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西藏秘密》的史诗性
王泉
根据刘德濒同名小说改编的46集电视连续剧《西藏秘密》，以僧人扎西顿珠的沧桑人生经历为线索，真实再现了20世纪30至50年代末西藏上层社会的权力斗争，在宏大的场面与复杂的情感纠葛中，让人洞见了不可逆转的社会前进步伐与人性的善恶变化。故事通俗，画面感强，给观众以不同凡响的冲击力。
情爱叙事中的风云际会
德勒府作为《西藏秘密》叙述的中心，代表了西藏上层社会日常生活的一个侧面。富丽堂皇、装饰精美的德勒府是西藏大贵族奢侈生活的象征，而在这华丽的外表下，掩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德勒府少爷其美杰布的失踪，流浪僧人扎西顿珠与少爷惊人相似的面目，女主人次仁德吉过人的精明与宽和，管家旺秋与仁钦府不可告人的勾当，使故事在悬念中一波接一波地出现转机。
在德勒府其美杰布少爷不知去向的情况下，扎西顿珠鬼使神差地闯入次仁德吉的视野。这既让她惊慌，又让她狂喜。惊的是他并非自己的丈夫，喜的是他的到来可以化解被仁钦府欺压的危机。扎西顿珠进入德勒府后，他的机智与幽默日益占据了次仁德吉的心扉。二人在面对危难时相濡以沫，终于以假乱真成了一对恩爱夫妻。这出悲喜剧是佛性与人性交互渗透的产物。
《西藏秘密》还叙述了白玛多吉与达娃央宗及梅朵小姐之间的情感纠葛，从而将两代人的情感交织在一起，使电视剧成为很有看头的情感剧，满足了大众的审美需求。
当然，情爱叙事只是《西藏秘密》叙事的一个侧面，贯穿其中的西藏政治风云才是该剧要表现的重心。它采用“一线串珠”的结构，即以扎西顿珠的活动为主线，将“雪山同志会”的复仇行动，西藏上层社会以江村孜本为代表的改良派同仁钦噶伦为代表的保守派之间的斗争，英美帝国主义的入侵，人民解放军和平解放西藏，平定叛乱及民主改革串联起来，故事中套故事，险象迭生。
《西藏秘密》对农奴的不幸也寄寓了悲悯情怀。央卓因不愿看到自己的女儿长大以后像自己一样受到农奴主的凌辱，亲手用被褥将其捂死。这一幕惨剧让人看到了西藏政教合一的旧制度对底层人民基本生存权利的剥夺。同时，也预示了西藏农奴渴盼新生的历史必然性，让观众看清了历史的真相，突出了主旋律电视剧的导向性。
“诗比历史更富哲学意味，具有更高的品性，因为诗歌讲述的事更具普遍性，历史则叙述具体的事。”①《西藏秘密》中的歌曲淳厚、悠扬，至始至终围绕故事情节进行渲染，赋予观众想象力丰富的情感空间，有力地提升了主题。片头曲《高原之巅》在个人清唱中伴有六字真言的合唱，让人身临其境，与故事人物同歌同泣；插曲《情人丢了》更是将达娃央宗与白玛的爱情演绎得情真意切；片尾曲《祈愿千年》歌唱扎西顿珠与次德吉的情缘及汉藏人民一家亲的夙愿，可谓画龙点睛之笔。
由此可见，《西藏秘密》没有停留在简单的情史描绘中，而是通过故事中人物的一次次情感冒险，让观众在历史的风云中见证了藏族人民淳朴的民风民俗，使得藏文化的神秘感与浪漫风格立体地进入观众的视野，张扬了具有普适性的人类情怀。
“史诗性的电视剧是那些将历史的真实与诗歌的性情、思辩的哲思结合起来的电视剧作品。”②《西藏秘密》在注重历史真实的同时，进行了细节上的大胆虚构，让情感的细流汇聚到藏民族的历史长河中时，激起了千重浪花，使得史与诗、史与思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将历史的厚重与审美的愉悦奉献给观众，令人回味无穷。
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
在史诗性电视剧中，人物形象是灵魂，因为合适的人物可以丰富剧情，深化故事主题。在《西藏秘密》中，扎西顿珠的有勇有谋、次仁德吉的精明与宽厚、达娃央宗的泼辣、白玛多吉的孤傲以及土登格勒的色厉内荏，这些丰富的人物个性极其微妙地传达出动荡时代西藏的复杂，也奠定了全剧的悲剧性基调。
