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亚历山大大帝》的主题思想及结构解读

    谭金菊

    电影《亚历山大大帝》于2004年年末上映，这部史诗巨作耗资接近2亿美元，影片演员阵容更是众星云集，导演奥利弗·斯通为观众呈现出华美的视觉盛宴。[1]但是观众对于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电影导演之一的奥利弗·斯通的这部影片似乎并不买账，3000多万的低迷票房似乎表现了影片的失败。观众及影评人对这部影片也是褒贬不一，多数影评人认为奥利弗·斯通并没有遵循史诗巨作简单、清晰的叙事路线和感情主线，影响了观众对影片的理解与感悟。而是运用丰富多彩的镜头、复杂混乱的线索叙述原本就宏大复杂的故事，在多角度、多维度的叙事下显得过于累赘，观众更容易感到迷惑和疲劳，这也许就是观众对这部影片失望的原因。但是了解奥利弗·斯通的人都明白，他对影片的创作一直就是这么鹤立独行，从不为取悦观众，而是运用摄像机呈现真实的历史，造就了电影《亚历山大大帝》独特的叙事结构和主体思想。

    电影未上映之前，观众认为，奥利佛·斯通导演的史诗巨片《亚历山大大帝》将是2005年最值得期待的一部电影。冲着奥利佛本人，对这部影片的期待也是值得的，更何况还有科林·法瑞尔、安吉莉娜·朱丽、方·基墨、安东尼·霍普金斯等明星荟萃，幕后主创如担当摄影师的墨西哥人罗吉格·布雷托，配乐则是因《火之战车》一举成名的范吉利斯等，可谓大腕云集。这部2004年最受瞩目的史诗片长约3小时，耗资2亿美元，制作规模庞大。电影《亚历山大大帝》讲述了世界历史上首位征服亚欧大陆的帝王——亚历山大大帝的生平故事。除此以外，由于亚历山大大帝的马其顿帝国是横跨欧、亚、非三洲的庞大帝国，因此该片辗转希腊、摩洛哥、印度等国家拍摄，欧亚非三大洲的优美风光也是重要看点。科林·法瑞尔说：“奥利佛本人就是一个亚历山大式的人物，他是个天才，什么都不能阻止他实现自己的梦想。”[2]奥利佛·斯通到底是疯子还是天才，我想观看过这部史诗片后，都会在心里对导演奥利弗和他的电影产生新的认识。

    一、《亚历山大大帝》的叙事结构

    （一）史诗片的传统叙事结构

    史诗电影是一种重要的电影类型，具有大题材、大场面、大制作等特点，以此表现出神话故事或历史事件恢弘的气势，此类影片具有强烈的视觉和心灵震撼力，是其他类型影片不能比拟的。史诗电影叙事手法主要表现为诗性或散文性叙事，将人物置身于宏大的历史背景和历史发展中，向观众呈现出具有典型人物特点的英雄，运用史诗的叙事结构表现出发人深思的主题思想。[3]首先，史诗片的叙事时间跨度大，故事场景大，例如梅尔吉普森的《勇敢的心》，将英国历史上爱尔兰与英格兰的战争作为取材，也就是这种时间跨度长的历史事件，使它具有诗性和散文式的叙事特点。其次，史诗片选择影响较大的历史事件作为脉络，这就对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有了宏大的要求，具有场面大的特点。例如在《特洛伊》中将海面上战争的场面表现得宏大，在《勇敢的心》中运用千军万马的宏大场面来叙述这个历史事件。第三，采用诗性或散文形式的叙事手法将跨度时间大、信息量大的故事呈现出来，例如在《乱世佳人》中选取南北战争中几个有意味的事件进行渲染，在《勇敢的心》中选取爱尔兰人战争历史中的几个历史事件进行叙述。第四，在宏大的史诗片中需要塑造出一个历史英雄人物，而这个英雄的故事贯穿于整个事件发展的始终，以特殊的历史故事背景衬托出人物的精神。例如《特洛伊》中的阿基留斯拥有超强的战斗力，《勇敢的心》中的华莱士等，这些英雄人物表现出强烈的民族意识和自由意识，在正义和勇敢的战争中一呼百应、无往不胜。总之，史诗电影主要采用大场景、散文诗的叙事、英雄人物塑造等因素来表现故事和主题思想。

