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剧《权力的游戏》中的女性形象的建构和取向

    刘杰 张瑞红

    

    《权力的游戏》这部电视剧是在《冰与火》这部小说的基础上而改编的。争夺“权力”作为这部电视剧的主线,以此为主线展开故事使剧中人物命运跌宕起伏。正如原作者所倡导的一样,在权力斗争中,根本不存在永远的赢家,只有争不完的权力、打不完的仗。在一个富有竞争意识和权力争斗的背景下,女性边缘化、弱势群体的形象会有所提高。但秉持着本质主义立场的女性则认为,这样的个人主义与残酷竞争正是在凸显男性的价值,并不能体现出女性的价值,依然是注重维护男性的权益。

    一、 构建复杂多变的女性形象体系

    (一)传统与反传统形象

    在史塔克家族中的所有女性人物,除了艾丽娅这一女性之外,女儿珊莎与母亲凯特琳·徒利等女性人物形象,都始终深信不疑的坚持着父权文化中认同的“女性特质”,也就是女性应对男性顺从和服从,必须要在家里相夫教子。在剧中的珊莎从小就接受母亲淑女式的教育,她外貌出众、有智慧,受到母亲的熏陶,她从小就对“女性休闲活动”很感兴趣,对男性的舞刀、弄枪从来都没有接触过,时常会幻想着自己日后嫁给高大帅气、有权力的王爷公子,永远地幸福生活下去,这类女性的悲哀在于她将自身完全定位在传统女性角色里,而往往又注定这类女性在黑暗的权力斗争中她们的命运是悲惨的,很多情况下都沦为了交换权力的棋子。在史塔克家族没落后,在血色的婚礼上母亲被他人所杀,直到珊莎开始过上流离失所的生活后,她才开始醒悟,才知道自己梦幻般的童话故事是有多么的可笑。与传统女性人物相反的是,在剧中以布蕾妮、艾莉亚为代表的反传统女性人物,同样也对其进行了细致形象的刻画。艾莉亚是史塔克的次女,被别人称为“假小子”,生性好动,不喜欢传统的女性手工,而是喜欢男性玩耍的东西,被她的父亲称为“狼血”。而布蕾妮被号成为“塔斯的处女”,她身材高大魁梧,面容异常丑陋,有着像男人一样的蛮力,甚至比男人的力气还要大。在她们被族人看成是“异类”,完全违背了在男性权力专制下,所认同女性的柔和美及阴性美,显然将她们囚禁在性别的笼子中也是“合情合理”的。

    (二)弱者与强者的形象

    瑟曦·兰尼斯特生性骄傲、目中无人,并自认为自己很有政治天赋,她是兰尼斯特家族的荆棘女王,但由于自己是女性,并不能充分发挥自身的能力。她以父亲泰温为效仿对象,处处效仿父亲的为人处世之道。而高庭公爵梅斯·提利尔的寡母是提利尔家族的荆棘女王。在构建她们的形象中,更多的体现是男性擅长的政治与权谋的争夺。在电视剧前半部分,荆棘女王、瑟曦·兰尼斯特始终都是给人一种政治强人的形象,直到在收尾时,瑟曦·兰尼斯特沦落成为了阶下囚。与权谋强者对比来讲,缺乏权谋手段的人物通常都是以弱者形象所出现的。反之,在剧中少数的妓女都被充当成为了交换利益的工具,始终摆脱不了被交换的命运,没有自由、没有选择生活的权力。

    (三)多元化与单一化的人物角色

    在此剧中,女性所扮演的人物角色并不是只有一种,通常都是身兼多种角色。丹妮莉丝既有坦格利安家族的女儿这一身份,也有女王这一身份。但虽然是兼着多种角色,龙女丹妮莉丝表现的人物形象都是高度同一的。她与语言粗暴、行为残忍、滥杀无辜的哥哥是不同的,从最初的弱者开始一点点强大,以至于成为了独立、坚强的女性,在她的生活中,她始终都是秉持着自信、坚强、勇敢的理念。无论是对待她凶狠毒辣的父亲,还是对待子民,她都始终保持着少有的仁慈和理性。在她逐渐强大下,她得到的认可远远要比剧中其他女性要多很多,也是其他女性与之无非媲美的,也可以会说她具有的智慧、能力并不输于在剧中的任何一位男性,甚至要比他们强很多。[1]但在这里值得一提是,编剧在对这种多元化的角色进行处理中,所构建的人物形象并非只有女王丹妮莉丝一位女性,凯特琳同时也身兼多种角色,如:母亲、妻子、姐妹等角色,在她们的身上所构建的女性形象并非是多元化,也正是由于这样所塑造的女性形象才符合人们的预期值。

    二、 女性形象构建的原因

    (一)社会文化背景因素

    故事发生的时空背景和设定的因素是既定的,虽然在影视作品中,与原有小说框架结构是很多不同之处,但总体上还是很相近的。这样的背景设定在某种程度上也正是由于对剧中女性人物形象所进行的限制,在不同程度上对女性价值进行了深入挖掘。随着母系时代的结束,私有财产的出现,从这以后女性的命运也就与私有财产有着密切关系了:她们的多数历史都是与财产世袭有关的历史,也是男性财产中重要一部分。这样的基因始终流传,并加以稳固,直到现代化的今天依然可以发现它的影响。但如果将这部剧定义为是男性霸权文化的,这并不为过,甚至可以说是很相符的,它是在父权社会背景下所遗留下来的产物。在剧中女性地位之所以如此低下,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她们当中很多人都已经沦为了男人的私人财产,如:玛格丽·提利尔、珊莎·史塔克、雪伊等等女性。在剧中被财产化的女性,也就注定了她们一生要过悲惨、颠沛流离的日子。她们没有人格、没有自由、没有选择生活的权力,只是一个被男性利用的棋子。男性需要的是她们的肉体,以此来满足自身的性欲。这样的时代基因被在剧幕中深深嵌入,并在人们毫无意识中表现出。[2]在这种的时代背景下,女性天生娇弱的身体成为了她们的优势,如果按照她们的思路去思考和观察在这部剧中女性所体现的人物形象,反倒很可以合理的解释出男性社会文化的种种现象。