扎西顿珠是普渡众生的佛的象征。他接受活佛多吉林的指引，领悟了“诸行无常，诸法无我”的真谛。他尽力帮助德勒府化险为夷。他虽出身贫寒，却能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电视剧通过塑造这一形象，一方面张扬了众生平等的佛教文化理念；另一方面，表达了广大农奴当家作主的愿望，凸显出历史的进步性。
在西藏流传着关于民间英雄阿古顿巴的传说，他的聪慧与善良早已扎根在广大藏民心中。扎西顿珠居无定所的处境与睿智，正是对阿古顿巴形象的激活。作为剧中的中心人物，他耳濡目染了历史的沧桑巨变，俨然一个西藏现代史的见证人。
次仁德吉是一个外冷内热的贵族妇女。她学识过人，懂英语，知礼仪，宽以待人，是一个典型的女强人形象。面对各种突如其来的打击：丈夫的突然失踪、仁钦府父子的步步相逼、女儿兰泽的身染重病以及管家的无聊纠缠，她都能挺过去。同时，她也是一个温柔多情的女人。在与扎西顿珠相处的日日夜夜里，她付出了一个女性所有的温柔与善良。她的形象有着藏文化中的度母的光辉，给人以温馨的感动。剧中有这样一个画面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德勒府被恶人帕甲侵占后，次仁德吉和扎西顿珠回到乡下，在齐腰深的青稞丛中漫步，满眼摇曳的金黄让人浮想联翩。这写意出二人爱情的圆满，也象征了虔心向佛的次仁德吉与世无争的心境。后来次仁德吉不幸被炸弹炸死，成了扎西顿珠心中永远的痛。剧情在张弛有序的叙述中给观众以心灵的激荡，呼唤着人性之善的回归。
与自己的母亲相比，达娃央宗有着狂野不羁的性格。兰泽（达娃央宗）在重病后被误认为已死，水葬后被激流冲到岸边搁浅，被康巴商队收养。她在剧中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性形象。面对陌生人的侵犯，她勇敢反抗，她与白玛多吉近乎荒唐的爱情，热烈而惨淡，却让她懂得了忍耐，认清了人世间的善恶。在新婚之夜出走，无奈成了马匪的压寨夫人。她利用一切机会，与马匪巧妙周旋，终于为扎西顿珠和解放军赢得了宝贵的时机。在她的身上，观众看到了新一代女性成长的步伐。
白玛多吉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进步人物形象。作为其美杰布与娜珍的私生子，自幼在寺院长大，缺少父爱和母爱，承受了太多的寂寞与孤独，似乎不谙人世。但残酷的现实教育了他，让他一步步走向成熟。他虽有贵族血统，但丝毫没有等级观念，从他与达娃央宗的不伦之恋中，观众可以感受到青年人的热情与执著。面对突如其来的财富与地位，他理智地选择了放弃；面对包办婚姻，他毅然反抗。这是一个为了自己的追求敢于赴汤蹈火的勇士形象。《西藏秘密》把他放在财富、美女、权力的天平上进行考量，让人见证了新一代藏民对新生活的向往。
与白玛多吉相比，阿觉显得苍白无力。他作为吉塘寺活佛，经不起琼吉万种风情的诱惑，后来成为与人民为敌的叛乱分子。《西藏秘密》通过这两个有相似背景的青年人所选择的不同道路，给予人们以警醒：顺应历史潮流者成为人民的一员，逆历史潮流者成为为人唾弃的败类。人心所向、向善为本才是人生价值取向的风向标。
《西藏秘密》还通过塑造土登格勒的形象，展示了他作为阴谋家的嘴脸，将西藏上层社会的权力斗争刻画得入木三分。他精于人情世故，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在政治格局相对稳定的时期，他能够心静如水，疼爱娇妻卓嘎，与兄长占堆互敬互爱，也热心帮助德勒府。但一旦政局混乱，其自私的本性便暴露无遗。他特别善于笼络各方势力为己所用。随着地位的上升，其维护西藏上层反动政权的面目便昭然若揭。他身上的冷酷与愚昧并存，是一个典型的反动世袭贵族形象。《西藏秘密》将土登格勒置于政治斗争的漩涡，凸显其险恶用心与时局变化的多端。在结尾处，电视剧有意写他面向在熊熊烈火中站立的多吉林活佛的“忏悔”，以揭示其虚伪本质，也将他内心的恐惧宣泄出来。
整体而言，《西藏秘密》中人物形象的丰富多样性是为书写厚重的历史而设置的，众多的人物恰似历史舞台上活动的布景，随着故事情节的展开而呈现出自足性。同时，从接受美学的角度来看，由于观众的心灵体验的差异性，又表现出开放的一面，即观众对人物性格的认同或排斥，都将拓展电视剧叙事的内涵。