    （二）《亚历山大大帝》的叙事结构

    如果你用《勇敢的心》《特洛伊》等史诗巨作的叙事方式来欣赏奥利佛·斯通的《亚历山大大帝》，那么你就会和众多观众一样失望，因为奥利佛·斯通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本片斯通采用一种多数人不了解的叙事方式完成整部英雄史诗。

    1. 剧情呈线性展开

    影片的叙事方法呈线性逐步展开，首先叙述了亚历山大充满荣耀和冒险的少年时代，接着讲述了亚历山大征战四方的故事，直至最终在正值盛年的时候孤独而神秘的死亡。叙述以全景的形式展现出亚历山大的整个传奇人生，重点讲述了主人公的三段传奇故事，将一个传奇性的将军形象展现在观众的眼前。少年时的亚历山大就能够凭借自己的机敏征服桀骜不驯的黑马，自由驰骋向辽阔的远方，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和智谋，在年少时期就征服了自负的菲利普二世和王后，在这一时期他的智慧和勇气让观众感到震撼和欣赏。战争是史诗片必不可少的元素，通过宏大的战争有效打造出对英雄人物的衬托和憧憬。斯通从历史典故中挑选出最具代表的两场战争进行细致的表现，其中一场是亚历山大与大流士军队在茫茫沙漠对峙的场景，在那种紧张激烈的战争中，亚历山大与他的军队没有丝毫退缩，尽管另一方军队的力量较强，仍凭借其英勇无畏的斗志将敌人打败，创造了战争胜利的奇迹。另一场战争令人印象深刻，是有名的印度之战，在这场战争中，亚历山大似乎具备所有不可能胜利的因素，例如气候不适、将士失和等，但是处于劣势的亚历山大运用勇敢和才能挽回了战争的胜利。[4]这两场宏大的战争足以表现出亚历山大作为将军时期的军事才能和勇敢坚强，这点是能够深深震撼观众的。

    2. 碎片化的叙事结构

    斯通的这部史诗巨作改变了传统从头说起的叙事方法，也没有采用平铺直叙、倒叙或插叙等叙事手法，而是别出心裁地采用碎片化的叙事方式。[5]影片的开端采用我们都没有想到的故事边缘讲述者的方式，从托勒密的回忆缓缓进入故事，主要叙述了亚历山大生命即将结束前的一幕，周围的人都围在亚历山大的身边，都在焦急的等待新的王位继承人，而亚历山大确用手指向战旗，最终离开人世。电影的叙事以碎片化的回忆开展，却没有采用倒叙的方式，而是将故事带入亚历山大与波斯王大流士三世之间的高加米拉战役，这场战役是亚历山大帝国的巅峰胜利，标志着横跨欧亚帝国的初步形成。这部分故事的叙述在传统意义上应该是影片的高潮或结尾部分，但影片刚开始就将最精彩的部分呈现出来，首先给观众带来深深的震撼。这种将历史故事最高潮的部分放在开端进行叙述的方法，故事刚开始就好像已经接近终点，之后故事人物带着自己的历史逐一上场，各自的命运也交织在一起，形成复杂的故事情节和人物关系。影片中高加米拉战役结束以后，开始采用顺序和倒叙两条主线进行故事发展。一方面，故事展开重点向亚历山大进一步开拓殖民地的历史进行叙述；另一方面，重点表现亚历山大成长过程中的心理变化。顺序和倒叙相结合的方式呈现出不一样的故事体验，其中倒叙是讲述故事的原因，顺序是讲述故事的结果，故事不断随着时间发展，但同时也在展现过去发生的故事，直到影片的结尾才将整个故事完整的呈现出来。

