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国国际电视台开播看“两个引导”的实现

陈明
摘要:中国国际电视台开播,是实现习总书记“两个引导”指示的重要举措。要提升中国国际电视台对外传播效果,需要从以下四个方面着手:雄厚的资金投入,全球招聘优秀员工,相对宽松的政策;独特的“中国”视角;敢于触碰“敏感”话题;善于利用全球主流新媒体网站、社交平台。
关键词:中国国际电视台 两个引导 社交媒体
2017年2月17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国家安全工作座谈会上指出,“要引导国际社会共同塑造更加公正合理的国际新秩序”“引导国际社会共同维护国际安全”。①习总书记提出的“两个引导”针对的是国际社会的新秩序、维护国际安全,要达到这个目标,除了政府、民间等各方面的努力之外,媒体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
众所周知,当前国际舆论场中,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媒体,仍然占据舆论场的话语权,在对各种国际规则、名词、事件的解释中,掌握着绝对的优势。民主、自由、人权等概念的定义权长期被这些西方媒体把持。互联网的出现,不但没有缩小不发达国家与发达国家在媒体领域的巨大差距,反而使这一“鸿沟”变得愈加不可逾越。在全球互联网空间,超过95%的网页内容是英语,而包括汉语在内的其他语言仅占不到5%。改革开放40年来,我国的经济实力已经跃居世界第二,钢铁、水泥等数百种工业产品产量长期位居世界第一位,硬实力在全球数一数二。与硬实力快速提升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我国的国家形象、媒体传播、文化产品等软实力,和西方国家还存在巨大的差距:国家形象长期被西方“污名化”“妖魔化”;文化产品进口远远超过出口,外国影视产品大行其道;媒体在世界舞台上长期处于较为边缘的地位,观点和看法传播不出去……为了改变这种面貌,近些年来我国加大对外传播的力度,着力打造强势对外传播力量。2016年12月31日,中国国际电视台(中国环球电视网)又名China Global Television Network(CGTN)开播可谓生逢其时。它包括6个电视频道、3个海外分台、1个视频通讯社和新媒体集群。习近平总书记专门发来贺电,代表党中央致以热烈祝贺。②
近些年来,央视一直在大力加强对外传播能力建设,已经建立了2个海外分台,5大中心站,63个海外记者站,形成了全球化的新闻采编网络。2015年发布的视频资料被全球92个国家和地区的近1700家电视频道采用,在全球171个国家和地区落地播出。③在以往比较弱的新闻现场报道领域,央视近些年来也在不断加强。一个值得重点指出的数據是,央视驻外记者全球重大事件的到达率、参与率2011年仅为69%,而到了2013年上升到97%。④
为了提升海外传播效果,央视开始利用西方主流媒体网站、新媒体平台进行传播。截至2015年12月上旬,央视网在Facebook平台运营的CCTV系列、熊猫频道系列账号总粉丝数突破2210万;发布贴文近四万条,触及5.6亿独立实名用户,占Facebook全球总用户数的三分之一。上述系列账号全年发布中央电视台精品视频7000条,视频总浏览量近十亿次;通过评论、转发等方式参与互动的网友累计超过5.5亿人次,互动指数超过CNN、BBC、《纽约时报》等媒体。⑤尽管央视在不断地提升对外传播的能力和水平,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央视的对外传播能力和塑造国际话语权的能力仍与我国的国际地位不相称。这种差距相信是我国重新构建国家级的对外传播电视平台——中国国际电视台的一个重要原因。
要把一个新成立的国际电视台建设成世界知名电视台,向已有成功者学习是必然的。BBC、CNN等西方主流国际电视台,对我们来说学习借鉴意义不大。原因在于,他们的社会状况、经济基础、价值判断和我们有着很大的区别。除了这些西方发达国家的知名电视台之外,国际上还有两个较为知名的国际电视台,一个是卡塔尔的半岛电视台,另一个是俄罗斯的今日俄罗斯电视台(Russia Today,简称RT)。