结语
《西藏秘密》以西藏人讲述西藏历史和传说中鲜为人知的故事的方式，向世人表达出藏传佛教的神秘，彰显了浓厚的地域文化色彩。与同类电视剧相比，它没有直接书写历史，也不是怀旧的抒情，而是将历史融入到日常生活的细节描写中，历史的沉重感被淡化，观众的视听快感得到更大程度的满足。《西藏秘密》作为一部藏民族的心灵史，并没有“戏说”历史，也没有拒绝政治话语在历史进程中的决定性作用，而是尽可能让中心人物扎西顿珠直接参与历史事件，众多僧俗在史诗的氛围里走向应有的归宿，从而以平民化的视角还观众以亲切感。这样一来，日常生活叙事与历史叙事处于同构状态，凸显出历史感与现场感的交融，藏民族那种淳朴的民族精神不仅没有被消解，反而在更加动人的场景中得以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因此，与一些同类电视剧相比，《西藏秘密》的说教味少了，艺术感染力增强了。正如有的评论者指出的那样，它“讲述历史，并非消费历史，也不只是借历史来做背景，它有着非常真切的历史关怀，有着鲜明而深刻的历史意识，故而，它正视西藏历史上最为严峻而又敏感的大问题，那就是政教合一的宗教、政治体制问题。这是从宏观方面表现西藏，表现西藏最深刻的历史症结，审视人物命运。”③总之，《西藏秘密》通过精彩的故事，并借助音乐、服饰等艺术元素，对西藏现代史进行了成功的演绎，书写了藏民族的信仰与国家认同意识，体现了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主旋律电视剧的正确导向。
（作者单位：湖南城市学院） 栏目责编：曾 鸣
注释：
① [希腊]亚里士多德，罗念生译：《诗学》，：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版，第28页。
② 赵 晖：《史诗性电视剧的民族文化精神隐喻》，《文艺争鸣》，2010（9）。
③刘洪宾：《正面是美好 背面是残酷——谈小说〈西藏秘密〉》，《光明日报》，2013年5月7日，第13版。
根据刘德濒同名小说改编的46集电视连续剧《西藏秘密》，以僧人扎西顿珠的沧桑人生经历为线索，真实再现了20世纪30至50年代末西藏上层社会的权力斗争，在宏大的场面与复杂的情感纠葛中，让人洞见了不可逆转的社会前进步伐与人性的善恶变化。故事通俗，画面感强，给观众以不同凡响的冲击力。
情爱叙事中的风云际会
德勒府作为《西藏秘密》叙述的中心，代表了西藏上层社会日常生活的一个侧面。富丽堂皇、装饰精美的德勒府是西藏大贵族奢侈生活的象征，而在这华丽的外表下，掩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德勒府少爷其美杰布的失踪，流浪僧人扎西顿珠与少爷惊人相似的面目，女主人次仁德吉过人的精明与宽和，管家旺秋与仁钦府不可告人的勾当，使故事在悬念中一波接一波地出现转机。
在德勒府其美杰布少爷不知去向的情况下，扎西顿珠鬼使神差地闯入次仁德吉的视野。这既让她惊慌，又让她狂喜。惊的是他并非自己的丈夫，喜的是他的到来可以化解被仁钦府欺压的危机。扎西顿珠进入德勒府后，他的机智与幽默日益占据了次仁德吉的心扉。二人在面对危难时相濡以沫，终于以假乱真成了一对恩爱夫妻。这出悲喜剧是佛性与人性交互渗透的产物。
《西藏秘密》还叙述了白玛多吉与达娃央宗及梅朵小姐之间的情感纠葛，从而将两代人的情感交织在一起，使电视剧成为很有看头的情感剧，满足了大众的审美需求。
当然，情爱叙事只是《西藏秘密》叙事的一个侧面，贯穿其中的西藏政治风云才是该剧要表现的重心。它采用“一线串珠”的结构，即以扎西顿珠的活动为主线，将“雪山同志会”的复仇行动，西藏上层社会以江村孜本为代表的改良派同仁钦噶伦为代表的保守派之间的斗争，英美帝国主义的入侵，人民解放军和平解放西藏，平定叛乱及民主改革串联起来，故事中套故事，险象迭生。
《西藏秘密》对农奴的不幸也寄寓了悲悯情怀。央卓因不愿看到自己的女儿长大以后像自己一样受到农奴主的凌辱，亲手用被褥将其捂死。这一幕惨剧让人看到了西藏政教合一的旧制度对底层人民基本生存权利的剥夺。同时，也预示了西藏农奴渴盼新生的历史必然性，让观众看清了历史的真相，突出了主旋律电视剧的导向性。