    (二)叙事结构与技法的需要

    也正如与前文所提到的一样,这部剧以各大家族的争权夺利为主线,在面对这样的主题下,不得不对编剧的思维和方法给予超高的评价,编剧能够突破原有的习俗和文化的干预,全面站在女性立场上而设计女性英雄人物形象。如果说在这部剧中,最能体现出性别形象无差异的内容,也只能从丹妮莉丝的身上寻找了,因为从其他女性的身上根本寻找不到。但对于丹妮莉丝所构建出的外在形象,依然还是或多或少的受到了男权专制文化的影响。在讨论母权这个问题上,恩格斯曾经指出母权最终被父权所取代,可以说是女性历史意义的失败。而西蒙·波伏娃指出:所讲的女性黄金时代是根本不存在的,这本身就是一个神话。说女人是别人的,也就表示出男女之间并无明显的关系。女性已经被人类神话成为圣母、女神以及大地等,她的力量并不是人类所能的想象出来,而是超脱了人类的想象范围之内,因此她并不是人类。换句话而言,世俗权力始终都被男性所控制,唯有他被女性的魅力所折服时,他才会尊重她、爱护她,将她变成主导,称她为女神,但应注意的是,即使是这样,男性自始至终都没有失去过权力。女性被充当成为了世俗领导者角色后,并在这一角色被异化后,所具有的成分远远要超于普通人所具有的部分。这部剧为了可以将丹妮莉丝这一王者形象完美塑造,很正常的将这一技法利用在她的身上。她的超强的统治能力,并不是因为她是普通的人类,而是来源于她的超能力。这部剧正好迎合了“狼多肉少,适者生存”的法则。再加上可以全面的体现出“权力”争夺的主题,那些被弱化的女性角色,或者被神化的女性角色,所采用的技法显得尤为重要。从某个方面上来讲,没有这些叙事技法的存在,如何才能使“权力”争斗的主题变得更加合理、符合逻辑,也正是在这个目的下,故事又不得将女性以权利牺牲品的形象彰显出来。

    (三)文化传统因素

    性别的不平等并不是天生的,而是由文化传统、社会习俗差异所造成的。这样的性别偏见又存储于我们的法律、文化、习俗等方面中。男人运用优越权控制土地,又创造出宗教信仰体系,将其合理的支配,男性家庭的建立,都是以确保财产可以在男性手里继承。但随着社会的发展,他们又构建出抽象的社会控制体系,确定出属于他们的支配权。在某种既定的话语体系之中,很难以授予领域外的群体或者个人,更不会赋予他们拥有某种权力。但无论是谁,都应意识到,“话语是具有危险性的,那些掌握权力的人始终都在控制那些能够威胁到自身地位的人或者话语”。反观整个大众传播,显然它成为了控制话语的最佳工具,也蕴含着深刻的意义。女性主义者在对“支配”与“权力”进行剖析中指出:“传统对现下男权秩序进行了强化和巩固,导致性别歧视在现代社会中得到合理的运用。”在现下的话语体系中也是在强化及巩固父权文化,但应注意的是,这种强化和巩固形式是变化莫测的。我们很难明确的说《权力的游戏》这部剧已经摆脱了父权社会体系的限制,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部剧应该既有对男性专制权力的维护及巩固,但也只是在几位“特殊”女性人物形象上所存在着。但无论从人物设定上,还是从对故事情节的发展上,都充分了展示出各自的形象,也都深深打上了在父系文化背景中的烙印。结合实际情况来讲,这种想法是毫无根据的,将希望寄托在一部剧上,这是一个多么不切实际的想法。父权体系的改变并不在于某种话语形式的改变,而是在于我们应有一种新的方式去引导和思考。就像性别差异一样,我们都知道这不可能是天生就存在一样,而是在社会文化的发展下,被人们所构建起来的,而这所有一切的起因又与人类劳动和劳动分工有着很大的关系。我们可以天马行空地进行想象,假如有一天人类的技术水平和社会环境发到一定境界时,所谓的劳动分工也就不存在了,性别差异也不会存在了,父权体系也会被瓦解。但我们应意识到这一天会很遥远,甚至是根本不可能来到。

    结语

    总而言之,通常在涉及到与女性有关的问题时,就连女性自身也会各抒己见,但本文却为我们理解女性问题而提供出了多种文化视角。也正如这部《权力的游戏》一样,在试图讨论与女性有关的问题上,不可否认的这是历史学、生物学以及精神分析学的产物,但只有从人的生存理念、技术条件等下考虑,它是具体的、活生生的。也许在解读种种归因之后,可以更好的、深入的理解《权力的游戏》这部美剧的内在意义。

    参考文献:

    [1]张华.试论电视人物片的人物性格刻画[J].中国广播电视学刊,1998(5):47-49.

    [2]曹世峰.背景美术色彩反差对人物性格的烘托——评电影《重返20岁》[J].短篇小说(原创版),2015(15):14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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