征的角度传达对艺术、对人生的思考。在叶芝的最后一篇画作《离开山边》中,道不尽的是浓浓思乡情。本布尔山犹如在时间中静止,海水不断冲击岩壁象征着生命不息、艺术不止。生命终点处,是艺术与情感的交融,似乎又一次新的创作探索之旅即将起航。
五、结语
凭借一位艺术家内心对于油画艺术的真挚情感,杰克·叶芝将这样的直觉与信念融入自身的绘画风格,在独特的审美意境中让世人展示凯尔特民族的坚毅性格和浪漫情怀。艺术创作的最高境界在于“随心”“合矩”,正是在这样的基础之上,叶芝实现了对爱尔兰视觉艺术创作的有效革新,是绘画艺术现实性与民族性的双重体现。现实主义、表现主义、浪漫主义、象征主义是杰克·叶芝不同时期油画创作思想的集中概括,在“画即是诗,诗即是画”的意识指引下叶芝完成了对其画作的价值诠释,赋予了油画创作更加人性化的艺术追求。直至绘画艺术高速发展的今天,这一独特的“画中诗”创作思想依旧熠熠生辉,闪耀着永恒的艺术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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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
咸阳师范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