“诗比历史更富哲学意味，具有更高的品性，因为诗歌讲述的事更具普遍性，历史则叙述具体的事。”①《西藏秘密》中的歌曲淳厚、悠扬，至始至终围绕故事情节进行渲染，赋予观众想象力丰富的情感空间，有力地提升了主题。片头曲《高原之巅》在个人清唱中伴有六字真言的合唱，让人身临其境，与故事人物同歌同泣；插曲《情人丢了》更是将达娃央宗与白玛的爱情演绎得情真意切；片尾曲《祈愿千年》歌唱扎西顿珠与次德吉的情缘及汉藏人民一家亲的夙愿，可谓画龙点睛之笔。
由此可见，《西藏秘密》没有停留在简单的情史描绘中，而是通过故事中人物的一次次情感冒险，让观众在历史的风云中见证了藏族人民淳朴的民风民俗，使得藏文化的神秘感与浪漫风格立体地进入观众的视野，张扬了具有普适性的人类情怀。
“史诗性的电视剧是那些将历史的真实与诗歌的性情、思辩的哲思结合起来的电视剧作品。”②《西藏秘密》在注重历史真实的同时，进行了细节上的大胆虚构，让情感的细流汇聚到藏民族的历史长河中时，激起了千重浪花，使得史与诗、史与思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将历史的厚重与审美的愉悦奉献给观众，令人回味无穷。
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
在史诗性电视剧中，人物形象是灵魂，因为合适的人物可以丰富剧情，深化故事主题。在《西藏秘密》中，扎西顿珠的有勇有谋、次仁德吉的精明与宽厚、达娃央宗的泼辣、白玛多吉的孤傲以及土登格勒的色厉内荏，这些丰富的人物个性极其微妙地传达出动荡时代西藏的复杂，也奠定了全剧的悲剧性基调。
扎西顿珠是普渡众生的佛的象征。他接受活佛多吉林的指引，领悟了“诸行无常，诸法无我”的真谛。他尽力帮助德勒府化险为夷。他虽出身贫寒，却能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电视剧通过塑造这一形象，一方面张扬了众生平等的佛教文化理念；另一方面，表达了广大农奴当家作主的愿望，凸显出历史的进步性。
在西藏流传着关于民间英雄阿古顿巴的传说，他的聪慧与善良早已扎根在广大藏民心中。扎西顿珠居无定所的处境与睿智，正是对阿古顿巴形象的激活。作为剧中的中心人物，他耳濡目染了历史的沧桑巨变，俨然一个西藏现代史的见证人。
次仁德吉是一个外冷内热的贵族妇女。她学识过人，懂英语，知礼仪，宽以待人，是一个典型的女强人形象。面对各种突如其来的打击：丈夫的突然失踪、仁钦府父子的步步相逼、女儿兰泽的身染重病以及管家的无聊纠缠，她都能挺过去。同时，她也是一个温柔多情的女人。在与扎西顿珠相处的日日夜夜里，她付出了一个女性所有的温柔与善良。她的形象有着藏文化中的度母的光辉，给人以温馨的感动。剧中有这样一个画面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德勒府被恶人帕甲侵占后，次仁德吉和扎西顿珠回到乡下，在齐腰深的青稞丛中漫步，满眼摇曳的金黄让人浮想联翩。这写意出二人爱情的圆满，也象征了虔心向佛的次仁德吉与世无争的心境。后来次仁德吉不幸被炸弹炸死，成了扎西顿珠心中永远的痛。剧情在张弛有序的叙述中给观众以心灵的激荡，呼唤着人性之善的回归。
与自己的母亲相比，达娃央宗有着狂野不羁的性格。兰泽（达娃央宗）在重病后被误认为已死，水葬后被激流冲到岸边搁浅，被康巴商队收养。她在剧中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性形象。面对陌生人的侵犯，她勇敢反抗，她与白玛多吉近乎荒唐的爱情，热烈而惨淡，却让她懂得了忍耐，认清了人世间的善恶。在新婚之夜出走，无奈成了马匪的压寨夫人。她利用一切机会，与马匪巧妙周旋，终于为扎西顿珠和解放军赢得了宝贵的时机。在她的身上，观众看到了新一代女性成长的步伐。