半岛电视台在笔者看来不具有太大的参考价值。一是电视台所在国为一个小国,人口、国土、国情等和中国差别太大;二是它成名于“9·11”事件,独家发布了很多本·拉登的独家新闻。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独家发布恐怖分子头目的视频、音频信息,为其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但随之而来的是其发布信息的目的,获取信息的来源渠道等,长期受到外界的质疑和抨击,有人质疑其为“恐怖分子张目、代言”。在全球反恐的大背景下,这种做法风险太大。今日俄罗斯电视台,作为2005年成立的国际电视台,在短短十多年的时间里,发展成为一个能够与BBC、CNN比肩的国际电视台,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借鉴之处。原因有如下几点:一是中国和俄罗斯同为世界大国、联合国常任理事国,国情有许多相似之处;二是面对一些国际事务,中国俄罗斯往往有不同于西方国家的独特看法和观点;三是在一些“敏感”问题上,中国和俄罗斯一样,往往面对西方国家的攻击和挑战,需要有一家强势的国际电视台清晰、准确地表明自己的观点和态度。
结合今日俄罗斯电视台的成功经验,下文中笔者谈谈对中国国际电视台今后发展的一些设想。
第一,雄厚的资金投入,全球招聘优秀员工,相对宽松的政策。今日俄罗斯电视台2005年成立以来,俄罗斯政府最初每年投入几千万美元,到近几年已经达到每年数亿美元。充足的资金,使得今日俄罗斯电视台可以在全球招聘到数以千计的优秀员工,其外籍记者的比例远远超过其他同类国际电视台,如其美国频道,超过99%的员工是美国人。一个标志性的事件是在2013年5月,今日俄罗斯电视台甚至将前CNN主持人拉里·金(Larry king)招募到麾下,主持一档热门的脱口秀节目,引起轰动。⑥在资金投入方面,笔者相信,有着国家的坚定支持,中国国际电视台应无后顾之忧。中国媒体的外籍员工群体,主要集中于中央电视台。据统计,截至2014年,央视外语频道签约的外籍员工有140多人,其中英语频道及节目组签约62人,西班牙语频道签约22人,阿拉伯语频道签约19人,俄语频道签约19人,法语频道签约18人{7},这些人在中国国际电视台成立后,也就成为了国际电视台的员工。这100多人的外籍员工队伍,相比起整个国际电视台员工总数,应该也达到了一个比例,但估计达不到今日俄罗斯电视台美国频道99%以上的外籍员工比例。在国际电视台招聘外籍员工的过程中,主管部门应给予尽可能大的灵活度,让国际电视台能够放开手脚,在全球各地招聘最优秀的员工。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采取“挖角”战略,将西方主流媒体的知名记者、主持人挖过来,为我所用。这样一来找到了好的人才,另一方面也制造了话题性,扩大了国际电视台的知名度。只有网罗到最优秀的人才,才能为今后的事业开展打下良好基础。
第二,独特的“中国”视角。权威媒体之所以权威,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于,在重大事件发生后,他们能第一时间表明自己的观点和立场。西方国家主流媒体的立场和观点,透露出清晰西方“视角”。这些西方视角很大程度上影响和控制了世界舆论的走向,对中国、俄罗斯等独立大国来说,形成了极大的舆论压力和挑战。
面对这些压力,今日俄罗斯电视台提出了鲜明的俄罗斯“视角”,该电视台口号是“真知灼见”(Question More),主张俄罗斯作为一个大国,她的声音应该被听到,期望通过报道提供给西方国家公众更多的思考。在一些涉及俄罗斯的重大事件,如乌克兰危机、荷兰航空公司飞机坠毁等事件中,旗帜鲜明地以俄罗斯的“视角”进行报道和解读,有力回击了西方国家的攻击和谣言,维护了俄罗斯的国家利益。
习总书记多次讲话强调,“要向全世界奉献更多的中国智慧,提供更多的中国方案,传递更多的中国信心,讲述更好的中国故事,从而向世界人民展现美丽、文明、强盛、幸福而又自信的中国魅力。”中国作为联合国常任理事国、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世界最大的贸易体、世界最大的工业国、世界第一人口大国……在世界上拥有举足轻重的分量。作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国,在国际、国内重大事件中,我们必须立足于中国国情,以独特的“中国”视角进行解读,维护世界公平和正义。