    通过以上的分析，碎片化的叙事结构将原本戏剧性的史诗片叙事变得更为复杂。在这种故事交叉发展中，其叙述者是故事的边缘人物——托勒密，采用第一人称的语气向观众转述故事的发展，这样看来，影片的叙事结构具有双重性，这是史诗片的一次巨大创新，突破传统叙事风格和方法，因此上映后观众对这种叙事产生陌生感，引发的争议造成对这部影片评价的偏低。我想导演肯定也想到了这种叙事方法带来的争议，但是他还是这样用了。这种复杂的叙事方式能够展现出更多丰富的内涵，从不同角度深度挖掘人物情感、故事发展脉络。也有影评人认为，斯通的本意是将自己作为局外人，不在影片中发表任何评价，而是通过影片中的人物去还原整个故事。

    二、《亚历山大大帝》的主题思想

    斯通运用如此复杂和创新的史诗片叙事结构，其表新出的亚历山大大帝与文学作品的描述一定存在新的认识，深入了解影片的叙事主题我们会发现，这部影片以史诗片的形式表现了一个关于人性的故事，将人性中最隐秘、最深层的内心世界呈现出来。

    （一）“雄鹰”寓意自由

    影片最让人产生联想和思考的就是亚历山大临死前指向的战旗，战旗上是一只雄鹰，“雄鹰”的寓意成为留给观众想象的重要因素。影片序幕上出现的这一幕场景在最后的谢幕上也呈现出来，此时将雄鹰的寓意展现出，代表自由。纵观亚历山大辉煌的一生，他孤独内心世界的独白就是自由，通过不断的最求自我实现对自由的向往，这也是贯穿影片始终的主题思想。复杂的故事结构实质上是对压力山大内心的探索过程，是对人性的深刻探索。亚历山大的一生欠负自由，这一点主要通过故事倒叙体现出来，托勒密在影片的叙事中发挥重要的作用，在某种意义上也就是导演的化身，他向观众诉说了亚力山大小时候经历的宫廷斗争，这种残酷的斗争使其想要逃离宫廷，获得自由，并在一生的征战中获得自由和荣誉。

    （二）爱与恨的对立、统一

    亚历山大对周边人的爱和恨既是对立的，又是统一的。首先，他不断否定内心对自由的向往和追求。其次，对于父亲和母亲，他都将其视为反面形象，甚至一辈子不愿意与母亲相见；否定老师对文明和野蛮的划分，追求各民族之间的平等；在与伴侣许下海誓山盟后又绝情地与之分离；因莫须有的罪名将身边的亲信和将领一一杀害，仅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等等。这些都表现出亚历山大给周围的人带来的灾难，他不愿意自己对自由意识的追求被亲人所牵绊和束缚，他不断想要摆脱束缚，并在追求自由中尝尽失去爱人的痛苦。这种爱与恨的对于和统一表现出亚历山大复杂的人物性格，这两种极端的情感在亚历山大短暂的一生中融合，构成其复杂的人性特征[6]，同时，这也是学者研究和关注的重点。

    结语

    奥利弗·斯通的电影《亚历山大大帝》运用复杂的叙事结构和叙事手法，为观众呈现出一篇宏伟的史诗，但影片讲述的不仅仅是战争，《亚历山大大帝》可以说是一个关于伟大理想和宝贵爱情的故事，更是一位王者在痛苦中创造丰功伟绩的故事，影片更加关注深刻的人性。亚历山大在离开人世之前将手指指向战旗的方向，那是他一生追求自由的意识，但在现实中却无人理会，周围的将领们为了瓜分土地将其尸身撕扯，展现出现实中人性的堕落，同时标志着亚历山大辉煌一生的落幕。

    参考文献：

    [1]汪方华，朱莉欣.《亚历山大大帝》：英雄史诗和史诗中的英雄[J].当代电影，2008（4）：84-87.

    [2]张甜.对电影《亚历山大大帝》的神话原型批评分析[J].时代文学月刊，2015（1）：121-122.

    [3]方聿南.《亚历山大大帝》帝国雄鹰的腾飞和陨落[J].国家人文历史，2015（4）：17-19.

    [4]孟繁利.解读欧美电影中神话人物形象与主题思想[J].电影评介，2015（24）：75-77.

    [5]李洪斌.多元艺术表现形式语境下的暴力美学[J].电影评介，2015（18）：81-83.

    [6]黄滢.电影《亚历山大大帝》中亚历山大的俄狄浦斯情结研究[J].湖北科技学院学报，2013，33（9）：72-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