白玛多吉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进步人物形象。作为其美杰布与娜珍的私生子，自幼在寺院长大，缺少父爱和母爱，承受了太多的寂寞与孤独，似乎不谙人世。但残酷的现实教育了他，让他一步步走向成熟。他虽有贵族血统，但丝毫没有等级观念，从他与达娃央宗的不伦之恋中，观众可以感受到青年人的热情与执著。面对突如其来的财富与地位，他理智地选择了放弃；面对包办婚姻，他毅然反抗。这是一个为了自己的追求敢于赴汤蹈火的勇士形象。《西藏秘密》把他放在财富、美女、权力的天平上进行考量，让人见证了新一代藏民对新生活的向往。
与白玛多吉相比，阿觉显得苍白无力。他作为吉塘寺活佛，经不起琼吉万种风情的诱惑，后来成为与人民为敌的叛乱分子。《西藏秘密》通过这两个有相似背景的青年人所选择的不同道路，给予人们以警醒：顺应历史潮流者成为人民的一员，逆历史潮流者成为为人唾弃的败类。人心所向、向善为本才是人生价值取向的风向标。
《西藏秘密》还通过塑造土登格勒的形象，展示了他作为阴谋家的嘴脸，将西藏上层社会的权力斗争刻画得入木三分。他精于人情世故，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在政治格局相对稳定的时期，他能够心静如水，疼爱娇妻卓嘎，与兄长占堆互敬互爱，也热心帮助德勒府。但一旦政局混乱，其自私的本性便暴露无遗。他特别善于笼络各方势力为己所用。随着地位的上升，其维护西藏上层反动政权的面目便昭然若揭。他身上的冷酷与愚昧并存，是一个典型的反动世袭贵族形象。《西藏秘密》将土登格勒置于政治斗争的漩涡，凸显其险恶用心与时局变化的多端。在结尾处，电视剧有意写他面向在熊熊烈火中站立的多吉林活佛的“忏悔”，以揭示其虚伪本质，也将他内心的恐惧宣泄出来。
整体而言，《西藏秘密》中人物形象的丰富多样性是为书写厚重的历史而设置的，众多的人物恰似历史舞台上活动的布景，随着故事情节的展开而呈现出自足性。同时，从接受美学的角度来看，由于观众的心灵体验的差异性，又表现出开放的一面，即观众对人物性格的认同或排斥，都将拓展电视剧叙事的内涵。
结语
《西藏秘密》以西藏人讲述西藏历史和传说中鲜为人知的故事的方式，向世人表达出藏传佛教的神秘，彰显了浓厚的地域文化色彩。与同类电视剧相比，它没有直接书写历史，也不是怀旧的抒情，而是将历史融入到日常生活的细节描写中，历史的沉重感被淡化，观众的视听快感得到更大程度的满足。《西藏秘密》作为一部藏民族的心灵史，并没有“戏说”历史，也没有拒绝政治话语在历史进程中的决定性作用，而是尽可能让中心人物扎西顿珠直接参与历史事件，众多僧俗在史诗的氛围里走向应有的归宿，从而以平民化的视角还观众以亲切感。这样一来，日常生活叙事与历史叙事处于同构状态，凸显出历史感与现场感的交融，藏民族那种淳朴的民族精神不仅没有被消解，反而在更加动人的场景中得以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因此，与一些同类电视剧相比，《西藏秘密》的说教味少了，艺术感染力增强了。正如有的评论者指出的那样，它“讲述历史，并非消费历史，也不只是借历史来做背景，它有着非常真切的历史关怀，有着鲜明而深刻的历史意识，故而，它正视西藏历史上最为严峻而又敏感的大问题，那就是政教合一的宗教、政治体制问题。这是从宏观方面表现西藏，表现西藏最深刻的历史症结，审视人物命运。”③总之，《西藏秘密》通过精彩的故事，并借助音乐、服饰等艺术元素，对西藏现代史进行了成功的演绎，书写了藏民族的信仰与国家认同意识，体现了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主旋律电视剧的正确导向。
（作者单位：湖南城市学院） 栏目责编：曾 鸣
注释：
① [希腊]亚里士多德，罗念生译：《诗学》，：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版，第28页。
② 赵 晖：《史诗性电视剧的民族文化精神隐喻》，《文艺争鸣》，2010（9）。
③刘洪宾：《正面是美好 背面是残酷——谈小说〈西藏秘密〉》，《光明日报》，2013年5月7日，第13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