中国国际电视台的口号是“看见不同”(See The Difference)。何为不同?笔者的理解是,我们观察和报道世界的角度和西方国家那种赤裸裸的霸权主义、人权至上等标准不一样,我们的出发点是“大同世界,和而不同”,尊重所有国家的主权和尊严,强调世界各国共赢发展、和谐共存。尊重世界各国、各种文明的多样性,营造一个公正合理的国际新秩序。“一带一路”“亚投行”“人类命运共同体”等的提出、实施和推行,正是我们这种理念的直接投射。
第三,敢于触碰“敏感”话题。重大突发事件、敏感事件的新闻,给所有新闻媒体提供了竞争的舞台。CNN因为伊拉克战争一举成名。“9·11”事件后,因为能够独家拿到基地组织头目本·拉登的独家讲话音频及视频,卡塔尔半岛电视台一鸣惊人,跃升为世界性新闻频道。中央电视台在“9·11”事件的新闻报道中,反应迟缓,受到国内业界和學界的批评。此次教训,也直接促使了2003年央视新闻频道的诞生。
今日俄罗斯电视台成功的一个很重要原因,就在于它对敏感话题毫不回避。不仅直面西方媒体的围攻,而且还会找出强有力的证据,去证明西方媒体的虚伪性。在涉及“敏感”话题真刀真枪的舆论攻防中,不但维护了俄罗斯自身的国家利益,也以新鲜的证据、第一手的视频资料等吸引到大量西方受众的关注。
长期以来,一些西方国家媒体常常用台湾、西藏、新疆、人权、自由等“敏感”话题来抹黑和攻击中国。我国一些外宣媒体面对这些“敏感”话题时,由于各种因素的影响,要么是视而不见,要么是语焉不详,要么是避重就轻。长此以往,给外界的印象好像是我们的媒体不敢正视,给人心虚的感觉。其实,正是因为“敏感”,外界媒体和公众才更加关注。对于这些所谓的“敏感”话题,中国国际电视台以及我国其他外宣媒体,更应该主动去说明、阐明我们的立场和态度。我国媒体不仅要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进行报道,还要持续进行后续报道、分析和点评。占领新闻报道的第一落点,掌握这些“敏感”话题的话语权和解释权。
第四,善于利用全球主流新媒体网站、社交平台。在新媒体时代,传统媒体如果没有紧跟时代变化,没有做到和新媒体的紧密融合,生存和发展会面临巨大挑战。境外近年来许多知名报纸或关闭,或者转为网络版。国内也有一些知名报纸关闭,一些报纸缩减版面,或者周末不再出刊,一些电视台广告收入遇到“断崖”式的下坠,传统媒体遭遇“寒冬”已是不争的事实。当今世界,以YouTube、Facebook和推特为代表的新媒体方兴未艾,在全球拥有数以亿计的用户。一些重要的新闻事件,如果电视等传统媒体内容被新媒体用户大量浏览和转发,其核裂变式的传播效果,远远超过了电视本身的传播范围。
正是因为认识到这一点,全球主要国际电视台如BBC、CNN以及今日俄罗斯电视台纷纷在数年前就开始了和新媒体的亲密接触,在新媒体上开设平台吸引受众的关注,并通过优质的内容、独特的报道角度,提升用户的黏性。如今日俄罗斯电视台,截至2015年在YouTube上拥有订阅用户近150万,其视频内容总点击数达到数十亿次。相对照的是,CCTV News的订阅用户数仅两万左右。央视数年前已经和Facebook等主流新媒体平台合作,熊猫频道等已经在上面拥有2000多万粉丝。央视和新媒体的紧密融合,这个全新的尝试,值得肯定。但还远远不够,作为一个世界大国的国家级媒体,我们不能给世界公众一个印象,那就是我们拿得出手的节目资源只有熊猫。
在雄厚的资金投入下全球招聘,中国国际电视台必将拥有全世界最优秀的媒体人才库;用“中国”的视角去报道世界,点评新闻热点;直面“敏感”话题,在和西方国家媒体的竞争中逐渐掌握这些“敏感”话题的话语权和解释权;充分利用好西方新媒体平台,提升在全球公众中的吸引力,增强用户的使用黏度。持之有年,中国国际电视台以及我国其他外宣媒体,必将有效地完成“两个引导”的历史重任,在全球舆论场上赢得一席之地、发出清晰明亮的中国好声音。
(作者单位:中南民族大学)
注释:①《习近平首提“两个引导”有深意》, 凤凰网, 2017/02/20。
②中国国际电视台,百度百科。
③中央电视台简介,央视网。
④《央视驻外记者全球重大事件到达率达97%》, 新浪网。
⑤《央视网通过Facebook开展海外传播效果显著》,央视网。
⑥常 江:《“今日俄罗斯”的新闻生产策略及启示》,《中国记者》,2015(4)。
⑦韩晓宇,张 迪:《中国媒体外籍员工生存现状调查——以中央电视台为例》,《当代传播》,20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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