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究装饰性因素对工笔花鸟画的影响

    路瑶函

    摘 要：工笔花鸟画是我国传统绘画体系里的一种绘画方式，绘画作品中表现出浓厚的装饰意蕴。工笔花鸟画无论在造型还是在绘画色彩、表现形式与绘画方法中都体现出了高度的样式化与程式化。这和强调绘画理性的主观归纳及其规律性的装饰性绘画具有较高的相似性。对传统绘画功能与形式中的装饰性因素做简单分析，旨在厘清装饰性因素对传统花鸟画的影响。

    关键词：工笔花鸟画；装饰性；绘画功能；绘画形式

    所谓“装饰性”是指画家在构建艺术形象框架时，采用花纹组织配置性能对象的方法，并不仅限于形式和色彩的真实性，而是根据画面内容的需要，依据美的法则，去强调造型中的某些因素，有所省略，有所变化。即“装饰性”是对现实的提炼，更强调夸张与变形的艺术美、定型化与规律化，更具有强烈的节奏感和韵律感，从而产生更大的视觉冲击，是将表现对象单纯化而非简单化的一种表达形式。M.B阿尔巴托夫（苏）著的《美术通史》中提道：“所有造型艺术包括两个方面，一个叫做仿真造型本身，另一个叫做或形式的装饰。”艺术是内容和形式的高度结合，而“装饰性”包含在形式里，也包含在所有的艺术形象里。一般提到装饰性，多数人会想到工艺美术和建筑领域，而忽视了纯艺术领域里的装饰性表现。

    “装饰风是东方艺术解决艺术与自然对立关系的最精巧的一种艺术手段。” 著名的美术史学者沃尔夫林就认为“美术史主要是一部装饰史”。装饰性绘画作为一种艺术形式，与人类初期的绘画形式并没有本质的区别，但是在人类发展历史长河中，审美能力在不自觉地成长起来，并发展为“纯审美”的意识形态。而传统工笔花鸟绘画在组织线条、布局、設色、勾线及细部刻画等处理手法形式上，都经过了必要的主观提炼、变形与夸张，做到源自生活且高于生活 。现代工笔花鸟画中更加注重形式造成的美感，无论是其构图还是线条组织、色彩关系，都具有某种独立的审美意义，这种审美意义既体现工笔画的特征，也突出了装饰画的特征。因而，本文主要从绘画功能与绘画语言两方面阐述，旨在厘清装饰性因素对传统绘画的影响。

    一、工笔花鸟画的装饰渊源及审美功能

    作为绘画艺术之一的中国传统工笔花鸟画，装饰性一直贯穿于工笔花鸟画的发展历程之中。我们从新石器时代彩陶上的纹样、商周时期的青铜器上的图案装饰、两汉的画像砖画像石、宗教壁画墓室壁画以及民间艺术，都可以清晰地发现这种痕迹。在原始绘画和装饰纹样的基础上形成了早期的花鸟画，其装饰性是自然而然的。彩陶、建筑、青铜器、漆器、帛画等，每一种文明的典范，都是人类观念的积淀。工笔花鸟画的这种艺术形式与表现方法，一直在中国的艺术土壤中得到茁壮成长，并随着时代的发展而不断出新，形成了独具特色的艺术门类。传统工笔花鸟画出身就具有装饰性，精简程式化的线条、单纯的平涂色彩，大胆取舍的极致构成，都使画面极具装饰效果。

    在人类文明的进程中，随着物质生产的进步和文化精神的发展，由于分工和审美要求的不同，逐渐地绘画与装饰产生了分离。从中国绘画史的角度看，任何绘画形式，都是不断地从装饰艺术中分离出来的，无论如何发展，绘画作品中或多或少地都会存在着装饰画所具有的某些特征，工笔花鸟画相对于其他门类的绘画，具有的装饰性特征表现得尤为突出。可以说，工笔花鸟画从诞生的那一天起，就是为满足人的装饰需求与情感寄托而生的。当代工笔花鸟画，不但继承了传统花鸟画的表现形式，也是装饰的延续与发展。

