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婚服文化回归的原因和启示

    摘 要：我国传统婚服在历史的长河中经历了漫长的演变过程，其蕴含的文化精髓和民族特征至今仍存。本文研究分析了近年来中国传统婚服文化呈现的回归趋势，其回归的原因主要有社会名人的示范效应、国人思想和审美观念的改变、国家对传统文化传承与保护的重视、我国国际地位的提升，并指出传承不是一成不变的，我们更要思考在传统婚服文化回归的同时推动其发展与创新，使传统婚服重返国人婚礼服的舞台。

    关键词：传统婚服;文化;回归;发展;创新

    作为文明的重要标志，服装自古至今在不同地点、不同场合、不同季节等都有不同的着装文化。姜越曾写道：“人类的繁衍是通过男女的结合即婚姻的形式表达出来的，男女双方通过缔结婚姻的形式走到一起。男女相亲相爱，互相依靠，养儿育女，传宗接代，阴阳交替，有劳有逸，万物生长，繁衍生息。”由此可见，婚礼在人生中十分重要且极具意义，仪式上所着婚服也是服饰发展史的重要组成部分。

    朝代更迭，婚服不管在色彩上还是形制上都随华夏的历史与文明发展而变迁，婚服不仅是婚礼的“外形加持”，其背后更是蕴含了深刻的文化内涵和厚重的中华历史。婚服的穿着不只具有功能上的应用意义，亦具有传承民族文化、传递情感和表达吉祥寓意的作用。近年来，传统婚服逐渐回归，部分新人选择穿着传统婚服完成婚嫁仪式，这不仅是一种大趋势，更是服饰文化发展与人文观念变化的体现，为使这一趋势能够更稳固地发展，研究分析其原因并思考、得到启示，在当下是十分有必要的。

    1 传统婚服文化演变

    中国传统婚服起源于周，经历秦、汉的发展，在唐宋时期达到高峰，至明清两代形成近代“传统婚服”。明代婚服对传统继承相对较多，自明代开始，红色成为了婚服的主要色彩，红色对襟大袖衫及凤冠霞帔成为了明朝时期婚服的固定搭配，其中红色寓意吉祥、美好，对襟有合衬、合满之意。徐珂的《清碑类钞》曾记：“霞帔，妇人礼服也，明代九品以上命妇皆用之。以庶人婚嫁，得假用九品服，于是象相沿用，流俗不察。谓为嫡妻之例服，沿至本朝，汉族妇女亦仍以此为重，故非朝廷所特许也。”明代中后期无论庶人还是贵族，新娘皆可着凤冠霞帔，平民女子婚时可假借命妇的凤冠霞帔。传入民间之后，凤冠霞帔的风格也有了一些微妙的创新和改进，对后世影响深远。

    纵观整个服装发展史，清代对传统服饰的变革可谓最大。前清时期固守旧本，清政府接受明代遗臣金之俊的“十不从”建议，其一为“仕宦从而婚姻不从”，即婚俗沿袭传统，所以婚服仍与明代大致相同，但在细节上融入了旗袍的基本元素，形成了满汉融合的风格，可概括为红地褂裙或旗袍、凤冠霞帔、云肩、红盖头。晚清和民国时期，由于侵略国家打开国门，西方文化袭入中国，国人受“西风东渐”“移风易俗”等思想的影响，婚服文化开始呈现一种亦中亦西、中西合璧的发展趋势，形成了一套中国式的“文明婚礼”，“传统婚服”被逐渐取缔，由西化的“文明婚服”取代。

    2 传统婚服文化回归的原因

    自辛亥革命以后，婚服呈现多样化发展，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传统婚服在国人婚礼仪式中消失了。如今，我国日益强大，在政治、经济、文化上都发展迅速，国人对传统婚服的思想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希望在自己人生最重要的时刻穿上别具意义的传统婚服。传统婚服在沉寂多年之后，开始重回中国的婚礼舞台。本文就以下四点对传统婚服文化回归的原因进行分析。

    2.1 社会名人的示范效应

    提到传统婚服，必定会想到中国设计师郭培，传承中华传统文化一直是她作品的核心。郭培一直对婚礼服饰有一种情结，一种对传统文化的尊重和对传承的渴望。郭培认为，嫁衣不但满载家人对新人的祝福，也展现了一个民族的文化传承，她希望由她打造的“中国嫁衣”可以成为一个家族里传递爱的载体。

    郭培做传统婚服的灵感来源于一位香港婆婆，她带着一件传统的中式婚服来找郭培修改，那件嫁衣已经有超过50年的历史，但是精巧的潮绣和珍珠使它的美在今日看来依然摄人心魄。这件嫁衣是客人的婆婆在结婚时穿过的，她结婚时也穿过，如今，要传给她的儿媳了。一件嫁衣，带着祝福传递了三代。这种美丽的传承一下子击中了郭培。郭培决定走上中国嫁衣的设计之路。她曾说：“作为一个民族，华人结婚时穿婚纱，没有自己的嫁衣是非常可悲的，中华文化要传承，技艺、手工都要一并传承，不是单靠博物馆和政府就能传承的。我想做真正代表自己民族的嫁衣。”她意识到，自己一直寻找的，正是一件中国嫁衣。也只有中国嫁衣能在时光里越走越远，在一代代的传承中越来越美。

