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变得像个嫖客?
王巨川
走过街边,有女人迎面搭讪。以为是问路,随口就来了一句“去哪里?”对方答:“随你便,大哥,50块钱,很便宜的。”我顿时无言,紧走几步离开。
继续走着,心里却想,自己似乎很无耻,明明没有什么想法,却张口就给了人家一个容易产生歧义的信号;同时觉得很失落,我怎么在站街女眼里就变得像个嫖客?
大约20年前,《中国旅游报》在海南岛召开记者会议。晚上无事,伙计们结伴上街去站街女最多的街区试探。一行人拉开距离走过,看谁会被拦住搭讪。前面的人几乎无一例外地感受到热情的招呼,走在后面的我却始终无人问津。眼看就要转过另一个街区,做记者的我不服气地停下来和站街女主动交谈。谁知刚一搭话,对方即刻告饶:大哥,别逗了,就算你不是便衣,也绝不是生意,咱别耽误时间好吗?我问:你怎么看得出来?回答:我眼睛毒着哩!回到住处,大家不免玩笑,说我没有对女性的吸引力。我反击说:那说明不了你有吸引力,而只能说你更像个嫖客。
20年过去,自己当街被站街女搭讪,似乎更谈不上什么魅力和吸引力,那只能说我在她们眼里就像个嫖客。
与好友喝茶谈起这件事,高人更有一通高论:过去强盗在深山,现在土匪坐机关;妓女越来越像明星,明星越来越像街女;流氓越来越像君子,君子越来越像嫖客。你为什么就不能像个嫖客?像了又能怎么样?
这些话说得有点刻薄和偏激,但有着自己的逻辑。我不能完全认同,却也不得不承认世事变迁,人心不古。每个人就好比一枚硬币有两个面,一面铸着形象,一面标着价钱。
写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一段文字:这是一个赤裸的年代。人们敞开的不仅是心扉还有大腿。她们,不是职业性工作者,却依赖性来获取想要的感觉,或将性作为牟取所需的一种手段,或许可以称之为“性玩家”。大学生,职场女,外围女,谁比谁更纯洁?谁比谁更高尚?今天,人们想HOLD住道德和伦理的遮羞布,却又拽不住情欲泛滥的兜裆裤。
的确,曾经以性取向作为个人道德主要标准的时代似乎正在被颠覆,社会道德从谴责“下流”(性的交易和泛滥)变得更加推崇“上流”(自由开放和公平正义)。正如一条微博上的一段话:人的高尚与低贱有很多标准,比如一个行善的人是高尚的,一个作恶的人是低贱的;一个诚信的人是高尚的,一个欺诈的人是低贱的;一个利他的人是高尚的,一个自私的人是低贱的。然而,一个人喜不喜欢性,却不应该成为高尚与低俗的标准。
我已经不太在意站街女把我当成嫖客,不仅是因为那么多道貌岸然的官员出事后,几乎无一例外地“和多名女性有不正当关系”,更发现那些强奸民意与巧取豪夺的政客,其实比嫖客更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