    装饰即装饰与美化的意思，以《出水芙蓉图》为例，看似一幅写实的作品，其中包含了很多装饰性的元素，整幅作品实质上只画了一朵大荷花，花瓣上勾勒出极具装饰感的排列有序的红丝线，花蕊的组织也是经过修饰的安排，显得像少女般娇嫩而乖巧，花下衬托一老一嫩两个叶片，加上下端三截短短的茎杆，丰盈茂盛之感跃然纸上，一派欣欣向荣，体现了无限的妙境，其容量也远不止画面实际撷取的这点东西。中国古代画家对艺术的态度是不做自然的奴仆，画家依靠目识心记，通过观察和记忆对事物的本质繁杂的形象进行去芜存精的筛选，在高度提炼过程中，对线条、笔墨、颜色、构图以及形象上都加以美化，使之极具强烈的形式感，又恰当地反映了作者的情绪和意图。

    二、装饰性因素在工笔花鸟画中的表现语言

    在工笔花鸟画创作中，平面构成原理被广泛地运用。按照二维的平面特征组织形体的方式，就是平面构成。其基本形式例如重复与近似、渐变与发射、特异与对比以及密集与机理，在当代工笔花鸟画创作中得到了很好地发挥；变化与统一、对称与均衡、对比与协调、节奏与韵律、比例与分割，这些形式美的法则自觉地吸纳与融汇到工笔花鸟画构成之中，给人以耳目一新之感，加强了画面的视觉冲击效果，具有强烈的装饰性。

    工笔花鸟画要求笔力深厚，线条遒劲。中国画中的线条是用毛笔勾成，其用笔原理和书法要求一致，所以赋予了很强的主观性和高度概括性，一件好的作品，无论繁简巨细，线条自始至终都要认真考究，不可草率对待。线条的起收、提顿、粗细、轻重、转折、疾徐等所产生的变化，既要体现出作者的主观审美要求，也要体现出物象的结构、质感、深浅、节奏等，明代邹德中《绘事指蒙》中记载了古人把线条归纳为一十八种，作为程式方便传授线描技法，十八种描法不仅是人物画技法，同样也是工笔花鸟画的基本技法，这种用独特线条支撑起来的物象特征与形神，是经过画家高度的提炼、概括、抽象出来的，能够凸显出画的意象，因而极具装饰性。

    在工笔花鸟画中，线条塑造出物象的轮廓结构凹凸起伏阴阳向背，为了达到理想的画面效果，画家灵活地运用颜色，层层渲染，做到色不掩线、线不离色。强调随类赋彩，不在于条件色、环境色之间的影响，注重物象空间色彩明度的区别和联系，从而形成浓淡关系，所以颜色较为单纯化和理性化，画面在墨与色的处理上要求完美统一，不但讲究双勾填色的之一形式，也要求色彩非气韵不妙，这已经超出了固有色或者相当于固有色的范畴，它遵循的是按照物的属性分类的方式，这种色彩观念，已经把色彩从物象本身解脱出来了，赋予了色彩更多的象征性和概括性。画家通过主客观相互关照的赋彩、立粉、描金、勾填等，使工笔花鸟画极具感染力，从而也体现出色彩对其装饰美化的作用。

    三、结语

    在这个多元文化相互交流与融合的年代，受西方绘图构图理念和装饰性艺术效果的影响，当代花鸟绘图更多地关注绘画构图和视觉语言表达。庞薰霖先生指出：“装饰画为了满足各种各样的限制，它就必须要不断地创造出各种各样的表现形式、表现手法和表现方法。”当代工笔花鸟画的面貌已经不同程度地受到外来文化的影响，中国花鸟画家为了创作出更具时代性的绘画作品，对自己在图像视觉语言表达上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具有很强的艺术生命力装饰性的艺术作品，被当代工笔花鸟画自觉地借鉴和吸收，在色彩应用、线条勾勒和意象表达上都体现出装饰性意味和无以言表的时代感，尤其形式上无可比拟的独特优势更为工笔花鸟画注入了新鲜的气息，能够触动当代人的心灵。装饰性工笔花鸟绘画艺术也应该得到更加多元的吸纳与拓展，以适应不断发展的时代审美需求。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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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李泽厚.美的历程[M].北京：文物出版社，1981.

    作者单位：

    河南师范大学新联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