    随后郭培更是为多位明星设计并制作了传统婚服，如陈妍希和陈晓、黄晓明和杨颖、刘诗诗和吴奇隆等，在各大媒体上呈现了别具特色的中国传统婚服，使国人乃至全世界的人领会到中国传统婚服文化之惊艳。2019年6月，郭培的中国嫁衣等系列服装在新加坡亚洲文明博物馆展出，此次展览更是在国际舞台上对中国传统婚服有力的发声与传播。郭培作为知名设计师，其设计被世界关注，而明星拥有众多粉丝，他们的婚礼也被千万人熟知。由此可见，社会名人的示范效应是传统婚服文化逐渐回归的原因之一，对传统婚服的兴起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2.2 国人思想和审美观念的改变

    21世纪是一个贡献中国智慧、体现新自信的时代。现在国人的思想不再是初开國门之时，我们渴望本国传统文化被外界认同，更希望博大精深的民族文化能够回归，一种浓烈的保护与传承意识在国人心中燃起。一些名人更是不惜花重金，请知名设计师为自己量身定做，这是一种与众不同的、个性的生活态度的体现，更是追求精神本质回归的体现。

    中国传统婚服作为服饰发展史中较为重要的一部分，其不仅是中华服饰文化的瑰宝，更是刺绣手工艺、图案文化等传统文化的载体，婚服的演变也间接反映了历朝历代的社会背景、人文气息等。不管是在传统婚服上还是现代对传统婚服的创新再设计上，传统吉祥图案及形制款式都被广泛应用，如在Ne·Tiger 2015“明·礼”高端定制华服发布会上，一系列婚服运用了传统龙凤图案，华丽高贵，寓意喜庆美好。

    另一方面，国人审美观念也发生了质的提升，欣赏一件美好的事物要注重其本质，有个性的现代婚服虽不乏绚丽之处，但缺乏传统婚服特有的民族个性和文化内涵。传统婚服文化中精湛的手工艺、被赋予美好寓意的吉祥图案、富含历史气息的形制等，皆使现代国人为之感叹。

    2.3 国家对传统文化传承与保护的重视

    在全球化的浪潮中，保护各民族的传统文化对维护世界文化多样性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要想在世界之林中屹立不倒，必须拥有属于自己国家的民族特色文化体系，中国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区别于其他民族的重要标志。胡锦涛总书记曾在美国耶鲁大学演讲时说：“一个民族的文化，往往凝聚着这个民族对世界和生命的历史认知和现实感受，积淀着这个民族最深层的精神追求和行为准则。”近年来，我国发布了很多关于保护传统文化的条例、文件等，如2017年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国务院关于加强文化遗产保护的通知》等。由此可见，我国对传统文化的传承与保护越来越重视，并用实际行动证明这一态度，国家的这一系列决策预示了中国传统婚服文化回归的必然性。

    2.4 我国国际地位的提升

    目前，我国已经是世界上最大、综合实力最强的发展中国家，在外交、经济、文化等方面都不可与之前的情况同日而语。国际地位的提升是使传统婚服文化回归的宏观因素，世界各国开始看到不一样的中国，尊重并借鉴中国的传统文化。如2017Gucci春夏系列将中国刺绣、镶边等传统手工艺与团扇、盘扣、花盘底等中国元素应用到服饰中，完美地将中西方特色结合在一起。各国对我国态度的转变，愈发增强了国人的民族自信心，开始审视、思考对自己国家传统文化的保护、传承与发扬，传统婚服文化作为其中之一，逐渐回归，进入世人的视线。

    3 传统婚服文化回归对当代婚服文化的发展启示

    21世纪的中国，随着民族文化热的兴起，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穿着传统婚服举行婚礼仪式。然而，传统婚服文化要想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回归，还需要在保护的基础上，进行发展与创新。

    从婚服面料、色彩、形制等方面来看，可从两大方向进行发展与创新。一大方向是以保护为主的传承模式，婚服中所用元素皆为中国传统元素，形制上仍是宽袍大袖、改良旗袍、立领等，其中结合刺绣、水墨、盘扣、吉祥图案等;色彩采用红色、黄色此类极具代表性的民族色彩;面料多选用丝绸锦缎等。服装中不采用任何新形制、新元素，仅对中国传统元素进行创新综合运用，设计出符合现代大众审美的新式传统婚服，将传统婚服元素发挥到極致。另一大方向则是以创新融合为主的发展模式，在保留传统婚服特征的基础上，适度地融入西方婚服元素，将西方婚服的高雅与中国婚服的喜庆相结合，设计出既有时代感又有民族特色且符合当代女性审美的婚服，使传统婚服文化展现出更多的可能性。

    从婚服文化上来看，应加大主流媒体对传统婚服文化乃至婚俗文化的宣传力度，促使大众了解精美婚服背后的故事及其蕴含的中华传统文化，从而加深人们的喜爱，使不了解它的人因惊叹产生喜爱之情。

    从文化传播的角度来看，辛亥革命后，国门打开，西方文化流入中国，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国扮演了文化输入国的角色，从民国时期至今西方婚纱更是大多数新人的婚服之选。随着中国的不断强大，我国传统文化正在不断地对外输出，中国传统元素经常被各国设计师应用于服装中，但是这还远远不够，我们应该更加积极地推进传统文化的输出，让世界看到更多的不一样的中国，也许有一天，中国传统婚服会出现在国外的婚礼仪式上。

    4 结语

    中国传统婚服文化的回归是服饰文化发展与人文观念变化等作用下的结果，现代中华民族的崛起和文化的复兴是传统婚服文化创新和发展的推动力。这是一种必然的发展趋势，但是这一趋势的发展走向可优可劣，因此还需要设计师与相关学者在实践、学术等领域不断地探索创新，使之更广泛地且从内在意义上重返国人的婚服舞台，使我国更多的传统文化得到传承与发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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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纪聪聪（1994—），女，硕士，研究方向：服装艺术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